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血,句句泪!
可这些,打动不了皇上。
皇上脸上出现的那丝愧意,早就化成了杀意。
“那,朕就只好现在就杀了你,你死了,那木牌便不会收收放放,自然便是朕的。若两族不听朕之命,朕再用雷霆之力,灭了二族,收了二城。失了二城为倚仗,那两股匪兵,便也不足为虑。”
一时之间,皇上已做好了平定大乱的心理准备。
陌千雪一步不让,面有鱼死网破的决绝。
“千雪若死,黑木牌即裂。两族立知!两族知,刚两将知、乃至整个西境、立知。皇上的兵只怕还没有攻到,几十万大军已经长驱直入。”
陌千雪面上决然,皇上脑子也转得不慢。
“那好,杀不得放不得,朕就留你在这宫中。反正多你一人吃饭,也无妨。”
对于皇上的反应,陌千雪早就算计好了。
此时,仍是面不改色。
“皇上可以不放臣女出去。不过千雪来的时候,是乘坐着宁家的马车过来,由宁家的三十个卫士送进来的。进宫前千雪便嘱咐了那卫队的队长,只要千雪一个时辰不出宫,便让他们的家主亲自来接千雪出宫。”
说到这里,陌千雪反问皇上,“难道,皇上是想让宁家主亲自来接臣女?”
皇上却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喝了一口茶。
“陌千雪,你错了。朕将你留在宫中,并不是要投入密牢,也不是要将你收监。而是……朕身边正好无可心之人伺候,今日孤男寡女一室而处,便有些情不自禁……如今收了你入宫为妃,想来,外人也说不出话。”
“至于宁家主,哼哼……”
皇上的未尽之意,陌千雪自是明白。
千算万算,她也没有算到皇上会说出如此无耻的言语。
当下被气得满脸通红。
皇上似扳回了一局。
又被自己这个绝妙的主意,给弄得沾沾自喜得喜笑颜开,犹自在那自言自语。
“其实做朕的妃子,也委屈不了你。明天朕就下旨,封你为雪妃……介时再为你举行封妃大典。你成了孤家的人,二城自不会再有任何异议,二将也再没有不奉召的理由,西境从此大安!”
皇上说着说着,竟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想到此节!
陌千雪平了平胸中之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臣女劝皇上,还是不要有这个住念头的好。”
话说到这里,陌千雪的针想不出手也难。
真想一针就扎死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
“若是皇上想活不过今晚,倒是可以一试。”
话落,针到!
只是,皇上后面却串出一个金色的影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陌千雪被甩了出去。
太监总管又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这死太监,真真是一条好狗。
不该说话的时候,他绝不多话,即使是她和皇上争论之时,他也能立在一边,似不存在。
这会子窜出身来,却是飞快。
然,陌千雪毕竟是在和皇上说话,太监总管虽然掐了她的脖子。却只是一个威胁的动作,并不像先前那般发力,让陌千雪讲不出一句话来。
陌千雪自然不会束手就擒,“皇上还是让这位总管放开臣女的好,如若臣女少了一根毫毛,以后皇上的军响,只怕宁家会凑不出来。”
那金影挡在皇上面前,阴阳怪气,“小路子,你胆子可真大,竟敢对皇上的雪妃娘娘动手!”
太监总管松手。
陌千雪虽被放开,却被那个金影气得一个倒仰!
雪妃娘娘?!
她一个寒战!
若是皇上真的就禽兽了,让人将她点了穴,放将床上,那如何是好……
寒战的同时,加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脑中飞速运转。
眼珠一转,面上突显沉静,“皇上,你若是执意留千雪在宫,千雪不介意现在就打开这木牌的传音入秘之术。现在就让二族的族长派人去仓国,去谈一谈那借道之事。”
其实这木牌哪有那种功能!
