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妈妈揣度着如花话中的真假,试探地问道:
“乡野之人,不知朝政。如花夫人不像普通的朝中女官!”
“是由如何?不是又如何?”如花沉沉微笑。
“如花夫人奉旨劝降,何必遮遮掩掩?民妇等人,虽然粗鄙不识文字,但也不至于迁怒无辜;如若并非如此……”
那么你是谁?
如花之名,
嫡仙般的夫君,
俾倪天下的威压,
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答案……
七妈妈不敢再往下想!
如果女皇当真没死,为何不救百姓于水火、倒悬,任昏君乱臣横行无忌?
然而,如果眼前人真是女皇,朝廷必定全数灭口,以证女皇之死!
看来,单凭自的头颅,已然救不了门外的一干营长营卫!
难道朝廷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煤山?
七妈妈心中冰凉,可怜了无辜的山民和追随自己的热血青年!
多么希望女皇没死,仍然傲立天下,心忧万民!
然而,却又多么不希望眼前人就是大周史上最传奇、最英武睿智的一代女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根本不敢想象,居然会遇上“驾崩”的女皇!
“给大家添麻烦了!”如花将煎好的蛋饼盛给对面的妇人,继续说道:“其实杀我并不难,可是想要完全守住杀我的消息,当作我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却不容易。哎,左算右算都都是死门!除非七妈妈愿意放下杀心,与如花精诚合作,或许众人还有一线生机!”
这才叫作置之死地而后生!
“对了,二营长怎么没来?”如花随口问道,想起了席间那个彪形大汉。
难道还有伏兵不成?
七妈妈沉默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七妈妈再抬起头,目光中已经满是戒备。
“你可以选择不信!”如花懒得解释,“我何必什么都告诉你?”
七妈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二营长一家都死在了前次的暴动中。孤身一人,无所牵挂。既不愿投降朝廷,也不愿连累大众。昨天半夜,饮剑而亡!”
如花浑身一冷,又是一个血性男儿!
“其他人在门外等候,都和家里拜别过了,生死由命!”七妈妈脸上露出疲色,大概一夜没睡,“本以为舍下性命,能够换来朝廷对煤山暴动不予追究,对煤山百姓厚加抚恤。没想到居然遇上了女皇陛下!——也罢,如花夫人想要如何?”
对不起,如花心中一涩,幽幽说道:
“七妈妈放心,如花定保煤山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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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的话,会在第四卷(完结卷)中部开始,v到结尾。
好像欠了大家很多番外:小华和妞妞,无沙,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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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会不会v,望天~~
乌云压城
在夜里的江南,
对着污浊的运河
沉重的手
拉不动背脊里紧绷的弦
什么音符还在夜里飞?
流水
——Timefly
明天,他们将共同面对煤山的最后一场赌局。
初夏的夜晚,如花独自坐在井沿,呆呆地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身影走近,两个影子在地面重叠。如花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一凡回来了?还顺利吗?”声音无精打采,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地问话,而非真正关心答案。
“还好。”惜字如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深深的目光中也看不出表情。
晚风有些凉意,
如花还是穿着白天那身轻薄的紫裙,井边的凉风,撩起了裙子的花边,
一凡微微动容:
“如花,晚上风凉,回家好吗?”他拉起她的手,果然很凉,没有温度。
“一凡,”如花的目光越过他,望向月下的远山,“昨天我们在井边聊天的时候,赵河山,就是那个二营长,饮剑自尽了。”
一凡沉默片刻,字斟句酌地回道:“这不是你的错!”
“一凡,自我登基至今牺牲了多少人?杨远哲、安平公主——你还记得她吗?耿尚元,现在又加上赵河山……就连你,一凡,这么多年来站在我身后,你不怨吗?何必总是按照我的意思行事?也许你本来可以比我做得好!你不怨我吗?”
“如花,赵河山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一凡半蹲下来,平视着如花的眼睛,“你明明知道,如果女皇没有参与此事,事情可能不会变得这么复杂,为什么偏偏还是要把水搅浑呢?”
循循善诱的语调,颇有点阿爹再教育的口吻。
如花开口了,最初声音还有些怯怯:“我想知道,为什么小华偏偏要我出使;我想知道,小华的国家有没有前途;如果他为了杀我不惜扩大煤山之争;如果君王沉溺于权力斗争,甚至忘掉了国家的长远目标和利益……后果不堪设想!我没法眼睁睁地任自己所托非人!”
如花越说越激动,双手微微颤抖。
一凡把她搂在怀里,还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
“这就是了。天下多少文人雅士、朝臣贵胄,文章写得慷慨激昂,可是一到具体事务就会把国家二字抛却脑后,总是左右逢源地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我也不能免俗。如花,你的心里始终牵挂着国家的命运,而不是个人的荣辱存亡,这才是君王的胸襟!”
