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做到。不过说实话,你有这个这样的对手,肯定也觉得挺头疼,况且她还是我的人。”
尉迟靖应了声,点点头,也坐了下来,目光却是平和直视着巫雅的脸,“巫雅公主,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恨我,可是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预料到最后的结果,那巫灵逸最后也被证实,之所以要帮助你也不过是另有所图而已,事到如今,你已经是萧齐君的孔雀夫人,高高在上,富贵荣华,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让你释怀吗?”
“释怀?如何释怀?”巫雅语气嘲讽,“你能让我回到巫国,能让我那好姐姐巫明珠向我道歉,能让我成为巫皇吗?”
“巫皇?为何你如此执着于巫皇之位?”尉迟靖实在不能理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那好姐姐,自诩什么都比我强,所以所有的好事都落到她的头上。我就是不服而已,她喜欢当巫皇,我就偏抢她喜欢的,只要是她的,我都喜欢抢一抢,抢不到无非就是被人嘲笑,抢到了的话,看着她伤心难过沮丧,我却是开心得很。”
尉迟靖想到当年,她看上曹炟,想嫁给曹炟,结果半路的时候唤出蛇阵,差点儿将她淹死在沼泽里的事情。
“难道你一辈子,就只想着一个‘抢’字吗?那多累。或许你此时已经得到的,便是别人心目中最好的,也是上天能给你的最好的。抢别人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好玩的。”
巫雅点点头,又说:“好,这个不过是观点问题,你不同意也没有关系,反正你虽然不是用抢的,可是你无意间也抢了别人好些东西。尉迟靖,你若不想和我继续纠缠下去,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尉迟靖问。
“把巫灵珠给我,那么以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巫雅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而且似乎已经很笃定,巫灵珠就在尉迟靖的手中。
尉迟靖微怔了下,“巫灵珠乃是巫国至宝,怎会在我的手中?看来,你是找错人了。”
“我没找错,我知道,巫灵珠现在就在况离的手中,而况离是你的师兄,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就我个人的观察,只要你遇到危险或者困挠的时候,你那位好师兄就会出现,就好像去年汾城之危,萧齐与邾国相斗,若不是况离插了一手,你自信能赢吗?”
尉迟靖终于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了,原来她并不指望她自己或者是刘成风之女刘凌儿打败尉迟靖,而只是想制造一种危急感,让得到消息的况离赶来,然后呢,巫雅就可以来个守株待兔,待况离一来,便将他擒下,到时候,巫灵珠自然逃不出巫雅的手掌心。
可是巫雅太小看了况离,若他不想被擒住,又有谁能擒得住他?
况且,况离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老怪物,眼睛似乎也都是盯在巫灵珠上,反正不管怎么算,算来算去这颗巫灵珠,都不可能落到巫雅的手上。
尉迟靖心中一动,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哪能逃过巫雅的眼睛,她的目光像蛇一样盯着她,“安歌,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我今日还能与你心平气和的谈,完全是因为我这个人很懒,能不多废力气就节省着点用,待过了今夜,或许我们就没有这样谈话的机会,介时,便算你求到我这里也没有用,就算我夺不过巫灵珠,也会弄个鸡犬不宁。”
尉迟靖想了好半晌,这才道:“其实,有件事你应该听说过……”
巫雅连忙竖起了自己的耳朵,颇感兴趣地道:“不知你指的是何事?”
“邾国,碧落行宫,倒阴阳八卦阵。”尉迟靖给了她一串关键词。
这件事巫雅当然是听说过的,道:“就是前些日子,安阳闹出火牛闯闹市,碧落行宫被铲平的事情。听说过,不过传闻中似乎倒阴阳八卦阵非常的邪门,到现在依旧被重兵把守,人兽皆不能接近,说是闯入一只苍蝇、老鼠,也会被阵里的怪物给杀死……不过我觉得这不过是夸大其词了而已,天下或许有这么霸道的阵式,但不会霸道的这么明显,因为天下之阵,只要露了本相,就一定会被破掉。”
“可是,这个倒阴阳八卦阵,的确是很例外,它已经露了本相,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将它破解。我当时进入阵中,若非是况师兄的帮助,恐怕亦是难以逃出。主要此阵并非是独立大阵,而是阵下有阵,此阵之下,据说压着一个大妖怪,据体是什么妖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况师兄进入那里后,便没有再出来了。”
巫雅的眸子蓦然冰冷,像是要把尉迟靖看透。
尉迟靖又道:“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只要稍加打听,便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或许那巫灵珠,的确是
在况师兄的手中,也或许不在,但是况师兄,却一定还在倒阴阳八卦阵中,这个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巫雅冷笑道:“这即是说,就算我再找你麻烦,你的况师兄也不会出来救你?因为他被困在阵中,不得脱身?”
