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是不停的骂啊骂,期间方桃儿也曾反击,只是她嗓门明显没有张嫂子大,而且战斗经验也没有张嫂子的足。
骂人真是一门技术活!张嫂子的那些话,可是能羞死天上的大雁,气死水里的鱼。那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受得了的。
不过一会子工夫,方桃儿已是哑口无言的败下阵来。
陌千雪听着张嫂子口中的滔滔不绝,不禁想起从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张星驰一骂这间,桌椅全部炸开,水里鱼儿四处腾飞……
这方桃儿偷谁不好,偏偏去偷第一妒妇张嫂子的男人,她自己作死,没人能救她。
只是这片刻间,抓了人,问了事,来龙去脉也搞清楚得差不多了。
事已至此,陌千雪已是骑虎难下,不想管也不行。
可这几人,不但品行不好,而且浑身上下都滚了雪,陌千雪实在不想他们把宁少卿才送给自己的马车给弄脏。
于是给阿五使了个眼色,她便自行上了车。
阿五绑了两人,牵着绳子,就此拖着就去打马。
马儿被驱使,拖着的那两个人,不得不快步的跟在后面跑。
“喂,你们不能这样绑着我……快停下……”张根宝刚才被阿五拧着半空中飞起,活是被阿五做了什么手脚还是吓得魂飞魄散,半天没说话,这回子回了神,在后面是边跑边喊。
“宁娘子,……快停下……你们这管的是哪门子的闲事,这是我李开石的家事,你给我松开,我要杀了那贱货和那奸夫。”李开石也从晕悠中回了神,他这些天一直憋着各种气,出口自然是没有好话。
张嫂子这才闭了嘴,在后面急了起来,也跟着马车后面跑了起来。
“宁娘子,你们这是要干嘛,还不快点的放开我男人。”
干嘛?当然是把这两个人交给保长,把这桩公案交给保长和族老们来审。
能看见李开石倒霉,看见方桃儿遭殃,陌千雪是万分高兴的。不得不说,此时她心中是有些兴奋。
这李开石是活该!那方桃儿更是自作死不可活!
张根宝和李开石被拖在后头,边拖嘴中边自不停,大约是刚才在林中吃过苦头,现在虽然跟在后头一路小跑,却只敢求饶,不敢开骂。
“媳妇,快来给我松开。”张根宝见阿五是个冷面神,陌千雪坐在马车中自始都不从探出过头来,于是反过头来求张嫂子。
只是张嫂子穿着裙子,却是跑不快,跟在后面怎么追着追不上。
于是,山间的小道上惊现一奇观。
一辆马车在前面跑,后面栓着两个男子跟着一路小跑,再后面却是有一个妇人跟在后面边跑边喊。
方桃儿倒是没有追过来,只是像是被张嫂子已经骂得神精有些错乱了,狂笑后只是缓缓而行。
还好,此处离王家村已是不远,才一刻钟不到,这一奇观便进了村子。
这一举动,引得村中行人纷纷注目。
陌千雪拜托完路上一王姓族人,让他去请保长,阿五便又赶了车把几人带进了祠堂。
不一会子,保长,还有几个族老就都到了。
李八爷见自家的儿子被绑在堂上,便直接上前去给松了绑。哪知那李开石一被松绑,便向着一旁的张根宝一个嘴巴子。
“放肆!祠堂之地,哪容你放肆。”保长喝了话,旁边自然有人过来拉住李开石,把他摁在地上。
保长再转头问陌千雪,言语很是客气,“宁娘子此举,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不用陌千雪开口,张嫂子已经哭开了。
“保长,您可千万要给我做主啊。”
保长还未答话,张嫂子又开了闸。
“那方桃勾引我家根宝,正在马车上做那男女这间的龌龊事,被我当场给抓住了……这李开石不寻思着回去教导婆娘,居然还想要杀了我家的根宝。”
“……我家根宝冤枉啊。都是那个不要脸的骚叉表字色勾引了我家根宝……我家根宝冤枉啊。”
她一番胡说,倒也把事情的真像说得七七八八。
今日这是开祠堂问审,只片刻工夫,祠堂里早已经集满了人。
有个小嫂子听张嫂子一口一个冤枉忍不住笑了,“你家根宝才不冤,上次就被云娘子看到他在马车上和别的妇人干那不要脸的龌龊事。”
“是啊,听说还是在山林里,马车上打野战呢……把个马车都给摇坏了好几回……”
“听说那天是云娘子和三爷家的小雷一起看到的,错不了。”
“没想到这么快便露了馅,被这个大醋罐子给抓了个正着……”
