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他当着万贵人的面,那般唤了她。
她心头一动,迅速拆开那一封信,只见那信纸上只有两个字——“甚好”。
一抹甜蜜的笑从嘴角泛开,一丝一丝就这样钻到她的心底。是夸她施了粮柴一事吗?摩挲着上头的字,娄锦低头,止不住又笑了起来。
“大小姐……”流萤瞠目结舌地看着娄锦,愕然道:“大小姐,你是怎么了?”
一早上看着大小姐喝粥都能笑。
水眸一转,娄锦翻开医书,对流萤道:“一会儿谁来找我,就说我身子不适。”
“是。”
华清宫里。
刘韬一脸无语地望着站在花房里,忙着搬花的三皇子。
月白色的长衫被雨水打湿,墨发有几缕黏在他刀刻的轮廓上,他嘴角的笑意淡淡,却难得温柔,“她可看到信了?”
刘韬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恭敬道:“看到了。”
砰。
一根杂草落在刘韬头上,刘韬噤声,忐忑地看着三皇子。
“都要我问一句,你才答一句吗?”顾义熙盯着他,刘韬何时也变得这般笨了。他把花房的花搬了进去,接过宫女递上来的手绢,擦干后,就接过早就泡好的娄锦特酿蜂蜜水。
清冷的眼享受地眯了起来。
最后冷冷地望着刘韬。
刘韬心头一咯,立刻道:“大小姐把那玉带套在腰间了,真漂亮。”
不知道为何,感觉说道真漂亮这三个字的时候,屋里好似更冷了。
刘韬缩了缩脖子,继续道:“侍卫说,大小姐把爷给的信放在了上次爷送的字后面了。”
“恩。”低低的一个恩字结束了刘韬的凌迟。他吐出一口气,得了特赦般站了起来。最后道:“奴才告退。”
顾义熙低头,喝起了那蜂蜜水。
宫女见状,道:“奴婢观殿下只喝这蜂蜜水,可需要泡点花茶?”
“无须,这味道甚好。”
就在各家各府都在称娄阳往后官路亨通的时候,御林军把娄府团团围住。为首的侍卫闯入娄府,不由分说就道:“谁是万氏?”
一早,万宝儿就披上顾锦,这边裁缝还等着为她量身设计,就见侍卫门提着刀剑走了进来。这阵势,顿时让她警铃大作。
“敢问统领大人何事来府上?”
“废话少说,谁是万氏?”
说话强硬,丝毫不给人兜转的时间,见万氏说话,就抓了她过来,道:“我奉皇上圣旨,捉拿万氏。若你们不说,全都抓入天牢!”
话落,几个侍卫纷纷上前。
白太姨娘颤声道:“你们是干什么?这里是娄府。我是皇上昨日亲封的三品夫人白氏。”
统领一笑,讥诮道:“怕是今日就不是了。”
再冷喝几声,几个丫鬟禁不住吓,就说出了他手上的即是万氏。众目睽睽之下,他扯了万宝儿,就道:“走!”
白太姨娘一惊,忙唤:“快去宫门口守着,让老太爷和老爷去查查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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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改嫁了要改嫁,嘿嘿。
第五十五章 求我,我也不一定救你
第五十五章求我,我也不一定救你
娄府的人留在宫门口守了许久,都未见娄世昌三父子。
来往的官人众多,与昨日不同,他们上去询问两句就被那些人狠狠地训了顿。情况很是不妙。
侍卫们冷冷地盯着他们,也不理会。
苏嬷嬷急得要上火了,这会儿求见的令牌送入皇宫,这么久了还没见人带个口信。夫人犯了什么事了,怎么就被抓入天牢了。
上次夫人进入府中的地牢,那带下病就严重了起来。
这要是……
她不敢多想,直瞅着那高高的朱红色宫门,一双眼紧盯着门内那高高的台阶。
霍地,一道枣红入了眼帘。
苏嬷嬷揉搓着手,着急地迎了上去。
厉嬷嬷笑着出来,把令牌通与那侍卫看到,才领了苏嬷嬷走了进来,拐到墙角下,才皱着眉头道:“现在宫内乱地很,万贵人这会儿也被皇上冷着了。”
闻言,苏嬷嬷噤声,诧异地看向厉嬷嬷。
厉嬷嬷叹了一口气,更是瞪了苏嬷嬷一眼,“表小姐废屋里那些粮柴被查到了。近三万两的粮柴啊,皇上几乎认定了万宝儿囤积粮柴。就连娄阳昨日立的功都被皇上一并推了去。”
什么?
