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一点点的被抽干,接下来的就是心中的恐惧,害怕,难道我真的不能再见到他了吗?我真不甘心,我就是再恨,再怨,终究还是想见到他,哪怕只是一面。
“胤禛,胤禛,你快回来啊,胤禛……”
突然一阵猛烈的撞击声,门被推开,我看着门口强光下那熟悉的人影,微微一笑,“胤禛,你回来了?”看着他走过来我伸出手,胤禛几步跌坐在我的身边,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心疼的看着我,“子矜,你怎么了?”十三站在一旁,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胤禛你回来的好慢啊。”
“子矜,都是我不好,我回来晚了,以后,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会。”
我感到他手的颤抖,还有那刺骨的凉意,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短短十天,一切都变了,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只能歉疚的看着他,不舍的低吟,“对不起,胤禛,真的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我死后,不要摘下我手上的这枚戒指,让它陪着我,我希望有一天,如果我们还能出现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世界,我希望它能指引我们相遇,让你成为我的丈夫,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丈夫?”
我摸着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泪,我很满足,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现在就是你一个人的丈夫,你一个人的胤禛,子矜你答应我,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不,你现在不是,你是当今天下的雍正皇帝,是一国之主,是那个霸道让我嫁给他的胤禛,是那个心中有着天下的男人,但是你不是我的,不属于我,我之所以不要你的册封,就是因为,我不要那个虚名,我不要守在那个阴冷的宫中等你,我要你把我记在你的心里,永远的记在心里,虽然很自私,但是你会答应我吗?”我期待的看着他,那种对时间的渴望,心中的不舍,让我支撑着自己。
“我答应,我答应你,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听见他的话,我安心的笑了,我终于等到了他的答案,我安心的躺在那里,最后一次感受着他的手温,依旧是那样的凉,“胤禛,还记得吗?你欠我一个约定,你说过会带我再去杭州游玩,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再去了。”
“我记得,我答应过你,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我要带你去,子矜只要你好了,我立刻带你去,不仅是杭州……”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脸颊的泪水,对不起,胤禛,我不能陪你了,我慢慢的闭上眼睛,是时候了,应该离开了,一切都结束了。
是我负君意,是我负君思,
爱你恨你,一念之间,无怨无悔。
“子矜、子矜、你不能离开我,我这就带你去,现在就去……”胤禛痛苦的嘶喊着,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宫殿里,眼泪滑过他的脸颊,他紧紧的抱着我,紧紧的。
十三看着他,无力的跪下,“皇兄,子矜已经离开了。”
“不,不,她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她没有死,十三弟叫太医,她一定是睡着了,叫太医,让他们叫醒她,去啊。”
十三跪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握着那张圣旨,低着头,咬着嘴唇,痛苦的哽咽着,“皇兄,她真的离开了,离开了,子矜她死了,死了。”
“子矜?死了?”突然一个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几个人停下脚步,傻傻的站在门口,看着被胤禛抱在怀里的子矜,震惊的站在那里,眼神呆滞的看着那如熟睡一般的她。
突然一个黑影向胤禛冲了过去,“是你,一定是你杀了她,是你。”
八阿哥冲到他的面前,紧紧的拽住他的领子,“为什么?你已经是皇上了,为什么不能让她幸福?为什么不能救她?她为什么死?为什么?她是那么爱你,那么的爱你啊。”
他的眼泪和嘶喊在宫殿里回荡,那种痛苦让他无法呼吸。
“八哥,你放手,快放手,你不能这样,他是皇上,你是大逆不道。”十三握住他的手拉开他。
“大逆不道?他的皇上如何得来?他算什么皇上,十三弟,你忘了你被圈禁是谁陪着你,照顾你,现在子矜死了,你怎么还能包庇他,是他就是他,是他害死的子矜,他恨我们,恨我们每一个人,所以他加倍折磨子矜,一定,一定是。”他大声的斥责,胤禛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子矜,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多么希望她的身体热起来,她睁开眼睛再看看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她,他到底想要什么?
“老十三,你拿他当皇上,我可没有,今天我老十就要了他的命,替子矜报仇。”十阿哥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他狠狠地擦干眼泪,向胤禛冲了过去。
“十哥。”十三拦住他站在胤禛身前大喊:“子矜的死都是因为你们。”
八阿哥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十阿哥也突然停下了脚步,木讷的看着他,“因为我们?”
“她是为了救你们,让你们活下去。”
八阿哥眉头紧蹙,凝视着他,“胤祥,你说什么?说清楚。”
“八哥,这是子矜让我交给你的。”胤祥握着手上的东西,沉重的伸出手。
八阿哥看着十三手里的圣旨茫然的站在那里,他机械的打开,看见里面的字,更是感到手上无力,而那份圣旨变的无比沉重。
“啪”的一声,圣旨掉在了地上,“子矜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说你会求自保吗?为什么?为什么?”
第 187 章
“她说她亏欠你们的,这个是她最后能做的;八哥;做弟弟的只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九阿哥看见那圣旨上的字;无力的闭上眼睛,“马佳氏·子矜;我胤禟不会放过你;就算到了地狱我也会一直欺负你,让你永无宁日。”他的眼泪滑过脸颊,喉咙哽咽着说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十阿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痛苦的看着他;“九哥;子矜死了,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们已经欠她太多了,你不能再让她走的安心一点吗?”
