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久违的名字,就如老鼠忽然见了猫。
大祭司怎么会来?
难怪陛下没有来慈宁宫。
挡住生路11
难怪陛下没有来慈宁宫。
陛下显然是被大祭司纠缠住了。
神权和皇权。
圣处女公主和皇后。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糟,竟然再也听不见高淼在说什么。面前,是慈宁宫的大门,里面,还有祭祀后的香烟缭绕,那种奇怪的,难闻的香火的味道。
她慌不择路,转身就走。心咚咚的跳:我命休矣!
要回立正殿,马上回立正殿。除了立正殿,的确再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了。
“娘娘,你走错了,是左边……”
她立即调转头,往左。
高淼也松了一口气,只要皇后回了立正殿,就万事大吉,大祭司总不敢去立正殿寻人。自己只需要随便编造个借口,谎称皇后病了不舒服之类的,敷衍塞责过去就行了。
身后,李玉屏追出来,见皇后急忙往外走,她待要开口,但见高淼的神色,立即闭嘴,也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高淼小声道:“太子妃娘娘,你快回去,今天的盛宴,就你主持了。”
“这!”
“不要问原因了,老奴会来协助你。”
“是。”
李玉屏又怕又慌,急忙回去,张娘娘等一头雾水,但是,她精到老成,立即低声说:“红云,你快上去护送娘娘。其他人留下。”
“是!”
芳菲跑得那么快,红云根本都来不及追上去,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要躲在立正殿,彻底躲藏起来,唯有那里,才是自己的藏身之地。
她几乎在飞奔,幸好女眷妃嫔宫女们都聚集到了慈宁宫,这一路,都很少人,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态。
她完全忘了自己是皇后,忘了一切的身份,就如当初在神殿逃命一般,只发挥出身体全部奔跑的潜能,如一只小鹿在奔跑。
高淼本是看着她跑远,正要松一口气,可是,很快,眼睛就瞪起来,几乎要瘫软下去。
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截住了皇后的路!
芳菲跑得太快,完全收势不住,几乎差点撞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山一般挡住了她的路。
挡住的,是生路。
PS:今晚到此;明晚同时更新!
皇后之怒1
芳菲的头几乎斜斜地撞在他的胸口!却站住,稳稳地站住。
他身材很高,瘦削,犹如一根竹竿。他头上戴着高高的青铜器的头冠,一根巨大的纵目升天外翘。他穿着精细文绣了花纹的长袍,第一层上面绣着鱼,二层绣着鸟,第三层突出出来,形成长长的裙摆。他手上戴着镯子,赤着双足,足上也套着镯子。
他们在祭祀的时候,总是这样,赤着双足,是为了吸收天地万物的地气和灵气,才能通天,“上达天听”。
他手里拿着一根绿色的竹杖,因为他是副手。要是换了大祭司,就是拿的金杖。
那是神殿的镇殿之宝,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神权地位。
高淼几乎要惊叫出来。
芳菲也几乎要惊叫出来,但是,她没有。
她稳稳地站着。
面前,是阿当祭司。
她认得阿当祭司。
阿当祭司是神殿的二把手,虽然见面的时候不如跟大祭司那么多,但是,她依旧认得。她12岁那年,见过阿当祭司一面;14岁那年,又见过一次。
一生中,不过两次的见面,却足以要人命了。
阿当祭司盯着她,脸色,慢慢地变了,惊讶得不能自语,比她还惊讶。眼前的女子,好生面熟。
神殿白纱的少女,头上戴着花环,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走在风里,走在雨里,永远是那么纯洁如水。可是,这个女人却是红尘中人,她穿着皇后的祭祀的礼服,长长的袍子,高高的靴子!尤其是靴子,那是小牛皮的邦子,高高的,带着一种威严!她的天青色的袍子——那是神殿最痛恨的颜色,北武当的颜色!敌对的颜色!
