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紧手臂,“会,我已经和李谙达说过了,你会一起去。”
“我?其实你不用说,皇上已经让我随驾了。”
“只是不想有什么意外,这回太子会被皇阿玛留在京里我不放心。”
“让人不放心的人应该是你,你去可以吗?这伤经得起那么远的路吗?”
他叹了一口气,“我必须去,其实这回奏请皇阿玛南巡的就是我。”
我握住他的手,心里突然一紧,急着回头看向她,“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看我紧张的样子摇摇头,“没什么,不必担心。”
“不必骗我,我想你也看透了我,我是那样随意相信敷衍之词的人吗?别人看我只不过是一个单纯倔强强势无礼的女孩,但是你没有,我知道你可以看穿我。”
他伸手拂过我的脸颊,“是啊,一个女孩子虽然表面惶恐,但是眼神中却透着机智,几次在皇驾面前都会化险为夷,这样的女子有怎么会让人不注意?”
“所以,现在你想说实话吗?”
他点点头,“是有件棘手的事情,必须请皇阿玛过去才能办。”
“会有危险?”
“什么事牵扯进皇上,都有危险。”
“非做不可?”
“嗯。”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我撅起嘴,轻轻的敲了一下我的额头,“看你的样子好像不高兴了?是在担心我?”
“有一点,但是倒不是很担心,你既然要做,我就知道你有一定的把握。”
“果然你也懂我,那你那么大的叹息声应该不全是因为我。”
我犹豫的开口,“我担心十七阿哥和勤妃娘娘。”
“你是怕太子……”
“嗯,想来,我们都离开了,太子会不会又如之前……”
“放心,他不敢,这回不似之前,和太子一起留守皇宫的还有三哥,五哥,八弟、九弟,有他们在,太子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所以你不必担心,毕竟这宫里想抓他把柄的不占少数,而且十七的身边我也安排了人,如果有事,他们会不着痕迹的告诉老八他们,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了看外面的阳光,“我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今日是我当值,唯恐皇上找我,我要走了。”
他看着我点点头,“去吧,不过这玉佩不能离身,明白吗?”
我看着腰间的玉佩,“即是戴上了,我不会轻易取下来的。”
他捧住我的脸颊,眼神欣喜专注,“这句话是我最想听的。”说完看着他的头向我靠了过来,我紧张的闭上眼睛,可是他却犹豫了一下,在我的额头印上一吻,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戏谑的一笑,“怎么?失望了吗?”
“嗯?”
他伸手轻抚过我的唇,“难道不是?”
我恍然一愣,赶紧向后一缩,脸颊发烫,不满的呢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奴婢告退。”
“嗯,去吧。”看着他一脸的恶作剧微笑,我跺了跺脚,羞愧的的赶紧推门离开。
“臭老四,死老四,居然耍我,真是的。”走的一路,我不停的诅咒他,手摸了摸额头,不爽的嘟起嘴,“真是不该担心他,下次准给他好看。”
“呦?这有是谁惹了皇上身边的子衿姑娘了?要给谁好看啊?”突然一张脸超大特写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吓的我本能的后退几步,还没有弄清楚是谁,就抓住来人的手臂,“大胆,宫中内院岂容你撒野?”随即毫无预警的就是一个标准的过肩摔。
无心挑负君心情
“啊,好痛;子衿;你想谋杀啊;你这是干什么?啊,痛死我了。”一声哀嚎;我看着被我狠狠摔在地上的人;脸色微白,“十四阿哥?怎么是你?”
十四躺在地上,捂着后背痛苦的看着我;“子衿;你想干什么?你真的想谋杀我吗?”
我赶紧蹲下去扶起十四阿哥;脸色有些僵硬,“十四阿哥;奴婢不是故意的,您这样冷不丁的出来,奴婢被您吓到了,所以,所以……“
“啊,所以什么?我以前也是这样,怎么不见你这么大的反应,今天倒是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这是什么招数,让别人知道我堂堂一个阿哥被你这个小丫头摔倒,真是让我这面子往哪里摆?”
