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在意,令嫒并未对贫僧做什么,倒是贫僧,说了些唐突令嫒之话。夫人既是来此参佛,还请移步藏书阁。”
了慧大师说罢了,站起身对着妇人做了个揖。
寺庙,绝对不是个有趣的地方。
夜半十分,云桥默默的坐在这寺庙后禅院的椅子上,看着天上明月,树影映在地面,深秋本寒,给人一种刺骨的感觉。
娘亲爱听讲经,又因这了慧师傅乃是难得一见的大师,更加上还是她母女二人的救命恩人,到现在都不曾出来。
而她,讨厌这寺庙,更讨厌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但是又碍于天色已晚,娘亲不能在野外露宿,只能留在此处。
正当她觉得郁闷的时候,只见到树影游动,没了之前的那般随意,反倒好像人为。这寺庙中,有着一处紫竹林,传闻紫竹乃是神仙居住之地方才会有,云桥心想:莫不是这儿也住着神仙?
“不许动,把,把银子交出来!”少年颤抖的声音响起带着三分威胁,这个孩子,在害怕。但是其中又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坚强。
好吧,事实证明,这里住着的不是神仙,而是强盗。
云桥听了少年的声音,饶有兴致的转过身,只见到一个大概只有十岁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身边,手中拿着匕首,一双大眼噙着泪水,就好似被欺负了一般。
所以说被欺负的人现在不是她吗?为何被打劫的她还没等哭,这孩子先哭了?
“为何要钱?”云桥的声音很淡,轻声问着眼前的少年额不对,应该说是孩童。
“师傅病了。”孩童回答的乖巧,甚至还有些委屈,但是话音才落,孩童好似想到什么般的,再次佯装恶狠道:“不准废话,再敢废话,我就杀了你。”
“我可不想被一个连刀子都拿不稳的孩子杀了。”声音淡漠,云桥说罢了,已经在孩子颤抖的手上夺下了他手中的匕首,转而将匕首逼在了他的脖子边,冷冷的看着紫竹林方向,开口道:“再不出来的话,我可就真的让他下地狱了。”
而随着云桥的一句话,树影再次的乱动了起来,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衣长袍的男子,缓缓从竹林之中走出,月光下,男子银发三千垂于腰间,麦色皮肤和那银色的发形成鲜明的对比,精致的五官,好似那通话中所说的妖精,此时,细长的紫眸,宛若水晶。
男子的目光落在了正用刀子逼着孩童的云桥身上,缓缓开了素口:“姑娘请手下留情,再下跟你回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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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魔宫宫主
为何是要和她回去?她何时有说过要带着他走了吗?
“姑娘,想来你也是临魔宫派来的吧?既然是想带再下回去,为何还要对小孩子出手?那个男人终于堕落到这等地步了吗?
呵!再下早便说过,那种人管理临魔宫的话,临魔宫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蝤鴵裻晓”
男子的话说的嘲讽,那代入感十足的态度,让云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其实她真的是那个什么宫派来的,然后来抓这个男子的,但是问题是,临魔宫是哪里?难道说这里的人都很喜欢补脑吗?
“师傅,您快些离开,不要再管徒儿了,原来她是临魔宫的?那徒儿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妖女接近您,师傅,您快逃。”
本来,被云桥压制住的小孩子一见到自己师傅如此为了自己着想,也没了刚刚的乖巧认命,开始不断的在她的钳制下挣扎了起来。
所以说临魔宫到底是哪里啊!被孩子闹腾的心烦,云桥一个手刀直接将这扑腾正欢的孩子给打晕了过去。
“你你你,你是魔鬼吗?竟然连小孩子都杀!”对面,银发男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徒儿了无生气的在云桥怀中的模样,漂亮的紫眸里,划过一丝阴狠。
……你到底在哪里看到我有杀了他?不过,有句话倒是说的很对,她是魔鬼,是从地狱爬上来只为了自己的魔鬼。
对着男子诡异一笑,云桥直接将怀中的孩童扔还给了男子,冷冷道:“他没死,但是过一会就不一定了。”
“你对他下了毒?”愤慨的看着云桥,男子急忙给自己的小徒儿把脉,结果发现并没有异常。
“我没有对他下毒,也没有对他做什么,但是一会就不一定了。”云桥笑的灿烂,轻轻点着自己身边的石桌,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不知在补脑什么的男子,一时间对他说的临魔宫很感兴趣。
因为在说到临魔宫的时候,这个男人眼里的那一丝恨意,让人震惊。虽然说用着很普通的语气,可是却还是可以听得出,那其中恨不得想要将人剥皮拆骨的心思。
那究竟是何地方?
