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抽出大氅里的霜花剑。
皇后竟然带着宝剑。
“滚,滚开……”
侍卫们赶紧退下!
她说话,却并不留步,依旧在黑夜里狂奔。
侍卫更是害怕,皇后怎么跟疯魔了似的半夜三更在外面奔跑?连宫女也不带一名。
芳菲根本不理他们惊讶的目光,只是奔跑,奔跑……前面,就是赛马场!
她停下脚步,心里满腔的怒火根本无法发泄。她冲到围栏,拉着那匹马,解开,慌乱之中,手不停地颤抖,根本就没法解开。她怒了,举剑就割断了缰绳,她一翻身就上马。
马夫冲出来:“谁敢偷御马?这是陛下的马……”
“是我!是本宫!”
马夫惊得不能自已:“娘娘,您这是?”
她根本就不回答,马夫紧张地追上去,一看不对劲,立即拉了值班的马,想追上去。可是,皇后已经跑远了,她只是策马狂奔。一圈一圈,一圈一圈!
这不是当日和李玉屏在这赛马场里嬉戏,不过短短两三日,便是完全绝望的心境。一直都是绝望的,对于陛下的毛病重犯——他是有前科的。他当初对小怜也是这样。自己根本就不该相信他,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该从北武当回来的。
男人就是这样,假惺惺的甜言蜜语说尽,一旦得到了,玩腻了,很快,便抛到了脑后。美女,他多的是,层出不穷,又何须把自己放在心上?
今日自己要是再去捉奸,等着自己的,一定又是冷宫!又大又肥的老鼠,张婕妤还没去领教,自己将会再次跟它们为伍!
她忽然笑起来,疯狂的大笑!
侍卫们,马夫们,紧张地看着她,远远地在后面,不知道她为何发笑!
真相大白5
她忽然笑起来,疯狂的大笑!
侍卫们,马夫们,紧张地看着她,远远地在后面,不知道她为何发笑!
忽然起了可怕的念头,不如趁着这夜晚跑出去——策马逃出皇宫!永远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了。永远也不跟陛下见面了!
从此恩断义绝,真的海角天涯。
甚至不必去北武当。
逃走!
马上逃走!
逃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自己的地方,此生此世,永不再见!
她策马,侍卫们围上来,几十名,带着明晃晃的大刀,仿佛围着一个刺客。
“是谁如此大胆?”
“滚开,是本宫!”
众人跪下:“娘娘……”
赵立和乙辛跑上来,也跪下,惊讶得不能自已:“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
“滚开,都给我滚开……”她挥鞭狂怒,乱挥宝剑,“你们都滚下去……滚下去……你们是不是不滚?是不是本宫的话,你们都敢当耳旁风?”
众人都大骇,一个个只好退下去。一个个又面面相觑,心想,皇后忽然发狂,该不该马上去报告陛下呢?
而且,皇后这样子,是很危险的!就算她伤不了别人,可是,伤了自己怎么办?那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万金之体,要是伤到了,陛下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赵立和乙辛却看出不对劲,立即道:“大家不要声张!”
侍卫当然明白,这宫里,许多话不能乱说,许多事情不能乱动。
他们悄然地往后退!
再也没有了阻碍!
芳菲再次勒马,调转马头。那是北门的方向——冲出去,出了城门,便是无边无际的自由——自由!
不如趁此机会去追寻自由。
只剩下赵立和乙辛跟在她的后面!二人心里都非常惊恐,只能尽职尽责,皇后拿了剑发狂,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是谁惹了皇后?
真相大白6
赵立和乙辛追着她跑,一边跑,一边压低了声音喊:“娘娘……娘娘……你冷静一点……”他们怕被人听到,不敢喊得太过。
她回头,举着剑乱挥乱舞,拼命地,毫无章法地,大喝:“滚下去!你们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们!”
