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有个屁用衣冠禽兽”张二花简直要爆发了。
“然后呢?”苏文清问道。又是从京城里来的人,这一点让苏文清瞬时提高了警觉。
“他到我家讨水喝,说是迷路了,要我带他们到扬州城北的一个地方,然后给了我一个大元宝。我看他长得 …… 一表人才,出手又阔绰,想必不是坏人,就坐上了他们的马车,带他们过去,谁曾想……”小莲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一生都忘不了的事情,那是一生的耻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禽兽”张二花恨恨地骂了一句,又狠狠瞪了一眼懦弱的小莲。
“小清姐,二花姐,对不起”小莲哭得稀里哗啦,她站起身来,对着苏文清她们跪了下去,“我求求你们,你们把我赶走也成,但千万不能告诉我爹娘,他们若知道我做出这些事情,一定会打死我的”
“打死你活该”张二花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小莲,恨声道,“你怎么就这么懦弱啊,连反抗都不会?告他啊,把他送官去”
“那人说,他一定会回来娶我的……”小莲泪眼汪汪道。
张二花气得直翻白眼。苏文清有些惊奇地望着小莲,看着这古时代的小姑娘,她真的不知道该说是这个时代的男的太狡猾了,还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太蠢了,怎么就这么轻信一个男人的话呢,还想着他会娶她回家,还想着为这个不值得的男人生儿育女……
“起来吧,地上冰冷,对身体不好,你是一个有身子的人,凡事要注意点。”苏文清伸手把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扶起来,搬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斟了杯热茶让她暖和一下,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才柔声问道:“你就这么信他?那你能告诉我,他什么时候会来接你过门呢?”
“他一定会回来娶我的”小莲哭道,“我知道他一定会的,我都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他一定不会抛弃孩子,和我的。”
“那他什么时候来?”张二花没好气道。这个傻女孩,居然连一个男人的鬼话都相信,真是傻到家了。
“这个月十二号,他说他一定会回到扬州来。”小莲轻声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居然带了一丝甜蜜和羞涩的笑容。
“这样吧,”苏文清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她的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你这个样子,住在家里头,迟早会让你的家人看出来,干脆你就先住在这个蘑菇园里,反正蘑菇园里多的是房间,还有院丁,安全得很。等那个人来了之后,我立马就让你跟他走。”
“你不怪他?”小莲抬起头,看着苏文清,咬了一下嘴唇,“他也是苦衷的,他也是万不得已,他说他也是被胁迫的……”
“他说的话你就信?保不准是个汪洋大盗呢,我看到时你找什么地方哭去”张二花又插进来一句话
“既然他是有苦衷的,那我也不怪他,如果他是真心对你好,我就让他把你接走……”苏文清像个好姐姐般安慰受惊的妹妹。
“他说他不这样做他会死的,我不想让他死,他死了孩子就没有父亲了…… ”小莲眼中有惊恐,“小清姐,你千万不要怪他,我做错了事情,我一定会在蘑菇园里好好干,干一辈子,偿还你损失的银子……”其实小莲也不知道蘑菇园到底损失了多少银子,更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要做一辈子也还不清这些银子。
“好,我不怪他,只要他肯来娶你,我就原谅他。”苏文清好声好气劝道,“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对胎儿不好。”
小莲似乎真的相信了苏文清的话,她没有再哭下去,而是由张二花送到了另一个房间里,那个房间,就暂且做了她临时的容身之所。
“小清,你真的原谅她?”折回书房,张二花看着在窗边沉思的苏文清,有些不解道。
“我可以原谅她,但我不能原谅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害得跟着一起为虎作伥的那个人,京城里来的人。”最后几个字,苏文清特地加重了语气。
“京城里来的人?”张二花猛然醒悟,‘小清,难道说,这个人就是给了霍小三重金,让他到鲜菇楼闹事的那个神秘京城来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谈话间显露姐妹情
“说不准。”苏文清轻轻摇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人似乎一直就在我们身边,但我们不知道他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话多少让张二花有些恐慌,她看着苏文清,迟疑道:“小清…… ”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苏文清故作轻松地笑着说,给她一个安抚的眼光。
“小清,这一次,你真的要小心,我觉得这些人,这些藏在我们背后的人,好像是冲着你来的。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不选其他的地方,偏偏在我们的地方滋事呢?”张二花紧皱了眉头。
这几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都是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奇(…提供下载…3uww)怪之极。起初她以为不过是偶然,可是如今细细想来,似乎每一个事情都与苏文清脱不了干系。鲜菇楼、清清蘑菇园,都是苏文清手下的产业,那伙人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冲着苏文清来呢?