PS:今日去了三星堆;呵呵,三星堆的青铜大立人好安逸。我描写阿当祭司的相貌,就来自于那个大立人,我还买了一个样品放在我的书桌上,这个大立人穿的燕尾服还蛮帅。我想象本文的大祭司的样子,就是他这个样子,哈哈哈。继续更……
皇后之怒2
昔日赤足跳跃的少女,她雪白的足已经被掩盖,她的长长的靴子,她的惊惶的神情,她身上的北方的胡服左衽,适合奔走。她头上的凤钗,在风里,摇曳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切,差异都那么大!
一切,又显得那么熟悉!
那么面熟之人。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
时间仿佛静止了。
阿当祭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恐惧——竟然比芳菲更加恐惧,他额头上甚至冒出汗来。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却完全分不清究竟是谁在问谁。
然后,两个都得不到答案。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微妙起来。
高淼站在一边,急得满头大汗。阿当祭司竟然寻来了,接着,是不是大祭司也要来了?陛下,不可能无限制地拖延时间。
等大祭司来了,该怎么办?
他咳嗽一声:“皇后娘娘……”“皇后”二字拖得很长,很重。芳菲一惊,立即清醒过来,目光落在阿当祭司的脸上,狠狠地。
她忽然明白,阿当祭司,是专门为自己而来!
从神殿到皇宫!
大祭司,阿当祭司,被烧死的圣处女公主,还魂了——他们烧死了一个冒牌货,以为受到了天大的愚弄,岂会咽下这口气?
他们这是算账来了。
她忽然想起那些花树——除了被烫死,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那时,自己还小,是个小孩子,除了自残,别无他法。现在呢?难道现在也要被迫接受如此不公正的命运?
阿当祭司看着她狠狠的目光——那不是一个女人的目光,而是一种怨毒的目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莫大的不公正,现在,要反击了!
他开口。
“皇后,何故如此匆忙?”
皇后之怒3
他开口。
“皇后,何故如此匆忙?”
语气,忽然变得充满了——挑衅!
挑衅!!!
皇后,他叫的还是皇后!
芳菲不答。
“皇后……”
她狂跳的心忽然稍稍平静,既然他也知道自己是皇后。阿当祭司叫自己皇后——自己就真的是皇后!
自己本身就是北国的皇后!
怕他作甚!
她站得稳稳的,声音那么镇定,看着阿当祭司,却是问高淼,神态十分高傲,真正带着皇后的范儿:“这位是?”
高淼上气不接下气地急忙拱手:“回娘娘,这是阿当祭司……”
“原来是阿当祭司,失敬!可是,阿当祭司是谁?”她的声音逐渐地严厉起来,“本宫只知有大祭司,不知道阿当祭司!”
“这……娘娘,阿当祭司是神殿的……”
“神殿?既然是尊贵的神职人员,怎会来了慈宁宫?”她逐渐地,便声色俱厉起来。
我的地盘我做主,现在,已经不是神殿了!
这是皇宫,后宫,自己是六宫之主!
阿当祭司见她面不改色,反而有些恍惚起来,这个女子好生面熟,可是,又不敢确认。毕竟,12岁的女孩和二十几岁的皇后,是有非常大的差别的。他的意识,总是停留在那个稚嫩羞涩的少女印象上,完全无法和这个气场强大的女人联系起来。
这个女人,目露凶光,神色之间,带着一股子凌厉,她怎会是圣处女公主?
他手放在胸口,行礼:“本祭司参见皇后娘娘。”
“大祭司不用多礼!”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大祭司,何故突然一个人来到慈宁宫?”
阿当祭司紧紧盯着她:“本祭司是想来给圣母行礼,不料,中途遇到皇后娘娘,娘娘这是要去哪里?为何如此匆忙?。”
皇后之怒4
“可惜,祭司来迟了一步。未时三刻已过,慈宁宫的祭祀活动已经完毕。真不凑巧,阿当祭司,请回吧。”
但见皇后一面之下,便发出驱逐令,阿当祭司岂肯离开?