二人只好退下去。
芳菲完全不理睬他们,再次勒马,策马就冲。
风呼呼的,雨夹雪全部灌进脖子里,她乱冲乱撞,黑暗中,也不知跑了多久!周围都是安静的,只有她一个人——侍卫们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马嘶鸣一声,停下,差点撞在一颗树上。芳菲被颠簸得眼冒金星,几乎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才发现,又到了御书房——前面不远处,就是御书房了。
浑身都是汗水,停下了,风一吹,凝结在身上,开始冰凉。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根冰棍。这时,才慢慢地开始清醒。
陛下,到底在干什么?
她下马,大步就走过去,无论他在干什么,自己今晚都要弄个明白清楚!她甚至这时才发现自己拿着剑——那是李玉屏刚送的霜花剑!
胡乱挥舞了这么久,她都没发现,这是——剑!
她握着剑柄,手不停地颤抖,几乎要掉下去。
御书房里还亮着灯,隐隐的,嘈杂的人声!
这么大半夜了,除了陛下寻欢,谁敢这么闹闹嚷嚷?
她提了剑就冲过去。
夜阑人静,黑暗,无尽的黑暗,反射着积雪的薄薄的光芒,刺得人的眼睛几乎要流血——明明是黑夜,为什么比白日的雪光更大的危害?
她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疼得令人简直无法容忍。
她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走近。心里这一刻反而不是恐惧了,而是绝望——就如面对事情的真相,不敢去面对!
一直都是怀疑着,可是,真的面对了,反而害怕到了极点。
终于,脚步挪动到了御书房门口。
真相大白7
终于,脚步挪动到了御书房门口。
她藏身在门口的大树下。身后,其实赵立、乙辛等人已经追上来,却不敢再靠近,悄然地隐匿在她身后,她也浑然不觉!
这个时候,什么都忘记了!
他们便也不敢上去打扰她,只将喧闹隐藏在最低处!每个人心底都捏着一把汗!皇后,这是在干什么?她悄悄地来到御书房——二人在黑暗里对视一眼,连手心里都是汗水,娘娘提着剑,莫非是要斩杀陛下?
二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心想,到底该如何阻拦皇后?有值班的侍卫走过来,二人拿出皇后身边的令牌,侍卫便走了过去。
这些,正处于盛怒中的芳菲,丝毫也没有察觉!
书房的灯亮着,一些太监的声音,高公公的,小涵、小炅,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好像很忙碌的样子。是一种杂乱无章的忙碌。就连门也是虚掩着的。
她靠在大树上,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可怕的念头一再加深——如果陛下发现了自己,会不会将自己杀了灭口?
进去,还是不进去?
她冻得几乎要僵硬了,连剑柄都握不住了。
她想,先前进去的那个是什么人?真的就是小荷?
她站在树下,悄悄的,以为手麻木了,但剑还是握得牢牢的。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地走上去,贴在门口。
虚掩的门里,是什么声音?那么多,那么嘈杂,那么紧张。
男欢女爱得这么激烈?
这些人都还陪着陛下欢乐?音乐声呢?歌舞声呢?莺歌燕舞呢?美酒佳肴呢?小荷呢?
为什么一直没有女子的声音?
她的耳朵嘤嘤嗡嗡的,有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也不敢听,只是站在门口,悄悄地,就如一个间谍,面对重重的危险,却不知道偷听了会有什么意义。
重重的喘息声!
————PS:一直在更哈,不喊停就一直有
真相大白8
重重的喘息声!
却绝非欢爱的声音!
“陛下……”
“陛下,老奴去请皇后娘娘来吧……”
“……不许……”
“皇后娘娘最善于治寒症……陛下,这样瞒着她有什么意思?她误会陛下不要紧,但是陛下的龙体要紧啊,怎能这样斗气?陛下,老奴一定要去请娘娘来……”
“不许……谁也不许说……”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直发抖,整个人,仿佛一半在水里,一半在火里,甚至,在门外都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陛下,为什么连娘娘都不许说?娘娘又不是外人,而且,她又熟悉你的病情……”
“她……她……”他说不下去。
芳菲也听不下去了。
一声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她几乎惊跳起来。
那是一声可怕的嚎叫,痛楚的声音。
她呆了一下。
又是一声嚎叫,如野兽一般。这一次,那么分明,又是熟悉的。
她不假思索,推开门便冲了进去。
屋子里的人见她冲进来,都惊呆了。皇后提着剑冲进来!
