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地方被人围的死死的,但是每日需要运食物和药物进去,不过这都是幌子,那运进去的都是铁,还有青铜等东西。”这是萧奕一手训练出来的暗探,打探消息自是比普通的探子厉害的多。
再过一天那只狐狸就饿死了,看守的小厮见沈长兴没过问,便将那一身的皮毛剥下来,其他的随意找了个地埋掉。
好一会,舒畅才转过身来,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那眼底还有着隐隐的怒气:“悦姐姐,我哥哥还病着呢,也差不多大半天了,我就先告辞了。”
如悦只得点点头,她虽然挺喜(。。…提供下载)欢舒畅的,但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自己欣赏的人而同沈长兴过不去,光是这几次的相处,她就知道舒畅这是被沈长兴盯上了,只能暗自祈祷舒畅别沦落成芳园里那群女人。
如悦的留香坞去沈府的二门几乎要穿过一整个沈家的花园。舒畅也完全没了欣赏景色的心情,满腹心思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早日离开扬州城,低着头跟着如烟的脚步,因而也没注意到离她一箭之地的另一条小道上,沈六正往沈家书房的方向而去。他身后那个作小厮打扮的男子自然就是贤王萧瑜。
对于沈长兴这个人合作归合作,他还是不敢完全信任,沈长兴又是个喜怒无常的,他若过问他府里的事,必定会引起他的反感的。
小狐狸见沈长兴来看它,闪动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想要靠近他却因为饥饿而失了力气。
本来还蛮有兴致的一场聚会被绞了,如悦也暗觉没劲,只命了身边的大丫鬟如烟送舒畅出去,自己则又坐会了没怎么动过的筷子的桌前,怔怔的发呆。
沈六却是没注意到这边,此時望过去,如烟和舒畅也已经没了踪影:“王爷是第一次来扬州怎么会有熟悉的人?那边是出府的方向,要不要找个人问问?”
沈长兴看着躺着的小狐狸摇了摇头道:“当初看重你,正是因为你那不屈服的气势,如今的你又与一般的宠物有什么区别呢?”
等探子退了出去,舒畅才开口说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萧瑜定想利用扬州这块地起势,等到瘟疫结束之時,便是他起兵之時了。”
而沈长兴也似忘了这回事,再没提起那只可怜的红狐狸。
舒余昕眼睛微微阖了起来,离扬州最近的驻军便是两江总督徐怀山的徐家军,这一批驻军总共有五万人,但徐怀山为人一向是刚正不阿,又是跟过顾震轩的老臣子了,照理说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舒畅回到荷花胡同的時候,刘世珩已经从外头回来,另外回来的还有专门派去城南贫民区打探消息的暗探。
舒畅的话,其他两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呢,那这城里的百姓呢?扬州怎么算也是个繁荣富裕之地,人口数量也算的上是可以同京都、杭州等大城相比肩的,这些百姓都要控制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是这样的话,贤王也的确很大胆的啊,若是他在扬州被人擒了,或是被人出卖了,他这么多年来精心布的局也就全毁了。
萧瑜摇了摇头,“还是办正事要紧。”
萧瑜望着那远远而去的蓝色背影,神色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才指了指舒畅离去的那条道,问道:“刚才往那边去的姑娘是谁?我看着有点眼熟。”
这个消息也就意味着贫民区的瘟疫是假,用那块地方来打造兵器是真,而原先猜测的萧瑜来了扬州,并且与沈家联合起来意欲谋反的消息也成真了。
还有便是湖北湖南的两湖督军,这一批驻军也有五万人。
“你么说,贤王会不会等羽翼丰满了,便在这扬州城自立为王,然后与京都的圣上形成对峙之势?”刘世珩试着分析道,毕竟现在高宗皇帝的形式真的不是很好,原本笃定的正统之位,被陈太妃一招金銮殿上的血述,给弄的有些明不这个言不顺的。大家表面上看着还是臣服于高宗的,可内心在想什么真的没人知道,或者他们还觉得萧瑜比萧覃更有即位的资格也说不定,论起这扬州城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一旦萧瑜也称帝,这大燕朝就会分裂为两个国家。到時人心散乱,一个弄不好这个国家就分崩离析了。
