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炟和尉迟靖都愣了下,没想到她好不容易辛苦夹起一只虾,却是送到他的碗里的。
曹炟连忙把虾又夹回尹凤的碗里,“皇后你也吃。”
尹凤眼见好不容易夹走的虾,又回复原位,一时间倒有些委屈的神色,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抚了抚头上出来的细汗,道;“臣妾真没用,用个膳也让皇上操心。”说着干脆放下筷子,“皇上和靖公主吃吧,臣妾陪坐好了,反正臣妾刚起来的时候已经喝了一碗甜粥,这会儿饱饱的。”
跟着尹凤身边的丫头道:“皇后娘娘您骗皇上,您早上起来亲自盯着厨房弄这顿早膳,根本就没有吃任何东西。”
尹凤颇为尴尬地道:“住口,多嘴的丫头,一边掌嘴去!”
那丫头委屈地走去一边掌嘴,啪啪啪的倒打得很真实,这么一闹,倒是尉迟靖毫无胃口了,道:“大清早的莫要打那丫头了吧,她说的是实话。”
又对曹炟道:“皇上,您的皇
后现在右手不便,您不会光顾自个吃吧?”
意思是让曹炟喂尹凤。
曹炟却对正在掌嘴的那个丫头道;“你过来,喂你们主子吃东西。”
那丫头停了掌嘴,走过来。
尹凤已经很难过了,这时道:“臣妾真的不饿,为了不打扰你们用膳,我还是先行回宫吧。”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见她面色苍白,摇摇欲晃的模样,曹炟终究有些不忍,说到底她可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呢!
道:“闹什么闹?坐下!”
尹凤只好坐下,却是红着眼睛。
尉迟靖心里头虽然不喜欢尹凤,但她到底未未经历过深宫争宠的事情,一直爱得很单纯,况且她现在的身份,根本都没有资格和尹凤争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加上尹凤的模样实在可怜,当下只低头吃东西,却是食之无味。
而曹炟已经拿起勺子,喂尹凤喝了一口粥。
结果一顿饭,就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吃过了。
膳后,有人来报,说是牢里昨晚被抓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死了,现在除了杨凡已经没有活口。
“可恶!”
曹炟站起身来便要走,却又看了二女一眼,“皇后,你身上有伤,莫要再随便走动,回宫竭着吧。靖儿,随朕去看看。”
尹凤道:“臣妾也去。”
曹炟道:“都是些死人,有什么好看?再说,那些人是冲着靖儿来的,与皇后无关。”
说完也不再理会尹凤,还着尉迟靖就走了。
尹凤今日却并不生气,相反心情还很好,至少曹炟当着尉迟靖的面儿,喂她这个皇后吃东西,她心想尉迟靖一定要气死了,她这一举,算是报了在营帐内发生的事情的一箭之仇。
回到宫里,却是尹铉派人来告诉尹凤,说是黑云头再次下降,这次死了很多士兵,而且黑云即将要移动到安阳城了。
尹凤真的担忧起来,若这黑云不能散去,安阳城难道真的要完蛋?
☆、第498章 聂玉郎采鬼兰(一万字)
多尹凤犹豫了下,回到自己的寝宫,将人全部都打发出去,然后拿出一面镜子,化了张符,捏起手决,不一会儿,镜子里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脸,却是个背影,看样子是个男子,衣袂飘飘,风华绝代,相信如果他愿意转过身来的话,必定能看到他是个多么逸俊的男子。
尹凤道:“师父,弟子有事,不得不求教于师父。”
那人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深谷的模样,他背对着尹凤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反正手也没停。
“你找我何事?说了,不要叫我师父,我才教你那么几招皮毛而已。颏”
“就算只向师父学得一招,那您也是我的师父。”
“好了,别嘴甜了,说吧,何事?”
“最近安阳城附近出现一团黑云,是由碧落行宫内的倒阴阳八卦阵中散发出来的,这黑云端的厉害,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能够将人变成是僵尸,现在徒儿已经没有办法了,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听说过这黑云?”
只见镜中那人脊背一僵,却是道:“别问我这个,不知道!夥”
接着镜中一暗,画面消失。
尹凤咬牙切齿地道:“老不死的!到这时候倒退缩了!没堪大用!”
