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是儿臣所想,我猜……那昔陌北贪了银子,或是监工中饱私囊!”他们抽了朝廷下拨的银子进入自己的腰包,等到修堤时全用些劣制材料,不受大水冲击!
向志诚笑了,对文轩的回答很满意:“文轩,父皇知道你打小就很聪明,不过父皇还以为这次你不会这么快看出安平县此番上奏的真意。”
“父皇,您……”也看出来了?
“是的!而且,父皇还可以告诉你,那安平县令昔陌北为人没有问题,负责重修堤坝的监工是……陈习年。”
陈习年?皇后的亲弟弟?
向志诚严肃地说:“朕早就怀疑他了,只是一直苦无证据,否则……”管他是谁的弟弟,犯了法一样依法照办,正好可以打压陈家在朝越来越盛的气焰。
近年,陈家仗着陈皇后都快骑到皇帝头上了,这让向志诚很不能容忍,更不曾打算立四皇子向文宇为太子,否则陈家还不无法无天!
文轩也明白陈家在朝堂嚣张的气焰,他将折子递回去:“父皇叫儿臣来不止是看折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文轩果然还是那么聪明。你知道吗?那安平县的县令昔陌北是个年轻才俊、颇有才华的人,他是个清官,接任县令未满两年,亲力亲为地帮百姓办事。在当地很受百姓爱戴。而且,除了这份折子,他还冒险秘密给朕稍了另一道折子,直言监工有问题,请求查办陈习年。”
“果然很冒险!”文轩感慨。一个小小的县令敢告当今国舅爷,他应该知道若密折泄露,不止他昔陌北本人要死,全家也……
文轩急问:“那父皇的意思……”
向志诚又一次严肃道:“陈习年还在安平监工,很少回京,朕本该将他召京查办,可他那人一向很有心计,此番召他恐引起他的怀疑。所以,父皇决定让你秘密去趟安平,那陈习年不认识恢复容貌的你,肯定疏于防犯,你暗里跟昔陌北连手,查出证据,替父皇把他给办了,文轩,记住了,只有证据确凿,将他就地正法都行!”
“这……我不想参政,父皇可不可以派别人?”去安平就意味着要跟楚楚分开,文轩不太愿意。
向志诚叹息:“文轩,父皇知道你对皇位没有野心,但你心里也应该清楚,除了你,你的那些个弟弟没一个是好心的,父皇怎能放心将江山交给他们!”
“我也不行的,我根本就没接触过朝政!”
“瞧你说的,以前父皇经常去轩王府不是跟你聊过朝中事?你又这么聪明,好学,父皇相信你可以!”
“可是……”我是真不想当皇帝啊!
向至诚慎重地拍了拍文轩的肩:“满朝之中父皇找不出几个信任的人,尤其这次要查办的是当今国舅,父皇只能靠你啊!帮父皇一次,也帮一帮安平的百姓!”
“我会尽力,但可不可以不要将我列入皇位的继承人选?”
“暂时就这样吧!以后若你仍然不愿接任皇位,父皇……不会勉强你的!”
“好!”犹豫了很久,文轩终于点头。
身为向氏一份子,纵使对皇位没兴趣,但此次查办陈习年是为安平的百姓造福,不容拒绝!想了想,文轩又说:“我需要准备一下,父皇多给我几天时间!”他还有很多话要跟楚楚说呢!
“好!明日十六,正好祭天,十七你就出发!”有两天的时间,应该够他跟楚楚话别。
不过,向志诚也挺担心:此次查办需要一些日子,到时他们小两口可别闹得像是生离死别。要是文轩最后舍不得楚楚不肯去安平就麻烦了!
文轩啊!男人成大事者是不该整颗心因为女人而放不下!
沉默!
文轩问说:“父皇,别没的事,那我先走了!”他要去找炎希解决问题。
向至诚轻摆了手:“嗯,去吧!”
离开前,文轩止步,差点忘了件很重要的事:“父皇,麻烦您一件事,下道圣旨吧!召集天下所有在阴年丁巳月辛亥日丁未时出生的女子!”
“为何?”
“父皇暂且别问,我……自有打算!”不是为自己,而是炎希!
