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琼华宴上,你便为他指婚。当着群臣的面,想必景儿也是无法拒绝的。”就算他拒绝,哀家也自有办法让他娶!
您确定,他真的不会拒绝吗?他不把那女子掐死,就是对得起人家了。
当然,觞帝没有立马说出来泼太后娘娘的冷水。心下想,得早点给皇弟大个招呼才行,免得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见觞帝没反对,太后娘娘以为是儿子也赞同了自己的提议。继续道:“右相苏幕遮的妹妹,叫什么来着,苏幕帘吧?那女孩子,去年琼华宴上哀家见过一回。长得标志,又是燕都城贵女的典范,哀家看着她就挺好。”
右相之妹,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太后娘娘盯着人家姑娘已经很久了。德行好,温柔娴淑,颇有大家闺秀风范,堪为燕都贵女的表率。
“母后,实不相瞒,皇后与朕提起过,苏小姐是她看好的儿媳人选。”
婆媳看中了同一个儿媳妇,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会因为此事,皇后与太后之间又生了嫌隙吧?
“哦?皇后也看中了苏幕帘?”太后娘娘挑眉,冷笑,“皇后为太子挑太子妃都挑了好些年了。哀家以为,她谁都看不上呢。”
太后与皇后婆媳之间,虽然看起来和谐美好,却也是小摩擦不断。特别是,当年太后提议让太子娶她兄长的孙女为太子妃,被皇后以“太子年纪小,应当以学习为重”为由拒绝之后,太后娘娘私下里就对皇后非常不满了。
这几年,婆媳间也是面和心不合。若不是顾忌着皇后的父亲是帝师,又是两朝元老的份儿上,她估计都要提议让觞儿改立皇后了。
如今一听说皇后打算让苏家大小姐为太子妃,她能高兴得起来?暗讽几句,已经算给其面子了。
“皇后早就与朕提过,苏幕帘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而太子,也相当中意苏家大小姐。如今太子也老大不小了,朕正准备此次琼华宴上为二人赐婚呢。”夙郁流觞也觉得,苏幕帘更适合做太子妃,不适合自家皇弟。
更何况,原本,自家皇弟也不会喜欢。
“说不定,苏家大小姐更中意景王呢?”太后娘娘凉凉地说了一句。
咳,母后您觉得人家姑娘就这么傻么?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虽不会觉得自家皇弟不好,可世人眼中,景王是什么印象?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但凡疼爱女儿的父母,都不会乐意把女儿嫁给景王。何况是,疼妹如命的右相?
到时候,只怕是人家罢官不做,都要拼死拒绝的。
“行了,母后也不愿让你为难。苏幕帘既然是皇后选定的太子妃,哀家亦不愿与她争。”见儿子面色为难,太后娘娘掀了掀眼皮,决定退让一步。
太子,到底是一国储君,苏幕帘也确实适合太子妃这个位置。
“多谢母后体谅。”夙郁流觞笑着道谢。
觞帝对太后孝顺,这是人尽皆知的。若是太后硬要让苏家小姐给景王做儿媳妇,她觉得自家儿子也拿她没办法。却不知,觞帝虽然孝顺,却从来不会在大事上退让。以往迁就太后,也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若会扰乱朝纲什么的,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所以,太后虽然了解儿子,却也不够深入了解。在她看来,儿子是她生的,听她的话理所当然。
大儿子确实处处让人省心,也不枉她费尽心思为他谋划。
“那其他的贵女呢?你看有谁与景儿合适?”太后娘娘依旧不死心。没有苏幕帘还有其他人,总之,她是不会允许自家小儿子喜欢上临家女儿的。
“这……”朕若说觉得没有谁能配得上皇弟,您会就此罢休吗?
