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只能一边揉着腰,一边慢慢往边上挪。
少女湿漉漉的衣衫裹在身上,曲线玲珑,腰肢柔软,这么慢腾腾挪动,真是要人命。某人浅粉色的唇紧紧抿起,身体越发僵硬,想要伸手把她拎到一边,可是只觉心潮悸动,热流充塞在腹中,经络里真气涣散,手刚刚抬起又落下。
皇甫恣只能阖眼调息,一点点收拢经络里的真气。
水千浔一边从皇甫恣的腿上挪开,一边偷偷抬眼去看皇甫恣的表情,她本能的感觉皇甫恣情形不对,而且非常有可能这不对和她有关,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看见皇甫恣雪玉般的脸颊,虽然不再像刚才那样半透明如琉璃,却浮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像是雪月中燃起的一线火。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皇甫恣,素来清冷如月中谪仙的人,此时竟莫名的多了一分说不出的魅惑之意。
她忽然有些心慌,忍不住伸手推了推皇甫恣:“你怎么啦?”
不料,她的手刚触到皇甫恣,皇甫恣的身体忽然一晃,猛的朝她倾倒过来,正正压在她的肩上。
男子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颈侧,呼吸时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脸颊和耳上。只是这气息不似平时那般,如月下飞雪般的清冷,反而参杂着丝丝缕缕的灼热。
雪在烧。
水千浔双手撑住皇甫恣的劲腰,想要推开他,却哪里推的开,只听到他的呼吸越发的急促和灼热。
可是隔着衣服,她能感觉到他身体冰凉,虽然平日里,他的肌肤也是一直清凉,可是却没像这般的凉。
水千浔眼睛眨了又眨,这货难道真的中毒了?刚才不是装模作样在骗楚璃?
其实也不能怪水千浔多疑,实在是她见过太子殿下的演技和手段,知道这货最擅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当是真,结果反而是假,你当是假,没准就是真,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假……
所以,她现在根本就分不出皇甫恣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中毒了,她一边疑惑,一边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
没准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藏着极厉害的刺客,太子殿下正在演戏诱敌?
皇甫恣微微睁眼,正瞥到水千浔的神情,自然猜出她在想什么,如果不是他现在无法动弹,真恨不得立刻朝这个小榆木脑袋上敲一记。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火上浇油,不仅没有离他远点,反而凑的更近,他能感觉到她浓密的睫毛,随着她眼睛的眨动,一下一下扫过他的脸颊。
身周都是她身上的幽幽香味,微甜如蜜。
雪在烧。
皇甫恣的呼吸愈发急促和灼热,他的唇开始不受控制的靠近那洁白精致的小耳垂,直到浅粉色的唇,有些僵硬的印在耳垂上。
眼珠滴溜乱转的水千浔,感觉到耳垂上的异样,突然怔住,随即就觉心脏漏跳一拍,脸上莫名发烫。
这货是疯了不成?
她心下羞恼,用力一推,皇甫恣的身体被她推的向旁边一歪,随后软软倒在床上,手脚无力摊开,仰面朝天。
只不过和水千浔一拉开距离,皇甫恣身体放松下来,丹田里的热流慢慢平息。他凝神调息,压下心潮悸动,开始收拢经络里散乱的真气。
他的呼吸越来越舒缓,脸上那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开始褪去。体内真气不断汇聚,沿着经络艰难行过一周天后,总算渡过了最凶险的关头。
皇甫恣慢慢睁开眼,让经络里的真气自然流转,每流转一次,散乱的真气就会收拢一些。
“喂,你真的中毒了啊?没事吧?”
皇甫恣的目光瞥去,见少女趴在他身侧,单手托着下巴,大而黑的眸子正定定看着他,眼底有惊讶,有疑惑,有担忧,而此刻看他醒来,眼底又闪过一抹喜色,本来抿紧的红唇,微微噘起,显得放松许多。
他脸上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眸光依然清冷,可是心尖上却有一点点甜,开始弥漫开来。
“本来我可以用三个时辰收拢真气,因为你的捣乱,我现在需要六个时辰。”皇甫恣淡淡的说。
“哦,那就是说,你刚才真的中了毒,不过你的功夫很高,所以就算中毒,也能轻松把毒逼出去,这下我就放心了。”水千浔拍拍胸口,无比夸张的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可是她的盟友,若是他出了意外,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要对我负责。”
虾米意思?
水千浔疑惑的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子殿下要她对他负责?她好像没对他做过什么需要负责的事情吧?
