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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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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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淡的扫了他一眼,便从他身前走过,而他眼中的惋惜亦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怜悯只会让现在的我觉得难堪,不觉就加快了脚步,但我已不是个常人,慌乱的步伐只会让我更加寸步难行。
  “厄……啊……”一个不稳,只觉自己的身体往下坠。而与此同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拉了回来,使我免遭了一次与大地母亲的亲密接触。
  我错愕地望着眼前白净的男子,他褐色的眼眸正定定地望着我,此时的我正被他抱在怀里。
  “南宫大人……”盘埠郑重的喊了一声,也提醒了他身为人臣的身份。
  “盘护卫你也在啊!”南宫故作不知地说了一声,而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未曾放松半分。
  “你松手……”我说道。
  南宫含笑着放开了手,我站稳脚,一步一步地向外走,盘埠紧随其后。
  淡去消融的佳人倩影,不禁让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南宫自是认出这女子就是赤帝欢宴上惊艳四座的舞姬,而盘埠小心谨慎的态度更是让他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天生的古怪性格致使他想要一探究竟,身怀绝世舞技的舞姬因何故被人挑去脚筋?其意真是让人耐人寻味……
  方才这一腔独特的唱腔,引得自己心魂荡漾,忍不住多看了女子几眼,这是往常不得见的事情。非聿自认为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女人之于他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再没有其他意义。而如今居然会对一个舞姬投以关注,个中缘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心里方面也没什么可接受不了的。
  释然一笑,挥袖离开了繁花似锦的花园。
  回程途中,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但思绪却百转千回。此人叫南宫非聿,是殷歌执掌流殇时所选拔出来的官员,外面传言都说南宫非聿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如果可以将他收为己用,对往后都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只是他现在的立场让我止住了脚步。相信时间可以为我验证答案,等,是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
  身上的毒只能消减一个时辰,这也是殷歌对我的最大宽限,俗话说偷得浮生半日闲,闭目呼吸着午后的温热的空气。
  最后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饱受毒药之苦的我难得有一时半刻的好眠,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即使在睡梦中也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何况现在他……我的嘴角渐渐上扬,笑意愈来愈深!
  盘埠凝视着含笑入梦的女子,心中的大石暂时落下了一点,脸上的表情也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轻淡的炊烟袅袅升起,为这一片深山增添了些许人气。
  小灶上放着一个药罐,纤巧的女子蹲坐在一旁,扇着手中蒲扇掌控着火候。
  屋舍的床榻上躺着一名男子,身侧围坐着几位丫鬟模样的女子细心照顾着。沉重的眼睑渐渐掀起,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试图撑坐起身体。
  “您醒了……”其中一位女子发现他已醒来,过去将他小心的扶起。
  “这是在哪?”男子哑着喉咙说道。
  “先喝杯水润润嗓子吧!”另一位女子将手中的水递给他,并将他滑落的被子再次拉好。
  男子没有拒绝女子的好意,顺从的接过她手中的水,仰头一口饮尽。
