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夙郁流景的时候,夙郁流景仿佛也有感应一般侧目。
两人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都感受到了各自目光之中的不善,与异样。
夙郁流景先移开了目光,唇边牵起一抹优雅地微笑。虽然没人能看得见他的笑意,仿佛却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那种愉悦。只因为,临晚镜现在坐在他的身边,而不是纪家那小子。
纪醒空呢?他也随后移开了目光。完全无法理解景王眼底深处的那抹防备从何而来。然后又觉得,景王眼底不止有防备,更掺杂了些许挑衅。
挑衅?是因为晚晚么?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临晚镜身上。她谁都没看,在低头把玩着脖子上的暖玉。
那,是他送的!
晚晚喜欢的那块暖玉,是纪家嫡长子的定情之物,她知道么?
坐在纪醒空旁边的明日落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也顺着纪醒空的目光看去。他到底是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临晚镜脖子上那块暖玉的来历。
鸳鸯扣,纪府少将军从小不离身的贴身之物,纪家嫡长子的定情之物。怎么会落在晚镜手中?是纪少将军主动相送,还是那丫头擅自取来的?
只怕,前者的可能性较大吧?纪少将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东西落到别人手中?
凝视了半晌,才侧目诧异地看向纪醒空,低声道:“没想到,少将军也是性情中人。”
纪醒空在边关的日子比在燕都多,可会看上临家大小姐,还真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明少主此话何意?”纪醒空不解,也扭头看他。
明日落没再说话,只是瞥了一眼临晚镜脖子上的暖玉。
纪醒空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微红,有些尴尬地道:“一块玉佩罢了,晚晚喜欢,我便给了她。”
“鸳鸯扣,纪家嫡长子的定情信物,原来也可以随便给人么?”明日落笑问,语气里有些许揶揄的成分。
即便不是纪家嫡长子的定情信物,那鸳鸯扣代表的什么,难道可以随便送人?也不知道纪府少将军是真的单纯,还是心里早就主意已定。
他的话声音极小,却难免被他人听见。比如,从来不曾看台上魅儿表演的夙郁流景。
鸳鸯扣?镜儿脖子上那玩意儿?
他眼眸微眯,仿佛看到了情敌一般。纪家小子果然对镜儿心思不纯呢。鸳鸯扣都敢送,他就不怕本王砸了他纪府的信物吗!
想到这里,夙郁流景又看了看临晚镜,见她毫无所觉,心下有了主意。
台上,魅儿的表演终于结束。剩下的环节,便是竞价。
“魅儿一舞倾城,诸位爷,可是看得意犹未尽?”不知何时,魅儿退到一边纱幔中休息,素娘上了舞台。她笑意盈盈地扫过每一位客人,这下,是他们大出血的时候到了。
“让魅儿姑娘再舞一曲!”有人吼起来,也顾不得有景王的存在。色令智昏的,大有人在。
“对,让魅儿姑娘再舞一曲!”
魅儿跳舞,每一个动作都是摄人心魄的媚,仿若能地狱的妖姬,能勾人沦陷至死。
加之她的媚术,台下还有几个人能保持清醒的神智的?
只怕,也只有夙郁流景他们那几个人了。
这会子听到大家都喊魅儿姑娘再舞一曲,几人才回过神来,原来,人家已经表演结束了,他们刚刚完全走神了!
当然,也有纯粹在观舞的,比如临晚镜。她倒是看得认认真真,魅儿的舞,简直是结合了古代的柔美与现代的奔放,火辣,这样杂糅在一起,非但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增添了几分风情。也难怪,弄得男人们为她失魂落魄。她敢肯定,若是现在绕着台下的那些男人们走一圈儿。百分之八十裤裆都是鼓鼓的,啧啧,真是门好技术!简直居家旅行必备嘛!
男人呢,他们的视觉跟感官完全是分不开的。只这么稍加刺激,就露了丑态。若是在战场上呢?沙场上的士兵,可是甚少吃荤的,不知道他们可抵得住魅儿的倾城一舞?
