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护卫只听主子一个人的,对谁都是一脸爱理不理,这谱摆得和那个冷脸鬼煞是一模一样。
雨旋不理会,陌千雪这几日练剑正是日日精进,正在劲头之上,擦了把汗,又从莫嬷嬷手中拿过剑,向一边的雨旋递了个眼色,就准备再跳上演武场中间的那块空地。
莫嬷嬷连忙上前挡住,苦口婆心,“大小姐今日最好还是不要练了,用完了早膳还要去贾府中给贾老夫人请安……这可是几天前就安排好了,递了贴子的,去迟了可不好……”
经莫嬷嬷提醒,陌千雪这才想起今日确实是早和贾夫人约好了要去拜访的日子。连忙把剑扔还给莫嬷嬷,边往回走边道,“早膳就不用了,沐浴更衣,直接去贾府。”
本来,一出宫就该去拜访的,只是想着古人礼仪多。从天牢出来晦气,不宜去拜见,这才递了贴子,约了七日后。
陌千雪前面急匆匆走着,莫嬷嬷后面跟着,边走边碎碎念。
“大小姐这几天还是不要再接着练剑了,今日您去贾府请安后,明日苏苏郡主约了您下午出去玩……”
“再过几天就是端午节,您可还答应了蓝族的贵女去蓝家的百花园中赏花的……”
“可要做些新衣赏,不能老是那些个淡蓝素衣,就算不能大红大紫,也还是稍隆重些的好……”
“再有贾院士可还邀请了您去国学院讲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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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文/风晚
都说临安郡主是天下奇才,人间至宝,天下帝王无不怜她惜她,是人都要让她三分。
又说临安郡主是越皇的命根子,越皇把天下最好的男儿全送进了她府中,只为搏她一笑。
再说临安郡主坐拥美男三千,天下人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把她疼进骨子里。
以上全是放屁!
她道:“什么狗屁至宝,姑奶奶不过是你们的挣钱工具。少挣那一点,你们就恨不得把姑奶奶踩死踩死再踩死!最可恨的是,还要姑奶奶给你暖床当炉鼎。”
他道:“废品也得回收利用,是不?”
她道:“我明天把你们全变成废品。”
她勃然大怒,扑倒某闷骚货,要比不要脸是吧?吃干抹净,谁爽谁不吃亏。
☆、【137】酿毒,宁少宇的恨
贾府。
对于陌千雪今日的拜访,贾府是极为重视的。
不说陌千雪已是贾府的干女儿,只冲着她现在的身份——超级世家家主的未婚妻,贾府就不得不重视。
皇上已经赐婚,只等这个月月中陌千雪的及笄之礼一过,宁家就会行文定之礼,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陌千雪沐浴更衣再过府,等马车行至贾府门口,阿五上前通报,已是正午时分。
陌千雪今天妆扮的极为贵气。乌黑的秀发堆叠成蝴蝶髻,上面插着数只雕成海棠的紫玉金簪,还是一身蓝,却是一身精致的湖蓝。
出门前,初一和嬷嬷两人伺候着她梳头,十五、止竹、止荷三个人为她理衣伺候她穿衣,可比当初去桃林园讲究多了。
莫嬷嬷说了,她如今身份不同了,不再只是国公府的贵女,还是超级世家家主的未婚夫人。
还说,她回京为父母守孝的头七已过了十来天了,虽不能大红大紫的张扬,却也不能再那般素气,让那些小家子气的人小瞧了去。
又说,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的拜访干娘,太素会让人心中生出不敬之意……
陌千雪一想,也是这个理。
去贾府第一次以女儿的身份去拜见确实不能太素。
而且,她虽不愿,却也还要照顾宁少卿的面子,上次不就是因为穿得太素,让那个不知所谓的媛爱翁主给恶心了。
人靠衣装佛要金装,有时一身华衣,确实能省却不少麻烦。