  “奴婢知道您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而这也是夫人十分在意担心的。希望您能放宽心将身体养好,日后,奴婢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男子虽有疑惑,但一听到她们口中的夫人心就安定了下来。
  “药熬好了,奴婢伺候您服用。”方才在外熬药的女子,此时也端着药石走了进来。
  是她,替自己安排了这一切,不知她现在又如何?缘浅,缘深,他们此生注定是彼此的羁绊……
  周而复始的疼痛将我从梦中拉回现实,疲惫的掀开双睑,只见殷歌冷冷地立在我身前,手中执着一支黑色的长鞭。
  新一轮的折磨?无所谓,都无所谓了,不论它意味的是无止尽的开始,还是最终的结束!都无所谓了,因为心中执念会让我坚持到最后,直到他的出现……
  
  御花园中,花团锦簇,香巾暖帕,端是万种风情,情趣盎然。
  交纵在后背上的鞭痕,虽没有破皮但横错在皮肤下的道道血痕,却使我苦不堪言!这也正是殷歌的高明之处,从表面上看伤势的确不是很严重,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种难忍的苦痛。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皮开肉绽也好过现在。
  汗水一滴滴的从我额上滑落,宫女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后背上擦着药膏,我将头抵在被褥上,嘴里咬着被子,深怕自己一不留神痛呼出声,我不想让某些人捉住自己的话柄,再借此羞辱自己一番。
  忍耐,他是在消磨自己的意志,这都是殷歌的计谋。
  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床榻上,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死去,但……宫女退下后,盘埠随后便走了进来,但在内室的外侧停住了脚步。
  伏趴在床上,清凉的只着(zhúo)着肚兜,只因轻薄的单衣也会让我十分痛苦。宫女在为我做过简单处理后,将被子扯到我腰上,便鱼贯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人上前向盘埠说了什么。
  “此事你们怎么不向乔都尉禀报?”盘埠厉声说道。
  “回禀大人,我们正是授乔都尉之意,请您去议事厅商议的。”
  “可是……”盘埠犹疑地望了一眼内室,迟疑地说道。
  “大人不必担心这里,小人会和兄弟替您守在这里,直到您回来为止。大人……请吧……乔都尉和众大人都等着您呢!”
  “好吧!你们要时刻守在这里,不能有半点怠慢……”盘埠警告道。
  “是!大人……”
  盘埠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决定和她说一声,手刚掀起珠帘,就听到她稍显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走吧!省得让我见着心烦,再说我一个瘸腿之人还能走到哪去,走……”我朝他说道。
  是他挑断了我的脚筋,虽然他只是领命行事,但我的心里还是怨他。纵使他后来对我照顾有佳,但这又能代表什么?他是能让我腿好起来,还是能让我重新跳舞?不能,一切都不能重头再来了,不能……
  盘埠甩头无奈地离开,她心中对自己的怨气他又岂能不知?
  寂静的室内,除了自己因疼痛而显得粗重的鼻息声,四周似乎就再无其他。
  日渐虚弱的身体让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熬多久?是否还能在殷歌下一次残酷的折磨中苏醒过来……
  流水落花烟雨里,有人嗤笑红尘梦,生死到老的相从,痴情只为那一人!
  “大胆奴才!你可知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还不向柳妃娘娘请安……”一声蛮横的呵斥声让我从黑暗中惊醒。
  “奴才给柳妃娘娘请安,柳妃娘娘吉祥!”
  “平身!”一道毫无情绪的女声响起。
  柳飞絮刚想向内室靠近,就被一个侍卫拦了下来,此时柳飞絮身边的丫鬟芊儿可不答应了。她们家的小姐哪时受过这种气了,一步上前便和那个侍卫理论起来,势要为她们家小姐讨回公道。
  “狗奴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柳妃娘娘的父亲就是当朝丞相,可不是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得罪得起的,还不赶紧让道。”
  “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望柳妃娘娘见谅!”侍卫谦卑地说道。
  “呵呵……见谅?你有什么资格让柳妃娘娘见谅……哼……俗话说好狗不挡道,你给我让开!”