“皇后娘娘……”
她手一松,霜花剑掉在地上,差点敲在她的脚背上,咣当一声,她跑得快,已经到了御塌边。
她的目光完全落在御塌上翻来覆去的那个人身上——是陛下!!!陛下满头大汗,浑身颤抖,身子蜷曲,完全是寒症发作的情况。而且,这一次,显然发作得更是厉害,整个人,几乎变成了一只疯狂的野兽,受了重伤,在绝境里,痛苦的挣扎。他的身上到处是抓伤的红痕,显然是发作时痛苦,他自己抓伤的!他不停地挣扎,挥舞着手臂,御医们想按住他,可是,根本按不住。
他身上也是酒味,显然是为了驱寒喝的酒,却无济于事。这样的寒症,喝酒只能加重,根本不可能减轻痛苦。喝酒无异于饮鸩止渴。
真相大白9
芳菲几乎要怒吼了,这些笨蛋!这些庸医。
甚至眼角处,看到的是一个穿大氅的身影,宫灯下,看得那么分明——那是御医!竟然是御医!
可笑自己竟然还以为是小荷!
旁边站着的正是御医,见陛下几乎疯魔,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却从未如此严重,陛下双眼血红,身子颤抖如打摆子一般,手脚并用,几乎要跳起来咬人。御医吓得仓促退开,就连压住他的两名宫人也吓得退开。
芳菲却冲了上去。
“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高淼惊叫,生怕陛下在疯狂里伤着了她。
她完全不听不理,扑下去,一把就扶住了罗迦,那是一种心碎的感觉!他在疯狂里,本是神志不清了,却也一把就搂住了她。他发狂的时候,力气超级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了。可是,她却顾不得疼痛,口里语无伦次:“陛下,陛下……你怎么了?高淼,拿药来,给我,给我……把药都给我……”
高淼战战兢兢地递过来药。
她拿了药,就往他的嘴巴灌下去。可是,他因为痛苦,挣扎得厉害,脸一侧,根本就不服用。连续几次,他都没服用,她不假思索,将药咬在嘴里就堵住了他的嘴——他急促地喘息,几乎要咬破她的唇,可是,却被那灼热阻拦,一下感觉到了热切的源头,那芬芳的滋味,她舌尖一卷,生生将药丸推到他的嘴里。
他狠狠抱住她,不由自主,药便吞了下去。
就如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那灼热的火火的嘴唇便是自己的浮木——他攀着,就不放开,完全不管她是否能呼吸。
她挣扎,拼命地,好不容易摆脱开:“退下,你们都退下……”
“娘娘……”
她厉声大喝:“退下,陛下交给我就行了!”
高淼看看地上的霜花剑,心有余悸,却又不敢不听。
“快出去!”
真相大白10
高淼看看地上的霜花剑,心有余悸,却又不敢不听。
“快出去!”
高淼等人急忙退下,关了门。
可是,他却生气了,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知道那嘴唇离开了自己——不行,不许脱离!绝对不许脱离!
他低头,跟着她扭动的脖子,一下又吻住了那火热的唇。几乎是狠狠地咬住,如溺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
芳菲松一口气,紧紧地抱住了罗迦——准确地说,是他箍着她,狠狠地箍着,如一把巨大的枷锁,几乎要把这个送上门的人体暖炉融化在自己怀里。
罗迦已经完全沉浸在疯狂里,就如昔日,在神殿的草地上,抓住那逃亡的少女,狠狠地拉着她的衣服——那是自己的人体火炉,那么温暖,可是,这碍事的大氅,那么冰冷,还带着在门外多时的寒意。真是可恶!可恶到了极点!
他急切地,就要去掉这障碍物。这件大氅,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
因为,他是光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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