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将近,燕都城人多眼杂,红袖招行事要低调,也要多留意朝廷江湖的各种事情。先前我已经交代了你家魅主子,想必她也已经吩咐过你们了。只是,你手下那个牡丹,就不要留了。我无影楼,不要自作主张贪得无厌之人。”
“是。”听楼主提起牡丹,素娘心下了然。点头,牡丹擅自做主把包厢换给五皇子的事情明显已经触怒了楼主。这个时候,就算她想替牡丹求情都不行。何况,她也没想过要为之求情。嘴巴会说的人多了,她只是看中了牡丹是个能说会道的,原本想提点她一下。却不想,终究太过小家子气。
“倒是那个白芍,我看还行。你可以带在身边多教教。”
“素娘谨遵楼主令。”白芍知道分寸,能入楼主的眼,素娘也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她没看见,魅儿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随即,花枝招展的红影,朝临晚镜靠近:“主子,您今晚明明是奴家的,就不要再管那些无聊之事了嘛。”
“你别靠过来,我今晚有事,没空和你疯。”临晚镜用手抵住魅儿,不让她再向自己靠近。
这女人,来劲儿的时候缠人得紧。
有时候她恨不得给她找个男人让她赶快嫁出去。
“主子,您是想对奴家始乱终弃吗?”也不顾素娘在场,魅儿再次发挥了自己勾引男人的本事。身子像没有骨头似的,一直往临晚镜身边蹭。
“我乱的能力都没有,何来的弃?”某女斜睨着她,然后又想起了那根毫无节操的黄瓜。顿时觉得,与魅儿比节操,她都只能甘拜下风。
“不是有它嘛。”果然,魅儿晃了晃手里的黄瓜。说着,还不忘咬了一口。
“咳咳……你家主子我实在满足不了你,不如,你去找五皇子?他刚刚才走,若是你愿意,他只怕屁颠儿屁颠儿就跑回来了。”
“嘤嘤嘤……主子你好坏,竟然要把奴家往火坑里推。奴家不依!”一提起五皇子,她只觉得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那些恶心巴拉的男人,哪有她家主子好。
“行了,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绝一快回来了,你若是再敢靠近我,小心他手中的刀。”绝一的刀法,堪称一绝。
那么温润如玉的男人,在与魅儿切磋的时候,竟然把她的外袍削成了碎片,丝毫不动怜香惜玉。上次观战的众人都被他逗乐了。从此,绝一和魅儿就成了死对头。
哦,准确地说,应该是魅儿单方面把绝一当成了死对头。而人家绝一,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儿。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丝毫没觉得切磋之时把人家姑娘的衣服削成碎片有什么不对。甚至,后来人家还一本正经地和她赔礼道歉了。
“绝一这次回来,老娘一定会宰了他!”
在整个无影楼,她最讨厌的人就是绝一了。不对,应该说是绝家三兄弟她都讨厌!绝一,也就是绝无心,对谁都是一脸温柔,实际上人如其名,最是无心。就算把人卖了,都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数钱的那种。
绝二,绝无意,整个一笑面狐狸。谁若是惹到他,能一声不吭阴死你。视财如命,又抠门儿,楼里的人曾经诅咒他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然后那人还笑嘻嘻地说:本公子不需要媳妇儿,有银子就够了。
还有绝三儿,绝无情。那小子,整个一移动冰山。小小年纪,板着一张脸,活像人欠了他银子没还似的。当然,这小子逗起来还蛮好玩。偶尔还会脸红,但是,主子比较喜欢逗他咩,所以,她就更不喜欢了!
于是,我们绝氏三兄弟都被你讨厌了个遍吗?(绝一,绝二,绝三异口同声。)
用绝一转移了魅儿的注意力,某女才得以脱身。出了揽月楼,她没有回侯府,而是直接来到了隔壁景王府。
景王府的人似乎都被他们家王爷下了命令,见到她就如同见到自家人,根本不会阻拦。所以,某女进王府,简直如同入无人之境。
景王的卧房外,破浪守在门口。
见临晚镜来,脸色有些不好。
今儿个在红袖招,自家王爷那么迁就她,这女人呢?最后竟然还出尔反尔,不和王爷一起回来。王爷整个晚上都在生闷气,到现在都还没用晚膳呢!
