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是故人踏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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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是故人踏月来- 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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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即使现在你回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是听错了怕是你没想清楚……笑意,我们回家,我做梦都想这一天却不敢睡,因为只有你睡了我才能离你近些,才敢守在你身边没有顾忌地看你。可是我怕,怕你醒,更怕你睡着的时候哭,我什么也做不了。”
  长久的静,再没有如诉如怨的耳边低语。身后紧紧抱住的双臂勒得我像要穿透一切刺进他的骨骼,感受里面那颗猛烈跳动的心。
  原来,他一直在。
  这个认知重过一切,再想不出其它。
  那些梦境都是现实,他就在我身边一路走来,而我早已撕心裂肺地哭给他看,早把心事让他看得清楚明白。
  猛地抬手伸向额头,摸到那圈绣了银丝的帽子边缘,手已被他抓到脸上。炽热的唇吻在掌心,胡须蹭在上面轻微的疼。
  近在眼前,真实触摸。
  鼻子,眼睛,仍是紧攥的眉头,还有瘦削脸颊。只有那双唇,一如往昔。
  真实吻上时,我才明白,变了。再不是那个无所顾忌肆意吮吻的他,这样心地颤抖他从不曾有过,像是试探极轻地落在我唇角,比冬日飘雪还要轻柔。
  “胤禛,我回来了。”托住他脸颊看那双泛着幽光的黑眸,听见他吸了口气整个人定住。“我知道我任性,不一句就走了,所有的错和遗憾都不能挽回,可是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再不离开你。这是真的,我想清楚了,你没听错。”
  呼在唇边的热气似是回应,柔软的唇厮磨着我的,撑在脑后腰背的手掌将彼此贴得更紧。
  燃在唇上的火像是瞬间唤醒记忆,舌尖舔过轻轻挑开我未及闭合的嘴直探到最深处,不放过一丝一毫最终缠住我无力招架的舌勾进他的领地肆意吮吸。
  他是曾经那个男人,我一直爱着念着想到心疼的男人。
  腿上的被子倏地扯开,手从衣摆下探进来直接钻进里衣和肚兜下摸到心口。抓握间,心脏猛地一跳,惊得我腹突然就紧抽起来,像是疼痛。
  “胤禛!”
  我推着他的脖子却整个人黏在他身上怎么也挥不开,听见他闷哼了一声便往后仰过去,被压进柔软的垫子里。
  车厢晃了一下吓得我不敢再动,脸上烫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盯着他似要冒出火焰的眼睛摇了摇头。
  磨在唇上的牙轻轻啮咬,压抑的浓重喘息融在我们不曾分开的唇齿间。
  他的手不再到处游移,贴在腰后将我翻到他身侧靠进胸膛,能够摸出的棱角下剧烈起伏。撑在心口的手指延着胸线探上去,勾住我锁骨间垂下的坚硬指环,反复摩挲。
  “别怕,我知道。我只是想你,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怕你拒绝,又怕吓到你。睡吧,我抱着你就好,抱你在我怀里。”

☆、258。跨越沟壑

  热河至京,很近。
  沿路风景只有树和道路两旁被太阳灸烤的绿草,行人也是少见,偶尔看到一片田,三两个人弯身劳作,偶尔抬眼对视而笑,似曾见过。
  这样的时代很少有人喜欢赶路去到某处,行在路上的多是为生意奔波的或是官场中人,普通人更喜欢守在家中,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直到终老。
  似乎人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安逸踏实。
  我算哪一种?生意都是交给旁人打理,我并不去关照,而胤禛这般皇子算是混在官场吧,我不是。也许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这个时代对于他来,我的身份就是他的妻,再无其他。
  四季依序转换,所闻所见不曾更改,忙一阵闲一阵就是生活。雨后晴空万里,朝霞过后夕阳日暮,斗转星移间时光飞转。
