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细亚商场的构物环境不错,尤其是那巨大的天井衬托得里面越发开阔,只是里面的东西与附近的几个商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色,价格与北京及我们那省城都差不多,我没有多少兴趣,可李静非要一个个都逛,我有愧于她,只得舍身陪相好,在卖玉器的柜台还花了近千块钱买了四只玉镯子。
趁李静看东西时偷偷观赏一阵美色,也许是河南的山水好吧,郑州的女人一个个竟长得水灵灵的,既有北方女子的高挑,也有南方女子的秀气,审计组马上就要结束工作,看来我是没机会享用了,不免留下一丝遗憾。
逛完几个商场和一些商铺,又转到一个不知名的小街,这边却是另一番风景:街上摆了不少地摊,其中一个地摊还摆上了久违的“雪山灵芝”,当然也有虎骨羚羊角之类的。李静很惊奇地看着那些东西,我笑着将从刘方益那儿听来的中药材常识给她说了一通,李静边听边对着标本比较,我正得意着,这傻大姐拿起“羚羊角”看了看,突然问那摊主:“哎,老板,你这个羚羊角是不是骨粉做的?”那摊主听了这话脸红了片刻,接着恼怒地回道:“您这大姐怎么这样,不买您也别坏我的生意啊,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见那摊主脸色不善,我赶忙拉着李静离开,走得一段,却又见路边摆着个象棋残局,几个人围在一旁正脸红耳赤地争个不休,要搁平常我肯定懒得去看,可这天心情不错,便站那象棋盘边看了一会,又听了那几个人的走棋思路,越看越觉得走红棋是绝杀。
这时侯那摆局之人正数落旁边看棋的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令我心中不忿,便挺身问他:“哎,老板,你这棋怎么个下法?”
“随你挑红黑,输家拿五十块钱。”
“五十就没必要了,二十怎么样?不下就算啦。”我觉得我走红棋赢定了,让他出五十还是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他摆个棋摊也不容易。
话音刚落,旁边一四十多岁的大汉叫了起来:“好好好,每人就二十,大家一起图个好玩。来来来,我做个证人,都把钱给我。”
那摊主很爽快地拿出二十块前交给大汉,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下子又想不起哪儿不对劲,尽管李静劝我别下,可箭在弦上,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跳马将,对方老帅归位,我又提车直捣龙门,眼看他走投无路了,没想到他将炮拉了回来,那炮既挡了我的车,顺手又对我的红棋叫将,转眼之间形势逆转,我的败局已定。
几招之内就稀里糊涂败下阵来,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证人”大汉将手里的钱给了摊主,转头又要我给十块钱“证人费”。这下子我反应过来了,他们几个是一伙的,串通了诱人上当呢。
棋输了,那二十块钱不要也罢,谁叫我本事不济?“证人费”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给的了,当下冷着脸告诉那大汉:“谁请你做证人了?你要钱就去找摊主拿。”那大汉不依,横身站在我面前不让走,李静见势不好,走上来紧紧挽着我的手,那样子倒象是要保护我似的,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两个警察,心里一安,依然口气强硬地说:“怎么,要扣人?嘿嘿,要不咱们去派出所解决?”这时几个同伙可能也看到了警察,纷纷过来“劝解”:“算啦算啦,你就当一回好人吧。”大汉半推半就的被拉到一边,嘴里仍骂骂咧咧的,我也不敢多惹事,拉着李静就走,边走边看远处那两个警察,心说尽管警察里面有些人乱来,可真有什么事时只要有警察在旁边你就觉得这世界还是安全的,当下对警察的亲切感多了不少。
走不多远李静就数落我,说我在外面不该惹事,见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笑了:“怕什么,大不了被他们打一顿,可有你在旁边还能照顾我呀。这辈子让你照顾一次,那是多么的幸福啊。”边说边装出幸福状,李静一见不高兴了:“你还说,真让人打坏了怎么办?照顾你事小,你身上受苦事大呀。”她眼角隐隐有一丝湿润,眼圈也似红了一点,感动之余我赶忙陪了不是,又讲了个笑话呵哄她一阵,直待她神色转好,两人才上了辆出租车往回赶。
一一九
回到宾馆,邓处长他们几个已经从南阳回来了,一个个都带回一只大玉雕,另有若干玉佩玉镯之类的,看得我们没去的几个人眼花缭乱。
天下皆知河南南阳的独山出美玉,而且南阳独山玉的开采和利用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据说战国时代蔺相如完璧归赵的“和氏壁”就是独玉呢,由此可见独玉的价值。独山玉质地细腻,致密坚硬,他们在南阳玉雕厂里买的玉雕,玉质正宗自是不说,更让人称道的是那一个个玉雕工艺精美,栩栩如生,真是难得的好东西。