忽然想到了什么,临晚镜又看向夙郁流景,就那样红果果的目光,盯着他的某个部位。
衣服遮住,她还真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反应。
夙郁流景见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若有所觉,却又不解其意。
小声问道:“镜儿,可是有事?”
临晚镜好奇地开口:“阿景,魅儿漂亮么?”
“没你漂亮。”他愣了两秒,随即开口回答。
“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我哪里能与她比?眼睛没她大,鼻子没她挺,嘴巴没她性感。”她还想说,就连胸也没她挺,腰没她软,臀部没她翘,腿没她长……艾玛,她越看越觉得,自己什么都没魅儿姑娘好了。
“你手感比她好。”捏了捏临晚镜的脸,夙郁流景企图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即便你一无是处,依然是我心之所向啊。
“切……你又没摸过她,怎么会知道她手感没我好?你是不知道,魅儿那女人,皮肤那叫一个嫩啊,简直能掐得出水来,手感不知道比本小姐好多说倍!”不得不说,女人啊,都是爱攀比的生物。
临晚镜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前世,幻月阁里的女人,款型各异,都相当的漂亮。在那样的环境下,她都没觉得自己长得不够好。怎么到了这异世,就忽然嫌弃自己长歪了呢?
肯定是因为和魅儿的对比太大了!她如此安慰自己。
她抬眸,却瞧见夙郁流景用一种特别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只听得他道:“镜儿,你怎么知道她的皮肤能掐的出水来?”
难道,你试过么?
“咳咳……这还用说,自然是看出来的!”她总不能说,以前魅儿老是凑近她,她不高兴的时候就冲人家掐两下吧。
“那你,要不要试试,也许本王的手感更好呢?”说着,夙郁流景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心里又给红袖招的魅儿姑娘记下了一笔。
这女人,得到镜儿的关注太多了。
“好啊。”她爽快地点图,颇有一种来者不拒的精神!
“回去再说。”她倒是答得爽快,只怕回去又不愿意了。
夙郁流景心下暗想,哪天一定要让镜儿试试,他的手感究竟如何。
“我以为你现在敢揭开面具让我掐你的脸呢。”她撇撇嘴,若是夙郁流景当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面具,她就给他点一万个赞。
虽然,她觉得他脸上类似图腾的藤蔓相当漂亮,可这异世的百姓,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若他真揭开面具,只怕,隔天便会传出,景王故意跑到红袖招来吓人的消息了。
“镜儿,不要调皮。”揭开面具有何不敢?他只怕这些人不敢看。素来传闻里都说,看了景王颜的人活不过明天。
咳咳……不要调皮,你当本小姐是小孩子么?临晚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刚想说什么,又被台上素娘的话打断了思绪。
“诸位爷,魅儿姑娘登台从来只舞一曲,这是她的规矩,也请大家不要为难素娘了。难道,各位爷就不想早点竞价,好与魅儿姑娘春风一度么?”
春风一度!与魅儿的春风一度么?临晚镜有些难以想象。是魅儿扑倒人家,还是人家扑倒魅儿呢?
不会是男人被魅儿强了吧?
想起每次那女人扬言要扑倒自己的样子,临晚镜就觉得全身一寒。
春风一度什么的,真的有男人承受得住么?她以前都怀疑魅儿练了什么采阳补阴的功夫,才会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那么浓烈的媚劲儿的。
“本少出一千两!”
“一千两也好意思来买魅儿姑娘的初夜,回家搂着你那丑娘们儿睡觉去吧!老子出五千两!”
“五千两也敢说出来,给魅儿姑娘提鞋都不配,本公子出一万两!”
“我家老爷出价两万两!”
……
叫价之人络绎不绝,甚至一边叫价还要一边出言攻击其他的叫价者,某女看得颇为欢乐。
然后,又突然发现挨着夙郁流景后面坐的人都很安静,一点也没有叫价的意思。
于是,某女低头对景王道:“你怎么还不走?”