对镜自照,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贵气十足的女子,她几乎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让她不由想起一首古词,“长裙连理带,广袖合欢襦。乌发蓝田玉,云鬃玳瑁簪。雪臂金花钏,玉腕双跳脱。秀足珍珠履……”
她从来没有如此镇重的妆扮过,照完镜子陌千雪弱弱道,“可以了吧……”
莫嬷嬷左右打量,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纰漏,指着她的耳朵,“不行,这耳环好似和今天的服饰不太配。”
陌千雪还没搞明白什么回事,初一和十五一边一个就把那耳环给摘了下来。
莫嬷嬷又在妆奁匣子里翻弄了好一会儿,才取出一副沉甸甸的玉石耳缀给她带了上去,陌千雪当时叹了口气,在前面的叹诗中加了句,“耳中玉石缀。”
阿五上前通报过后,贾府是大开中门相迎,贾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两上姨娘三个庶女早就等候多时。
见了贾夫人,陌千雪笑意盈盈,“给干娘请安”,行了个万福礼。
贾夫人的眼中,陌千雪今天既贵气,又不失素雅,和她的身份正好匹配,立时流露出满意之色。她很是自然的上前握住了陌千雪的手,牵着她进了贾府的大门。
贾夫人身后的女眷见到陌千雪时,眼中先都是一挘蓿笥质蔷匆猓庑┒济挥卸愎难邸D扒а┪⑽⒁恍Γ蠢茨宙值淖龇ㄒ捕裕说囊鹿谌说睦瘛
听说陌千雪要过府一拜,贾家的人自然都到齐了。这个时代虽然也是男女有别,却也没有那般严格。
贾府的花园看起来并没有百花争相开放之景,亭台楼阁内安放着案榻,参差错落,看似随意,实际讲究之极。
令人一见之下,便生出一股书香门第的质朴之感。
待把她引至正厅之时,贾夫人已把身后的人一一的给她介绍过了。
贾府人口还算简单,只生有两个嫡子,贾大少爷如今子承父业,也是国学院的院士。
天齐王朝的国学院就好比清朝的国子监,只要入得国学院当上院士便不是白身,至少也是个主簿、录事,官位从三品到九品各不等。
贾二少爷在朝中任职,现是官拜六品的礼部员外郎。
身后穿着杏衣华服的是贾大奶奶姜氏。
身后黄衣的是贾二奶奶姚氏。
贾老院士还有二房妾室,张姨娘和李姨娘,共为贾老院士生下三个庶女。
一看后面那两个妾室和三个庶女的气色和打扮,就能看出贾夫人是善心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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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大院。
谢氏心情不错的修剪着自己院阁中的盆景花卉。
本来她一直还在担心着,宁少卿登了家主之位就会过来秋后算帐。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宁少卿连照面也没有打过。
至于给老家主下毒一事,药虽是经她手发出,可自始自终却不是她亲自动的手。
这府中的中馈全在老夫人的手中,家主的饮食她哪里能动手脚。她只管把药给八长老就好,如今八长老已死,死无对证,她又有何惧!
再加上老家主已从自己的院中搬了出来,连着这些时日都是宿在姨娘那边,前几日新旧家主交替七日七夜的流水席,老家主也都让她出面帮着老太婆一起打理,并没有给丝毫的脸色。于老家主中毒之事,她的心已经放在了肚子里。
今天是初一,不管怎样,老家主既然已经退了位,出了他的议事院,按规矩晚上一定会过来。
再探探口气,只要那事真正的揭过去,就算宁少卿当了家主,自己是她的后母,除了那个老太婆,自己就是宁族最尊贵的女人,想想办法总还能熬出头去。
再说,他的家主之位,也不一定就能坐得稳。
外面传来一声清咳,一阵脚步声向着这个方向行来,谢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还只是才到午时便来了,想来对她早已心无芥蒂,是想到她这里用完午餐再小歇,还好她早有准备。
收了修花的剪刀,谢氏一脸得意之色,向一边伺候的嬷嬷问,“给老爷准备好的膳食都准备好了么?”
