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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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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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取。”

钱韵芯笑得欢快,满口答应了。

“本来宫里生活也单调,白日里昕儿去了书房上课,哀家便只好与缘亦四目相对这么混一日,今天有你们来坐着说说话,哀家也觉得时辰好打发。”茜宇笑得温和,说着从前张文琴惯用的词句。她发现六宫之主是不好做的,必须每日做出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不管心里揣了多少烦心的事儿,见了人就得堆出一副笑脸,母仪天下四个字,果真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

“只怕娘娘您身子疲累!臣妾才不敢多有打扰,何况皇后娘娘一早就有了吩咐,不可随意来馨祥宫打扰您的。”钱韵芯看着茜宇隆起的腹部,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茜宇心中了然,颔首间递了眼神给缘亦,便听她盈盈笑道:“昭仪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倒是好意,可就是把太后给闷坏了呢,您若是有空可得常常来。或陪着太后去书房看看皇子们读书,若非听说今日皇上与惠嫔一同去了上书房,太后怕太傅大人嫌来往人多了烦扰方才作罢。不然各位主子此刻恐怕要去书房间娘娘了。”

果然钱韵芯的性子被人摸得透透的,为了掩饰自己心内波澜她选择了喝茶不说话,只有品鹊接了话笑道:“从前圣母皇太后就说您有了身孕就爱四处走动,叫人好不担心的。想想五皇叔因您落水而早产,如今嫔妾都觉得心悬呢,太后娘娘可又要给缘亦出难题了。”

茜宇一边合了品鹊的话笑着,一面用心留意了钱韵芯脸上的阴晴变幻,心中不禁暗叹,这个女子还是从前那般脾性才叫人喜欢。怨恨,会毁灭人的本性,而深宫女人的怨恨,还会毁灭无辜的旁人。

继而说些闲话,四人不敢多打扰茜宇,她们与太后小坐的这片刻工夫已足够在宫嫔间传得沸沸扬扬,于是起身告退,个人带着几分期盼告退。

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茜宇的心里徒生出无奈,如今自己究竟算什么?没想过有一日,她的双手会操控一些人的命运。

“缘亦,传句话给皇后。”茜宇将缘亦招至身边耳语几声。今日四人既然不辞辛苦来了,她又怎么能叫人白白的来。

此时,真如海早已带着儿子退出了后宫出皇城,且才出皇城舒尔便被秦成骏带走了。自然是赫臻要见他。

秦府后院,赫臻立于荷花池边,看着满池碧绿的荷叶听完舒尔的叙述后问了一句:“皇后告诉你的?”

“是!”

赫臻又问:“皇后是否说了太后的意思。”

“皇后娘娘说,太后的意思是不日便要下旨赐婚。”真舒尔答,他抬头看着赫臻的背影,似乎还有话要说。

赫臻滞了一滞,问:“你见到太后了?”

舒尔神色平和,口中答:“馨祥宫里重重帷幔,微臣并不曾亲眼见过太后,但……听太后说话之声与从前有些异样。”

赫臻手中的扇子被徒然握紧,只听他问:“异样?”

“是,太后的身体似乎并不好,她的话音气息稍嫌微弱。”舒尔答。

手指滑过扇骨上精致的镂花,亦虚亦实的感觉让人没有一份安稳的踏实,此刻只听得树上知了的鸣叫,却是愈鸣愈静。许久方听赫臻淡淡道了声:“你退下吧,要秦成骏过来。”

然这一边,茜宇还未等到缘亦回来,便有小春子来告诉自己,那位嬷嬷已离开了裕乾宫,派了几个在宫里有了年月的人去瞧了,也说眼生不像见过的人。

茜宇却问:“为何觉得这嬷嬷奇怪?”

“这嬷嬷称是内务府派去的为太妃裁衣量体,且说内务府是奉了您的旨意。”小春子答道,“奴才不曾记得您有过这话,且那个嬷嬷径直从御膳房后场,宫外运菜进宫的小门出宫了。”

茜宇摇着头笑道:“这四年功夫小春子你到底跟了谁啊?如何学了这么多心思出来?”

小春子的笑容里带着无奈,只是嘿嘿笑着并不答话,实则他心里清楚主子怎么可能想不透,这后宫之中并不仅仅是妃嫔的日子难过,宫女内监哪一个又不是日日如履薄冰,他们的命更低贱,甚至有些个都不晓得过了今晚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主子,端靖太妃往这儿来了。”文杏进来禀了一声。

茜宇眉头微微一起,算算时辰似乎还不到孩子们下学,姐姐突然又来是为了这件事情么?她的左手不自觉地握在了右腕上,那串滑润的琥珀石微微有些发凉。

她一直担心,担心陈东亭一伙会发现赫臻假死,若被姐姐知道了,自己要如何面对?装傻,还是坦然?