“十四弟,谁让你看见了子衿就往前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你这是自讨苦吃。”
看着随后走过来的人,我赶紧颔首退到一旁,“奴婢给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请安。”
九阿哥冷冷的瘪了我一眼,“几天没见,这身手倒是精进了,你的手看来也没有什么事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是,奴婢已经好多了,十四阿哥是奴婢冒犯了。”
十四揉了揉身子,“子矜,你怎么总是走路想事情,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还嘀嘀咕咕的,看样子好像有人惹了你,而我算是替罪羊?是吗?”
我尴尬的瘪了瘪嘴巴,“奴婢只是跟那些奴才生气,刚刚去了体元殿取东西,谁知他们拿错了,我无辜让李谙达说了一顿,正生气呢,谁想就看见几位阿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我真的是当了替罪羊了。”
“十四阿哥你没事吧?用不用奴婢去叫太医。”
十四摆了摆手,“得了,没的要紧的,如果让太医看了又横生枝节,传出去,我老十四算是没脸呆在这宫里了。”
看着十四这回倒是很有风度,我微微服身,“奴婢多谢十四阿哥。”
“行了,先别谢,我还有事问你。”
“什么事?”
“你这些天忙什么呢?养伤吗?怎么在乾清宫没有看见你?”
“十四阿哥,可是找奴婢有事?”
“倒是没什么事,但是看不到你有些无聊罢了?”
我一听翻了一个白眼,这些阿哥就是闲的没事干,“奴婢这几天手受伤了,所以一直在屋子里养伤,李谙达也没有安排我什么事情,但是从昨天奴婢就开始在乾清宫应值了。”
“是吗?那倒是我赶的不巧了。”
“十四阿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怎么会和奴婢一样呢?”
“这话说的倒是,我们怎么会一个奴婢相提并论?不过你这个奴婢架子也太大了。”九阿哥突然发难,倒是让我有些疲于应付,总是这样的针对我,他要纠缠到何时?
“九阿哥这前面的话奴婢倒是可以明白,但是这后面的话,奴婢可是听不懂了。”
“听不懂?我告诉你,这几天八哥为了你的事,可是没少费心,太医院去了不知多少次,这份情你怎么还?”
听着这话,一旁很是聒噪的十四阿哥突然没了声音,好像对于八阿哥的心思他也猜出了几分,一时之间面对八阿哥,我这倒是局促不安,不敢直视。
九阿哥看我低头不语,闷闷的看了一眼八阿哥,“八哥,我们到那边等你。”
听着他们转身离开的脚步,我的心跳更加急促,也不敢抬头,倒是他上前一步,轻柔的说:“手好了吗?痛吗?”
听见他的声音,我微微一颤,还是那样轻柔的声音,带着几许关切,可是我却无法面对,我本能的后退一步,“奴婢已经好了,多谢八阿哥挂心。”
看着我的怯步,他微微一愣,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我和太医说过你的旧伤,他说要你好好休息,还要继续吃药,不过都是一些滋补的,不会伤身,一会儿就会有人给你送过去,他们会煎好药给你喝的,一定要趁热。”
我听着他细心的叮嘱,手不觉的向腰间的玉佩摸了过去,对于他的温柔和贴心,我只能靠着他给我的玉佩中的凉意来化解那种犹豫,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再去伤害他,更不能动摇自己的心,“八阿哥,奴婢没事,请您以后不要再担心奴婢了,奴婢不值得。”
他看着我的踌躇,眼神随之向我的腰间看去,突然他激动的拉住我的手腕,“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
“嗯?”我猛然的抬头看向他,眼神不免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因为他说的正是四阿哥给我的玉佩,“这个,这个是……”
“这是四哥给你的是吗?”
我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渐渐收紧,让我隐约的感到一种痛感,我知道自己没有反驳的余地,“是。”
他的身体有些摇晃,“为什么四哥给你这个?你和四哥是什么关系?”
“什么?”