尹凤沮丧地坐在椅子上,之后头疼似的揉搓揉太阳穴。
再说曹炟和尉迟靖,到了大牢里,只见昨晚被活捉的凶手,包括那个挑馄钝担的老头,和数个黑衣人倒在牢里,口角还留着血沫,面色黑青,很容易看出来是中毒而死。
这时候,刑部尚书已经过来向曹炟禀告,“据说是吃了送来的早饭后,就忽然这样了。”
一会儿,仵作也过来了,道:“从剩余的饭菜里验过,里头放了很浓的砒霜。”
很明显,这些人是被宫里人害死的。
这样一来,反而不必再查下去了,真凶是谁,呼之欲出,能在宫里天牢动手脚的,除了尹铉还有谁呢?
看来尹铉杀尉迟靖之心不死。
从牢里出来后,曹炟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离开朕身边三米以外。”
尉迟靖有点郁闷,并没有说话,凶手若想杀人,总有机会的。
她不可能晚上的时候,也离他这么近吧?
既然知道凶手是谁,无非就是防范,目前不能动他也动不了他。之后曹炟又咐咐了十个暗卫对尉迟靖时刻保护,而翟白则时刻跟在尉迟靖的身边,担当临时护卫。
尉迟靖没有拒绝,在生命的面前,有些事情她可不会选择去矫情,命最重要。
只是曹炟,倒真的不许她离开他三米之远,就算她要查阅资料,也是在曹炟的隔壁又另设了一案几。
又是刺杀,又是黑云,萧齐君夫妇反而被冷落,他们倒也不介意,在随侍宦官的带领下,这个宫苑逛逛,那个宫苑逛逛,倒也自得其乐。反正巫雅要等的只是况离出来后,向他索要那颗巫灵珠,他没出来前,她也没什么可做的事情,这也给曹炟无形中减轻了压力。
反而萧齐君对黑云更上心,愁眉苦脸地道:“这邪物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真的吞了整个安阳甚至是邾国吧?接着会不会波及到萧齐?”
巫雅就说他岂人忧天,又说,尉迟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萧齐君倒没想到巫雅对尉迟靖的评价如此之高,好奇地道:“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她?”
“可她到底是杨筠松的弟子,这种邪门事,若她都不能解决,恐怕真的就没人能解决了。”她道。
萧齐君点点头。
……
曹炟发现尉迟靖腕上那串引魂铃恢复个数时候,是在尉迟靖看书看得又睡着的时候,他给她披上薄毯,然后想要将她手里的书拿出来,却发现她手腕上的引魂铃,数量似乎正常了,再数一下,果然正常了,料想是尹凤将那只铃当还给她了,当下心中一松。
他的动作虽然微小,尉迟靖还是忽然醒了,模糊的双眼看着书上的字,一眼看去是“蝓蛞”俩字。
她的眼睛蓦然瞪大,“有了有了!定是蝓蛞啊!”
曹炟连忙给她端了杯水,递到她的唇边,“莫要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尉迟靖的心还是怦怦怦地狂跳着,道:“我想,我明白怎么制住这黑云了。”
曹炟也是惊喜,“真的?!”
尉迟靖凝重点点头,“以前,我师父跟我说过一些曾经发生在古代的秘辛,其中就包括治虫一项。话说以前有个小国家,特别崇尚鸟类,他们把鸟做为本国的图腾,每个人遇鸟都不会去捕杀,所以那真是一个鸟的天堂,说也奇怪,那些鸟儿似乎知道这个国家的人尊重它们,因此它们也并不去啄食粮食,而归以虫为食,结果那个国家,不但是粮食丰收,而且避免了很多次的虫祸。”
曹炟有些不解,“莫不是,你说的这个蝓蛞,也需要很多的鸟儿过来吗?现在已经是深秋,这里的鸟已经很少了,再说,好像这团黑云,便是鸟儿冲进去,也无生还道理,前些日子阵中就落了很多干枯的鸟尸。”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众生在这个世上,总是有能克制它的东西,若是没有克制它的东西,这世界早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毁了。这个蝓蛞,最怕的是盐!只要把盐洒过去,它们就会消失。”
“这,这是真的吗!”曹炟觉得有些难以治信。
“很有可能是这样,我只说试试。因为这个蝓蛞,已经不是普通的蝓蛞,一般的蝓蛞个头大而行动并不迅速,但是有一种蝓蛞,按照古籍上所说,是被养在地下的,并且它们有翅膀,繁殖能力也很强,在老早以前,曾经被祭师做为一种灵物来养着的。”
尉迟靖说到这里,忽然道:“我之前跟皇上说过,倒阴阳八卦阵下,压得很可能是当年天烬的皇后桑日娜娜,而她本身就是个祭师。倒阴阳八卦阵上的蛇形物被破去,使此阵有了缺口,桑日娜娜养的灵物涌出阵外,形成现在的黑云。”
尉迟靖说到这里,又继续道:“这种被祭师饲养的蝓蛞,已经与普通的不同,它们不但有翅膀,为了营造出神秘的气息,它们还长得很细小,比空气里的灰尘也大不了多少,是以它们能够伤人于无形。
而且这种蝓蛞,在饲养初期,就是以人之血肉来喂养的。所以它们吸食人之血肉,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朕现在立刻吩咐下去,让大家准备盐,对付这些怪物!”