“你们都下去吧!”璋瑢一进门便主动屏退了在茜宇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面上的愁云萦绕在眉间,她是稳重惯了的,几乎从不会用这样的神态示人。

“钱昭仪她们都来过了?”璋瑢将胸前一口气压了下去,找了个话头来开始与妹妹的对话。

“姐姐果然有办法,她们来的很齐,话也说的很巧。”

璋瑢苦笑,“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把话和她们挑明而已。其实她们比谁都明白,不过撑着那张脸面扯不下。如今有人替她们揭开,也就一个个不管不顾,只做心里想的了。”

“姐姐似乎心里有事,看着有些不愉快啊!”茜宇说的极自然,因此刻璋瑢早已把心绪全写在了脸上。

璋瑢深深吸了几口气,眼圈却越来越红,手里的丝帕缠绕指尖,她在嘴角挤出苦涩的笑容,冷声道:“看着她们这几个妃嫔为了皇帝的几分疼惜宠爱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可到头来一半大又是为我们所利用,我当真为她们觉得不值。你看那个钱韵芯,多么高贵的门楣出身啊,可有什么用?这一刻她受委屈了,卫国府的老祖宗还能站出来帮她吗?”

茜宇心中一紧,姐姐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小春子的怀疑没有半分多余,她伸手握起璋瑢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面颊,璋瑢大大吸了口气,转脸看着茜宇,眼眸里放出极冷的光来,“宇儿你何时问一问皇帝,他预备几时剿灭叛臣,预备几时给他的父皇报仇。宇儿你晓不晓得,若方才来裕乾宫见我的是陈东亭,为了璃儿的前程,我不定就会拿起茶碗朝他的脑袋上砸去。”

茜宇身子一颤,弑父?十恶不赦,违背天伦。

“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那儿女就当被他们随意利用么?”璋瑢仿佛伤心欲绝,“难道当真要将我逼到这一步吗?陈东亭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了自保他可以害女儿终身不育,为了谋权他可以让女儿去做寡妇,如今又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还要来计算我?事到如今我又还能做什么事呢?”

“姐姐方才见了谁了?”

“我娘扮成嬷嬷进宫来见我,她与我讲陈东亭要见我,可他进不来,所以要我求你让我出宫一趟。”璋瑢抹去了眼泪,努力平复心绪,严肃道:“我问她见我做什么,她就是不肯说,口口声声陈东亭思念我,当我璃儿那样的小孩儿哄么?”

“姐姐看要不要告知皇上?”茜宇觉得自己尽是在问一些无谓的话。

璋瑢面色认真极了,“当然要说。”她忽然抓着妹妹的双手,恨恨道,“宇儿你记着,我早已不是什么陈东亭的女儿。你尽管告诉皇帝,只要他们敢有什么痴心妄动,要抓要杀只管去做,半分也不必为我考虑。”

“难道姐姐……”茜宇本想继续说这些多余的话,却被璋瑢硬生生打断了,“傻妹妹,他们便是刺杀了赫臻,还有当今皇帝撑着这个天下。可若谋反篡权,受害的就是全天下人,届时你我谁也当不起这个罪人啊。”

也许因为知道赫臻没有死,在茜宇心中她并不曾想过陈东亭一干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而又因自己深深爱着父亲,她难以想象那种恨不得手刃生父的怨恨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恐怕这就是人心的不同,任你如何自以为善解人意,实则一辈子也无法真正体味他人的心境。

茜宇什么也不好劝,什么也不好说,她只能被璋瑢握着双手给她一些姐妹间情谊的温暖。如今除了与璃儿的母子情,自己便是璋瑢的另一个寄托,而她,也只有这些了。

那日悠儿问将来要如何安置太妃,自己只说再议,但心里其实是存了担心和隐忧。故而不是因了时日还长不想说,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璋瑢如今已是一介太妃,可她依旧无法摆脱命运的捉弄,眼前仍然乌云重重混沌不清,不知何时才能得一片清朗,曾经风光如她尚有此番遭遇,那些普通人更是难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而今日,钱韵芯的命运也将开始转变,她万万想不到自己才回宫内不久,齐泰便早早过来通报要自己准备侍驾,说今日皇帝要在丹阳宫过夜。

“主子啊,这绝对不会是凑巧,皇太后有多大的能耐您可是亲眼看见了吧!”陪嫁嬷嬷为自己的设想得到了实现而兴奋不已,“太后的意思很清楚是要提拔您的,往后您可还得多多用心啊!”