“安心?安心?你知道什么?我就是不想让她安心的走,我就是让她留在我的身边,哪怕对我们担心的过每一天,起码她的心中还有我们,起码我们还会看见她。”
“九哥?”十阿哥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泪滑过脸颊,看着他无法掩饰的伤心,他震惊,他无法想象,原来九哥做的所有的冷漠和嘲讽,都是他在乎她的表现,不,不仅仅是在乎,也许是……
“子矜最后说她最开心的就是十六岁那年进宫,没有利益,没有阴谋,虽然有时候不开心,但是她也乐在其中。她舍不得每一个人,走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她的目的很简单,她希望我们所有人都活着。”
八阿哥苦笑出来,笑声嘲讽又凄凉,“所有人都活着,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让你舍命相救?亏欠,亏欠的何止是你?”一幕幕往事犹如眼前,相识、相知,他还记得她说过:如果你再伤害我在乎的人,我一定和你一起下地狱。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为什么要我苟延残喘?
凄凉的声音,悲恨的哭声,能让几个天之骄子如此伤心的人,也许只有一人,皇宫多年的生活,她真的存在过,不是存在历史,而是存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深深的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白帘、白纱,随风而动,阴郁的天空弥漫着一丝沉闷、血腥的气味,一切归于沉静,只因为子矜永远的离开。
十三站在灵前,看着子矜的灵堂,仿佛她的一颦一笑往如昨日,只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已经过去,这个人永远的离开,再也见不到了。他不知该哭该笑,是应该祝福她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开始新的生活;还是应该伤心,她离开的如此不舍,相爱两相隔。
她的灵堂最后设在他的怡亲王府邸这也是他自作主张,因为他知道子矜也是这样想的,子矜死了,每一个人都想送她最后一程,如果在皇宫中他一定不会让他们见她,免不了的一场大战,也许子矜又会流泪,所以他以子矜的遗言作为借口,说服四哥,也不要让八哥他们遗憾。
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他抬头看过去,“八哥。”
在十三身边站定,他一直盯着那孤单的灵位,一夜之内,他显得更加苍老颓废,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十三弟。”
只是这一句话,便陷进了沉默,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八哥在这里站了很久,去内堂坐一下吧。”
他没有动,只是淡淡地一笑,“是皇上要来了吗?”
“皇兄昨天悲伤过度,晕倒在宫中,刚刚宫中传话,皇兄已经赶来了。”
“所以我要怎么做?”
“八哥站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休息一下了,这是弟弟的真心话。只是想劝八哥保重身体。”
“十三弟不用这样掩饰了,皇上有心,就算我不出现依然会成为他的斥责的对象,不如让他发泄一下吧。”
“八哥,哪怕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子矜,她最后做的一切,想的一切就是你们的安危,你知道她拿出那张圣旨的时候,她就等于背叛了皇上,她心里的痛你又体会到了多少?所以不要辜负她。”
“可是难道现在我也要让着他吗?难道在子衿的灵堂之上我还要当一个懦夫吗?他已经夺走了我的一切,皇位、妻子,难道还要夺走我看子衿的最后一面吗?”
“八哥,人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她为你担心,看见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吗?她所欠下的,她都已经用她的命完结了,也请八哥你放过她吧,不要让她再为你流泪。”
良久的沉默,默然的转身,清冷的声音:“十三弟,你才是最了解她的人,红粉知己,我真的好羡慕你。”
屋外的天气阴霾发闷,好似一场暴雨来临的前兆,他仰头看着那阴郁的天空,低沉的呢喃:“子矜,难道你还在担心我们吗?你的眼泪还会为我们而流吗?如果是,那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八哥。”
看着眼前出现的人,他微微颔首:“十七弟,你来了。”
十七看见八阿哥微微行礼,“给八哥请安。八哥我们还是到廊下说话吧,雨就要下来了,看着应该很大,万一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默默的站在廊下,不久豆大的雨滴倾泻下来,雨声好像扎在他们的心底,感受着那份凄凉和酸涩,“十七弟,做哥哥的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八哥请说。”
“也许你也见过子矜最后一面,对吗?”
十七眼神微凝,看着前面,“八哥想说什么,请说明白吧。”
“子矜死后,让人交给我一封信,信上说:如果我有不测,我可以把弘旺交与你手,你一定护他周全。”
十七一听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子矜姐姐是有心之人,既然她这样说,臣弟竭尽全力。”
“可是我想知道的是,子矜为何这样说,十七弟,又为何……?”
“又何来能力保护弘旺?”
“八哥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把此事交托于你。”
“是啊,这件事十三哥做最为合适。”
“八哥,还是让我帮十七弟回答你吧。”十四从廊下的另一边走了出来。
十七没有太多的意外,“十四哥,你愿意出来了?”
“你早就察觉到了我,为什么不说?”
“独自一个人悲伤的不只十四哥一人,我想今日十三哥的府上都是伤心人,十四哥曾经征战沙场,男儿泪又怎么轻易让人看见。”
“哥哥多谢了。”
八阿哥看着十四,“怎么回事?”
“八哥,十七弟已经不是孩子了,他之所以可以保护弘旺,是因为他有着十三哥没有的权利,有他弘旺可保性命无忧。”
“性命无忧?”八阿哥看着十七,“她把它交给了你?”
“子矜姐姐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只要是她交代的,十七一定倾尽所能。”
“她选对了人,多谢。”
第 188 章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而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深深的歉疚和感慨:子矜;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你到底为我做了多少?为何你最后还要这样护我?我欠你的;我又要如何才能还清?
胤禛:
对不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你去西北的时候;我犹豫过是不是要把它放进钱袋之中;其实早就准备了这样的一封信,却不想是如此突然的送出,只是几句话;却是我最想说;却又一直不能说的;这样忍着好辛苦,不过这一刻我终于可以说出。
第一次看见你;你是冰冷的,让我害怕,即使你给我的是爱,我也怀疑其中的阴谋。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心其实是火热的,不知不觉的攻克了我心中的那道防线,占领了我的心,让我开始牵挂、心痛、感激、幸福、快乐……
十二载的时间,夺取了很多东西,十二年你我空白的记忆,你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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