“罢了,看你对这些事也不怎么上心。还是哀家让人去把燕都城贵女的资料都整理出来,看哪家有适合景儿的姑娘吧。”见觞帝一副迷茫的模样,太后娘娘又觉得这样的小事确实不该麻烦日理万机的皇上。
她反正清闲,由她来做,能亲自把关,选出自己满意的媳妇儿会更好。
“那就有劳母后了。”您慢慢去折腾吧,到时候空欢喜一场也是您自己的事情了。
最终,太后娘娘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要为景王把关选王妃。觞帝就在琢磨着什么时候一定得和皇弟提个醒,免得二人闹得下不来台。
皇宫之中,一处繁花似锦的宫殿里。美丽的女人梳妆台前端坐,手拿一把云鬓梳,细长的手指,鲜红的蔻丹,格外醒目。
她眉目清冷中带着一丝英气,在偌大的皇宫中算是比较独特的气质了。岁月,总是特别眷顾美人的,即便年华早逝,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甚至,越年长,越有韵味儿。
这人是谁?
纪醒空的姑姑,纪恕大将军之妹,后宫贵妃,纪茯苓是也。
“听说,昨晚你带着醒儿去了红袖招?”纪贵妃蹙眉,眼底多了一抹厉色。
或许,她就是靠这份凌厉中带点温柔的气质,牢牢抓住帝王心的。觞帝虽然不是独宠她一人,却,每月必来这里几日。
纪贵妃也是曾经的才女,且,文武双全。不仅会舞文弄墨,舞刀弄剑也是一绝。她跳的剑舞,曾经让他国使者为其倾倒。竟然不顾她已为皇妃也要求娶。觞帝恼使者觊觎他的爱妃,竟当着群臣的面将使者斩杀于殿前,甚至不惜为此点三军讨伐使国。最后,还是使国派人送来丰厚道歉礼,才为此罢休。
虽然,有震慑使国之意。可,毕竟也让纪贵妃风光了一把。加上,她有一位大将军哥哥,所以,她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儿臣只是听闻表弟回燕都,想为他接风洗尘罢了。”坐在一旁回话的,赫然是大皇子夙郁惜朝。
面对母妃,他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母妃的强势,有时候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那些小心思,以为能瞒得住本宫吗?”纪贵妃清冷一笑,红唇轻启,“皇儿,你虽为长,却不是嫡,一切,不可轻举妄动。我们纪家满门忠烈,若陛下无意,你舅舅是绝对不会为你谋划那个位置的。你去试探醒儿,又有何用?”
哥哥对陛下忠心耿耿,当初她进宫之事,便没有据理力争,如今为外甥铺路的事情他照样不会做。
这些年,哥哥之所以对她多番纵容,收拾残局,也不过是因了当年没能成全她嫁给定国侯而入了宫的愧疚。
依仗着这份愧疚,她已经在皇宫中横行霸道多年。每一年,兄长回来都要痛心疾首地说教一番,让她切不可肖想不输于自己的东西,免得走上一条不归路。
是啊,肖想不输于自己的东西,就如当年喜欢临鼎天一样。
最后的下场,竟然是入宫为妃。也不过是因为,他曾经在陛下面前提过,纪家女德行俱佳,堪为帝皇妃。
英明神武的觞帝竟还真听其言,让她入宫为妃。虽然是一个贵妃娘娘,但是,上头有皇后压着,她也不过是个妾。呵呵,皇家的妾呀,听着身份比其他人尊贵太多太多,却,谁又能体会这深宫中的阴暗?
