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锦点了下头,对萧匕安道:”你听我说,我需要你拖住太子的部队,不用面对面打起来,你带着你的侍卫躲在毕竟的小树林里,游击攻打,拖住一炷香的时间。注意伪装。“
萧匕安听言,深深看了娄锦一眼,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这还是他认识的大齐女子吗?这娄锦,当真是要成精了。
一一二章 整死你丫的(二)
一一二章整死你丫的(二)
风雪刮地更盛了,凌厉地几乎要刺入裸露的肌肤,深深剜下一片肉来。
娄锦的脸早已经冻地麻木,薄薄的白面似的脸上此刻泛出了红色血丝,路面更湿滑了。秀眉轻蹙的她只能安分坐在马车里,这种速度已经是侍卫最高最稳的速度了。
城那头,本一直寂静无声的巷子突然被一个高喝的老婆母的声音打破。
只听着她道:“老张,我们的粮用完了。就连柴火都不够了。几个孩子都发起了烧,这下都糊里糊涂说着胡话,快想想办法啊。”
她是老张的媳妇,自出事后,就负责起了这么多人的粮柴。今天早上一顿饭过后,米缸就见了底,娄锦送来的粮食,根本不够。
这整个城的百姓加起来一顿饭就可以见底了。
她发起了愁,这下最严重的是孩子们发烧了,连个郎中都没有。
老张黝黑的脸上神情严峻,皱起的眉头隐隐中透着一抹担忧。孩子们这病了可不能拖延,偏偏他答应了娄锦,人不能出去。
老张这一生自认光明磊落,尤为重诺,听张婆子这话,他走下了楼梯,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小牛呢?”
小牛是老张唯一的孩子,今早孩子有点热,他嘱咐了用冷毛巾敷着头给降降温,也不知道现在好点了没。
张婆子摇了摇头,道:“小牛烧地最厉害。”
她自是不敢扯老张后腿的,可他们家不比别人,只生了一个孩子,这小牛要是没了。他们……
几个人走到老张身侧,道:“快开城门吧,把孩子送去治疗,别耽误了时间。”
老张摇了摇头,透过城墙上那一个个方块洞,目光投向远处的一片土地,那里被雪覆盖,早看不到原来的一片土黄。而土地的一旁那条道路空空的,这都两柱香烧完了,娄锦还未到。
“我说老张,你不能这样坚持下去了,孩子们的命要紧啊。我们不是皇上那大家大户,他的儿子天下最多,又不指望着孩子过日子。可我们不是,我们的希望就是孩子。”
不知道谁这么一说,众人都点了下头。
有几对夫妇走了过来,对着老张就跪了下来。
“我求你了,孩子们都烧地厉害,我这做亲娘的恨不得那病的人是我,看他们那样,我心疼啊。”赵婆子她哭了起来,粮食也吃完了,就连娄锦回不回来都不知道,他们至于为了别人而赔上孩子吗?
王婶子历来是个急性子,辣嘴巴,见老张依旧一动不动,就推开老王的手,指着老张就骂了起来。
“老张,我不管你什么仁义道德,我只知道我只有一个孩子,你知道我与老王成亲五年,你们的孩子一个个地蹦出来,我五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养到六岁,我不能看着他死!”她上前,袖口掏出一把菜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就道:“我自请去外头请郎中,若你不肯,我就死在你面前!”
老张抬了抬眼,他非铁石心肠,本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早就动了恻隐之心。
这会儿,老王也顾不得劝王婶子了,他可不能没了孩子连老婆也没了。他道:“老张,左右不过一句话,你到底怎么说?”
人群中,一人悄地退了出来,脚步飞快地朝后院子去了。
后院子里,只有两人,一人坐着闭目养神,一人站着眼神焦急。
“主子,奴才有事禀报。”
突兀的话传来,顾义熙睁开了眼,一双寒星流光溢彩,他微微前倾了身子,道:“何事?”