宫中,某处偏殿,炎住的住处!
炎希半卧在床头,太医端着药进来:“杨公子,刚才您不在,现在回来就好,微臣熬了药,您快趁热喝!”
“还是那药?”炎希没好气地说。自从输了精气给文轩保命的这几天,太医日日熬了什么补肾壮阳的药,他倒是每次都捏着鼻子喝完,可身子还是虚得要命,一点效果都没有!
欲速则不达!
炎希曾还劝过别人,可换作自己成为当事人后就将这个至理名言当成狗屁!他长这么大,从没这般弱不禁风过,所以,自己这副虚弱的身子他一天都受不了。
唉!
早知道伤害这么大,他才不会救文轩!
不过,似乎自己牺牲这么大也还是有点值得,否则刚才文轩碰破我与楚楚的事,肯定早打我了,而我又没能力反抗,他若真出手,估计这会儿我已经去了半条命!
不对!
宫里宫外的人全都知道文轩很喜欢楚楚,他瞧见自己的女人被欺负,肯定……
估计我会当场被打死!
唉!
文轩啊文轩,谁让你那么快回来,你要再迟一点,现在的我早已经恢复精神,哪还用着喝什么破药!
炎希甩手对太医说:“拿走,没用的药,我不喝了!”喝了不止是嘴里,连心都要变苦了!
“可是……”太医正要劝。门口,文轩来了!
“参见王爷!”太医行了个礼。
文轩似是没听到,与炎希相视,神色凝重,四周的空气都变得诡异起来!
“药给我,你先下去,把门关上!”文轩对太医说。凝重的视线却不曾离开炎希身上。
太医递了药,长吁一口气,心有戚戚:怎么王爷跟杨公子的眼神拼杀得好激烈,不会出什么事吧!
带着疑惑,太医又必须退出,顺手带上房门!
四周,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文轩坐在床头,炎希现在弱得很,没能力反坑,他吓得将屁股往床里边挪了挪:“你……”叫他明天过来,要打要杀还得两人拼一拼,没想到他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过来,这么想砍人?
不对!
他现在就过来,那楚楚呢?被她砍了?
“你把楚楚怎么了?”炎希急问。楚楚可是个宝贝,别还没等他吃到,人就被文轩给砍了!
文轩皱着眉:“你关心她?”你为什么要关心她?我不许你放心她!
楚楚是我的,只能由我关心!
承认吧向文轩,你对谁都存有善心,却在面对楚楚变成一个嫉妒得发狂的男人!
事情到这个地步,炎希似乎也不避词,他承认道:“文轩,你不知道,楚楚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她要是死了,估计我比你还难过!”
是难过他没了纯阴之体来练功吧!
文轩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内心涌动不定的情绪,他将药递给炎希:“把药喝了吧!”
“你这什么意思?不是来砍我的吗?”还让我喝药?真要是让我康复,你还怎么砍?
文轩摇头:“我没有那么笨,你想要楚楚的动机我知道了。”
他知道?楚楚都告诉他了?
文轩说:“看在昔日的友谊,这次我不想再计较,但是……炎希,我仍拿你当好兄弟,如果你也还将我当作是兄弟,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你明白的,楚楚是我的王妃,你不可以妄想!”
“如果我偏要妄想呢?”他还没告诉他,他跟楚楚的暧昧早在之前已经有过了,那次可是吻遍了她全身,只差没有……
攻城掠地了!
文轩闻言,双拳死死地攥在一起,额上的青筋也立即爆起,突兀的眼神具有很强的杀伤力:“炎希,你是在逼我跟你绝交吗?”
炎希不为畏惧:“我也很珍惜咱们小时候为争盘里最后一块甜点而抱在一起打得‘头破血流’的友谊,但是……你也别怪我,谁让我发现楚楚偏偏就是那纯阴之体!”要他放弃一个武功的绝好鼎炉,那是不可能的事!
合适的时候,抢兄弟的女人也行!
文轩差点没忍住真出手,但好在最后他还是平静下来:“我不相信天底下只有楚楚是纯阴之体,我已让父皇下旨召集所有在阴年丁巳月辛亥日丁未时出生的女子。”
“你……什么意思?”