人白四梅九康…。“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贤王的最后黄牌,若他兵力充足,可以守好这城,或者按着世珩说的做,但若是兵力薄弱无法固守,他会做的就是攻下京都,夺下玉玺。”舒余昕补充道。
180 民怨
“世珩可知道扬州城里目前有多少兵力?”舒畅的眼睛闪动着慧黠的光芒,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言璖覜濪璂璍
刘世珩想了想道:“扬州府衙也就百来号人,加上沈家养的暗卫,以及沈长兴这几年培养的人,我想顶天也是不超过两千人。”一般城里头只会留下一定的捕头维护城里的治安,若是有驻军也只会驻扎在城外,就想京都五城兵马司维护皇城的治安,而顾震轩的驻军则驻扎在城外。
“可扬州本却有上百万的人口,你们说若这上百万的人都乱了起来,这几千号的人还能管得住吗?”舒畅的话刚说完,舒余昕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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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现在的扬州城其实是很不稳定,他们用瘟疫这一招作为借口,本身就埋下了许多不稳定的因素,百姓们的力量虽然渺小,但一旦聚集了起来,这样的力量,光靠两扇城门便是拦都拦不住的。”舒畅的声音轻轻润润的,让人听了不安的心都渐渐平静了下来,“世珩,这两天外头的人有多恐慌,你也是知道的,咱们只需要使点外力,让他们将这种恐慌爆发出来就行了。”
为首的捕快一看这阵势,心里微微闪过惊恐,不过因为职责所在,少不得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喝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一区最近是封锁起来的,快回去。”
于是便有现今这一幕,再封锁下去,等待他们的便只有饿死一途了,横竖都是个死,为什么不在死之前抗争一番呢?
偏这些捕快里头有一个新来的,脾气暴躁,又不知道这些贫民的厉害,见头子似乎不说话了,便黑着一张脸,走到人跟前,拿刀剑指着老头的胸口骂道:“你们这些杂碎,是想造反不成,若再不回去,休怪老子刀下不客气。言璖覜濪”
入口处把守着府衙的捕快,十来个人穿着一色的防雨斗笠,这些日子上头的命令让他们守着这,也算是够呛的,天天晒太阳吃灰,现在好了还得忍受着有些凉意的秋雨,指不定回去就染上了风寒呢,几个捕快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不情愿。
几天过去都不见人回来,衙门的人又没有半句解释,家里的粮食吃光了,也没处去弄,一连几天以前虽然穷却总是热闹非凡的南城一带就陷入了死寂。
可是就在昨晚林婆婆的小儿子满身是伤的跑了回来,他说他们这些人都被衙门的人招去做苦力,每天吃不饱也睡不好,动作稍稍慢一点就会引来拳打脚踢,很多人受不了跑了,又被抓回去,然后换来的是一顿永生难忘的毒打,而他跑出来再也不想回去了。
城南贫民区,这一片的房屋都是破破烂烂的,就连街道也是泥地,一到下雨天,这地就格外的泥泞,让人寸步难行。
如果这次他们两个都能平安,她定不会再浪费時间,不管萧奕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以真实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也一定跟着他,顶多跟着他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
捕快头子见自己亮出了大刀,这些人都不退缩,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若这些人一股脑儿的冲过来,踏也能将他踏死。
林发的回来犹如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巨石,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直将恐惧、不安都压抑在心头的人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们不能任由衙门里的人这样欺负,他们都是良民,凭什么一句话不说就把家中的劳动力抓去做苦力。
次日的扬州城微微飘起了小雨,舒畅背靠着美人榻上的秋香色大迎枕,望着窗外有些朦胧的天空,思绪也渐渐的有些飘远了。萧奕已经离开扬州有十天了,而小白放出去也已经有五天了,若是速度够快的话,今日就能收到京都的来信。也不知萧奕在京都过的怎么样,应该忙着为高宗收拾残局吧?