八阿哥脸上的微笑没了,眼神渐渐的没有丝毫情感,好像压制着一种愤怒表现出来的漠然,这样的他让人感到陌生,“这是皇阿玛赏给四哥的,这是他十岁的时候在皇阿玛生辰宴上赢来的,这是缅甸进贡的唯一一块极品羊脂玉,没有一丝杂质,甚至玉的形状都没有什么改变,那时四哥得到这块玉的时候,让所有人嫉妒又羡慕,因为那时的他被皇阿玛称赞有大将之才,他甚至被皇阿玛拉到身边坐下,那一刻他俯览群臣,那一刻所有人都称赞他。但是他却把这块玉刨开做成了现在的玉佩给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并不知道这块玉会有这样的来历,我只是认为这是一块经过雕琢的上等玉,这样被他说出来,让我一时间措手不及,“奴婢不知道这玉还有这样的意义。”
“告诉我,四哥,为什么给你?”听着他的声音调高了三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能抑制的愤怒,我知道自己已经隐瞒不了,抬头直视着他,“如果我说,四阿哥和您有一样的目的,您会怎么说?”
他看着我的坦然,嘲讽的冷笑,“果然,四哥果然对你有心。”
看见那样的他,我的心中是不舍的,可是没有办法,我已经选择了,“是。”
“那你呢?既然你戴了他的玉佩,你的答案是他吗?”
“是。”
“那我算什么?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你现在这样,我算什么?”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那种痛感更加浓烈,可以感到手传来火辣辣的痛。
“奴婢从来没有允诺过八阿哥什么,从来也没有承认过,奴婢不是谁的人,奴婢只是奴婢。”
“所以一直是我一厢情愿。”
看着他痛苦的睁大眼睛,那一刻好像是我背叛了他,我咬牙别开头,“八阿哥给奴婢的朱钗,奴婢会归还。”
“为什么是老四?为什么?”
“玫瑰虽然代表着忠贞的爱情,但是玫瑰的红色却代表着血色的爱恋,奴婢要的爱,不要带着血腥。”
“如果是那样他更不会给你,你想要的,他给你的只有谎言,就像这玉佩的,只不过是掩饰着他的野心,那圣洁的背后依旧有着血腥的事实。”
“但是我却愿意为他的谎言而活,就算是谎言,我愿意承受,起码不会让我痛苦的去面对。”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不甘的看着我,“那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在你面前掩饰,让你……”
“不,你不需要掩饰,谎言对于你承受不起,何况我已经选择了他,已经选择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慢慢的松开我的手,“你会后悔的,我不会放过他,不会让他去掩饰他的真面目,我一定要让你看清楚他,一定要让你后悔。”
看着我的眼泪,他狠心的转身离开,同时眼泪也滑过了他的脸颊,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凄凉,为什么,为什么他心爱的东西总是要被人抢走,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会把自己的心给别人,背叛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八阿哥踉跄的身影,九阿哥和十四阿哥虽然不知道我们说了什么,但是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十四看着八阿哥的身影赶紧追了上去,而九阿哥却快步走到我的面前。
“你说了什么?”
我默默的抽泣着,故作坚强的说:“这个我不需要告诉你。”
“不说我杀了你。”
我看着他嘲讽的一笑,“九阿哥,这样的话,你说的不累吗?杀了我?你不能,他不会让你杀我,他恨不得自己杀了我。”
“什么?你说什么?”
“他现在恨我,他恨不得自己杀了我,我知道。”我默默的举起那只受伤的手,也是他之前握住的手,现在那白色的绷带渗出一片血红,他的愤怒已经淹没的了他的理智,原本因为他努力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一切都划归为零了。也许以后我再也不会看到那个站在大殿门口朝着我温柔的微笑,轻快的说:我也会打扫,然后和我一起忙碌八阿哥了,这一刻,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南巡的仪仗已经在午门之外待命,我跟在康熙身后走出午门,一旁留守的大臣和皇子已经列队送行,我经过八阿哥身边的时候,心中不免一沉,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对于他我只有亏欠,但是他却冷漠的注视前方,对于我的出现视若不见,甚至比平时还要冷漠几分。
我暗自收回视线,默然向前走去,也许这次南巡对于我是恩赐,这样一段时间的不相见也许于他于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江南固有鱼米之乡所称,康熙这次的南巡,除了欣赏那里的美景之外,还有一件事是他头等关心的大事,那就是江南水乡最大的水利工程——海塘工程。
康熙以治河为三大要务之一,而海塘工程也成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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