“我会把她们召集起来站在你们面前任你挑,你想全要了都可以!”唯独不许他再打楚楚的主意!
炎希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以前身在江湖,总会听人提起你,那时他们说你虽丑得不能见人,但给下人的月奉翻倍,对他们也很善良,完全没有王爷的架子,大家都说能进你府里当差的算是上辈子休来,可是现在……”
“……”
炎希似是很轻松地说:“文轩,我听过你的传闻,难道你没听过我以前的风流韵事吗?真要找来那么多纯阴女子,我会感激得连做梦都在笑,不过你也该知道那其实就是给我糟蹋的,你……昔日的善心哪里去了?”
“我……”文轩当然知道。可是……
为了楚楚,就让他做一次恶魔吧!
须臾,炎希又“嗤”地笑出声:“好了,就冲着你向文轩第一次做了邪恶的决定,我接受,只要你真给我找来很多可以练功的女人,我就不要楚楚了!”
“希望你信守承诺!我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文轩甩袖,大步流星!就是找不到也不许他再碰楚楚!
炎希突然叫住,饶有兴趣地问:““看来你果然很喜欢楚楚啊!不过……我突然很有兴趣知道,如果我对楚楚仍不放弃呢?你会怎么样?”不会狠到真把我给宰了吧!
“我会……不是我们小时候为争一块甜点而打架,而是拼尽我的一切也要杀、了、你!”
小时候,好几次他们在一起玩耍到饿肚子,宫婢送来点心,他们会狼吞虎咽。到最后就算不够吃,只要吩咐宫婢去膳房再拿些就好,但是……
天性玩劣的他们,每次吃到剩下最后一块,两人就会为了争取而抱在一起打个“你死我活”,文轩小炎希好几岁,根本就打不过他,所以每次都看着那最后一块甜心落入炎希口中!
文轩永远都记得那时他是又气又高兴!
气的是自己太小,打不过炎希而让美味落入他口中!
高兴的事在文轩的童年记忆里,那时他还没有封王出宫,只有炎希不害怕他的丑模样,每次跟他父亲进宫后都会第一时间来找他玩!
炎希,你是我向文轩小时候最好的兄弟!
然而现在……
为了楚楚,昔日的一切都可以不算什么!
临踏出门,文轩头也没有回,语气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决然:“楚楚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可能把我的女人让给别人!炎希,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我说过,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所以……不要逼我!”
更不要掀起朝廷跟江湖的不不必争斗!
文轩终于消失在黑夜中,四周又一次陷入仿佛无人般的寂静!
炎希怔怔了很久!
文轩,你似乎是忘了你有多少能力,今日我身子的不好你都没杀我,来日若等我康复了,我就是逼你,你……
能、耐、我、何?
不过,炎希其实也不想打破与文轩的友谊,更不想跟朝廷做对,如果皇上一道圣旨真替他找来那么多纯阴女子,那就……
不要楚楚也罢!
不就是个长得漂亮些的女人嘛?
炎希自认家里的女人有好几个的美貌跟楚楚比也没差到哪里,既然文轩爱深着楚楚,那就不跟他争!
千崇山!
自青扬将武煌的灵魂交给如梦后,她从夜幕便一直沉默到夜深!
真要用武煌的灵魂跟向文轩换?
这样一来,向文轩是会死的!
不!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可是,三百年了,我被整整误会了三百年,我好想再见一眼武煌,至少该跟他解释,不能白白被冤枉。
“怎么还站着,不去找向文轩?”身后,青扬又出现了。如梦已经忤在这儿很久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如梦,你究竟抱着什么心思?只要你带着武煌的灵魂去皇宫找向文轩,你就立即可以跟武煌再续前缘!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如梦握紧瓶子:“青扬,我不敢!”
“不敢?怕什么?”
“三百年来,我被师父惩罚,困在“如梦阁”的画像中,只要凡人进“如梦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这跟你要拿向文轩的灵魂来换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的,武煌恨我入骨,当年即使拿出我的画像也是在骂我诅咒了向氏。但是当他年迈晚年,有一天却突然重修‘如梦阁’了,还将我的画像移到那里,从那以后,他看着我的画像,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