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样能搞好事?”
“哎,你姐夫是书记啊,你给他说说,他能不管这事儿?”
“嘿嘿,是书记不错,可他这书记想动真格的阻力太大了。李市长本土起来的,圈子扎得牢,而且政府那边的事市委也不能插手太多,两边真较劲,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柑桔节搞了几年了,不可能在他这书记手上就不做了吧?要真是那样,不光县里政府部门会骂,就是老百姓没热闹看了也会骂。算了不说这个,一说我就有气。本来,车祸后我一直心平气和的,都是那些混蛋非拉我去参与柑桔节,搞得我几个月的修行都白修了。”
“哈哈,那是那是,都要奉子成婚了,你还修个屁的行呀。”
“哎,飞哥,中午一起吃饭,叫上何其伟,把嫂子也叫上,好久没热闹了。”廖卫东嘴里说着,手指已在电话机上按了起来,何其伟听说我回来了便叫我听电话,自然是说了一通废话并约定了中午的饭局。
放了电话,再瞎聊一通,等阿琼过来了,几个人便到茶楼不远的紫金城酒店,待落座不久何其伟就到了,只是他这次竟破天荒地带了个女子同来,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年纪估计比陈红要大几岁,身材高挑,眉眼带笑,兼有当初阿琼的媚眼与刘莹的巧嘴,尤其那走路的姿势,倒象是专业模特似的,更令她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
一望之下,我不由得暗暗喝采:好一个俏丽女子!
一二一
“哈哈,飞哥,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了。”何其伟一进来便快步走过来与我来了个熊抱,接着又转身向阿琼做出拥抱的姿势:“嫂子,好久不见你了,怎么越来越年轻了?看起来倒象是我妹妹似的。”
“其伟,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呀。哎,这位怎么不介绍一下?”阿琼笑着指了指那女子。
“哦,对不起,见了飞哥太高兴,这倒忘了。现在,我给大家隆重推出我亲爱的女朋友—肖又佳小姐,肖小姐在市工行个人业务部任副经理,与飞哥是同行。又佳,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飞哥,这是嫂子,这是东哥,这是东嫂。”
肖又佳很优雅地与我们一一握手,我这才想起她就是那个毕业于师大艺术系的江都市银行系统有名的歌手,曾听过她唱歌,确实很不错。只是据说她眼界挺高的,三十来岁的人了还待字闺中,不知何其伟使了些什么招数撬动了她的芳心?
“飞哥,常听何其伟说起你,他说要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今日得见,真是荣幸啊。”肖又佳落落大方地与我闲聊起来。
“哈哈,小肖别听其伟胡说八道,这主要是他人聪明,他要是个二百五,你看我会不会支持他?小肖你可是金融系统的名人啊,我听过你的歌,确实唱得好,什么时候有机会可得给我们献上几曲呀。”边说边往她胸部瞟了一眼,很可惜近距离观看才发现那儿有些平坦,比阿琼那儿都扁了很多,有点美中不足之感,不过随即收了收神,并暗暗地责骂了自己的龌龊。
“飞哥见笑了,只不过是山中无老虎我这猴子才有机会做了大王,哪天有机会一定让飞哥指正。”
说笑一阵菜就上来了,何其伟非得喝白酒,于是三个男人便坐在一起碰杯,阿琼与肖又佳边吃边闲聊着,朱玲玲则一直照顾着弯弯,看来她很想生个男孩,只怕是想沾沾弯弯这童子的仙气吧。
酒桌上免不了又说了一通此行的见闻,几个女人听了我在洛阳开封的奇事,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态,只有廖卫东脸色平静,看来经历过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样。
酒足饭饱后,何其伟邀请我们去他那儿坐坐,说有点事要商量商量,三个女人却不愿喝咖啡,一起逛街去了,倒让人感叹女人在一起总会有她们天生的共同爱好。
何其伟把我们带到他办公室,吩咐手下上了咖啡,我的那份照例是个大杯的。有人说喝咖啡得用专门喝咖啡的小杯子,只有这样才能品出咖啡里那细腻的香味,才能慢慢地用心灵去感受咖啡里飘出的生命的旋律,我也曾用专用小杯慢慢品过多次,可总觉得喝咖啡没有喝浓茶过瘾,更别提感受咖啡中飘出的什么旋律了。偶尔有一次在何其伟这儿玩时因多上了两杯咖啡,我将两杯咖啡倒入一个大茶杯里再喝,尽管没有速溶咖啡的清香,可那浓郁的咖啡原味却让人更加陶醉,当时不由得大声叫好,后来何其伟便吩咐手下用大杯给我泡咖啡了。
“其伟,怎么两个月不见变化就这么大了?还玩起了一心一意了?你真和卫东一样要改邪归正了?”