起初她以为是扬州商业协会总舵的大当家做的手脚。不过自从扬州商业协会总舵把陶瓷商线过给了苏文清之后,他们再不理会陶瓷方面的事务。即使见了苏文清她们也客客气气的,礼貌得很,听说是扬州商业协会总舵大当家吩咐下来的,而且,张二花还听说,大当家已经许久没有露过面了,所有的事务都交由管家李福打理。
如果是他们做的,对于他们有什么好处呢?李福说考量到长期的利益稳定,如今大当家的宗旨是与苏文清她们精诚合作,互惠互利。从这一方面看,当然不会对自己的盟友下手,那无异于自毁长城。
所以,大当家那边的嫌疑可以排除。那么,这个暗处的敌人,究竟是谁呢?
见到苏文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张二花更是担忧:“小清,这一次不同于往日,这个在暗处潜伏的人,我们根本看不清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说不定哪天,他突然朝我们捅一刀,我们死了都不知道他是谁……”
苏文清笑着说:“二花姐,你可别吓我,这件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们是明人不做暗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自是坐得稳,站得直的,到哪里都是一个理字,难道还怕这些装神弄鬼的人不成?”
张二花仍是忧心忡忡:“好汉也怕吃眼前亏,小清,即使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该为苏大娘想想,她辛劳半生,只有你一个女儿,万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苏大娘怎么办?难道你忍心再让你母亲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吗?”
苏文清沉默了。的确,她并非惧怕那些作恶的人,谁敢对她不利,欺凌到她的头上,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反击回去。可是,对于苏氏来说,她苏文清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啊,苏氏已经承受一次丧子之痛了,如果再来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不知道这个历尽苍桑的女子,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张二花见苏文清似有所动,于是接着道:“小清,你先别担心,我待会就去找朱公子,跟他说明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派几个捕快过来,保护你的安全,你凡事小心一些,这些日子少出门,不要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得了机会。”
朱公子?听着张二花一次又一次把那个新任的知府大人挂在嘴边,苏文清又一次露出笑意。
“好了,我就听你的好了,这段时间少出门,即使出门也多带几个人一起去,这总行了吧?”苏文清斜睨一下张二花,有些为难道,“至于你说的让那个朱公子派几个捕快过来,这,这就不用了吧?我们这里请了院丁,也是学过一些拳脚的,对付那些小毛贼绰绰有余…… ”
“好吧。”张二花只好摇头,她知道,苏文清的意思是说,如果来的是一些小人物,那么院丁和捕快同样的作用,如果来的是武林高手,那么不管是什么院丁,还是捕快,都是无济于事的。到那个时候,唯有自求多福了。
“小清,我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你是如何判断出必定有一扇窗户不上锁?”张二花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问道。
“这个清清蘑菇园,周围尽是葱葱郁郁的绿竹。我看到在围墙外的好几丛竹子都有些稀疏,有一些竹子从中折断,似乎有人动过手脚。”苏文清顿了一下,看着张二花,“二花姐,如果换作你,要把离竹林不远处的泉眼里的水源引到蘑菇园里来,你会怎么做?”
