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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狐疑,他在外面站了多久?
而布库娜身形也是一震,转眼她又笑地颇有恶作剧的意味,“哥哥,你在外面站了多久?是公主唱第一支歌之时还是第二支之时?”
“公主总共就唱了一支歌,哪来的第一支第二支之说?”布库诺的口气甚是坚定。
“是啊,公主就唱了一支歌呢。”布库娜故意拖长了声音。待布库诺看清她偷揶的笑容之时,方知自己中了计。黝黑的面庞出现了可疑的红晕,“公主的伤口好像有些开裂了,我去叫碧纾敏医官来瞧瞧。”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阿宝黛,我哥哥就是这样,愣头愣脑的,你且别去管他顾言乱语。”布库娜话虽这样说,但小脸却垮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她苦恼的是什么事,只是这时候我需得装傻,“开玩笑的话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说着,向布库娜招了招手,她见状,在床沿边坐了下来,我冲着她的脑门重重一拍,“以后莫要再跟你大哥开这样的玩笑。”在她动手反击我之前,我急急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脸无害地笑道,“我有伤在身!”
第七章 冷遇
在京都之外驻扎了几日,晋隆方面却是毫无动静,布库诺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我还是可以感到他内心的愤懑,毕竟此举对胡族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羞辱。要是一直如此下去,胡族倒大有拿着热脸贴晋隆冷屁股的嫌疑了。不过此举除了让二国之间的关系僵化外,并无好处。
相信晋隆的当权者不至于如此幼稚,他们这是在等!想是能够证明布库娜身份的人或物还没有到。但完全可以把胡族一行人安顿妥当,省得落人口实,让胡族有话可说。
我摇了摇头,此次的负责人看来是略欠火候。“布库诺,此次迎亲是谁负责的?”
“大汗下旨由我们屠列勇家全权负责的。”布库诺答道。
我摇了摇头,“我指的是晋隆,晋隆没有派出迎亲使臣?”
布库诺搔了搔头,“臣倒没有听过有这样的迎亲一说。”
“那卓尔把我送到晋隆是要嫁给谁呢?”我换了个方式问道。
“若不出意外,是当今太子龙浩。”
“什么叫不出意外?他不愿娶我?”我猜测道,看向布库诺面色为难,平静地说,“但说无妨。”
“本来晋隆的皇帝是将公主您指给太子的,但太子对此甚是不满。几次不惜触怒龙颜,在大殿之上拒绝。”布库诺小心翼翼地说道。
“料想他是知道我是个不受宠的丫头,娶了我失了他尊贵的太子身份。”我自嘲。
“不不…”不哭诺急道,“公主您别这么说。”
“不过,虽未见他人,从他做事也能窥见一斑,如此争强好胜,沉不住气,这样的人不嫁倒是福气。”我自语道,“八成是龙昱由不得他不娶,他一气之下买凶欲制我于死地。”
“不对啊,龙浩怎么请得动权寺出手呢?”布库诺没有忘记那个黑衣人的剑招。
“晋隆剑法第一的杀手权寺…”我伤重如此就是拜他所赐,虽然还没见过面,但这梁子已经结下了。
“公主知道权寺?”布库诺吃惊不小。
“略有耳闻。”我敷衍道,这倒让我想起当日他说了一句什么话的!我闭上眼睛细细回想书上的内容。
“七爷这回真真失算了。”!!!
布库诺对我的说辞不甚相信,也是,一个生长在大漠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晋隆的事情呢?不过,此刻,我没什么兴致与他计较,“布库诺你且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可知七爷是谁?”
布库诺的看我的眼神更加怪异,我赶紧补充,“当日权寺杀我时提到过七爷,我想这二人定有关系。”
“七爷是晋隆王朝当今圣上的胞弟龙厉,厉王爷,因他是先帝的第七子,所以有了七爷的称呼。”布库诺答道,听他的口气可以感觉到他对这个厉王爷颇为不满,“此人生性风流,不务正业,整日流连于花间。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真真一个富贵闲人无差。”
我对这样的闲散人向来没有好感,“好了好了,布库诺,讲重点!权寺和龙厉二人究竟有什么关系?”
