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慌马乱,女子知道男子在她走后,母亲去世便一人入了清平寺,眼神空洞,突然一个飞身就往寺院方向奔去,徒留身后亲兵和部下的呼喊。
一阵狂奔,女子看到寺院大门,却怎样也迈不出步子,步履沉重,因为怕自己中途受不了思念之苦而回家自己一直拒绝去打听关于情人的一切,可是若知道会这样,自己一定不会离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知今日,又怎不会当初?
站了良久,战祸过后的寺院如当初一样,此时传过来的阵阵的功课声,还有木鱼声,风过后的檀香让女子头脑清醒,却更是痛苦,整整十年,你就是在此处这样度过的么?
突然寺门大开,两排寺僧肃穆从女子身边经过,无视着眼前身着大红新娘服的女子。看着他们走进寺院大门,直到看到一位年老僧人,女子才上前双手合什问道:“大师,请问寺中十年前可有一个男子入寺?”女子不期望僧人答是,可又希望他答是。
忐忑不安的等着回答,僧人看了眼女子后就闭着双眼,说:“施主是想是还是不是?”
女子不安,许久,答:“那大师是回答是亦或是不是?”
“施主心中已有答案,为何还来问老僧?”僧人睁眼看了眼女子,便也从身边走过往寺院内走去。
“大师?”女子喊住僧人。
僧人脚步不停,直到快要看不见时,才传来一句:向北的十里外的土坡。
向北的十里外的土坡。女子喃喃念着,突然发疯一般朝僧人所说的地方奔去。
后来女子在土坡前痴痴坐了许久,许久,三天后直到晕倒被部下抬走连夜回到京师,她们怕女子有个万一,只能回到京师,盼着女子念在朝堂初建而不萌发死意。
女子醒来后不再似以往高声说话,豪迈之气尽敛,女子平静地让人担忧、害怕。可是女子的一切又看似正常,众人也无法更不愿去揭开女子伤疤。
直到一月后的清晨,亲兵在房内看到帅印,帅袍还有一封信。
信中大意说自己一生对得起国家,对得起清水国人们,却独独对不起他一人。玉石耳坠再无人佩戴,那就自此永远掩埋。
后来女皇派人去寻,却只在土坡处寻到一个耳坠再无其他,连土坡处男子的坟墓亦再也寻不着。
世人皆说男子与女子已双宿双飞,只留耳坠告诉众人那一段凄美的故事。
而自此,耳坠意为坚贞不渝,生死相随。
可是,后来也有女子不喜欢自己的主夫,将耳坠送给自己其他的心爱之人。于是在清水国中,只有得到自己妻主的耳饰的夫郎,才算是真正得到了妻主的承认,如主夫之人未曾佩戴耳饰,就表明自己并不受宠。
想到这里,莫兰突然想起自己的爹爹耳朵上似乎没有佩戴耳饰,难道自己的爹爹与娘并没有想象中的恩爱?
还有师傅不是说耳坠不能男子自己佩戴,如若不是女子亲送,即使戴上也会一生孤苦无依,那左无人他?
莫兰只是略微思索下,就抛开了这个思绪,上一辈的事情和别人的事情自己是插不了手的,既然如此,多想无益。
而自己现在要考虑的是送给不弃的玉石耳坠怎样特别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耳坠传说并没有说的完全,这里补充一下:
战祸起,镇上也受到波及,可是寺院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波及,于是男子躲过一劫,可是在他有次下山拜祭自己的爹娘时,发现镇上的人们居然被瘟疫所困,而他在闲暇之余略懂医术,就就此在镇上居住,开始想方设法地想让人们少受痛苦。
后来,留下一个药方,自己却因为经常行走在得病的人群中而感染上瘟疫,临终时只对身边人说:“如此次灾难过去,请将我葬在向北的土坡上。”
男子的逝去让镇上人们痛哭出声,寺里的僧人们整整诵经一月,且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到土坡处祭拜男子。
而男子在每日钻研医术时抄写的祈福经书被众人放在了镇上的祠堂里供着。
女子在后来的翻看中看到了一句话:雁归,人不回,不阻情人路。
被泪水晕开的纸张,让女子泪不住流,她在想象男子痴痴在窗边等待自己平安归来,却又矛盾地不愿自己成为碍脚石时的无奈。
雁已归,良人不回!