她既没抢他的钱,又没占他的身,更没有夺他的权,负责个神马东东?而且这种话,通常不是那种弱质纤纤的小白花,又或者是那种我见犹怜的小受,在上错床,睡对人之后的经典台词吗?
心狠手辣腹黑阴险的皇甫恣说出这句话,水千浔除了觉得有违和感,还有一种诡异感,难道那毒不仅影响了他的武功,还影响了他的性情?
“你要对我负责,接下来的六个时辰,你要贴身保护我,不能让我冷着、热着、饿着、不能让人发现我中毒,不能让刺客有机可乘……”
“神马?”水千浔听出皇甫恣的意思,感情接下来的六个时辰,太子殿下的吃喝拉撒睡以及安全问题,都归她负责了。
这货是要把她当免费苦力使吗?
“本宫是因为你才中毒,又是因为你才延长逼毒时间,由你负责,本就是天经地义。”某人说的理直气壮。
“你那些侍卫放在那里难道是摆样子用的?”水千浔忍无可忍。
“现在别院里除了皇甫意,还有绯烟以及隐在她身后的天宗,楚璃大约三四个时辰,就能从鳄鱼潭脱身,我若调侍卫,必定引起他们的疑心,他们必定会借机生事。”某人继续理直气壮。
“那又怎样?他们又不能杀了你,你身边还有这些侍卫。”水千浔觉得若是太子殿下就这么轻易就被杀了,她还是考虑另外找个盟友算了。
“他们当然杀不了我,可是他们要是掳走你,我的侍卫要保护我,自然就没有太多人手保护你。天宗的人,多半不会放过假货……”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水千浔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一拳打扁某人高挺的鼻梁,但是理智告诉她,某人说的话很有道理,她别无选择。
“太子殿下确定,只需要六个时辰,就能恢复功力吗?”水千浔盯着皇甫恣,黑眸狡黠。
“如果你再影响我用功逼毒,也许六个时辰就要变成十二个时辰了。”皇甫恣语气闲闲。
潜台词就是,她水千浔从只需要对他负责六个时辰,变成十二个时辰。
她咬牙,目光落到皇甫恣身上的时候,心念突然一动,刚才他被她推倒以后,好像始终一动不动。
“如此甚好,太子殿下尽管安心运功逼毒,我会对你负责六个时辰的。”水千浔托腮盯着皇甫恣,笑的不怀好意。
皇甫恣阖上眼,呼吸悠长。
“太子殿下,身上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一定很难受,说不定会妨碍你疗伤的。”水千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皇甫恣的反应。
她貌似看到某人的眉毛微微挑了挑。
水千浔笑嘻嘻的探出一缕头发,发梢绷直如针,无声无息的割下了皇甫恣里衣的衣襟,露出一线平直锁骨。
太子殿下一动不动,眉毛却挑的更高了点。
水千浔顿时心里有数,哈哈,这货在疗伤的时候,定是不能动弹,好啊,她定会对他好好负责的!
面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殿下,水千浔毫不客气的用头发把他身上的衣服切成碎片,只给他留了一条底裤。
几缕长发扯了扯底裤边,在底裤上面比比划划,做出跃跃欲试的动作。水千浔一边用头发比划着,一边笑嘻嘻地观察着皇甫恣的表情。
她是多么希望能在这货脸上看到惊慌失措,恼羞成怒的表情啊。可惜,太子殿下显然道行高深,除了眉毛挑高了点,脸上表情淡然,长睫毛连颤都没颤一下。
水千浔悻悻然收回头发,虽然她在地球网络上,该见识的也都见识了一番,可惜统统都是纸上谈兵罢了,还没有勇气真的动手扯下某人的底裤。
皇甫恣始终一动不动,仰躺在那里,发如黑缎,倾泻在枕边床边,雪玉般的脸,在朦胧的光线里洁净剔透,下颌微微抬起,颈部顿时被拉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如浮在水面的天鹅高高扬起的脖颈。
锁骨平直,肩线紧致,从肩到劲瘦的腰身,勾勒出世上最完美的线条,既有贵公子的精致,又带着习武之人的力度。
好一副美人春睡图。
水千浔眼珠子险些掉下来,狂咽口水,只觉得横卧眼前的皇甫恣,简直就是全宇宙最好吃的一块棉花糖。
当初在金线河里,皇甫恣的衣服被河水冲走以后,她也见识过皇甫恣的身材,可是那时候在水里游的筋疲力尽,正拼命想法子如何上岸,虽然一瞥惊艳,可是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细细打量的心情呢。
金山!美食!