废屋里有近三万两的粮柴?
苏嬷嬷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她强自镇定,可指尖的轻颤泄露了她的紧张,她瞪大眼睛望着厉嬷嬷,一时间六神无主。
“厉嬷嬷,老太爷和老爷他们?”
厉嬷嬷摇了摇头,道:“皇上让他们在养心殿外跪着。这回就算太子都不敢求情了。”
皇上震怒,不由分说就让人去了娄府抓了万宝儿。万贵人就说了一句,就被请回华清宫禁闭了。
苏嬷嬷眉头紧紧蹙成一个川字。厉嬷嬷也不理会她,忙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废屋的粮柴,定是他人蓄意陷害。那屋子都荒废太久了,早些年一道士说那宅子风水不好,所以万氏举家迁移,那废屋也不受重视,只偶尔让人去看看,没想到让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
她咬了咬牙,心急如焚。
现在二小姐去了观音庙,府中能主事的就白太姨娘了。可白太姨娘本就是丫鬟出身,能有多大能耐?
偏偏现在就连太子都不敢说话,这会儿娄城定也被罚跪了。
这,这都什么事啊!
她心神恍惚,回来的路上险些撞上一辆马车。
只听着马夫怒骂的声音缠绕耳边,她抬头,扫了那马夫一眼。
“苏嬷嬷走路可要担心了。”
这声音,好耳熟。
白皙的手指掀开帷帐,一滴雨水落在那双手上,显得越发娇媚。
一张秀美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苏嬷嬷愣了愣,洪娘子?
洪娘子不是送二小姐去观音庙吗?本想着让她呆在观音庙里,久了老爷就记不得她了,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
眸光一闪,苏嬷嬷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大姨娘。”
洪娘子缓缓勾起嘴角,淡淡地扫了眼苏嬷嬷,“一道上来回府吧。”
随着话落,帘子亦落下。
雨点一颗一颗砸下来,好似身上恨不得都要被钻出一个洞才罢休似的。
苏嬷嬷眸子一低,就上了马车。车内软毯轻裘,一张小木桌上放着两旁绿豆糕点。
“哼!”
“苏嬷嬷看过去很是着急的样子?”洪娘子说完,斟了一杯茶,兀自饮了一杯,才笑:“观音庙虽大,对入住的人要求却极为苛刻。二小姐要在那住上九个月,还真是受罪。好在这云雾茶不错。”
苏嬷嬷脸色微微一变,发现内里不少好东西,她才瞪眼道:“这些都是给二小姐的,你有何资格带回来?”
好似没听到苏嬷嬷的话,洪娘子垂眸,配上一口红樱桃,道:“何时带我去见见夫人?”
夫人已经入了天牢了!
洪娘子笑看苏嬷嬷紧抿双唇的样子,嘴角的笑渐渐扩大。
“苏嬷嬷,你说我们府最近是不是太奇怪了。能主事的一个一个往外调离,留在府中的有谁?挂了个虚名的三品夫人?呵呵,堂堂一个娄府,怎么沦落到这般可笑的地步。”她又端起一杯茶,闻着那香味,对苏嬷嬷那黑沉的脸视若无睹。“若是大夫人还在,定还能帮衬着。”
苏嬷嬷双眼一亮。府上还有一人能做主。
方芸儿是不在,但还有娄锦。皇上不是答应了她一个要求了吗?
君无戏言,娄锦一旦提出赦免万宝儿,这事再大也大不过哪儿去。
想通了,自然也安静了下来,不管洪娘子说什么,她都一副端着架子的老嬷嬷样子,自不愿意理会她。
洪娘子眉头微微一蹙,又笑了起来,自也安静下来尝几枚黑枣。
马车到了娄府,苏嬷嬷迫不及待就朝内而去,直奔穿花楼而去。
到门前,流萤和几个丫鬟守着,对上苏嬷嬷,她们温和道:“大小姐身子不适,现在睡下了。”
身子不适?
