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同进出的夫妻二人,诸葛犹负着手站在亭内,慢慢地眯起了黑瞳。
阙修见他的表情,赶紧退开一步。
见识过诸葛犹称帝始没的人,无不惧他的。
但是——
“这个寿王到是沉得住气,天下人都知道褚国寿王根本就活不过几年,到了现在,这个人却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皇上若是需要,微臣可以去探探他的底。”
直觉上告诉他,这个看似没脾气的寿王,实则才是最难应付的角色,表面上对谁都是笑眯眯的,谁知道他在笑着笑着时会不会直接给你捅一刀子?
诸葛犹沉了沉脸,摆手道:“不需要,这个人的底,只怕是谁也摸不着的。”
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浪费那种时间。
阙修却是皱起了眉,连诸葛犹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个人当真是不简单的。
“这个女人,朕会不择手段夺回来,到了都城后,有些事情需要阙爱卿的帮忙。”
阙修徒然一惊,“皇上的意思是?”
“这次引她来,就是为了后面的实施计划。”
“可是她身边有个寿王,恐怕不太好应对。”
“如若好应对,朕也不会索要了。”挑战越大的东西,越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另一种本性。
失去的总是最好的,同样,别人的也是最好的。
阙修半晌沉声应下,他心里边也了解诸葛犹的感受,想当初,他可不就是那样吗?等他发现将人抢过来后,却索然无味时才明白,其实那并非叫***,而是一种叫做征服的***。
翌日。
秦玉就精精神神的坐进了花轿,看着恢复过来的秦玉,根本就无法想像得到那个躺在榻上一副要死不活的人是她。
因为天空还在飘着雨,刮着冷风,他们不得不全坐在马车内。
是以,一路上只看得见马车缓缓前行,还有一匹匹的马儿被一些侍卫拴着走。
当然,能够享受这样待遇的只是一些主子。
“这个阙修和阙越相比,如何?”
分着药瓶的容天音突然抬头问安静坐着的秦执。
秦执视线未曾从她的身上移开过,闻言,轻声道:“不知。”
“你不是阙越的好朋友?怎么会不知道?”
“小音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阙修不是好人。”所以她要知己知彼,才能够在最危急关头里机智取胜!
“哦?难道为夫看起来像好人?”秦执笑道。
容天音愣愣地看着揶揄自己的秦执,从鼻孔里哼了个声,然后埋头继续分她的瓶子,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秦执!”
“嗯。”
“淋雨的那天,其实是看到一道熟悉的人从诸葛犹的地方进出了。”容天音想像着那人的身影,猜测着道:“我总觉得那个身影像极了谁。”
突然听她提这个,秦执收起了笑,问道:“小音可看清楚了?”
“我还和她交过手,后来有个人出手阻止了,不然就给我捉个现成的了。”虽然没有真正的看到,可是她却在心里搜了一遍,发现只有一人最可疑,但是这个可疑人物她不知道秦执会不会信。
毕竟,那个女人和她一样也把自己藏得好好的。
“小音可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很笃定地道。
容天音瞅了他半天,最后还是试探着道:“如果我说那个人的身影像极了兰蔻佟,秦执,你会信吗?”
秦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言道:“不要胡思乱想。”
看不出秦执这是信了还是没信,容天音闷闷地拍开他的手,转身继续弄她的瓶子,只是这次心不在蔫的将几个瓶子的药给弄混了。
这一路上,诸葛犹到是没有再对容天音投以过分的目光,到是那位姓阙的急着找机会接近他们,这点就有点可疑了。
行了数十天的路,他们终于熬过了漫长的路途,抵达了齐国的皇城。
这天,天空放晴,太阳跑了出来,天气也渐有回暖的趋势。
齐国上下皆在皇城门前迎接着他们的皇帝和新皇后,一路望去,喜庆连连!连小孩子的脸上都是美好的笑容。
容天音掀着帘子看着齐国的风情,感觉到另一个国度的不同文化,想着,这个齐国很快就被会被那个人现代化的改造,那个时候,只怕是天下民不聊生吧。
诸葛犹的野心,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
做了一国之主,就想着做天下的霸主!