正在这時,贫民区的一头出现了几百个穿着破旧衣服的人,大多数人都是妇人、老人和小孩,瘦瘦弱弱,鲜有壮年男子,那些人的神情异常悲愤,眼里甚至闪过了决绝。
老人的眼底闪过的是绝望,住在贫民区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一带为何会被封锁起来,可才封锁起来的第二天,这一区十八到三十的青壮年都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老头子又是一口唾沫吐了过去,刚好正中捕快的眼睛,这一下却将他给激怒了,手上一使劲,那刀便刺伤了老头的身体,大概因为眼睛被唾沫迷了眼,这一刀稍稍歪了,刺中的是老头的肩膀,鲜血汩汩的沿着刀剑流了下来,落到地上,与地上的泥水混成一团。
舒畅从未如此思念一个人,那种想起一个人就带着带着些甜蜜,带着些酸涩还有一丝丝挥之不去的担忧,便是她如今全部念想。
舒畅对着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两人附耳过来,将自己心中的计划讲了一遍,又有舒余昕在旁补充了几点,三个人便将未来几天要做的事情都定了下来。
那些人听了压根没有任何反应,领着人群的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朝着捕快唾了一口道:“你们什么意思,将我们囚禁在这里,还有我的儿子,还有这些人的丈夫、儿子你们都带到哪里去了,快将他们交出来。”
针尖大小的细雨在屋顶汇集成股,最终一滴一滴沿着屋檐滴了下来,落在地上,也滴进了舒畅的心头。
姿阶游步阶淑东。捕快头子见状,暗道不好,想要上去扶住老头,却被愤怒的百姓给吓得慌了神,那神情,那眼神,似是要将他们的肉撕下来似的。
暴躁捕快的行为切断他们心中的最后一根弦,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喊一声“与他们拼了”
众人爆发出一阵阵怒吼,拆掉拦着的栅栏,朝捕快们冲了过来,几百个甚至上千个人,满含着怨气,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将这些平常最多不过抓抓贼,欺负欺负乡民的捕快吓的变了颜色。
181 出城
十来个捕快,即使想要动手,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这封锁线就被愤怒的百姓给拆了,捕快也被打趴在了地上。璂璍
封锁线外的人看到这一幕,早就提脚跑的老远,一边跑还一边嚷着:“遭了遭了,贫民区的瘟疫病人跑出来了,瘟疫要扩散了,扬州要变成死城了。”
十几个人纷纷奔走争相相告,这消息犹如长了翅膀的鸟,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人扬州城。
“带上所有的人,去城门口看看。”沈长兴丢下这句话,便先提步出了门。
“快开城门放我们出去,我们不要留在扬州城等死。”好些人朝着守着城门的官兵叫嚷道。
“怎么不可以,扬州城空出来,可以装萧瑜的人啊,要不然他的十万士兵驻扎在哪里,而且你们要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留在城中又有何用?最最重要的一点,难道你看不出来,不是我不阻止而是我力不能及吗?”沈长兴的神色很是平静,压根就没将沈六的怒气放在眼里。
“沈大人,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些百姓若是暴动起来,光靠城里的这些人哪里拦的住啊?”钱大人白胖的脸上,不断的滴着汗,如今这局势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是又着急,又惊恐啊。
梅九俗顾九康四。城外的官道、小道上都是三三两两出城的人,舒畅见扬州城的城门越离越远,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才走出两公里的路不到,走在前头的人纷纷跑了回来,有些人身上还流在血,满脸的恐惧,嘴里大喊着前头有很多官兵,见人就杀,朝廷要屠城了。言璖覜濪
就在钱有银以为自己会死掉的時候,沈长兴却一把放开了他,鼻子和嘴巴涌入的空气,让他一下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肥胖的身子再也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
挤在人群中,作普通百姓打扮的舒畅等人见城门终于开启了,心中一喜,亦往城门处挤过去,汹涌而至的人潮将靠着的几个人冲散了,好在这种情景大家都早估计到了,等到出城之后再到指定的地方汇合。
沈六心里亦是一凛,连忙开口补救道:“大哥是我不会说话,您别怪我,我也是太着急了,您看现在这种情形可要怎么办啊?”
沈六气的身子发抖,却又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城门打开,挤在城门处的百姓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去。
沈长兴的双眼眯了起来,看向沈六道:“萧瑜的人若再不来,我也帮不了他了,既想着得大统,又什么都靠我们沈家,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沈长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封锁城南贫民区的事情他是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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