回到房间,想起他们带回来的玉器,心说那玉雕十有八九是省行指使南阳分行买单,没能去一趟真是遗憾,不由得有些懊恼。待得要洗澡了在包里拿衣服时,手指碰到了那堆“战利品”,心中一下子释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第二天在省行交换审计意见,我发现林处长并未将濮阳分行的几个大问题告诉邓处长,心知濮阳的人只怕做了一番大动作将林处长摆平了,倒暗暗庆幸自己的英明:这人情反正他林处长会做,我自己做了又有何妨?本来残存的一丝愧疚之心便荡然无存了。
下午省行又给我们每人送了一对玉镯子,那镯子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只是拿回来与我既有的几个一比较便知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估计省行送给我们的只是一百多块钱一个的呢,至于他们给总行领导邓处长林处长两人送的是不是与我们的一样就不好意思去打听了。
经过审计组全体成员两个月的努力工作,审计组圆满地完成了总行领导交给的任务,邓处长非常满意也非常高兴,这晚便让李处长专门安排了一个歌厅,审计组全体成员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喝啤酒。大家在一起工作了两个月,相互间还是有了一些感情,马上就到了分手的时刻,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情到浓处几位女士还痛哭了一场,场面煞是感人。回到酒店后吴少球拿了东西出去,他说已单独开了个房间,我知道他要和曹玲来个依依惜别的良宵,本来两对苟且之人正好使用两个房间,只是我不好意思告诉他我与李静之间的事,目送他离开房间时我只能对让他花了冤枉钱表示遗憾了。
吴少球出去不久我便打电话给李静,她说曹玲已经出去了,我偷偷溜到她房里,她这才知道曹玲与吴少球早已勾搭到一块了,看来这北方大嫂还是缺少心计,不过她那吃惊的憨厚神态倒让我忍不住搂着她使劲亲了一阵。明天就得南北分飞了,两人有了若干次肌肤之亲,本没有爱的两个人经过数次磨合已做出了一丝爱的韵味,两人相搂着便说了一大堆言不由衷的情话。可惜欢娱时光苦短,她恨我不早动手,我笑说早动手只怕你真会去报警了,李静想想也确实如此,只好又抱怨审计时间太短,我知道她这一回去老公只怕十天半月才会兼顾她一次因而有点失落,只得说出一大通鬼话呵哄了她一阵。两人都没有说有机会再聚之类的话,我们都清楚在一起的这一段经历只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品,她不可能离开那么优秀的老公,我即使不与阿琼在一起了也不可能与她共度一生,可毕竟曾经有过,在记忆的深处我们都会在某个时刻拿出来品味一番。为了给她留下一个更值得回味的印象,这晚我使出十八般武艺耍出三十六种招式玩出七十二套花样说出一百零八句淫声浪语另搭上吃奶的劲头好好地伺候了她一场。
一二零
回到江都已是周六下午。
我先去了趟办公室,将给陈红的毛衣、给赵玉环买的书放在了办公室,吕经理给的那两万块钱在河南不敢去存,一直随身携带,带回家又怕阿琼寻根问底,便塞进办公桌里,过两天有空再存到信用社算啦。至于那两根项链我早有考虑,三月给阿琼买的那一根项链后来不知去向了,不知当时是不是盛怒之下扔进了蝶水河?既然我自己花钱买的阿琼都无福消受,别人买的她就算了,还是给陈红和丫头每人一根吧。
回到家里,儿子在伺候他那些家当,阿琼正在电脑上玩游戏,一家人团圆了自是一阵亲热,晚餐去老岳母家里酒足饭饱后三个人还在大街上逛了很久,又去肯德基陪儿子小坐一阵。
尽管在河南被李静盘弄得够呛,可好久不见阿琼了,对阿琼的身子还是有了些新鲜感,这晚的家庭作业倒还能保质保量地完成,所谓久别胜新婚,其中的乐趣不用多题。
周日上午儿子非要我带他出门去玩,没办法,只好与他在大街上到处闲逛,在一个衣店门口碰到两个与弯弯差不多大小的黄毛蓝眼小孩子,弯弯平常没亲眼见过外国人,这会儿便很好奇地站在旁边看那俩小孩玩耍,过得一阵来了个高大的洋女人,见弯弯盯着那俩小孩,便拉着弯弯的手叽里咕哝说了一大通,弯弯不解地望着她,她明白弯弯听不懂,就抬身朝我又说了一通,我只听明白“HELLO”,其他的便云里雾里了,那女子见我只笑不说,知道刚才只是对牛弹琴,脸露失望之色,一声“BYE~BYE”便带着小孩飘然而去。
望着老外母子的背影我有些愣神:我的英语似乎早还给老师了,要知道当初高考英语满分一百我可考了九十五分呢,看来十几年银行舒坦的生活让我褪化了。
感慨一阵,又给儿子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想起好久没见到廖卫东了,便带着儿子到了金叶茶楼。
廖卫东正在办公室与朱玲玲商量着什么事,见我推门进去,免不了一阵寒喧。朱玲玲给我倒茶时我发现她的身子有点异样,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玲玲,才一个多月没见呢,怎么就养胖了?”