想到诸葛犹将会利用现代的知识去改造一个厉害的帝国,想到将来受人所制,容天音突然觉得被压抑得喘不过气。
“小音?”
“啊?”容天音被人狠扯了一下,整个朝后一跌,撞进了秦执的怀里。
“你在发什么呆?”秦执略带责备的声音传来,容天音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刚是半蹲着在马车帘子前,马车一颠,差点将她颠了出去。
容天音靠在他的怀里,“幸好有你拉着我。”
“你在走什么神?”秦执略一拧眉。
“不会有下次了,”容天音靠着他的胸膛,咧着白牙保证!
秦执深黑的瞳孔一缩,顺着她咧开的白牙啃了下去。
“唔?”容天音瞪大了眼。
在容天音张牙咬回去时,秦执却退开了。
容天音气得脸孔通红,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掀帘跳下去,外面欢呼的声音震得着耳,她可不想做一只出头鸟。
秦执压住她要挣脱的动作,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追问着:“你在想什么?”
“诸葛犹。”容天音脱口而出。
秦执黑瞳紧缩,手劲加重。
容天音急道:“你听我说完,发什么脾气。”
秦执果然深深地看着她,手劲却是没有松开的痕迹。
容天音实在无语,却不含糊地解释地道:“我觉得我后悔了,就该在褚国的时候杀了诸葛犹,那么就不会再有以后的威胁了。”
闻言,秦执身上那突如其来的黑气才渐渐消退,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容天音微仰着头,嘀咕了句,“真像翻书的女人。”
秦执自然是听到了,并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温声着道:“他不会是我们的威胁,相信我。”
“你总是让我相信你。”
“这次不会食言了。”
“……”这么说来,他前面说的话全是屁话了?
“是为夫的娘子实在太能干了,为夫想要出手的机会也就没有了,做丈夫的,自然是让着娘子了!”
容天音:“……”
她能干是她的错吗?是他太弱鸡了好不好?
“小音若是累了,就躺在为夫怀里,那些烦心的事就交给为夫便好。”只要她不出手,有些事情他完全可以控制,被自己的妻子置疑了,他这个“弱”男人怎么也得给点反应。
“要躺也躺床,谁躺你的怀?放手,让我起来。”
秦执将她紧紧圈住,暧昧不清地抵唇在她的耳边道:“为夫的床榻可不就是小音的床榻!”
容天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秦执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王爷,王妃,驿宫已到!”
外面等了又等的人,终于是忍不住了,清咳一声打断里边的暧昧距离。
容天音的屁股像是被块铁给烧着了似的,倏地跳了起来,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正等在外面的人突见一道影子从里边窜出来,吓了一跳。
紧接着,里边响起某人愉悦的低沉笑声。
方拓和戴弦对视一眼,王爷又捉弄王妃了?
等所有人都朝驿宫去后,秦执并没有看落在身后的方拓,却是直接吩咐道:“查一查兰蔻佟的行踪,他们派入齐国境内的杀手,一个不留。”
方拓弯身退了出去,并没有再跟着进驿宫。
齐国安排的驿宫是极奢华的,给他们住最好的地方。
容天音打量着驿宫的摆设,觉得诸葛犹还算上道,并没有给她摆什么谱。
*
秦玉虽贵为新皇后,但终归还不是真正的皇后,自然是不能直接住进皇后的正殿,被安排到了别的宫殿居住,等完成封后仪式后才正式入往皇后正宫。
这些都是齐国的规矩,自然是没有什么突兀的。
站在诸葛犹身边的阙修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驿宫的方向缓缓地开口:“皇上此时行动会不会太过操之过急了?”