尉迟靖却又道:“皇上莫急,如今安阳城内已经人心惶惶,百姓走了大半,留下来的都是走不了的,再加上今日多名士兵死于黑云,如今连守城将士都要崩不住想逃了,如果我的判断出现失望,使大家得到的希望再破灭,只怕后果难以预料,是以,我觉得应该先小范围试验一下。”
“靖儿,你想得很周到。”曹炟赞叹道。
“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出发吧。”
“不行,晚上容易出事。”
曹炟看看外面,天色已暗,“再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黑色的,如今掩入夜色,太难分辩,明天清晨,可早早动身。”
“也好,就这样决定了。”
尉迟靖说到这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曹炟也站了起来,轻轻地拥住她,“今晚,你就留在建章殿。”
“那可不行,我凭什么留在你这里啊?而且你又凭什么留我在这里啊?”说完,便推开他,“我走了。”
曹炟叹了声,“那我和你一起走,我今晚要宿在宁祥宫。”
“你——”
“整个皇宫都是朕的地盘,朕想宿在哪里,就宿在哪里。”
“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伤好了,所以可以如此嚣张,想去哪就去哪了!”
“我只是要和你在一起而已。”曹炟微拧着眉头,一幅达不到目地而郁闷的神情。
尉迟靖道:“不许去,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说着她就走出门外去,曹炟顿了下,还是跟了出去。二人刚至门外,就见尹凤的丫头来了,急急地道:“皇上,皇后忽然患了急病,这会儿昏迷不醒了!”
曹炟和尉迟靖赶到的时候,看见尹凤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曹炟问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因为肩上的伤口忽然恶化,导致突发高热,病势殊为凶险,只怕——”
“没有什么只怕——把她救活!否则太医院的人全部赔命!”
“是,皇上!”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起来,继续把脉的把脉,写方的写方。
一屋子太医,曹炟又忧心于尹凤的病,尉迟靖看了片刻,默默地退了出来,回到宁祥宫,却忽然发现聂玉郎在院子里,一幅红光满面的模样,见到他便施了个礼,“公主,属下回来了!”
尉迟靖嗯了声,又道:“奇怪了,你跑到哪儿去了,怎地到今日才回来?”
聂玉郎笑得挺开心,然而欲言又止,仿若有什么难以启口的故事。
尉迟靖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是为了刘凌儿?”
聂玉郎摸摸后脑勺,尴尬地笑着点头,“正是。”
“你见到她了?”
“何止见到——”
尉迟靖干脆将他扯到厅里去,一幅很想听八卦的模样,“快说说,怎么回事?”
聂玉郎喝了口宫人上的茶,这才道:“事情是这样的——”
这事情还得从巫雅与尉迟靖交换玉狮子和引魂铃观看的事情说起,聂玉郎做为中间人,让巫雅近距离接触了引魂铃,而尉迟靖也观看了玉狮子后,聂玉郎便缠着巫雅要见刘凌儿,巫雅再三推托而不得,最后没办法,就悄悄地告诉了他刘凌儿的所在地。
原来刘凌儿果然也是与他们一起往邾国而来,只不过萧齐君带着队伍走的是官道,
而刘凌儿则与七八个信徒,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