尤其,皇后越是如此,他越是惊讶,要知道,神殿之人,记忆都非同凡响,尤其是圣处女公主这么重要的人,他绝不会没有印象,因此,见了皇后,虽然不敢断定,但心里是有七八分把握的,觉得今天,这场祭祀处处透露出蹊跷,就更不会轻易罢休。
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刚见到皇后时,她跑得那么仓促,显然是要逃离——若不是有什么意外,她何必如此心虚气短?
甚至高淼!
高淼不该是在神殿么?为什么高淼偷偷来到了这里?
在大祭司和陛下针锋相对的时候,高淼悄悄地逃到这里,通风报信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问:“皇后娘娘,你为何跑得如此匆忙?”
“!!!!”
他盯着皇后满头的大汗,甚至她的靴子,奔跑的靴子,目光往下,又往上,落在她满是汗水的额头上——一缕散乱的发丝顶在头顶,更是透出一股子慌乱。
“娘娘,此时,不是该是盛宴开始的时候么?为什么匆匆离去?”
芳菲一笑,温和道:“本宫是见陛下还没来,要等着陛下,所以出来看看。”
阿当祭司满是狐疑,他是何等样的人?见皇后行色匆匆,跑得那么快,明明就是急于离开,如果心里没有鬼,跑什么?
他忽然问:“高淼,你为何来此?”
“这……老奴是来……老奴……”
芳菲一挥手,阻止了他的回答。
高淼一怔,心里一凛,立即颔首。自己是对皇后和陛下负责,为什么要听这个阿当祭司的,说得越多,就越是会落入他的圈套。
阿当祭司见皇后阻挠了他的回答,更是不悦。
皇后之怒5
高淼急忙说:“大祭司,既然已经错过了良辰吉日,那就等下一次吧,反正你们在主殿已经祭祀了,心意到了就行了,而且,自来慈宁宫的祭祀,都没有男子进入过……”
“既然如此,本祭司也不急于一时。”
高淼简直目瞪口呆,这个阿当祭司,还不走?
阿当祭司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高公公有所不知,我们推算的吉时跟那个牛鼻子推算的完全不一样!再有一刻才是我神殿推算的吉时,这个时候,大祭司和本祭司,都要亲自去祭拜圣母和历代的圣处女公主……”他说到“圣处女公主”时,加重了语气。“那些伟大的大神的祭品,伟大的圣处女公主……”
这个该死的阿当,一直纠缠不休。他没说一次“圣处女公主”,芳菲的心就要颤抖一下。
她的目光对上阿当祭司的目光!
这时,阿当祭司已经没有什么犹豫了,目光已经越来越惊疑,也越来越肯定。
记忆,就如一只蔓延的病菌,将尘封在角落里的可怕的前尘往事,一段一段,一线一线的牵扯出来。
阿当祭司忽然伸手,左手弯曲在锁骨处,右手弯曲在胸口,那是他们祭祀时手拿火炬的仪式——然后,他把右手重重地压在胸口,低低地惊呼:我的神呀!
这一刻,芳菲立即明白,他彻底认出自己了!
阿当祭司,认出自己了!
高淼面色惨白,身子一软,靠在背后的大树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如此飞来横祸,实在所料不及。
他看着皇后——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已经六神无主。
然后,又盯着阿当祭司,盯着他那张翕动的嘴唇,颤抖的嘴唇——只要阿当祭司一声呐喊,皇后就完了!
完了!
自己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个可怕的后果,到底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皇后之怒6
他完全不敢想象,这个可怕的后果,到底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灰衣甲士的身影在皇宫里浮动着,眼看,一场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在所难免。如果屠杀一开,民众沸腾,北国从此也就乱了。
将永无宁日。
他呼吸紧迫,完全做不得声。
这奇迹,怎样才会有奇迹出现?
“皇后!”
“皇后???”
芳菲面色惨白,如一张白纸。
阿当祭司更是确信无疑——当她的面色变成一张白纸的时候,他便想起那个少女,当年14岁的少女,一身白纱,第一次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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