“在封后大典之前必须将她变成朕的人。”
否则,这个人一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再来,若是等到封后大典过后,只怕她也会有所察觉。
那个时候,同样也是行不通的。
他了解容天音,所以,这件事必须在措手不及之时进行。
看到帝王眼底那片暗沉,阙修微惊了下,“微臣立即去安排。”
“齐国皇上想要得到她,小女子亦可配合!”一道清脆的女声趁着夜风而来。
阙修回头,诸葛犹却仍旧一手负后,对着驿宫的方向。
女子带着一身寒风而来,夜下,她露出了自己的面貌。
看到这女子,阙修眯了眯眼,视线不由定在她发冷的嘴角上。
“有了小女子的帮助,只会事半功倍!齐国皇上觉得呢?”女子缓步来到诸葛犹的身边,勾着唇,藏着几分媚惑的眼眉轻轻上扬着,甚是迷人!
“哦?”诸葛犹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许久才缓慢开口:“兰小姐如何助朕?”
“小女子与寿王从小青梅竹马,单是这一点,也足以让此事成功了一半,不是吗?”兰蔻佟如月般笑脸微微仰起,眯着目光看听了此话仍旧无动于衷的诸葛犹。
那一瞬,阙修觉得这个女子是何等的特别,明明看着清丽无双,耍起阴狠来进的样子很是特别!就像是一个清纯女子突然变得十分淫浪的反差一样的特别。
特别到可以将他的目光完全吸引过去!
对于一些人来说,兰蔻佟这样的女子极是勾魂!
☆、115。【115】收徒。暴风雨前的宁静
“兰小姐是否太看得起自己了?这件事兰小姐静观其变。”
诸葛犹直接拒绝了兰蔻佟的帮助,傻子都看得出来,兰蔻佟若是能在秦执的面前讨得一点好处,也不必如此的委屈求全至此了。
是以,诸葛犹并不觉得让一个没有作用的人加入进来,有半点好处,有可能还会为此误了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茶。
兰蔻佟眼神沉了沉,最终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也不便多事了。逆”
言罢,兰蔻佟朝着诸葛犹行了一礼,带着满脸的羞愤退了出去。
仿佛一下子间,世界都不需要她的存在了,兰蔻佟明亮的眼底闪过一片阴狠。
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达到了顶点,总会有一些扭曲发生,兰蔻佟对秦执爱慕了这么长久的时间,却被容天音轻轻巧巧的夺走所有,就算再好的女人也会为爱变坏。
阙修匆匆告辞了一声,再从身后追了出来,“兰小姐。”
兰蔻佟站住回身看到诸葛犹身边的那个人追了出来,似乎是叫阙修,是齐国神医世家的继承人,几年前就娶了名娇妻。
“有何事?”
“兰小姐还不知道吧,皇上将此事交由在下去处理。”阙修笑眯眯地看着兰蔻佟。
“你想如何?”兰蔻佟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他没怀好意。
阙修却轻笑着道:“并不想如何,只是在下见兰小姐对寿王片痴心不改,心里甚为感动,不由想起在下与妻儿之间的往事,想帮一帮兰小姐罢了。”
兰蔻佟眼眸一眯,“你肯帮我?就不怕你的皇帝治你的罪?他刚刚可是拒绝了我。”
“这个就不必兰小姐操心了,只要兰小姐肯点头,在下定然能让兰小姐如愿以偿!”阙修扬着唇,露出几分邪性的笑来。
兰蔻佟再度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挑了挑眉道:“那就有劳阙神医了。”
“兰小姐请!”阙修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兰蔻佟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跟着他的指示离开的,她总是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的,这人的话能不能信,她也并不太乎了。
*
褚国,康定王府。
康定王负手于后,站在门前走廊上面对着雪幕,耳边传来属下的汇报。
“曜丽公主入了齐国境内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几日后有阙氏神医到访,将曜丽公主的病治愈,如今已安然进入皇城,只待择日封后!”
听完这句话,康定王淡漠地垂了垂眼,然后再抬起眼。
那人又道:“我们第一批杀手果然被秘密处决了,第二批和第三批已经入了齐国。”
“有齐国国君的相助,事情果然是好办了些,”闻言,康定王冷然勾唇。
“曜丽公主的事是否要……”
“第二计划不在她的身上,人既然已经到了皇宫,就没了利用的价值。寿王,去了齐国,就让他永远陪着曜丽公主,免得本王这个妹子寂寞时无亲人倾诉。”
身后人重重地道了个是,又犹豫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