“那天云娘子还在遗憾,说是没看清那骚货长什么样,还被你家根宝的白屁股晃了眼回过长了针眼呢。”
“我说方桃儿是个不正经的,当日婚前在宁先生家和李开石私通,今日成亲还未一月便与又与人私通,真真是不要脸的货……”
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方五爷自然早就听说过此事,只是没想到那个没被人看清的女人是自己的宝贝女人,顿时脸铁青。
李八爷的脸更是好看。
儿子的事就要被挑穿,儿媳只个与人通奸的破烂货。
“都给我肃静。”保长一声喝,指着张嫂子说,“从头给我说来,好好说,不话哭。”
张根宝是知道张嫂子的本性的,一向老实的他此时有些急,对着张嫂子吼道:“你这臭婆娘,还不给我回家去,你若再敢瞎咧咧,老子马上就休了你。”
张嫂子先是被保长吓得愣了一下,后却被自家男人的话给刺激到了。这男人居然想就这样算了,他这明显是想包庇方桃。
女人偷人,那是犯了淫邪之犯,按理说,那是要浸猪笼沉塘的。
她今天一定要置那不要脸的贱人于死地。至于张根宝,她还有宝柱,她就不信张根宝能为了个死人把她们娘两个都不要了。
张嫂子心下暗恨,深吸口气,脑子清醒了一些,有了些条理,便又把刚才看到的,发生过的事,有些条理的说了一遍。
说完后,又恨恨道:“请保长先派人去把方桃儿寻来,是不是瞎说,一问便知。”
村里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这样丢脸的事情了。保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对着一边的族人吩咐道,“去把方桃给寻回来。”
话音未落,已经有好事者,飞快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子工夫,便把方桃给抓了回来。
李开石被在地上摁了半天,早就沉默了。
他看向方桃儿,眼中狼光闪闪。此时,他想的倒不是方桃儿的死活,他想到的是自己的秘密说不定就要保不住。他这才成亲不到一月,他的女人便出去偷人。
凭谁也会怀疑,是他的问题。
他的秘密若是保不住了,日后如何做人……这一刻,他有了杀人的心。
李开石对方桃儿的死活无动于衷。张根宝眼睛却是通红,对着张嫂子又是叫又是骂,被保长下令给堵了嘴。
保长转眼看向下方的方桃儿,厉声道:“方桃儿,张嫂子说你与她男人私通,可有此事,从实说来。”
“是有此事。”方桃儿语气淡淡。
本想到她要抵赖的,却没料到她居然一本正经的实话说了。看来,张嫂子那一番骂词的作用不小,她是神以有些错乱了。
保长见她神情是才有的认真,心头一震,却不得不下命。
长吁一口气,当下脸色一寒,说道:“你既认罪,那也不用再审。来人,方桃儿不守妇道,无视人伦,触犯族规。按律,浸猪笼,沉塘。”
浸猪笼?沉塘?陌千雪有些懵了。她并没有想要方桃儿的命,只是想让她从此抬不起头,再也不敢从她面前经过,再也不敢去打宁少卿的主意。
却没想到这古代的村庄,还有这等权力,直接判人生死。
她想站出来说些什么,吞了吞口水,正要上前一步,却被身后的阿五拉住了衣袖。
微一定神,她发觉自己没有立场。
还有,既然来了这异世,就要守这异世的规矩。再想起当日,就是因为这方桃儿害得宁少卿差点没命,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又往回缩了缩。
方桃儿大声癫笑后道,“我不服,我有话要说。”她那样子好似不怕死般。
方五爷以为自己的女儿要为自己分辨,不管她再怎么不要脸,她总是自己疼大的,说不定是那张根宝强迫的。
“桃儿一定是被那张根宝给强迫的。”只有这样,女儿才会有可活之机,他边说边向方桃递了个眼色,方桃却视而不见,也不回答他老子的话,反而转头,眼神在人群之中寻找。
人群一阵骚乱,大家都生怕她把眼睛盯向自己,惹来一身的骚气,特别是男的。
方桃儿的目光在人群中溜了一圈,最后把那股淡如死灰的目光定在了陌千雪的身上。
她看着陌千雪,幽幽怨怨地开口说道,“宁娘子,我有今日,全都是你害的。”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陌千雪。