钱韵芯却半分兴奋不起来,她今日分明听缘亦说白日里是班君娆伴驾的,怎么臻杰突然夜里又要在自己这里过呢?换言之,臻杰其实对谁也没有多深的情分,她和班君娆一样,只是臻杰偶尔兴起想起来的女人,甚至顺水推舟当人情送的玩物。便是胜过了班君娆又怎么样?又不可能因此成为章悠儿!

“我倒不怕太后早早死了往后没人替我在皇帝面前说好话,她还那么年轻不是吗?。”钱韵芯冷笑道,“只是难保她一辈子会待在这宫里,万一有一天她嫌腻烦了走了,到那会儿我又要靠谁去?你看看如今的萍贵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嬷嬷大惊,哄着主子道:”这些话您自己说说就算了,皇上来了可千万别再和皇上怄气啊,要是把皇上惹怒了,往后谁还………”

“嬷嬷!”钱韵芯冷冷打断了奶娘的絮叨,呼了口气道,“我明白我要什么,我说过的,只要皇上进了丹阳宫,外头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打扰我们,甚至是皇后。这一点我不会忘记,嬷嬷你尽管放心!”

嬷嬷噤声不言,却还是不敢放下实足的心来。

日头沉沉落下,班君娆带着侍女往栖霞殿回去,远远看见丹阳宫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今日惠嫔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那是臻杰对自己说的话,本是欣然退出涵心殿的,可人还没走远,就听齐泰在里头回皇帝的话,说是丹阳宫一切预备妥当,只等接驾。

呵……没想到钱韵芯竟然还有这样的能耐。带着满心不如意离开涵心殿,走着走着却还是选了这条路过丹阳宫的道。

“主子,听说今日钱昭仪和三位贵人一同去了馨祥宫给皇太后请安。”扶梅见主子看着丹阳宫发呆,便凑上来道,“您看会不会是太后她……”

班君娆微微摇了摇头,嘴里闲闲道:“我以为钱韵芯会一直这么矜贵下去,看来她要比我想象的更聪明,知道不进则退的道理。不然等我一日日的升迁,而她却安坐昭仪之位不动,岂不早晚落到我的手里?呵……我只顾了这头,太后太妃那里,当真是忽略了。”

“不晓得今晚钱昭仪又会在皇上耳边吹什么风。”扶梅恨恨道。

班君娆却没有半分担忧,她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腹,嘴里轻声道一句,“没想到竟用到这会儿了。扶梅,你等着看皇上今日如何从丹阳宫出来吧。我会要皇上第一回半途离开丹阳宫,去的就是我们栖霞殿。”

扶梅看着主子的神情姿态,一手捂了嘴,窃声道:“娘娘,您有喜了?”

班君娆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她轻咳了两声,挽着扶梅的手一步步往栖霞殿去,面上渐渐一副笃定之态,似乎半分没有把钱韵芯摆在眼里。

但今日却是不同的,嬷嬷明明亲耳听主子说要如何把皇上留在丹阳宫,如何不让任何一个女人来打搅,可主子却又明确吩咐今日皇上来后不准关上丹阳宫的大门,不准拦着任何一个宫里的奴才进来传话。这样的情形在丹阳宫当真是破天荒第一回。

“朕以为你自省了一个月把多少道理都学会了,没想到竟然还敢在涵心殿闹事,若叫大臣们知道了,朕这个皇帝的面子搁在哪里?”驾临丹阳宫后,臻杰便只是用晚膳,此刻饭过半旬方似怒非怒地责备了一句。

钱韵芯心头一热,双颊顿时绯红,将一张精致的脸衬得楚楚动人,却是低着头不说半句话。

臻杰对于她的情感并不似钱韵芯自己认为的那样淡薄,正如悠儿所说,这个女子心思浅,与她讲话不必做怎样的考虑,从前越儿也是如此,只是更温婉柔和,静一些罢了。何况钱韵芯一副耿直霸道的脾性有时瞧着的确很可爱。

手指轻轻在她的额头一抵,臻杰口中道:“怎么,还觉得委屈,连话也不要与朕讲了么?”

“皇上当真不生韵儿的气了么?韵儿以为您一辈子也不要见我了。”钱韵芯委屈地应了一句。

臻杰笑了,摇头道:“你明知道朕会生气,做什么还要那样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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