“你什么意思?”没有下毒,没有对徒儿做什么,只是将他打昏。男子看着自己怀中的徒儿,再看看云桥,终于恢复了应有的状态。
退却了刚刚子啊自己徒儿面前的冒冒失失和感性,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紫眸中,冷清的气质给人一种如仙如梦的感觉。
站在他的对面,云桥都可以感觉得到,这散发着如同寒冰般气息的男子,很危险。
但是偏生的有些人总是喜欢在危险中前行。
看着男子,云桥笑的万分灿烂,好似在思虑男子的问题,若有若无道:“什么意思啊,大概是想要现在反悔对你们动手吧。敢打劫我,监视我,带着自己不曾有过的悔恨,去死吧。”
话音落下,云桥已经有了动作,朝着男子的脑袋处临风一腿,男子堪堪躲过,被云桥说完就做这利落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将自己的徒儿放在地上,紫眸里,更添冷意。
“临魔宫人交手先报家,擅长使毒,你不是临魔宫的人,说,你到底是谁?”男子的话语中,尽显警惕。质问着笑容正盛的云桥,在考量她的身手怎样。现在的自己能否在她的手上全身而退。
“真是失礼啊,我从没说过我是什么临魔宫的人,误会了我不说,竟然还想要对我拳脚相向?准备打劫别人的人,被发现之后不是该给我好好跪着认错吗?
不过算了,就算你不想跪着,我也可以把你打到无法站起来。”云桥声音微冷,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指着男子,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大大的凤眸里,尽显兴味。
临魔宫是什么地方她不知,可是现在,她对这个男人很有兴趣。刚刚不小心闯入自己脑子中的未来,男子站在万人尸体的战场之上,尸横遍野而惨不忍睹,没有一人生还。
鲜血染红了他的银发,沾湿了他的衣衫,长剑立于尸体堆上,男子站于顶端,银发随风。漂亮的上挑丹凤眼中,竟然充满哀伤,心灵在恸哭。
那好似修罗般的身姿,那悲伤的感觉,让她好奇。
女子的手法凌厉,木棍好似长剑,步步紧逼。男子被她的动作给逼得无处后退,只能与之相对。但是又因她并非是临魔宫之人,不能痛下杀手,匕首对上木棍,需要万分小心,免得饶了眼前女子的兴致。
月色下,女子不断进攻,男子不断在防守,那本来警惕的目光,也全然成了对于她的好奇,能够如此兴奋的对战,却又不伤人的人,他相信,不会是和临魔宫有关的小人。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云桥累了,乏了,两人之间的切磋方才停止。躺在地面上,云桥脸上挂着笑,因为刚刚活动的关系,面部还有着一丝红晕,看了眼身边半坐在地上的男子,笑的很灿烂。
“你叫什么?临魔宫是什么?”
将心中疑问问出口,云桥看着男子,等着他作答。除了当年教会自己功夫的师傅之外,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切磋。并且如此遵守礼仪。平时遇到的人,一旦动了手,那么势必不死不休。在切磋的时候,她能很清晰的看得到他眼里的那一丝兴奋。
一样的,在遇到对手的时候,一样的会开心。这个人,和自己很像。
“再下临魔玉,是前任临魔宫宫主,临魔宫是江湖中一个大型魔教组织,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偶尔也会做点善事,是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
男子声音很淡,说到临魔宫的时候,又爱又恨的表情,让云桥看的好奇。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这是敢说啊。看了眼男子,云桥也坐起身子,淡淡的瞥了眼银发男子复杂的表情,开口道:“为何会恨,对于自己曾经呆着的地方,为何会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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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庙中牢笼
“为何会恨?”女子的声音很淡,很好听。蝤鴵裻晓甚至于若是不仔细听的话,会以为只是哪家少女的普通关心,但是这个女人在质问。
对,在质问自己,为何会恨自己一手建立的组织,如果自己去理解,他可以理解到女子话中的那一丝不满。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临魔玉最后笑了起来,然后在云桥不解以及好奇的目光之下,将自己的衣衫半褪,肩膀处,鲜红色的图案露在云桥的面前。
那是一个笼子关着一只金丝雀。
“这是何物?”不解为何男子会给自己看这东西,古铜色的皮肤上,刺出的红色图案,给人一种昏暗的感觉。她对刺青毫无兴趣,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完全不该存在不是吗?