“本王为何要走?”夙郁流景不解地看着她。
关键是,你的存在明显影响了我家魅儿姑娘的行情啊,你看后面那么多人都不敢叫价,你真的好意思杵在这里么?
“人家都表演完了,你不走留在这里干嘛?”
“表演完了,不还有拍卖吗?”
本王又不是来看表演的,为何她表演完了我就要走?再说,本王是来找你的,你都不走,我走什么?
然而,临晚镜却会错了他的意。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夙郁流景:“拍卖?难道你也是来拍魅儿的初夜的?”
不是才对她表白了吗?这么快就变心了?这也太他妈花心了好么。
没曾想,临晚镜一时之间没控制住声音,就这样吼了出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景王身上。
景王也想要魅儿姑娘?
那他们还敢竞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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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景王好像生气了
“有何不可?”
在众目睽睽之下,景王吐出这样一句。
“你……是在开玩笑吗?”临晚镜难以置信地看着夙郁流景,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要竞拍魅儿的初夜?
“镜儿看本王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夙郁流景语气淡淡,却透露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为了避免魅儿去勾引临晚镜,夙郁流景真的是豁出去了。
“你又不行,拍下人家做什么?”临晚镜朝景王的某个部位看去,恶毒的话脱口而出。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夙郁流景说要拍下魅儿姑娘的初夜的时候,她心里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不舒服,还是什么?反正,就是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你又不行,拍下人家做什么!
一句话,可谓震惊了周围所有人。
他们怎么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景王不行,多么劲爆的消息。特别是就坐在夙郁流景后面的三个皇子,还有几个大臣。齐刷刷地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传说中的景王。
原来,王爷不行啊。
原来,王爷不近女色是因为不行啊。
原来,王爷厌恶女人是假,自己不行才是真啊。
只有九皇子,明日落,还有纪醒空三人,是看着临晚镜的,且,目光中透露出若有所思。
她怎么知道景王不行?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咳……”被临晚镜的话给呛到,夙郁流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附在临晚镜耳畔,“我行不行,你明明是知道的。”
因为,她看见过他身体的反应。
我行不行,你明明是知道的。这句话,比刚才的还劲爆好吗!刚才的话,临晚镜说的是毫无顾忌,所以听见的人就多一些。而夙郁流景,是凑近临晚镜耳畔说的,听见的也就后面一排功力好点的几人。
特别是,明日落和纪醒空。
两人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纠结来形容了。明日落在想,他们,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纪醒空比较单纯,面色微红,他心里想,景王怎么能与晚晚讨论这种话题呢。人家晚晚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呢,他这样不是故意败坏晚晚的闺誉么?
说起闺誉,纪醒空又想到了那本春宫图册,然后,脸红到了耳根。因为,那天下午与晚晚一起喝酒回去,他晚上就梦见那春宫图册了。
于是,形成了这样一副画面,纪醒空看着临晚镜,脸红到了耳根。明日落看着纪醒空的神色,若有所思。而临晚镜,瞪着夙郁流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夙郁流景最为淡定,他也不看临晚镜了,而是对身边站着的乘风吩咐,让他叫价。乘风虽然不解,却也开口叫了。
景王身边的人开始叫价了,谁还敢往上抬价?
见到有苗头的,都逃不过破浪那冷冻如冰的目光,在看他一直摸着腰间佩剑的手。咳,还是算了吧,魅儿姑娘初夜怕是争取不到了。他们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既然已经卖身了,以后应该也有机会与之春风一度吧?
心下存了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既然是女人中的极品,大家似乎也不太在意是否能够得到她的第一次了。只要能品尝一下,哪怕是一双玉臂万人枕又如何?
所以,男人啊,就是一个劣根性。
“景王出价十万两,还有比景王价更高的吗?”素娘心下暗叫一声糟糕,完全不敢看纱幔后自家主子的脸色。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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