张二花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是用竹子。”
“对。”苏文清赞许地点头,“竹子劈开之后,把里面刨干净,再互相搭建连接起来,可以制成一个很好用的取水工程。那伙人就是利用竹子的这个原理把水引进放置干蘑菇的大屋子里的。”
竹子的这个妙用在电视里看过了,所以,一看到围墙外的竹子的‘怪状”,苏文清马上就联想到这个法子。
“不错,”张二花瞬时想通了,“这件事要成功,必定有一个人做内应,帮他们打开那扇窗户,而清清蘑菇园守卫森严,他们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什么法子进来,所以,他们就把突破口放在了小莲身上。”
“小莲虽说快及笄了,但毕竟是个小姑娘,心智没有成年人那么缜密,即然委身给了一个自己看起来还算称心的男子,也就认了命,心甘情愿地帮那个人做起事情来,特别那个男的还应承她说,等事情办妥之后,就娶她进门,她更加相信,所以才会违背良心去替那个禽兽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苏文清摇摇头,毕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就把她灌迷晕了,恐怕将来把她卖了,她还乐颠颠地帮人家数钱呢。
“我看小莲都长得跟大姑娘般模样了,怎么脑子还跟个小孩似的说上当就上当”张二花有些不愤道,“几千两银子啊,就这么说没就没了,真让人心里难受……”银子赚起来也不容易,张二花一想到这,心里还是挺痛的。
“二花姐,”苏文清安慰地揽了张二花的肩膀,“银子嘛,失去了可以赚回来。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重要的线索,那个京城来人,会在这个月十二号,到扬州来。”苏文清的眼中闪着一丝兴奋的光芒,“我们现在是放长线钓大鱼,到那时我们擒住那个京城来人,诱他说出背后主使,我们就可以知道,是谁在跟我们过不去。所以,这损失的几千两银子,换回一个答案,我觉得值。至少,我们能够自己的敌人是谁,对不对?”
张二花的眼中也闪着兴奋:“也对,反正离十二号也没有多长时间,我们就翘首以待,看看这个专门与我们作对的恶贼是谁?”
“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苏文清笑着道。就在刚才,她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派人给各地送去一封信,让扬州城里的所有人员,注意带着京城口音的人,同时,还要根据小莲对于那个人样子的描述,画出一张相似的肖像画出来,密切关注扬州城四个城门口人员的进入与出去,一有情况,马上回报。
“小清,你一定要想个法子把那伙人抓住,再不能让他们害人了。”张二花恨声道。想了一会,忍不住又问道,“小清,我还是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你是如何知道小莲有了身孕的?”
“你猜。”这回苏文清不说答案了,她笑眯眯地看了张二花一眼,来到案几前坐下,自顾自地翻看案几上的账本。
苏文清不说,张二花也没有办法,她只好自己想。她记得当时,有人推开小莲,接着小莲朝地上仆去。她与苏文清齐齐伸手,扶小莲扶住。哦对了,在扶起小莲的时候,她看到苏文清似有意又好似无意的把手指放在在小莲的手腕上。这是大夫们常用甚至惯用的姿态,叫做“号脉”。
难道仅仅在那电闪雷鸣之间,苏文清就已判断出小莲有了身子?
这也太厉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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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边关,没有江南那般妩媚妖娆,黄土,风沙,高大坚固的军事防御工程,冷冰冰地矗立在空旷的地平线上,没有一丝温情。
可是这个早晨,站在高大的嘹望台上,一个年轻的白袍将军的眼中,开始出现了一丝温情。
那是浩浩荡荡的约有几万人的队伍,看漫天飞舞的旗帜,就知道这是皇上派出的慰问团,当然,也是运送军需的军队。
镇守边关,是一项枯躁乏味,却又沉甸甸的责任。这需要从将军到士兵,无比坚强的斗志与坚韧。皇上也会在每年,派出一支军队,送些犒赏的东西过来,慰问辛劳的将士们,以昭显皇恩浩荡。
呼延浩的兴奋并非因为皇上派人送来了美酒佳酿,军需用品,而是一个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