“嗨,小破浪。”某女威胁了自己的属下,心里颇为高兴。这会儿见了破浪,还饶有兴致地准备调戏几句。
结果,人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显然,根本不想搭理她。
临晚镜也不在意,问道:“你们家王爷呢?”
破浪也不回答,只看她一眼,又专注地凝视远方。
这是……主子生气,连做下属的都不理她了么?
“咳,小破浪,既然你家主子不在,那本小姐先回去了。正好我白天没怎么睡好,晚上早点睡补眠。”临晚镜勾了勾唇,笑道。
“你还没为王爷祛毒。”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王爷放在眼里。明明替王爷祛除体内的余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可她呢?愣是没当一回事儿!她去逛青楼,还要王爷出钱给她嫖妓。
他真的想问自家王爷:您这样宠女人,真的好吗?您看看,把她都宠成什么样了?整个一没心没肺!
“那没什么,一天不祛毒也死不了。”临晚镜摆了摆手,又不是她的错。
“你!”破浪瞪她,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王爷喜欢她,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王爷在书房!”
他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王爷担心眼前这位过来的时候找不到他而已。
当然,这是他自己揣摩的自家主子的心思。自家主子刚刚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让他来这里站着。可是,毕竟是做人属下的,主子的心思,他摸不透十分,难道还连七八分都不明白吗?
越是知道,他就越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平。明明临家大小姐也不是有多么好,凭什么让主子为她付出这么多?
彼时,破浪还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便不知不觉地会迁就她的所有。不为回报,只为一句——心甘情愿!在爱情的世界里面,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那你守在这里做什么?”临晚镜一愣,随即反问道。
他家主子都不在,他站在这里喂蚊子吗?
“我愿意!”破浪气鼓鼓地说了三个字,便不再搭理临晚镜了。
而后者呢?被破浪这样一吼,才后知后觉。破浪在这里,不会是专门在等她吧?
想到这里,某女心下有那么一丝愧意。
走向书房,步子不由得加快。
书房门口,乘风抱着剑等在这里。
“临小姐。”见临晚镜过来,乘风喊住她。
“嗯?”乘风这般严肃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她也不过是没与景王一起回来,用得着个个都来谴责她么?某女知道自己理亏,却也难免觉得不爽。
“王爷还没用晚膳。”
临晚镜微微一怔,心下一动:“你们王府的厨房在哪里?”
“跟我来。”虽然,乘风不确定临家大小姐想干什么。
但是,去厨房,应该是去给王爷端吃的吧。
王府的厨房,一如景王这个人,带有一种洁癖性的干净。
厨房里,王爷的御用厨师还没有休息,一直在等景王那边传膳。见到乘风,赶紧起来招呼:“乘风护卫,王爷可是要用膳了?”
“不是,我带临小姐过来。”乘风指了指旁边的女子,对着厨房大叔道。
大叔腼腆一笑:“临小姐您是贵人,怎么能让您来厨房这种地方呢?您想吃点儿什么,小的给您做。”
王府从上到下,都已经传遍了一个信息——这位临家大小姐就是他们未来的王妃,要好生伺候着,见她如见王爷,不能出半点差错。
“不用,本小姐听说你们王爷没吃晚饭,我来给他做点吃的。”她浅笑着摇头。
她其实并不擅厨艺,前世在幻月阁,阁中有最擅厨艺的二喵,根本用不着她动手。就是平常过年过节,大家都没地方可去的时候,凑在一起,二喵下厨,她偶尔去打打下手而已。
不过,她会煮面啊。那时候出任务回来晚了,又饿,懒得出去吃,就在家里煮面。到最后,她煮面的手艺倒也成了一绝。
“您要亲自做?”厨房大叔也是一愣,这可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啊,竟然肯亲自下厨?难怪他们家王爷对其他女人都不感兴趣,唯独对临家大小姐不一般。
临晚镜不会想到,也就这么一句话,瞬间获得了厨房大叔的好感。
外面那些传言啥的,他们听得多了,也就不怎么在意了。最主要的是,他们家王爷喜欢就好。原本大家还颇有微词,如今看来,临小姐竟是与传言中的一点都不像。
这不,一传十,十传百,明日王府所有人都知道了。临小姐不但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纨绔无礼,反而是个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关键是,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愿意为他们家王爷洗手作羹汤。多好!