“主子,城里几个孩子得了重风寒,这下子不少人拾掇着老张开城门找郎中,看老张的神情,该是要答应了。”侍卫低头,他确认,一旦有人出了城门,三皇子被困的消息一定会不胫而走。
刘韬转了过来,他的眼瞟过那正在燃烧的第三柱香,脸色涨地通红,他道:“爷,你乔装打扮,我掩护你出城。”
第三柱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二了,他们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如今只好乘着城门打开的时候,硬闯了!
“让他们去,你去告知老张,孩子们是无辜的,要尽快。”
什么?
刘韬和侍卫同时抬头,愕然道:“殿下?”
月白的身躯离开了那块方椅,他清冷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两人,温厚的声音悠悠传来,“看来我是指不动你们了。难道还想叛了我不成?”
他一步一步靠近刘韬,那双白龙靴子带来的步伐沉稳,却如寒冰倾注而来,刘韬忙跪了下来,“奴才唯主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顾义熙的脚步顿了下,他负手而立,对着两人道:“知道怎么做了?”
“是!”
与侍卫对视了一眼,刘韬走了出去。
城门头老张正凝视要说什么,几个人推搡着要老张做出决定。
张婆子却道:“你们别逼我当家的了,当初娄小姐在城东布施的时候,可是带着我们躲过了镇压,我们一行人都得死,没命活下来!”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记得那一天,娄阳的士兵搜了过来,他们个个警惕,却止不住手心发汗,胡同口堵了个死,此时,有人开了门让他们进去躲了会儿,才活了下来。
后来,竟然还施粥赠柴。
人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她还是一个深闺女子,就能有这大义,这令虚长了好几岁的张婆子汗颜不已。
她不能忘本。
有些人沉默了下来,这其中不少人受过娄锦恩惠,自然不想背信弃义。
老张闭上了眼,道:“都是有信义之人,人无信不立,不是我不愿意救孩子,而是今日一开城门,我老张无颜面对天地。”
不少人呜咽了起来,他们这个决定一做,那就是拿孩子的命与死神做赌注。
“开城门吧,三皇子下了令,该找郎中的找郎中,该救命的救命。不可耽误时辰。”刘韬无力地站在那,尽管如此,他的声音嘹亮,唇角却掩不住地有些颤抖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全场的人愣了下,随即不知道是谁道:“快,把孩子带出去找,不要耽误时间。”
这个声音一出,全部的人才反应过来,他们纷纷过来,对着刘韬就道:“请替我们感谢三皇子,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三皇子。”
刘韬听了这话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几对夫妇抱着孩子上了牛车,孩子们都被厚厚的棉被盖了个严实,城门一关,刘韬这一颗心又再度陷入了不安。
思索了一会儿,刘韬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低着头穿过一条街来到了城中休憩的院子,人还未到,就听到一声温厚的嗓音。
“事情办得如何?”
墨色的窗前玻璃干净,倒映着一张俊美纯净的脸。狭长的凤眼透过窗户像是在思索些什么,殷红的唇一张,他清冷的眸子转了过来,“刘韬,我若走了,他们会对皇家失望的。父皇的江山得来不易。”
刘韬一愣,抬眼的时候正对上顾义熙看过来的目光。
幽深含笑。
刘韬知道,主子太了解自己了。他本想着乘着主子休息的时候把主子打昏了,偷偷送出去。可现在……
“我不会走的。一不能对不起娄锦,我一走,便是陷娄锦于不义,她拿粮柴到的时候,必然会因为看不到我而着急。二不能对不起父皇,我除了是顾义熙,还是父皇的儿子。”他笑了笑,三,他不能走,他想等着阿锦。这一点他没有说,只是眉梢眼角都微微浮动,那样子像是画中的人走了出来,对世人清浅一笑呢。
刘韬终究是撇了撇嘴,这世上最不要命的男人怕只有他了。
所谓生命如浮云,忠肝义胆,厚德载物,上善若水,造就了主子这样的一个男子。在大齐整个皇宫,刘韬是没见到第二个这样的“奇葩”了。
校场上的士兵们都集中了起来,随着为首的侍卫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朝着城门而去。城门守卫一见如此多人,都忍不住皱眉道:“可有令牌?”