她原本也是貌美如花,心地善良的女子,即便骄纵了些,却也是将军府唯一的小姐。原本,可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一切,都成了做梦。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渐渐地,兄长每次见她都会说教一番,越来越不愿意看到她了。特别是在得到允许带着夫人驻守边关之后,他甚至都不愿意回燕都。
因为,不想看到她变得越来越不堪。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有时候,想着想着,纪贵妃都会觉得心里凉。甚至,现在看着自己这张脸,她都觉得陌生,心里暗自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看眼前的儿子,她又感慨,他若是真想要那个位置,可以借助纪家的威明,却定然得不到将军府任何的帮助。
“母妃,儿臣……”夙郁惜朝想要解释什么,可对上纪贵妃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他又什么都说不出。
确实,他是动了这方面的心思。可惜,那晚因为小皇叔的突然到来,打乱了计划。最后,什么都没做成。
“你不必解释。醒儿的性子,看着比他父亲要软和,其实骨子里也是一样的。你就算试探他,也没用。你既然想要那个位置,就要学聪明一点。什么人是可以利用的,什么人是可以结盟的,什么人是可以借势的,什么人又是对手。把不能掌控的,都扼杀在摇篮中。”纪贵妃淡然教导儿子,“皇儿,你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
“母妃,是不是连您也觉得,我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凭什么二皇弟可以?他明明才是长子,却要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那个位置,母妃只想说,高处不胜寒。你若真想要,母妃可以帮你,却不能凡事都帮你。还有一点,在你父皇面前,切不可急躁,不要露出你太多的野心。你可以积极上进,却不能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
否则,觞帝发现,绝对会把这个大儿子扼杀在摇篮中的。纪贵妃在心里想。
这一点,她还真想错了。
觞帝立夙郁惜渊为太子,第一是因为他是嫡子,理所当然的太子之选。二是,夙郁惜渊德才兼备,是目前为止最适合的人选。但是,不代表,觞帝就不会允许其他儿子来争夺这个位置。说白了,在他没死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太子,但是,能笑到最后的,才能成为皇帝。
这,历来就是夙郁王朝皇族的规矩。
不论开端,只看结果。但是,有一条禁忌,在夺储之争上,不可做威胁夙郁王朝存亡的事,也不可通敌卖国。不然,便是死罪。即便你最后杀光了所有兄弟,也是死路一条。
“儿臣谨遵母妃教导。”对于自己的母妃,大皇子还是极为听话的。
不只是因为母子亲情,更多的是,母妃确实帮助他许多,也教导了他许多。
“嗯,你先回去吧,母妃也乏了。”纪贵妃揉了揉太阳穴,她今日收到的消息太多,还没消化过来。儿子的到来,让她有些累了。
“是。母妃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去吧。”朝夙郁惜朝挥了挥手,纪贵妃被宫女扶着起身,准备去里间休息。
“母妃。”走到一半,夙郁惜朝又叫住了她。
“还有何事?”纪贵妃回头,见儿子脸上有踟蹰之色。
夙郁惜朝迟疑道:“母妃有考虑过儿臣的婚事吗?”
他还没娶正妃,两个侧妃皆出自朝廷命官之家,也算是他的党羽之女。但是,想要谋得太子之位,他觉得子嗣也是相当重要的。
“你可是看上了哪家女儿?”纪贵妃看着儿子,笑了笑。
终于开窍了么,知道要娶正妃了?
他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母妃,儿臣昨晚在红袖招见到了侯府嫡女临晚镜。”
“呵,不要告诉母妃,你看上了那个人的女儿!”纪贵妃的神色骤然变冷,那个人的女儿,不配为她的儿媳!
何况,临家大小姐德行败坏,不知廉耻,燕都城里众所周知,即便没有嫌隙,她也不想儿子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
知道母妃与定国侯有嫌隙,大皇子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今日父皇让她进宫上了大殿。”
“本宫知道!”陛下召见,她能不来?
不过,陛下也是够了,纵容定国侯纵容成什么样了?分明是临家女儿荒唐讹人,他还会替她做主,简直丧心病狂!
“父皇很喜欢临家大小姐,对她比我们这些当儿子的都亲切许多。”父皇虽然看着不严肃,但是,从小对皇子们都不冷不热的。也只有景王和临家人,能得他笑脸以对了吧?
“呵,他当然喜欢临家大小姐!”那可是他暗恋之人的女儿!
纪贵妃冷笑,若不是无意之间,只御书房瞧见了那女人的画像,她还不会知道。原来,侯府之所以长盛不衰,不止有陛下对定国侯的信任,还有那女人的功劳。
一个有夫之妇而已,也不知道哪里得陛下的心了!说不定,陛下早就与那女人暗度陈仓,临晚镜,就是陛下的私生女!
不然,陛下怎么会那么纵容那临家女儿;而月弥那女人,又怎么会在生下女儿之后暴毙而亡?
只怕不是暴毙而亡,而是定国侯知道妻子与帝王有然,亲自动手了吧?
这就是他拒绝她要娶的好女人,天上的明月光,呵呵。
“母妃此话何意?”大皇子听得出纪贵妃语气里的讽刺,却不能明白她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是为什么。
“没什么,你只要知道,母妃决不允许你娶临家女儿为妃就行了!”敌人之女,怎可为媳?
“母妃,您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