“权寺视天下如无物,却唯七爷命是从。”布库诺脸上写着大大的可惜二字,他对权寺这样的武林高手是打心底里佩服的,但这样一个人物却任龙厉摆布,简直是对他的侮辱!“有传闻说……”布库诺看着我停了下来。
“说啊!传闻说什么?”我催促道。
“传闻说,七爷好男风,他和权寺表面上虽然是朋友,实际上是情人!七爷频繁出入勾栏其实是欲盖弥彰!”布库诺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这也不见得就是捕风捉影,无风起浪,七爷如今二十有六,府里却还是没有女主人。要知道,晋隆男子婚龄并无限制,行不行弱冠礼倒不见得有多重要,当今皇上像七爷这般大小的时候,太子都十多岁了。”
“你说龙昱?”太子是龙昱的儿子,那龙昱不会是个老头子吧?我居然忘记了这茬,“龙昱如今多大了?”
“已过而立之年。”布库诺答道。
“那太子呢?”我不禁诧异。
“正值志学之年。”
“你倒是讲清楚点啊!志学是指多少岁?”平时文绉绉的也就算了,关键时刻冒出的个把生僻词汇让我颇为恼火。龙昱才三十多岁,我要嫁的太子不会是黄口小儿吧!
布库诺一愣,继而恍然“是臣疏忽了,志学是晋隆的讲法,太子年方十五。”
第八章 相迎
在城外驻站了整整半个多月,京都的城门才打开。
显然此刻做公主打扮的不是阿宝黛而是布库娜,阿宝黛则打扮成个丫鬟低眉顺手地跪坐在布库娜身侧。
一人一马从洞开的城门飞奔至马车前,隔着纱窗,我看不清来人的容貌,隐约看到黄色的披风在风中张牙舞爪,如它的主人般,盛气凌人。虽然隔着马车,我还是能感受到来人身上的扈戾之气。“晋隆太子龙浩代表我们晋隆王朝对公主的到来表示由衷地欢迎!”
我冷笑,只知道逞一时之快,果然还是稚嫩了点,“我谨代表胡族接受太子殿下这份心意!”我在马车里开口。
龙浩一怔,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布库娜不解地看向我。“傻丫头,他这样说不是不把胡族放在眼里吗?一个小小的公主受到的礼遇竟比一个国家还高?”我在她的脑门上扣下一个爆栗,“而我代表胡族接受他的欢迎意在纠正他欢迎的对象是胡族。”
“在下布库诺 〃屠列勇见过太子殿下!”布库诺一抱拳,我不知道他面上是什么表情,只是隐约感到他不甚客气。想是埋怨晋隆把我们一行人搁置在城外半月之久的事情吧。
“传闻胡族屠列勇家的长子是难得的将才,其父更是胡族得力的相国,此次和亲之举便是由他一手策划而成。”龙浩的语气甚是老陈,听不出是夸奖还是不满。
帝王家的孩子果然可怕。我打定主意,不能嫁给这个早熟的小孩子!
果然如我所料,迎接使臣的仪式甚是隆重,道路两旁的各自站着一排士兵,像是天安门广场的仪仗队,个个面无表情,我想要是换成迎宾小姐我会更买账一些。虽然路上没有铺上红地毯却是很干净,显然是经过一番清扫的。
“请使臣和公主今夜就在此处歇息吧!”龙浩率先从马背上跃下,“本太子备了酒菜为来自远方的朋友接风!”
我打开马车,布库娜按照我的吩咐,走下马车,对着龙浩福了福身子,“太子殿下有礼。”
龙浩目不转睛地盯着布库娜,突然戏谑地说道,“公主能将丝巾拿下,让本太子一睹芳容吗?”
“按照我们胡族的规矩,女子的面目只有夫君可看。”布库娜心下对我定是佩服,这不,我的说辞派上了用场。
我细细地将龙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身形颇高,但却不像布库诺那般魁梧。面如傅粉,狭长的凤眼好像从不专注地看一个人。哪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罢了,还是先尝尝我们晋隆的美味吧!”说着,大笑着迈步进了大殿。
布库娜呆呆地站在原地,“哥哥,这个男人真美。”布库诺哭笑不得。
“去叫人来领公主去卧房,跟龙浩说公主舟车劳顿,身体疲惫,先休息了,晚宴就交给你你应付了。”因着不能引起龙浩的注意我语速较快。
龙浩听了布库诺的说辞也没有向我们发难,倒是好心地准备了不少清淡的小菜。不过这些都便宜了布库娜。吃了二十多天油腻的羊肉,干干的烙饼,我对着眼前的清粥小菜着实振奋了食欲。奈何有伤在身被布库娜洗劫一空,她自小长在大漠,哪里见过这些精致的小菜。一边大嚼着,还一边没良心地控诉我剥夺了她参加晚宴的机会!