侍卫长皱了下眉头,道:“大胆!三皇子被城外乱民劫持,我奉太子之命,前往救援,耽误时间,你我担待不起!”
守门侍卫惊了一跳,三皇子被劫持?
又是太子下的命令,他哪里敢拦,只是皇上知道吗?
侍卫长见他迟疑,高声喝道:“三皇子高义,那些乱民如此胡作非为,难道还要姑息养奸不成?三皇子出了事,你去面对皇上的质疑?”
听他这么一说,守门的侍卫只好抬手,道:“放行。”
士兵们来到外头,就迅速朝一个地方跑去,空旷的一片农田路边有一个亭子,亭子里的男子身着浅黄色长袍,雍容华贵地披着黑色滚狐毛的轻裘,眯起眼看向这些人。
“见过太子殿下。”
整齐划一,震动着这片空旷的田野,银装素裹中,五百人分为五队,随着上马的太子快速奔跑了起来。
冬日的小树林被雪压得有些矮了,只露出些许的绿,其余的都素净地像是被天神造化了一般,秀丽无边。
一落雪噗通掉下,砸在了一行白衣袍的人身上,他们头顶着白帽子,背上背着弓箭,沉着地前倾着。
第一章 给我抱抱(索抱进行时)
第一章给我抱抱(索抱进行时)
整齐的部队从远处过来,震天动地的脚步声引得荒原之中的草都露出了点点颜色。
几匹马儿在前头废弛,其中一匹加快了脚步,迅速窜到了太子身旁。这人清瘦的身子向前倾了点,贴着太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太子皱了下眉头,抬起手,拉住马缰。
手下侍卫长喝了声停,全部的人都停了下来。
太子长着一双浓眉,他的皮肤略黑,皱起眉头的时候,整个人好比一个活阎王。
“你认为此行有炸?”
那清瘦的人点了点头,认真地问了一遍,“太子,您这消息来源于何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娄锦的亲爹娄阳,在牺牲了万宝儿之后,皇上再次委以重任,军衔虽比之前低了点,但这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私底下自请了万贵人一次机会,得了万贵人许可就在太子手下做事。
一面是想着讨好了万贵人,另一面自然是想在两方相斗的时候捞取点好处。他得意地挑了挑眉,从不做亏本生意的他自然想得周到。
太子看了他一眼,撩开头上的帽子,他道:“你有何疑问,大可说明。”
“太子,三皇子出发到我们得到消息不过就一个半时辰不到,就算得知他被扣押,那最快传来消息的时辰也改是两个时辰。您不觉得奇怪吗?”
他看向太子,如果这个消息有诈,那不是身临陷境了吗?
太子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若是有人故意引了他来,必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若是这帮贱民与老三合作,引他入内,一句歼灭,老三再反咬一口,那他是赔了名声又没命。
只是,前方到底是怎样的情景,若是老三没与那群贱民合作,这可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父皇那么宠爱老三,虽然他现在贵为太子,可父皇心机哪里是他能够猜到的。
侍卫长瞪了娄阳一眼,他冷冷笑道:“想不到娄阳易主了,还这么为前主人着想。我与太子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此下除去三皇子,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有能力与太子一较高低,便是皇上也无能为力。我当真以为你投靠太子是为太子着想呢,你要知道,你这个杀妻上位之人形同丧家之犬,若非太子仁慈,收留了你,替你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你以为你能快活多久,哼,不自量力!”
侍卫长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对于娄阳这种朝三暮四之人最为痛恨不耻,说话更是一针见血,没给娄阳留半点面子。
娄阳的脸涨地通红,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经握成石头一般的拳头,只是他忍而又忍,对上太子扫来的危险目光,他迅速爬下了马,不顾冷雪跪了下来,“太子的恩德娄阳没齿不忘,娄阳为太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太子明鉴。”
太子低下头,见娄阳放在雪上的手冻得通红,娄阳似乎毫无感觉,只一双眼盯着自己,似乎太子不信就长跪不起一样。
“太子,这一年多来,娄阳没做过什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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