那嬷嬷回道:“回夫人的话,都准备好了。”
她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夫人的事她自然都是知道的,虽然她心中有些鄙视夫人的做法,但夫人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最先遭殃的必定是她,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尽心。
“嗯,等老爷进屋,看我眼色传膳。”
“是。”
说话间,宁老家主已经迈进了这个小院。
若不是为了少宇,若不是不想兄弟相残,他早令人封了这里,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迈进来。
谢氏连忙上前招呼,“老家主您来了。”
嬷嬷和一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跪在地上,“给老家主请安。”
宁老家主并不理会谢氏和一院子的丫头婆子,脚步未停的向正屋走去。谢氏也不做它想,这老家主一向为人冷淡,高高在上,不爱搭理也是有的。
等进了屋,谢氏主动上前伸手要为宁老家主宽衣,“老爷还换件便装,吃过饭,小歇一下也能舒服一些。”
宁老家主后退一步,面色冷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双利眼紧紧盯着谢氏,冷哼一声。
谢氏心中咯登一下,脸色已从阳春三月转为寒冬腊月,挤出一丝笑,“老爷忙了一天,想是饿了,还是先用膳吧……”
“不用了。”宁老家主手一抬,止了她的话。
一边伺候的嬷嬷贯会见风使舵看眼色,此时见宁家主神色不善,已经把一边伺候的丫头婆子都遣了下去。
“老家主您这是怎么了?妾身哪里做得不妥……”
宁家主眸光凌厉,内中怒海涛滔,语气却是平谈中带着嘲弄,“你的膳食老夫无福消受,今日此来,只是想来提点提点你。”
谢氏是宁族老家主的夫人,是少卿的后母,若是他一登位,就处置了后母,不管是何原因,落在旁人眼中都是不能容人,睚眦必报。
那凌厉一眼,让谢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说无福消受她的膳食,便是知了她的所为。他不明说,也不置问,却比置问更让她心寒。
谢氏心中不服,然却觉得不能直视那样的目光,不由得低下头,“妾身恭听老家主的提点。”
宁老家主面色很冷,如霜如冰,语有讥意,“你不要以为八长老一死,老夫就没法子治你。老夫若想治你,有千种办法。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些事你做得出,我却说不出来,也不想说。”
只这一句话已经足够,不管她是认,还是不认,此事老家主都已经把这事扣到了她的头上,她争辨已是无益。谢氏胆寒中气结语塞。宁老家主冷笑不语。
少顷,还是宁老家主打破沉默。
“卿儿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追究从前之事,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点羞愧这意?”宁老家主深深地看了眼谢氏一眼。
这么多年,他从未真正的相信过她,也从未对她有过什么男女之情。当初迎她过门,是因为她的父兄全部为了救自己而亡,他应了他们临死的请求,给她一个名份。
不管里面有何内幕,当初那活命之恩是真,她为宁家生了一个儿子也是真,今日她若识相便饶她一回还当日之情。
既然他已认定,此番想必是不会放过她了。谢氏此时倒也淡定了,凄然一笑,“你心中曾有过我么?”
她当初过门,还是一心一意的爱过的。只是天长地久的冷默,才让她心生恨意,有了怨毒,然后才会将那怨毒酿成了毒酒。
既然得不到爱,那就助儿子上位,得到权势地位……
没想到谢氏会有此一问,宁老家主微愣,本不想答。但见谢氏那副模样,心中恶心已极,正色道,“此生能与我相配的只有一人,她为我生下了宁家的嫡长子,她才是我宁愽涛三媒六娉唯一承认的正室。”
此话虽没正面作答,话意却是明显之极。
语毕,宁老家主话锋一转,他今天来不是谈什么情情爱爱的。
“宇儿是我的亲生儿子,而你,是从正门里抬进来的填房!是给祖宗上过香的家主夫人是宇儿的生母,曾经的宁族第一夫人。为了宇儿不受人白眼,也为了宁族的面子……你若是还有点脸面,还想宇儿能在宁族之中安渡,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说完这句暗示性极强的话,宁老家主甩袖转身而去。
谢氏沉到谷底的心,一下子被恨意填满。
这么多年,她呆在宁家得到了什么?一个家主夫人的名份,却是个虚的,还是填房。
怪不得宁少卿登位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过来给她任何惩处,原来他们这父子俩不是不知道她的小动作,也不是原谅了她,更不是找不到证据。
他们处置她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一个堵住天下幽幽之口的借口。
他们不处置她,只是想利用她,造就前几天流水席上一派和谐的场面。
其实,她早就该心知肚明。老家主和她十几年的夫妻,何时对她好过。他本就是个狠辣的角色,如今经过此事更不会再让她在宁家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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