她盯着皇甫恣,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她最爱的两样东西,可是却又隐约觉得,若有人拿这两样东西来换,她说不定会舍不得换。
好奇怪的感觉。
想到美食,水千浔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吃某人下巴时的口感,清凉的,香甜的,滑腻的,比最好吃的冰糕还要好吃一百倍一千倍。
皇甫恣听到身边咕噜咕噜的声音,心中诧异,眼睛微微睁开,眸光斜斜瞥去,正看见某人直勾勾盯着他,狂咽口水的样子。
小丫头的榆木脑袋开窍了?
他眼角不由得微微一弯,眼底浮起淡淡笑意,有一分宠溺,有一分嘲弄,可那笑意下,却隐藏着一分说不出的沉郁。
正在狂咽口水的某人,不小心看见了皇甫恣的目光,脸上莫名一烫,有些心虚地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嘟嘟哝哝说:“姐今天定会好好服侍你,对你负责到底的,尊敬的太子殿下!”
皇甫恣重新阖上眼。
水千浔忽然想到四个字“任君采撷”。
啊啊啊,她的脑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水千浔赶紧止住自己将要飘飞的思绪,从床上跳下来,在旁边柜子里翻出皇甫恣的一件寝衣,到浴间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换下来,用毛巾擦干头发。
感觉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后,她才慢条斯理走到外间,从书案上拿了笔墨,带着狡黠笑意回到皇甫恣身边。
皇甫恣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水千浔于是更加放心了,端着笔墨,盘坐在皇甫恣身侧,歪着脑袋打量着眼前肤光莹莹的男子,心想这么美,这么好的一块画布,可不能浪费了。
她先是对着皇甫恣的脸出了会神,本想在太子殿下脸上画只小兔子,可是却觉得这么美这么美的一张脸,别说画兔子,就是滴上一点墨汁,似乎都觉得太残忍。
不忍破坏这张倾国倾城的颜,水千浔的目光索性移到皇甫恣身上,想了一会,提起毛笔,蘸上墨汁,做出准备做画的架势。
只不过握毛笔如握刺猬的某人,提起笔比划了半天,也没落笔,最后她还是把毛笔扔到了一边,用食指蘸了墨汁,在皇甫恣的锁骨以下,劲腰以上的部位,开始挥手做画。
皇甫恣阖着眼,真气流转,心湖空灵,感觉少女细嫩的指尖,带着墨香,在他的肌肤上滑过,忽快忽慢,有时候会停顿一下,似乎正在思忖如何落笔。
指尖滑过肌肤之处,有轻微不可见的颤栗,皇甫恣轻轻抿了抿唇,心湖平静,月影不动,湖底却有暗流漫去。
水千浔浑然不觉,她正埋头作画,不过一炷香时分,某人大作就已完成。
她退开一点距离,得意洋洋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以及,那天下无双的画布。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水千浔看了眼阖眼调息,面色清冷,视她为无物的太子殿下,黑眸一转,去旁边几上拿了一面铜镜,举在皇甫恣身体上方,笑嘻嘻地说:“好看吗?”
皇甫恣慢慢睁开眼,抬眸瞥了下铜镜,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某人胸腹之间,白玉般的肌肤上,墨汁淋漓,画着一张少女笑脸,微微扬起的小眉毛,大而黑的眸子带着狡黠笑意,鼻尖微翘的小鼻子,还有丰润的唇,虽然是墨汁勾勒,笔法近乎白描,但是神韵非常,眉目宛然,一眼就看出来,正是水千浔的小脸。
她在他的身上,画了一张她的笑脸。
皇甫恣阖眼,觉得以人体为画布这个主意很好,以后一定要在小水儿身上也试试,到时候定要做出一副绝妙好画来才行。
“如果有洗不掉的颜料就好了。”水千浔托着下巴,寻思着这么好的一幅画,等皇甫恣的功力恢复以后,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进浴间洗掉。
真是可惜啊。
她把铜镜扔到一边,思忖着这么好的一副画,如果只是自己看到,也是很可惜,不如想个法子把那些侍卫诳进来?
到时候皇甫恣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皇甫恣从水千浔滴溜乱转的眸子里,似看出她心底的想法,本来放在身侧的修长手指突然动了动。
于是,正跪在床边不怀好意的某人,腰上忽然一酸,一麻,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栽倒下来,额头正栽到墨盒里。等她再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皇甫恣眼角和嘴唇同时弯起一个弧度。
水千浔一把抓过铜镜,镜子里面的小脸,额头上墨汁淋漓,蜿蜒流向她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