朱玲玲脸红了红,嗔笑着瞪了廖卫东一眼:“都是你,连飞哥也笑话我了,到时侯我看你怎么办。”
“嘿嘿,飞哥,我和玲玲正商量着准备元旦节就把事儿办了,再不办就来不及了,我姐也同意了,到时候你可得来给我当伴郎啊。”
“呵,卫东,恭喜你呀,终于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女人了,还是我们玲玲厉害啊。不过,我一个老男人给你当伴郎?不行不行,你还是另请高就。不过呢,到时候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绝不推辞。”
说笑一阵,朱玲玲带弯弯到隔壁办公室去玩电脑游戏,给我与廖卫东留下了闲聊的机会。
“飞哥,这一趟出去得久啊。”
“是啊,很无聊,查别人的问题总不是讨人喜欢的事。”
“那倒是。不过呢,去大西北看看也不错,我还没去过呢。”
“确实如此,去大西北体会一下那边的风土人情,看看在江都难得一见的景色,倒算开了眼界了。不过,那些地方要我自己掏钱,是决不会去花钱买罪受的。”
对廖卫东说了说在青海河南的见闻,着重说了在塔尔寺和少林寺的经历。见我愤愤不平样,廖卫东笑了:“飞哥,你想想我们国家的一些事儿,中央出台的那些政策,哪样不好?可都让下面的人乱七八糟执行,自然达不到效果了。再看看我们的党章,写得多好,可有几个党员完全按那上面去做了?其实,宗教不就是政治吗?都是一个道理,不是佛教教义本身有问题,是和尚们念经念歪了。有时间你可以看看佛经。”
“呵呵,那玩艺我就懒得去看了。哎,这阵子忙了些啥?”
“瞎忙了一些,主要是十月份林山县的”柑桔节“,朋友非拉着我做,找一些关系拉来了一些大腕助阵,今年的林山柑桔节可是搞得红火啊。”
“呵呵,卫东啊,林山人民得谢谢你才对啊,柑桔节一红火,柑桔就更好销了。”
“操,感谢我?不骂上我娘我就很幸运了。你知道节前的柑桔多少钱?四毛五,现在呢?一毛五。那狗屁节一搞,宾馆房价都上去了,真正做柑桔生意的客商反而住不上,那些客商都不是很显眼,政府那些人就没把他们当回事,结果那节一过,客商们都去邻近的江北省了,没人收林山的桔子,价格一下子就下来了,那些桔农害惨喽。靠,都是县政府花钱搞的政绩工程,这几年的柑桔很不好卖,也卖不起价来,可桔农们又不能把树砍了种其他的,县里统一搞的柑桔工程嘛。嘿嘿,桔农辛辛苦苦的,能得到几个钱?倒是政府一帮人年终都有东西可以总结了。市里的刘副市长你知道的,不就是在林山当书记时烧了不少钱把柑桔节搞出了影响才提拔上来的嘛。他倒好,屁股一拍就走了,弄得后来的不得不跟着加大投入。说起来柑桔节应该能扩大影响吸引客商,不过就凭政府那帮人搞?书记县长们只看造的势大不大能不能捞政绩,下面管事的那些人则趁机猛往腰包里捞,他娘的这样能搞好事?”
“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