只是,玄幻的电视小说看得太多了,她情急之下,脑中一下子闪出来的念头。
然,这木牌在陌千雪的脖子上随着她的心意隐来隐去,皇上却也不能不信她说的话有几分真。
当下,又站起身来。
盛怒。
“陌千雪!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朕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
陌千雪应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臣女不过一条命而已,哪里就比得过皇族的万里将山。臣女劝皇上还是熄熄怒火,以大局为重。”
皇上彻底歇菜了。
他皇族的未来,怎是陌千雪一条命能抵得了的。
关不得,收不得,杀不得,也放不得,皇上无可奈何之间,有些颓废了。
陌千雪却并不打算放过皇上。
乘胜追击,一向是她的本能。
“哦!对了,从今天起臣女准备搬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住,皇上只怕还得为臣女多安排些护卫才对,若是臣女有事,皇上只怕也不安宁。臣女都是为皇上着想,替皇上尽忠……”
“你……”
皇上怒火攻心,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这个你字,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名堂。
陌千雪旁若无人,“那……臣女告退。”
皇上顺过了气,咬牙切齿,“你放心,你的安全,朕会派人看顾。”
退了两步,又想起一事,陌千雪叮嘱道,“臣女回去等着皇上重建国公府的圣旨、经费和一应人等。”
皇上没应声,却将书桌上的书、奏折、砚台全部掀到地上。
霹雳啪啦一阵响。
那金色的影子早就隐而不见。
太监总管的头皮一阵发麻。
陌千雪好似没看到一般,连安都没请,直接转身退了下去。
陌千雪转身走了,皇上的气却没消。
盯着她的背影好一阵没有说出话来。陌千雪,等去西境探消息的人回来,朕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太监总管跪在地上收拾那些个杂乱,此时的他不管唤人进来相帮,只差点要将脸贴到地上去,来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算是超级世家的家主,也没人敢这般的威胁皇上,在皇上的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顾忌太多,累赘太多,不敢太过狂妄。
可,这陌千雪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孑然一身,除了自己的性命,她还有什么,她还怕什么。
真就应了她那一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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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元旦快乐,爱乃们。
☆、【172】玉和,不作不死
陌千雪入宫的时候,宁少卿就得了消息。
有些烦闷的宁少卿来到花园的亭间,站定,遥望着皇宫的方向。
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让他觉得难受十分。
这小妮子,都不给自己通报一声就入宫,真是胆大之极。
那里是皇宫,她要面见的是皇上。她明知道,要她命的人,对她有所图谋的人也是皇上……
早上确实有人就国公府一事弹劾,可是有他在,她怕什么?
皇上若真是敢治罪,他就敢掀开这场大火的内幕,让京中的人事,又重新动一动。
到时候,那个上任没多久的九门提督那五常,不但当不成提督,还会被一个玩忽职守一撸到底。
皇上连自己的忠心爱将都保不住,难免会寒了一众保皇党的心。
更重要的是,重掌在手的京中治安说不定又会易手。
政治就是各种妥协,即使是皇上权衡之下,也会妥协。
宁少卿百思。
然,他也知,陌千雪不是一个做事毫无章法之人。既然她让自己等一个时辰,他等便是。
远方传来一个响箭,宁少卿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
这响箭,是一个暗号,代表着那个胆大妄为的小妮子安全的离开了皇宫。
宁少卿展开了眉头,刚要从亭内走出,入亭的廊间却走来一人。
“给家主请安。”
来人穿着淡色衣裙,头上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飞云髻,也不如宁家的其他女人一般的带着奢华头饰,只是简单的带了一幅红绿相间的牡丹头面。
然,却是清雅之极。
正是曾经的京中第一美人——桂小曦。
宇文寒蕾虽美,却是一种艳俗之气,桂小曦的美,是一种绝然不同的柔弱气质美。
只是,从前的桂小曦美中是带着几分风骨,还有些清高的傲气。如令,也美。却美得有种卑微,有种心碎之意,昔日水眸之中全是黯然。
这种柔弱和卑微,却更能让男人心中生出怜惜之意。
然,如此姿色,宁少卿脸上却似冰冻,只是“嗯”的一声,连眸光的余角都没有给她,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请家主留步。”
宁少卿恍若未闻,脚步连顿都没顿一下,继续前行。
身后。
“请家主留步,小曦有话要讲。”
小曦?居然敢在他的面前自称小曦?!