我无法,唤来碧纾敏换了药,便早早地睡下了。
第九章 医官
不知道布库娜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的,我起来时并没有惊动她,简单地洗漱过后,一个人在庭院里转悠了片刻,蜿蜒的石子路两旁栽着不少潇湘竹,有极个别株,花茎顶端正着生上浅蓝色至紫色小花,甚为优美。这个小院名唤“醉竹”倒是十分适合。偶尔几声鸟啼,真真有“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之感。修建这座别院的人也定是极会享受的。我四处观摩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样清新的空气我不由贪婪地汲取着,晨露沾湿了我的衣物倒是浑然不觉,直到胸口钻心的痛,才发觉是露水渗到伤口了。
我慌忙往回跑,却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来人拿着披风的手僵在半空中。可能是突然接触到温暖,我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出于本能贪恋突如其来的温暖,更深地钻入来人的怀抱。
素色的披风落在我的脚边,我如梦初醒般从布库诺怀里钻出来,“对不起,我先去换身衣服。”说着,低着头急急地跑开了,心里暗骂自己脑子秀逗了!
回到卧房,布库娜还在蒙头大睡,我粗鲁地扯掉她身上的被褥,“快起来!”
“阿宝黛,我身上不爽利,胸闷的很。”布库娜皱着眉头,蜷缩着身子,喃喃道。
我这才发现布库娜面色呈现不正常的潮红。“你等着,我这就去叫碧纾敏!”
见着布库娜躺在我的床上,只微微皱了皱眉便也没有说什么,上前搭了搭脉,“没什么大碍,只是水土不服罢了。”
看来把脉还真是一门学问。
“我这就去开些药来。”在我面前碧纾敏从来都是以“我”自称,后来听布库娜解释我才知道原因,心下对碧纾敏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在胡族,医官不是官,而被称为神的门徒。传说很久以前,胡族出了一个青年,他毕生的追求就是救死扶伤,解人于病痛的折磨。当时世人皆传依莲山(胡族的圣山)上的老神仙法力无边。于是,他便孤身一人前往依莲,在山上长跪不起,希望神仙能出来见他一面,将救死扶伤之术授予他。见年轻人心诚,老神仙动了恻隐之心,但是救死扶伤之术若用的好能悬壶济世,若用到邪门歪道上,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老神仙要年轻人答应他三个不,不仕不富不婚!
只有如此,人才能没有牵挂,两袖清风,不被外界诱惑,不被他人所胁迫,做个真真正正的医者!
问题来了,年轻人就算有幸长命百岁又如何,到他驾鹤西去的一天,芸芸众生要如何?
他苦恼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两全的办法。一方面他云游四海,救死扶伤,另一方面他又暗中寻找和他有着相同志向的年轻人,将其收为弟子,但同样的,他的弟子也必须要遵守三不原则。长此以往,医官便久而久之地成为了这类人的代称。这个官字绝非摆设,胡族只有正规的医者体系才被授予官字。法律条文里还有“伤医官者抵命。”这样的规定,为的就是保护医官的生命安全,让他们能顺利的完成他们的使命,不至愧对九泉之下授予他们医术的师父。
每每想起,我越发能理解布库诺因着我质疑碧纾敏那一回对我的斥责,同时曾经对碧纾敏人格的怀疑倒是显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十章 宝黛
“既然你身体不适就不要进宫面圣了,我应付得来。”
布库娜听我如是说,急着强撑起来,“不行,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对她表现出来的固执我本不甚理解,可细想,这个计划她也是一直参与下来的,如今想看看结果也属情有可原便不再反对。
“我这就起来!马上替你好好打扮打扮,让晋隆的凡夫俗子们瞧瞧,什么叫仙女下凡!”布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