54
54、终于启程 。。。
思索中的莫兰听到响动,抬头就看到李莫如端着饭菜朝自己走来,飒飒英姿,莫兰抿嘴一笑,起身紧走几步接过李莫如手中的饭食。
看到全部是自己爱吃的饭菜,莫兰笑了笑,对着跟在李莫如身后的吉祥和天璇说:“去端几个不弃爱吃的菜来,粉蒸排骨、蒜茸青笋。”
“是。”吉祥福了福,后退着出了房门。
将饭菜端到桌边,稍候一会,吉祥就端着菜过来,于是两人就开始了用餐。
饭毕,莫兰对着李莫如说:“不弃,因为我,已经在曲州呆了七天了,我们明天赶紧赶路去莲峰吧。”
李莫如点点头应了。
一阵无话,莫兰脉脉温情地看了眼李莫如,说:“那我就先回房了,不弃你早点休息。”
“嗯。”
目送着莫兰出房门,李莫如静静地想了会,要吉祥备好水说要沐浴。沐浴完后,李莫如就坐到床上,发现鼻翼间全是莫兰的气息,稳稳心神,深呼吸后就开始打坐练功。
李莫如不知道的是,莫兰一夜未睡,只在屋顶端坐;也不知道自己从嘴边溢出的呻吟也全部都传入了莫兰的耳朵。
直到李莫如清洗身子入睡,良久,莫兰才站起身,双手后背,闭着眼睛、仰起头,如此姿势良久才翻身跃下。
莫兰的视线望着墙,想着李莫如入睡的模样,微微一笑,手紧握,呆看一会才回房安歇。
昨夜,如意就知会了小麦子说明天就要启程,让左无人准备好。
早间,都是各自在房内吃的早餐。
各换了身衣服的莫兰与李莫如坐在厅里左等右等等不到左无人,莫兰只是抿嘴微笑,而李莫如则有些焦躁不安,他对着如意说:“如意,去看下,是否阿左有何不适?”
昨夜已叫吉祥替阿左看了伤势,吉祥回复自己说并无大碍,可是怎么现在还没有起身?
吉祥在李莫如身后撇撇嘴,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如意应声去了,不大一会,回来回复说:“主子,左公子说他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可能也不能与我们一起去莲峰了,所以让我们先行一步。”
李莫如一听忙起身,吉祥一看,说:“主子,我去看下,你且安坐。”说完不等李莫如说话就径自走了。
李莫如一看只得坐下,可是神色明显担忧,莫兰见此,苦笑摇头,对着李莫如时又是微微笑,说:“不弃,你且不要担心,吉祥的医术你应该信得过才对,而且左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所以你不要过分担忧才好。”
心里却也知道,多半是交代玉竹的事情,玉竹已经完美完成了,莫兰在身后比了个手势,玉竹看到嘴角抽搐无语。
李莫如此时也无法,他虽然心里已不怪左无人,可是要自己再坦然面对他却也不再可能。自己心里那个柔弱中带着坚强的男子让自己心生佩服,可却也不能再当做知己、兄弟来看,可是,阿左,你可知道,我是真的一直当你是兄弟?
看着李莫如眼底的落寞,莫兰心里明白不弃他一人在外闯荡,真心朋友未有几个,唯有这左无人三年相伴,怕不弃是真的将之当做兄弟来看,不禁反省,自己昨晚是否做的太过分了些?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吉祥返回,对着两人说:“左公子伤势已无碍。”顿了顿,想起刚刚看到阿左满脸的红痕,虽然疑惑还是说着:“不过,左公子确实表示让我们先行。”
沉吟了会,李莫如看着莫兰,说:“那,我们先行一步。”
“嗯。”莫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只是让我们先行一步,而不是退回凤阳镇,看来昨天晚上的药是轻了些,而且自己也忽略了吉祥医术高超的事情,看来以后做坏事还是得多多考量下啊。
如果莫兰这话被玉竹听到了,怕是会一个踉跄倒地。
就这样莫兰与李莫如两人就朝着莲峰的方向前进。
而客栈内,小麦子噙着泪,手里拿着药碗,对着左无人说:“公子,喝药吧。”
左无人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看着他们远去,看着离去前对着自己的房子望了一眼的李莫如,最后只剩下无边的清冷,抱着胳膊,左无人终于回转身,看着小麦子,温暖一笑,即使所有人都弃我而去,终还有一人在身边。
看着左无人脸上恐怖的红痕,小麦子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声音哽咽:“公子……”
“嘿,不哭,哭了可就不漂亮了。”左无人轻轻擦过泪,感觉手指上的滚烫,内心一暖,对着小麦子轻轻笑:“这样挺好,不是吗?”