宁少卿脸上的冰意加深,眉也皱了皱。他与她之间,早在那杯千日醉后,再无话说。在她入了宁家门当上了宁家二少夫人时,便已是绝路。
不想去理会这不知所谓之人,宁少卿脚下未停,继续前行。
桂小曦本就黯然的眼神更暗了。
却犹不放弃。
她可是专门打探过宁少卿的行踪,能在园中碰到一次不容易。
当然,这不是一次意外的相遇,而是她听说他在园中,专门来‘碰’他的。
紧跟两步,桂小曦直接将话拉入正题,“宁少宇一直都想害你,你要当心。”
这话未用家主的敬称,而是一种亲呢的称呼脱口而出。
宁少卿的脚步顿住。
心中有股无名之火。
然,这样的贱人,不值得他怒。
他的情绪一向都把控得很好,当下那股冒出的无轻之火,便成了轻视。
也不转身,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做人不可太过轻贱!”
桂小曦抬眸,盯着那个深蓝色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一向温润的君子,也能说出如此狠绝的伤人之话么?
是的。她有什么资格来提醒他?!
做为他的未婚妻的时候,她出卖了他。现在做为宁少宇的妻子,却又反过来出卖自己的丈夫。
是个人,都会将自己看得轻贱!
不怪他!
这一刻,桂小曦想笑。笑自己蠢,也笑自己的无知,更笑自己的处境。
但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而是从眸中滑落几滴清泪。
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
桂小曦眸中盛满凄绝,却并不解释,也不哀求,语调也很淡,“族中长老之中有一人与他勾结颇深,请家主注意安全。他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你,取而代之。”
言罢,转头就走。
宁少卿不置可否,脚下再也不停,飞快的出了花园。
*
苏七从昨晚开始,在外面抓了一批又一批的流民乱党,敢走了所有无家可归的乞丐。
这是他回来后的第一次大开杀戒,只要是拒捕的,只要是不肯出城无家可归的乞丐流民,他全都杀了个干净。
京都的市容一下子变得干干净净,街上连一个讨饭的都没有了,更何况小偷小摸之类。
外面的流言也传得极快。
除了国公府的大火之外,传得最多的却是玉和公主的绯闻。
当然,碍于玉和公主的身份,没有一个人敢明传,都是交头结耳。
什么玉和公主夜召侍卫。
什么玉和公主养小宠。
更有人在坊间说得神乎其神。
他说:有一木木夜自己被人打昏,被带至一处。
里面就有一个气质尊贵的女子带着一个婢子伺侍他,那气质尊贵的女子,年纪不大,船弟间却是极为老道,弄得他情难自己。
至今,他还记得,室内不止有他一个男子,还有另一男子在场,他和那个男子轮番上阵。
四人玩弄间,只听得那婢子伺候的时候叫那女子公主,他当时还以为是做梦听错了呢,现在想起,原来是真的……
那人还说,那天爽快的滋味到现在还意犹未尽。
关键是他说的时候,有一个公子在一旁偷听,当时就跳了出来,指着他说,“原来,那日是仁兄你……”说完还不望捂着自己的嘴,似心虚的左看右看。
再然后,这两位谈论的公子好像怕惹祸上身一般,迅速的闪没了人影。
可,雁过留痕。何况,还是人言。
就这样,玉和公主一木木夜被数人压身的传闻一下子就传来开了。
不仅如此,还传说,她不满足被人压,还让身边的婢子一起助兴,她一边看,一边……传得是香艳之极。
反正,是极尽能事的传着这些个风木木流韵事。
没听过的公子哥,落伍了。
听过的公子哥,都在期待着自己哪一日能被公主召幸,不花钱玩一玩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