“嗯。”临晚镜点头,又道,“只是要麻烦大叔让人给我生个火。”
她煮面是没问题,可要一个人煮面,还有烧火,是肯定不行的。虽然有经历过野外最残酷的生存训练。但那也是简易的烤肉什么的,都好多年不做了,她人也懒了。
“好,小的为临小姐生火!”厨房大叔很热情,立马去灶边生火去了。旁边有两个打杂的下人也不用,非要亲自上阵。
能见识到临小姐的厨艺,是他们的荣幸啊!
不仅是下人们好奇,就连乘风也很惊讶。临大小姐难道不仅会医术,连厨艺也很精通?
看看,她放水,打蛋,动作纯熟的,如同做了千百万遍。
只是,就煮一碗面给王爷吃吗?会不会太简陋了一点?
不过,看王爷那模样,就算临小姐只给他熬一碗清粥,他也能喝得很开心吧?
临晚镜做,乘风在一旁看,一个做的一丝不苟,一个看得认认真真。
两人却不知道,某王爷在书房看书是等得越来越不耐了。
月上中天,镜儿怎么还没来?
难道,她也生自己的气了?某人不禁在心里想。更多的是,他怀疑镜儿真与那什么魅儿姑娘共处一室了。
那女人,反正他看着就不舒服。
想到这里,夙郁流景的眉锁得更紧了。
“骁一。”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叫了一声。
“王爷。”骁一从黑暗中闪身出来,恭敬地跪在地上。
“去查一下,红袖招的魅儿姑娘是什么来历。顺便,摸一摸红袖招的底。”那个魅儿,绝对不只是红袖招的花魁那么简单。
而红袖招,近年迅速在燕都城崛起,也肯定另有乾坤。
“是。”
骁一平静无波地听命之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边,临晚镜很快便把面煮好了。她放了很多辅助食材,天然无污染,面出锅看起来很有卖相。就连已经用过晚膳的乘风闻到那个味道都觉得自己又饿了。
“临小姐的手艺真不错。”厨房大叔夸张道。
虽然只是一碗面,可能做出这么与众不同的香味,连他都想流口水了。
简单的膳食,其实对于他们这些大厨来说更难。
想来,临家大小姐连这么简单的面都能做得这么好,其他的菜肴肯定也不在话下。
他却不知道,某女除了煮些简单的,其他的东西一律不会。
“多谢大叔夸奖了。”被人夸手艺好,临晚镜只是道谢,不说其他。
临晚镜走前面,乘风走在后面,手里端着面,表情纠结。他在想,等会儿自己需不需要再去吃点东西。
“乘风,你家王爷若是知道本小姐为他亲手做东西吃,应该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她确定,夙郁流景最后走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了的。
“临小姐,您不会在这面里下了毒吧?”他怎么觉得,服软不是临家大小姐的作风呢?乘风怀疑地看着临晚镜。
“本小姐是那种人吗?”她要下毒,何须下到面里?
走至书房,临晚镜在外面敲门。
“阿景,我来了。”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里面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嗯。”夙郁流景眼睛一亮,却随即闷声道。
“那我进去了?”她一辈子都没这么对谁这么温柔过,临晚镜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从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如今这般征求别人的意见,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若是换做往常,夙郁流景吃不吃饭与她何干?
没心没肺的某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告诉自己,这是她欠了他的。谁让自己收了人家二十万两银子咧?
嗯,没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