小麦子单纯的心里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挺好,纯纯的双眼望着左无人,左无人撇开眼,用手遮住小麦的眼,心里叹息:小麦子,别用这么纯真的眼望着我,好吗?
记过药碗一口饮尽,终是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公子,小鱼儿盼你幸福。嘴角泄露一丝讥笑。
客栈的另一个房间。
“公子,那边已启程。”女子隔着屏风躬身说。
淡淡又有威严的声音响起:“嗯。等下收拾好东西上路。”
“是。”女子起身后退出房门,心里直嘀咕,每天都收拾好行李好像准备随时上路一样,公子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还在曲州呆了这许久,若再不回去,那么家里对着公子的是怎样的雷霆震怒。
她不知道的是她家公子已经决定如果他们还不启程,他也会在今天往回赶的。
做生意可以适当的投资,却不可太过,毕竟时间不等人,得做好几手准备才行。
一路平静,到了延州时,看到高高的城墙门,还有严整装束的卫兵,莫兰坐在马上对着李莫如笑笑,阳光下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李莫如看着灿笑的莫兰,柔声说:“我们在城里多休息几天?”
“嗯,嗯。”莫兰直点头,眼睛笑得眯成缝,勾起的嘴角表明她现在心情好好。
进城门时,两人下了马,莫兰稍微顿了顿,她真的是很好奇从曲州就一直跟着的人到底是谁,她可不信,只是顺路而已,若真是顺路,那么她们怎会在曲州呆上八天时间?而且这一路来,莫兰打尖,她们也开始打尖;莫兰上路,她们也上路;连住的客栈都是同一个。真想让人不怀疑都不行,看来这人怕是也是故意想人自己起疑的吧。
如若到了延州那人还不出现,自己就要出手试探,否则再过两天路程就要过关卡去往黑耀国,最好所有的事情能在延州都处理好,免得发生意外。
一路上因为没有伊天心,没有左无人,两人的小日子过的很是甜蜜,感情增进不少,除了每天晚上莫兰在李莫如的房顶一直到天亮。
到了城里,看着比一路见过的城风景想比,延州更具异国风情,城里多了许多在路上行走的男子,且有的男子、女子很有异国风情的特色。
一路上,莫兰将这些人与现代见过的外国人相比,发现他们中没有黑色肌肤的,都是白色皮肤,眼珠有蓝色、绿色、琥珀色,头发有金黄、褐色、白色、浅蓝等。
李莫如看到莫兰四处观望,轻声解说,告诉莫兰这些人是战乱后在延州定居的黑耀国人的后代,有的则是从黑耀国做生意带回来的奴仆。
莫兰静静听着李莫如说话,心里一片柔软,自己的男人懂得可真多哦。
到了客栈,莫兰看着大堂上那个红衣女子,眯着眼睛看了会,突然她回过头来,只见她额间的美人痣鲜艳欲滴、无比惑人,头发只一束用红色发带扎起、刘海整齐、其他全披在身上。
一头青丝映着红衣,整个人看着妖媚无比。
莫兰轻笑出声,对着李莫如说:“是朋友。”
李莫如看了眼那女子,觉得眼熟,听莫兰说是朋友,就抬脚与莫兰一起朝女子走过去。
女子听到莫兰说是朋友,眼睛闪烁。
“吴欣,你来了啊。”莫兰拉着李莫如在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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