  这么骄纵的丫头,看来,她所服侍的主子也好不到哪去。
  “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他们与你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凭什么出言羞辱他们?”我实在听不下去,穿衣掀帘而出。
  苍白的脸色,汗湿的发丝,摇晃的身形让我显得弱不禁风。但犀利的眼神,铿锵的言语,慑得那丫鬟躲到了她主人身后。
  “此言差矣……贫民就是贫民,即使他们穿上华贵的衣裳也改变不了他们的骨子里那股低贱!就是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而只有拥有高贵血统的人,才配拥有一切,二者永远都不能相提并论。”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反驳道。
  “哼……拥有高贵的血统又怎样?都是一群表里不一的混蛋,表面上是个高风亮节的谦谦君子,其实在背地里却做尽了所有肮脏龌龊的丑事。他们的行径简直就是做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不自量力!”我斜睨着她,不客气地回敬道。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恨,也许是积压在心里的委屈让我反射性的开始反驳。
  “你……”女子杏眼圆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黑,真可谓是色彩斑斓,什么样的颜色都可以在她的脸上找到。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恕我不再远送……”我强硬的下了逐客令,她们自识得不到什么便宜,便起身离开了。
  “她们是谁?”我转头问向临近的一个侍卫。
  “您不知道他们是谁?”我的问题不禁让他们有种撞墙的冲动,这位主居然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的情况下,就那么直接的批斗了她们。
  “我应该知道吗?”我反问了他们一句。
  “那位柳妃娘娘是赤帝前一段时间新纳的妃子,名唤柳飘絮,是当朝丞相柳仲的掌上明珠,也是内定的皇后人选。”一位侍卫说道。
  “怪不得这么嚣张了。”方才将心神都倾注在打压那个柳妃身上就忘了伤痛,现在静下心来才发觉后背上如火燎一般的疼。
  扶着墙的手渐渐滑了下来,一阵头晕目眩使我无力的软倒在地。
  “您没事吧!这可怎么好?要是盘大人回来,我……”侍卫说道。
  “你去外面找几个宫女进来。”我低声说道。
  “哦……好、好、好!”他起身向外走,但中途又折了回来,对我说道,“谢谢您为什么我们争回了尊严。”
  我只是淡淡的回以浅笑。
  几个宫女重新为我敷了药,许是真的太累了的原因,我竟又沉沉的睡去。
  另一方面栖身于深山中的几人,那名男子在他们的药物调理下,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而且早前瘦削的脸颊也饱满红润了许多,只是徘徊于他眉眼间的忧愁有增无减。
  他神色黯然地站着,遥望着天际怔怔出神。
  “这是夫人留给您的信。”女子将手中的信笺郑重的交予他的手上,然后安静地素手立于一侧。
  男子急急地展开信笺,凝神阅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可每看一行字他的眉就蹙得越深。他身旁的女子一脸紧张的望着他,但她没有胆量上前去询问。
  “啊……”男子痛苦地仰头长啸一声,这是他看过信后的唯一反应。
  女子的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信中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要思虑再三。
  “主子……”女子还是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此时的男子似乎冷静了下来,低声吩咐道:“我们启程去鸶雪……”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我……一定要等我……”男子低着头轻声呢喃道。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而我身上的伤也从未间断过,因为殷歌说折磨我已经是他每日必不可少的生活娱乐。在他没有喊停之前,是不允许也绝对不会让我死的,这是我的幸还是不幸呢?
  终日与床榻为伍的我,不知今夕是何夕,浑浑噩噩地数着日子。
  可笑的看着锁在脚上的铁链,他还真是对自己不放心啊!
  床前的彩纱和风起舞,我的感官世界里除了痛之外再没有其他。
  “我想喝水。”虽然我的声音很低,但守在外面的盘埠还是听到了,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饿了。”
  他没有说什么便朝外走去,随之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不适地侧了侧身,努力让自己觉得好受些,但无论我怎么做依旧不舒坦。
  “让开……娘娘要探望里面的人。”听这口气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正当我懊恼时,一人带着几名宫女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她的自来熟让我忍不住开始打量她,原来是她,当日被我气得七窍生烟的调色板啊!
  “最近眼神真的差了好多,怎么尽让我看些不干净的东西呢!”我首先发难,谁叫她让我原本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
  “你……你……说谁是不干净的东西?”上次的那个丫头结巴着质问我。
  “看来我的耳朵也不好使了,居然会听到一只口吃的鹦鹉乱叫。”我扁头淡笑着说道。
  “呵呵……好个伶牙俐齿!芊儿,不用跟这种人计较,免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柳飘絮懒懒地说道。
  “身份?还不是狗仗人势……”我反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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