“飞哥,我也就比你小三岁,你家弯弯都八岁了,我的还没影呢。我也该定下来了吧,要是再拖下去,以后生个女儿想和你打亲家可就难喽。”
“哈,其伟,你要和飞哥打亲家?靠边站去,还有我呢,我那个要是儿子了你再来谈。”廖卫东笑着插了一句。
我笑了笑,见何其伟一脸幸福状,便随口问道:“小肖是银行系统有名的才女,眼光很高,不知其伟用了什么迷魂大法将她搞定了?”
“还能用什么呀。有一次吃饭看到她了,魂就被她勾走了,搞得我几天茶饭不思,后来心一横写了封信,跑到工行找到她办公室交给她,让她当面看完当面回复有没有可能,嘿嘿,当时真是豁出去了,没想到一招致敌。”
“那天腿打颤了没有?”廖卫东听得哈哈大笑。
“呵呵,老实说腿没打颤,一直硬挺着呢,不过心里一直在打鼓,怕她拒绝。男子汉大丈夫,破财事小,失面子事大啊。”
“哈哈,何其伟呀何其伟,没想到你也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了,难得呀难得。哎,你不会是拉我和卫东来商量你们结婚的事儿吧?”
“嘿,哪儿的事呀,才一个多月呢,明年再说吧。有一件大事今天想请二位老兄帮老弟我拿个主意。”
原来,何其伟想投资临水县的鹤山陵园。
鹤山陵园公司由临水县民政局下属的殡葬所与几个私营企业合资组成,殡葬所控股,现在的业务主要是正在修建的陵塔,也就是通过出售塔墓盈利。由于殡葬所是县民政局所辖的公益事业机构,民政局正在闹改革,下属单位不愿放弃事业单位的名号,只得放弃在陵园公司的控股。十月初肖又佳去临水工行出差与临水民政局长在一起吃饭时得知这消息,回来后与何其伟一说,何其伟马上来了兴趣,数次赶到临水现场查看并与民政局长商谈,已敲定由何其伟出资两百万买断县殡葬所在鹤山陵园公司的控股权。
“其伟,两百万的资金落实没有?”
“资金没问题了,手中的现金还有一些,咖啡厅准备卖给别人,资金除买断股权外还有些剩余用于建设。”
“你把这咖啡厅卖掉?太可惜了吧?要知道这可是稳赚的买卖呀。”听他说要卖咖啡厅,我吃了一惊。
“呵呵,飞哥,等那陵园弄好了,一年就能赚回几个咖啡厅呢。”何其伟笑着说。
“鹤山陵园我也听说过,据说很有前途,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其伟啊,你说一年就能赚回几个咖啡厅,能从哪儿赚这么多钱?”廖卫东毕竟是商人,说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是这样,县政府正在搞殡葬改革,而临水的陵墓不够。鹤山陵园的优势在于,一是那地方风景不错,紧临国道,依山傍水,自古就被人视为风水宝地,曾有不少达官贵人在此下葬;二是政府支持,你看,”他拿出几份政府的文件,“县政府全力支持兴办鹤山陵园,要求各部门全力支持呢;三是塔位的升值潜力。鹤山陵园整个项目占地七十多亩,能容纳四万多个穴位,陵园将建成休闲区、祭祖区、安息区为一体的陵园景观。现在在建的是九层骨灰存放主塔,已经开始预售塔位,价格在两千到一万不等,预售一个月就有一百多人购买了,只要加大宣传力度,以后的销售会更红火。民政局已经答应,等我控股后,民政局将会下发一些促销文件,这更有利于塔位的销售。我的计划是,先销售五千个塔位,其余的留在那儿增值,只要先期销售到位,我的投资就能翻几番。”
“其伟,民政局那边你得搞清楚,要让他们下红头文件同意你参与这个行业。”廖卫东提醒着。
“这个没问题,民政局那边我都搞定了,要不他们怎么会两百万就让我控股呢?至于其他的,嘿嘿,都有他们的好处的,他们怎么会不卖命去干?”何其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伟,商场上的事我不熟,不过我总觉得你把咖啡厅卖了太可惜了,毕竟这儿是你发家的根基呀。”
“飞哥,没办法,一来以后我没精力管这边,二来我需要资金周转,现在你又不管信贷了,就是管信贷我也不会再找你了。有句老话说得好,人生难得几回搏?只要这个项目搞成了,以后二十年我都可以蒙头睡大觉了,一个咖啡厅算得了什么。”
我总觉得有点不妥,可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妥,而且何其伟明显已拿定主意,便没有继续劝说,只是提醒他注意防范风险:“其伟,得随时注意别弄出问题来,也别太贪,见好就收。”