“这是现任临魔宫宫主为我刺下的囚徒证明。临魔宫不比别处,宫主之位有能者居之。而我之所以可以坐上宫主之位,是因为我血肉可解百毒。
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我。换句话说,我曾经是一个药人。三年前,魔宫现任宫主鸿鸾使诡计将我打下擂台,成了魔宫宫主,将我囚于暗室,利用我的血赚钱。
一直到前不久,方才被过去部下救出,部下们为了掩护我纷纷死于魔宫之中,而我则是被徒儿带了出来。
为何会恨?因为魔宫里沾染了我的部下的血,为何会恨,因为在魔宫中,我被印刻了最耻辱的刺青。为何会恨?因为我一心壮大的魔宫,最终却成为他人之物。
无法回到的过去,无法重圆的破镜。我要将魔宫毁灭,将那些过去埋葬。”男子的声音很冷,恨意满满的话语,让云桥甚至想要鼓掌,来夸赞一下这种想法。
足够胆小,不想回望,所以决定要将他自己的失败之处掩去吗?那么自己脑子中闪过的片段,其实是魔宫之中被他屠戮之后?
真有趣。
“需要帮忙吗?需要的话,把自己卖给我。”云桥的声音还是那般淡然,话语中那骨子里的张扬感,让身侧男子一愣。
看着云桥,不解道:“为何?不怕吗?收留了我就等于要和整个临魔宫作对,你不怕?”为何,为何会有如此淡漠的表情?为何会一脸的不在意?
“收留有很多种的说法,一种是要你和我住在一起,一种,是我提供给你你需要之物,但是却并不和你有太大的联系。
很抱歉,前一种的话,我有需要保护的人。所以只剩后一种。若是愿意的话,便在三日后来城内云家找我。我是云桥,你未来的主人。”女子的话,说的笃定,好似已经成真了似的。说罢了,便在临魔玉的呆滞下,缓缓离去。
这是一头脱缰的野马,很好奇啊,好奇在他屠戮魔宫之后,会怎样活下去。给他帮助,让他快些完成那个可笑无趣的大工程,然后再来继续看他那颓废的面孔,纠结以及心伤。
云桥回到了屋子,坐在这禅房之中,却无向佛之心,满心想着的皆是自己的恶趣味。她的性子很乖张,这一点自己早已清楚,只有在看着别人的纠结,看着别人痛苦的时候,方才能够觉得有趣。
放下书籍,云桥趴在桌案边缓缓睡了去。
“嗯……救救我……求你。”耳边,男孩子低声啜泣声响起,好似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可是仔细听来,又能听得出其中的咬字。
“求你,救我。”
又来了。是梦?睡梦中,云桥迷茫的听着声音,很想张口问问到底是谁,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呜呜,我不要死在这里,娘,快点救救我啊。”
“我也不要死在这里,我们会不会,会不会被杀啊。”女娃娃的声音也此起彼伏,越见清晰。
“喂,你是新来的吧?起来了,小心一会抢不到早饭。”耳边,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别扭的关心,和半分好奇。
忽然被踢了一脚,云桥条件反射性的抓住了踢了自己的人,抬起头,冷冷朝着那方望了过去道:“不想活了吗?”
“你你你,哇……救命,有人想杀我。”前方,不小心踩到云桥而被她抓住的小女孩,在看到云桥那眼眸中冰冷之色后,立马哭了起来。
这里,不是之前她呆着的禅房,而是一处地窖,地窖上方有口,却不见门,四周铁柱成井字形固定在泥土中,上方,有个所谓的投食口,大概是用来将食物往这里送的唯一用口。
大概只有百平米的地方,挤满了五十几个大小不一性别不同的人,小的只有七岁,大的也才只有十七八岁。四周没有因为长时间禁锢通便的味道,倒是算干净。
被自己所处的环境给吓了一跳,云桥甚至忘了放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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