  有时坐得累了腰背僵直我们便在路上走一阵,牵着手随意地走,着烈日或是星月,马车跟在身后不远处也未见慢了多少。
  皎洁月光下,七夕的银河似是未曾散去,依然繁星坠满夜空。
  我靠在他身前抬头仰望,在一片璀璨的星光下他的线条尽是温柔,撑在我背上的手轻移到腰际揽住两侧。看得脖子发酸了把脸贴回他胸膛,夜晚的露珠逐渐凝结在空气中随着早秋的风吹透衣裙,唯有这里最是温暖舒适。
  他的下巴就抵在我头,不动分毫。站到双脚反抗时,身子已离了地面仰在他双臂间,揽了肩颈回到马车上。
  这样的夜晚很安静,每一段虫鸣都像在低吟耳语,我仔细地听着闭了眼睛笑,手指抹到眼上随之一凉,薄软双唇扫过睫毛。从他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弱回响不似叹息,在额头上蹭了蹭抱我侧躺着靠在他肩上,脸颊相贴时能清楚听见彼此的呼吸,印在耳中持续不断。
  一路慢走抵达京城已是三日之后。
  马车的速度明显变得更慢一步步踩在城里的巷道,能听见外面久违的热闹伴着风吹进厢内,车帘晃动间被他按在指下什么也看不到。狭空间臂弯之内,满眼只有一个他。
  要回去了,我知道,终是到了这一天,回到原面对一切。
  耳边还嗡响着那份京城独有的喧嚣,车厢外已静得只闻马蹄踢踏车轮碾过,不一会儿工夫稳稳停住。
  掀起的帘角外一片矮院墙,静在无人深巷。没有看到高墙楼阁府门开阔,只有眉妩福在一扇的院门前,微微抬起的眉眼满是我熟悉的笑,隐约一泪光闪在眼角。
  他的雍亲王府在彼端,他不让我看的地方。
  “胤禛……”回眼看向脸旁面孔,他已落了帘子看进我眼底深处,眸光一闪额头相抵。
  “到家了,我们回家。”
  揽住脖子不再看,贴在他耳边感受胸腔内的跳动,声解释,“不是这里,不是。我是你福晋,乌喇那拉,从我到你身边那天起就是了,今日仍是。你是皇阿玛的四阿哥,是这大清朝的雍亲王,不该住在这里也不能住在这里。回家吧,回我们该去的那里,只要你在那儿我就在,我们的家就在那儿,再没有其它地方。从今往后,没有展笑意,我只是你的福晋你的月儿。你是亲王我就做亲王妃,他日你若做了别的,我一样跟着你,你去哪我就跟你到哪,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努力做好,我可以的。”
  我等了许久只听到他且轻且重的呼吸,还有不断起伏在我胸口的震动。抱在身后的手臂用力收紧,手指插在我垂落肩后的头发里轻轻揉按。
  马车又动起来调转方向嗒嗒地走,慢得几乎感觉不到晃动,甚至没有察觉时已然停住。
  我知道很近,原以为这样的慢会变得遥远,依然是近。
  外面传来打袖甩帕的声音,齐整得才响即落,接连响起的便是心谨慎的恭迎请安。
  话音里没有我,是他们的王爷他们的爷,还有他们的阿玛。
  门帘没有人来打起,马车也没动过,静得听不到一丝声响。我抓了胤禛的手腕看着那扇锦绣缎帘,手心被他握进掌中,紧盯着我的眼底快速冷凝,更深的极黑处像是骤然回到了几日前。
  “我……这个样子很难见人。”凑在他耳边悄声了一句,看着彼此身上的衣衫皱乱,甚至是三日未曾盘起的头发。我低下头把脸埋在他胸前,掌心泛着湿。
  耳边一热腰侧竟收了五指轻轻捏住,我缩着脖子躲得更深,他已将我抱到角落起身坐在车门边。
  不知他跟外面了什么,很快门帘便掀开一角,我看到眉妩的衣摆却未见她进来,帘角落回去胤禛已捧了衣裳坐回近旁。
  他就坐在那儿看着我,见我一动不动地看回去,低头摇了摇转向一旁。我背着身快速换了外面的衣介,好在都是红色无需再麻烦地换其它衣物,如此安静的时刻车厢轻微一晃便让我慌一回,怕见人也怕人见。
  踩上花盆底时垂在脸旁的头发被他拢进手里,已换了身浅褐色团五爪金龙的袍褂和帽子,同色长裤下的大腿轻轻熨贴着我的坐在身边。
  看着他胸前和两肩的龙有些失神,许是太久未见过如此的他,像个王爷,即将出现在众人面前威严顿生。只动作轻缓得与之前无有二致,看着手中长发的眸底依然温柔,随着他手上轻动一下下梳至发尾。
  我把发簪递过去他接了卷在发间,绾起的髻松垂在耳后,我看不到,想来就如我平日随意绾的那样,懒散得有失礼数。他的手仍停在我脑后,挽起垂下的一缕绕于指间,食指挑起我下巴看了一会别至耳后,又从我腿上拿了颗的珠叉缠上去插在鬓旁。
  我按住心口看他认真的神情,不停乱跳的心像要跃出喉咙,他却仍是一副仔细审阅的模样,抿着唇微皱了眉心。
  “行了,就这样吧。那么多人等着,太阳正晒。”
  双手托着我的脸拉近在他面前,嘘了一声吹在我唇边,“我做得不好。”