有人不解的想,这当头她不为自己辩解,还找人家宁娘子的麻烦作甚。
有人是不平的想,这方桃儿自己作风不好,生性淫口口贱,这会子被人家的婆娘去抓了现行,她居然还好意思怪人家宁娘子。
有人更是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兴灾乐祸脑残的想,这一切难道是宁娘子的陷害不成。如果是那样,就有好戏看了。
说不定保长一个高兴,就把她的家产都收了,充了工,从今往后,那作坊,那食馆,那雕坊,他家也能沾点子光了。
“我害了你?我什么时候害过你,说出证据来。”陌千雪本不想理她,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这般言语清明的点出,若是自己不加辩解,不免让人以为真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证据?还要证据么?全村的人都可以为我做证!陌千雪,你一个外地来的野女人,你哪有资格和宁先生在一起。”方桃儿这辈子难得胆子如此大,声音清脆,好似那个要浸猪笼,沉塘之人与她无关。
“若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早就是宁娘子,将来他若是高中,我就是诰命夫人,怎么会落得现在这样下场。”方桃儿咬牙切齿。
“还有,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只配为奴,后来当了冲喜娘子,就算是把病给冲好了,给宁先生做妾也是不配的。”
“你一无媒二无聘,三没有和宁先生拜过天地,四没有拜过宁先生父母高堂,五没有为宁先生生儿育女,可笑你居然以为自己是正经的妻室……”
陌千雪被这话给打了头,心头敲起了小鼓大锣,各种声间,一会之间头疼,心塞。这话显然不是方桃儿这个没头脑的人说的。而是有心人背后谈论被她听到的。既然有人议论,那就证明,此话不无道理。
她居然不算正经的妻室?那她算什么?
陌千雪被她这话触动神精,看来,她对这个异世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心中虽是愤然,口中却淡然,“我是不是正经的妻室与你何干?难道你婚后不守妇道是我指使?”
方桃不接话,她放出的那句话本就是置问,用来给陌千雪添堵的,并不想与她去争论什么。
她幽幽头,又定定的看李开石。
“李开石,你个混蛋,都是你害的。你不是个男人,就算我是脱光了爬到你的身上,你却还是个不中用的。”
“贱人,你给我闭嘴。”李开石本想上前撕了方桃儿的嘴,只可惜被人死死的压着。
“你个不中用的男人,难道我说错了?不信,你把你那口口露出来给大家伙瞧瞧,看看是不是为缩的都快没有了……”
“闭嘴,闭嘴……”没人上来堵住方桃儿的嘴,倒是有人堵了李开石的嘴。
“你害了我,凭什么又来指责我。我偏不住口,根宝哥才是男人中的男人,那日我只是轻轻撩门拨,他那里便有了反应,便和我在马车上颠颠倒倒倒了五六回,你行么?你只会在我的身上出气,把我揪得浑身青青紫紫,虚龙假凤的折腾我,最后自己却成不了事……”
方桃儿说着说着,脸色甚是痴迷。
无人去管她的话是否不要脸,众人想她花样年纪就要沉塘,对她只是同情之色。
“贱人,你不要脸……你引诱我男人,你不得好死……”张嫂子却听不下去了,她脸上的又是恨又是醋,分不清面目。
“张嫂子,你怨我,我又该去怨谁?我嫁了个男人是个废物。可是,你呢?你更可恨!你有男人,你自己却不能满足他,李开石是男人中的废物,你却是女人中废物。”
方桃儿现在就如一条疯狗,她是逮谁咬谁。
“你……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闭嘴,闭嘴……你再说我撕了你的嘴。”
方桃儿不再看张嫂子,自说自话。
“好几年前,你那里便没了水,是又干又涩,对不对?我根宝哥连进都进不去,就算勉强进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