“一凡,我并不是想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如花一急,说不下去了。
一凡微微笑了,温热的唇印上了爱人的额头:“如花,我明白。还记得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知道你的梦想,我也想看看你建立的国家。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尽力跟上;即使天下人都骂你,我也会在身后支持你;即使天下都误解你,我也相信你没错。’也请你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即使抛弃亲人之爱也要做到的事情,该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如花紧紧地抱着爱人,贪恋着他的温暖和温柔,再抬起头时,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
贪看着一凡的脸,眼神描绘着他那动人的唇形和高挺的鼻梁,
她轻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她一笑,月夜就充满了暖意……一凡不觉一震。
如花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僵硬,环着他,就是不放手。
“一凡,一凡,为什么总是超然世外的样子,真的可以无欲无求吗?”如花说着,啄了啄那颗诱人的唇,热热的。一凡的身子绷得更紧了。
“一凡,说嘛——”她的唇来来回回磨蹭着,嗯,软软的,好舒服,如花享受得半眯着眼睛。
一凡浑身僵硬,还在犹豫要不要……如花却放了手。
双唇分开的时候,一凡徒劳地想要把她挽回怀里,如花却灵巧地往后一跳,逃离了那个怀抱,笑呵呵地回望良人。
一凡的脸微微红了,眼睛亮了,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泛着皎皎的月光,涟漪荡漾……
“一凡,我们很严肃地谈谈人生吧!”如花笑嘻嘻地说,不知“严肃”二字从何而来,“一凡有什么梦想吗?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想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呢?”
“如花……”憋了半天,“我们……回家再谈,好吗?”他的脸更红了,似乎想起了什么。
亲亲,又不纯洁了哦!
月光下,手牵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今晚的时间,比花影更长。
明天,他们将共同面对煤山的最后一场赌局。
白虎坪是煤山上最开阔的地方,受降的时间就定在午时。
午时还没到,太阳已经很晃眼了,光秃秃的石坪,没有遮荫的地方,
却熙熙攘攘挤满了煤山的老百姓,都盼着事情早日解决。
七妈妈望着山坳口,不知道朝廷会派谁来招降。
几位营长一字排开,站在七妈妈两侧,唯独不见李涛。
营长身后还有近百名儿郎。
如花却蜷缩在稍远处一棵小树的树荫里,远观白虎坪上的人潮涌动,
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忐忑,衣袖下面却紧紧拉着一凡的手:
小华,希望你心里至少还有“国家”和“百姓”这四个字!
如花身前和七妈妈一样,点着一支香,日光下的影子越来越短,午时渐渐逼近。
如花再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太开阔了,不可能埋伏弓箭手,但是边防军火炮的射程完全可以覆盖这个面积。
山坳口有一些人影晃动,人马近了,重兵甲胄,绝对是府兵中的精良。
如花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人数再多些,顶多呐喊助威,反倒教人放心。
可是人数并不多而精锐尽出,看来想要瞒天过海、大开杀戒了!
上千府兵在众人前面十丈远的地方停下来,结集成阵。
为首的那个人骑着枣红高马,甲胄遮住了大部分面容。
一凡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张绥,字随远,陕东府军长,朝拜过女皇陛下,曾经是封相的人。”当他说到“封相”二字时,似乎在说某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正说着,那人的眼光转向了这一边。
纵使隔着攒动的人头,如花也不会忽略那一闪而过的杀气。
倒想看看,你如何杀我?
如花轻蔑地笑了,无声的一笑,却连一凡都感到一阵冷意。
张绥的目光在七妈妈等人和一众围观的百姓身上绕了一圈,
一百个死人和一千个并没有差别,
可是那两个人却有可能获得逃跑的时间。
真麻烦阿!
他转头向身后的传令官做了个手势。
传令官便开始以《广播体操》般洪亮的声音宣布道:
父老乡亲们,大家辛苦了!
台词怎么那么耳熟?
如花愉快地笑了。
传令官讲了很长一串,大致意思是:老百姓没有罪,众营长也没有罪,七妈妈受到了两个妖人的挑拨,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要交出两个妖人便既往不咎。朝廷答应所有人的养老金,也会按时到位。
宣告完毕,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传令官手指的方向,望向了如花二人。
那些目光中有惊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驱逐和期待。
如花哈哈大笑:“真没新意!一凡,轮到我们出场了!”
甩一甩衣袖,大步向漩涡的正中心走去。
一对翩跹的蝴蝶悠然飘过人群,
白衣的一凡,宽服古袖,晋代衣冠。不像是单刀赴会,倒像去拜佛参道一般恬淡无波。
紫衣的如花,尊贵凛然,俯瞰众生,佛陀般的微笑,慈悲中隐约着宽恕的意味。
黑压压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如花来到七妈妈身边,四目交汇,原来两个人都看穿了府兵的用意。
无论如何,今天都是一个死局。
七妈妈挺立不动,面无表情,身边几个营长有些腿抖,还有几个人努力深呼吸了几口。
如花有些揪心,他们本来都是些老实厚道的农家子弟,奈何被朝廷逼到这步田地!
她瞥了一眼计时的香,正午时分点燃,已经烧完了半支。
甩甩头,摒弃杂念,如花往阵前又走了几步,在两阵中间站定。
一凡飘然在她身旁,仿佛没有声音。
“封少,别来无恙!随远往日多蒙封少照顾,不知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张绥的声音非常洪亮,中气十足,显然功夫不弱。尤其是,这样无耻的话还能说得义正严词,刚正不阿,那就更叫人佩服了!
如花第一次恨自己没有学武,恨自己的声音太小太柔弱,不能把这个卑鄙小人狠狠骂回去。
一凡的声音也响起,还是那样温润如水的声音,却似乎能渗透整个沙漠:
“这算是随远的投名状吗?周相何必赶尽杀绝呢?”
投名状,不是电影里那个《投名状》,而是落草为寇时以人头入伙,表示与原先侍奉的主人划清界限。
“嗯,随远奉皇命行事,岂容尔等置喙!”张绥抬手正要作个手势。
“且慢”如花用尽全力,大声喊道,“请问将军,杀我二人,恕七妈妈和百姓性命,本该有皇帝陛下圣旨!即使没有圣旨,也该有兵部或者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