牙关紧咬,苏嬷嬷能听到牙齿间发出的咯咯作响。
“我有急事。”
“苏嬷嬷,真是不好意思,大小姐需要休息。”流萤道。
这娄锦,何时摆起这么大的谱来了?我就是硬闯,一会儿她醒了,自己跪着磕头就行了。正抬手推了两个丫鬟,不知道哪儿来的侍卫各个提着刀剑指着她。
这,苏嬷嬷脸色刷白,对上流萤,眉角跳地厉害。
“苏嬷嬷,你想以下犯上吗?大小姐说了,以下犯上,就地处决!”流萤的话一落,两个侍卫的刀高高举起。
砰的一声,苏嬷嬷倒退两步,惊魂未定地看着她急急躲过的地方,那的木桌子被砍成两半。
好,好一个野种!
以下犯上?看来她得找个人来了。
她退了两步,转身朝外走去。
嘴里却是骂骂咧咧,以往爹爹二娘叫的亲密,一遇上事,躲地比谁都快!野种就是野种,养着还不如养一条狗,人一条土狗养几年也会摇头摆尾,这根本就是一只白眼狼!
穿花楼那传来一声咿呀声,门儿打开,走出来一抹碧青身影。
女子长发黝黑,光可鉴人。
白若初雪的脸上一双黑瞳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
“去通知一下婶婶,就说七天后,我十三岁的寿辰要办得隆重些。”
“是。”
窦氏接到消息的时候,眉毛挑地高高的。
一早,听人道万宝儿废屋里的粮柴近三万两,她就知道那盗匪就是与她万宝儿一伙的。生生就是要夺了她的当家之权。
这事,她记心上了。
只不过,昨天娄阳铺张了一天,请了流水席,今日就传出所有恩宠都被没收了去。这娄城还在那养心殿外跪着,娄锦这时候要办寿宴?
娄府真要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话不成?
她深吸一口气,朝站在面前的乌嬷嬷道:“你回去告知她,府中用度紧地很。”
乌嬷嬷一笑,倒也不急,“窦夫人忘了皇上赐给大小姐一个要求,这要求可大可小。大小姐不求别的,只想着七天后的生辰寿宴办地隆重点罢了,要知道,皇上的余怒未消,这京城能说上话的怕就我们大小姐一人了。”
上次皇上震怒,娄世昌跪着晕了过去。
这次,为了给臣民一个交代,怕并不只是晕过去那么简单。皇上先前那般褒奖娄家,现在查出万宝儿那藏有大量米粮,不就是当着天下臣民的面狠狠刮了皇上一顿耳光。
本这天灾一出,百姓就臆测皇上昏庸无道。
若不重惩,怕难以服众。
窦氏哪是不知道这些,她一早也入了皇宫,皇后只回了她一句,回家等消息。
天知道这一等会是怎样的结果。
乌嬷嬷说的也没错,目前娄府上下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娄大小姐,所有人都鄙夷无视的娄大小姐!
她咬了咬牙,应了声“好。”
乌嬷嬷点了点头,福了下身子就退了出去。
窦氏握紧拳头,这娄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娄城几番被他连累。
偏偏皇上又倡导兄友弟恭,娄世昌和娄阳跪着,他还能站着?
她坐了下来,大声道:“来人,去安排一下七天后大小姐的寿宴。”
十三岁的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竟然也敢在娄家这种情况下大肆举办寿宴?窦氏不免皱着眉头,总觉得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碧青身影落在窗前,静看着湖水状若溢出的样子,她眯起眼,这场大雨,险些要了她的命,可没想到,到最后会把万宝儿送入天牢。
“大小姐,白太姨娘来了。”
流萤的声音有两分紧张,白太姨娘一向不是省油的灯,又应了个长辈的身份,怕不好应付。
“恩。请她进来坐。”
娄锦入了床,盖上被子,一双水眸定定地望着门的方向。
白太姨娘素着脸进来,一路上苏嬷嬷已经和她说明了利害,她自是明白,这娄锦的一个要求比皇后,甚至是太后的话还有效。
见娄锦躺在床上,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孩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的,劳太姨娘挂心了。”娄锦坐了起来,咳嗽了一声,流萤立即送上枕头。靠着枕,娄锦眼眶一红,道:“二娘真做了那事吗?”
白太姨娘和苏嬷嬷一愣,娄锦这话问地太突兀太不合情理了。
该是问娄阳他们可好才是。
娄锦低头,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