  “你最好,我喜欢就好。”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正了正帽檐,听见相连唇后同时溢出的轻笑。
  随着胤禛迈出帘外,又听到那样的请安声,只是此次多了我,他们口中的福晋,男人女人主子下人都一样,只有几声带着期待的喜悦唤我额娘。
  阳光有些刺眼,我看着乌压压或跪或福在府门前的身影一时分不出谁是谁,腰后一托便看见湛蓝天空,几朵白云浮动闪着金光。
  忘掉一些记忆很难,可是习惯一些早就习惯的事异常简单,就像此时揽在他颈后的手。没有人抬头全都一动不动地定在那儿,我扶着肩头轻推一下,他不放我便不再挣扎。
  他就抱着我稳稳地站在马车前,看着我又看向脚边众人。靠着他我张了嘴声音却像卡住,缓了缓才低声出,“起来吧。”
  胤禛不再理会抱着我从退至两旁的人群里走向大门,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从他脚下跨过,不曾稍顿地直往后院走去,双眼却盯在我脸上未曾离开。
  这算什么?不是结婚时才会这样做?我们夫妻做了二十几年再一年便是整整三十个寒暑,跨火盆竟是头一遭……难不成为我去晦气?
  听见一声额娘我回头看过去,弘历和弘昼站在最前面被他们的额娘分别拉住,亮闪闪的眼睛像是已经跟了过来。他们身后是弘晚,跟他的媳妇一起站在那儿远远地看我,极像他阿玛的唇似是弯着,眼神温暖又柔和。
  这就是我的家,我们的家,我的,胤禛的。这里有我们的孩子和他们的孩子,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
  其它的事,不重要,只要我们还在一起。

☆、259。跨越沟壑Ⅱ

  原以为胤禛回来该是一家团聚,就像往年每一次那样所有人围坐一桌吃饭饮酒,原来不是。
  没有兄弟妯娌的笑热闹也没有女人孩子的无言沉默,我被他抱回到自己的院,像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似乎只要不踏出这扇院门,我的世界就只有他,不管在路上还是府中。
  我看着他整日坐在桌边手中握着本书,打天一亮便出现在那里端坐着直至日落月升,直至蜡烛换了几回,我要睡了他才起身离开,终日如此。
  我们仍像那三日少有交谈,偶尔我看他时他抬眼看过来,唇边浅笑收回视线。
  我们不像那三日相拥而卧,他也不再靠近抱住我或抵额交颈或热吻轻抚,总是坐在桌边而我在床上或是塌上,只有吃饭时才会离得近些,还会隔着张桌子和饭菜碗筷。
  我忘了,也有例外。
  他每日早起过来会拉我坐在凳上立于身后,发髻梳得日渐齐整,就连描在眉上的笔都稳得一笔成型。我感动于他的耐心细致却不喜欢镜中的自己,那是给外面的人看的,给所有人看,不是夫妻。
  没几日康熙回到京里,胤禛似乎又忙起来,总是见不着人影,只有晚膳时才会准时出现在我房中,坐在属于他的那张椅上。
  府里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个孩子,年氏的孩子,一个男孩,取名福宜。
  就像我曾经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孩子都与别人不同,活不下来又不按弘字辈序齿入牒,此时依然不明所以,只是不再费心去想。
  我是我,她是她,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都是他的女人同住在一道府门之内,如此而已。
  至于她的兄长做了什么她是否知晓又作何感想,我通通不想知道,只要各自安份守己便足够。
  前尘往事,若无法尽忘,伤痛和血泪就留进心底。
  回府的日子简单清静,甚至连那些喵喵的声音也没了,我看不到乌咪的影子。胤禛在我出门之后它就没再回来,我头不再提,他却满脸歉然。
  我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它像狗那样因为主人离去而水米不进难以过活,但我知道猫的习性,当它们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时是不愿呆在家里的,想方设法地离开死在外面,就像我曾经养过的那一只。
  二十年时间它陪了我大半,够了。对它来也算是荣华富贵无拘无束,它也觉得够了吧。
  弘历兄弟长得很快,一年间身量高了不少,弘昼的个子更猛些,两个人并排站在一处那声兄弟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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