“飞哥,放心好了,风险基本上是没有的。”
“可还是小心为妙啊,别闯了红灯弄进去就不好了。”我也只能这样劝他了。
没想到我的担心倒成了真,当然这已是很久后的事儿了,暂且不表。
一二二
周一很早就赶到了办公室,先与审计部的同事寒喧一阵,将带回的特产分发了,碰上其他部门的同事照例是一阵乱七八糟的招呼,接着便是给主管领导江凌汇报。
江凌见我回来了大喜,忙说我回来得正好,我正疑惑他见了我为何这样轻松,却原来是我出去这段时间市审计局根据审计署的安排专程对市行下属的城区、南河及三个县支行做了番审计,上周已初步交换了一下意见,审计局准备“从轻”罚款二十五万,江凌正为这事儿着急呢。
一听要罚款那么多,尽管不是罚我的钱,而且我也没参与,可身为江都分行的一员总觉得心里不太爽,当下与江凌商量了一阵,决定下午先去一趟审计局,一方面再说明情况,另一方面做做工作争取少罚一点。
从江凌那儿出来时正好碰上李维全要出门,他见了我竟是一番热情的问侯,倒似两个人从无过节。李维全将我带进他办公室,先简单地问了问这趟青海河南之行并道了辛苦,接着也说起市局审计之事,说我回来了就好,希望我回来后重点抓抓这个工作,争取有一个理想的结果,如果需要他出面时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看着李维全满脸的热情,我突然想起在少林寺罗汉堂大发谬论后遭受的捉弄,心说佛祖都听不得反对意见,何况是人呢?他李维全没找个借口给我免了就算对得起我了,正如佛祖没让我全身长疮或干脆让我从世间消失一般。佛祖捉弄我一番后不知是不是躲在暗处窃笑?而李维全暗中给我颜色看现在又不计前嫌很热情地与我打招呼并且给我指派工作,这不也是他胜利者的大度吗?
回到办公室,林经理过来与我商量工作。林经理今年五十多了,是个老好人,只知闷头干事,从不与同事发生口角之争,只是他这种人在时下的银行里很难行得通,不过,有这样的人做副手,倒是我这审计部经理的福气。
林经理先是介绍了我出门这一个多月来审计部的工作动态,当然研究的主要问题仍是市局审计罚款的事。据林经理介绍,这次审计局罚款涉及的问题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南河支行与另一个县支行六万多的白条报帐,按所得税税率计算应收缴两万多(也不知财务部门是怎么审核凭证的,这种问题竟也会让审计局查出来),还加罚了一万多;二是几个支行多发的补帖及业务奖励之类的,收缴五万多(其实有些补帖是正常的,可没有政府部门的东西,审计部门自然不会认可);三是收入不入帐的问题竟也被查出来了,又弄去了几万。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可铁证入山,想从制度上去翻案是不可能的了,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去审计局求求情了。两人最后商定,下午去市局由他主讲,我在一旁附和,江凌做总结,目标便是力争减少一半罚款。
商量完工作,我又与他谈起这趟青海河南的审计之行,对比总行审计部的派头,想想下面审计部的无奈,两人不免感慨了一阵,后来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玉镯子和一条烟递给他,说那镯子是我没事逛街时专门给他女儿买的,烟是不花钱的,林经理推辞了几下,我说才两三百块的东西他要不收就是打我的面子,林经理只好收下,口中自是称谢不已。
林经理走后我又去江凌的办公室,将与林经理商量的意见汇报了一下,江凌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说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从江凌办公室出来时已是十一点多,我清理了下午去市审计局的思路,便将一根项链两只玉镯加上给赵玉环买的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