“正是如此,巫灵珠不在我这里,孔雀夫人再动多少心思,也是枉然。”尉迟靖坦然道。
“好,这件事我会查证的。”
巫雅说完,似乎谈兴已枯,立刻站起身来告辞了。
她刚走了一会儿,院子里忽然起了阵风。
尉迟靖打了个寒颤,就打算回屋子里,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一声呼唤,“靖儿。”
声音那么熟悉,令人心颤。
尉迟靖蓦然扭过头来,就见院子的中央,站着一人,身穿黑氅,一头白发在夜色中格外显眼,眉目如画,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感觉,然而他微微上扬唇角,还是显出了几分令人迷恋的温柔。
尉迟靖的眼眸渐渐充满泪雾,就这样与这人对视着,最后终于忘记了什么国仇家恨,终于不记得所有的纠葛,只记得自己是爱着这个男子的,她不顾一切地,像一只被放飞的小鸟般,从台阶上冲下来,扑向他。
她甚至都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气息,然而就在她扑到他的怀中,也分明看到他张开双臂微笑着迎接他的时候,却觉得自己只是扑向了一团空气,根本就没有实在的触感,愣了下,看着面前的空空如也,她惶然无措。
却听得哧一声轻笑……
却分明还是巫雅的笑声,她蓦然清醒过来,怒目看向笑声处,只见巫雅的确站在那里,一只手还玩弄着自己衣饰上的一个拇指大小的骷髅头。
“巫雅,你怎么还没走?”尉迟靖恼羞成怒,手不由自主地紧握在一起,要知道这忽然的大喜至忽然的失望,莫名复杂的情绪让她几乎不能自控。
巫雅却笑着道:“你这里现在重兵把守,旁人难以进入得很,我好不容易进来了,自然是要和你玩玩。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当受骗了,可见你也不过如此,尉迟靖,这局却是你输了,我们一比一平。”
巫雅说到这里,这才一摇一摆的走了。
然而尉迟靖却气到快要吐血了。
又想到刚才的情景,忽然不由打了个寒颤,如果真的是曹炟站在那里,她定也会像刚才那样飞奔而去吧!
曹炟啊曹炟,你这个磨人的妖精!
不过巫雅也真是有两把刷子,她什么时候给她施了药,还是解了什么幻术,她都没有察觉。
这一局,却的确是她输了一着。
再说安阳皇城内的曹炟。
本来是在看折子,看着看着便有些撑不住,手扶额头,在案前稍事休息。尹凤端着热茶和糕点进来,轻轻地放在案上,又把他已经看完的折子收了码放在一边,见他依旧还没有醒来,便又取了条薄毯,盖在他的身上,却不知这时,他正在做梦,这场梦却是恶梦。
他梦到尉迟靖正处于一个水深火热的大阵中,她像是火中开出的蔷薇花,笑容美到令人窒息,然而就在他想抓住她的时候,她却跌入火谷,她就那样带着笑容跌入到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火谷,刹那间满眼只剩余火了。
惊怒之下,他蓦然醒来,却见尹凤刚好将薄毯披在他的身上,又见他额上一层冷汗,便拿出手帕替他拭去额上的冷汗,“皇上,您又做噩梦了?”
曹炟刚醒来时很迷糊,听她这么问,却是清醒了,头微微一偏,带着明显的躲避,避过了尹凤的手帕,“朕没事。”
看看滴漏,夜似乎已经很深了。
曹炟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尹凤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帕道:“皇上都没休息,臣妾怎敢休息?不过皇上,您已经连续好多天,不曾好好休息了,这折子真的多到,看也看不完吗?”
曹炟知道她在怪他,自从二人大婚后,他从未去过她的寝宫。
“哦,锁事太多。”
为了转移话题,他又道:“听说你叔叔最近把家眷也从渝州接过来了?”
尹凤点点头,“是的。”
“看来,他是打算在安阳安营扎寨了。”曹炟道。
“皇上,我叔叔大概是觉得,反正诸国联盟的事情已经不攻而散,目前渝州周边都安稳得很,他驻守渝州多年,此时可能想要回归故里,安享晚年。我觉得叔叔是老了。”
“哦,你是这样想的。”曹炟淡然道。
尹凤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道:“臣妾是女子,想法可以是单纯了些。”
曹炟端起茶喝了口,却又道;“苦。”
尹凤立刻抢过茶来亦是喝了口,然后道:“不苦。”
她喝他的口水茶,令他有些尴尬,当下道:“朕还有些折子要批阅,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尹凤的眸子里发着微光,唇角含笑,“皇上,有件事
还要求你。”
“何事?”
“明天是我娘亲的寿辰,我想回尹府,为我娘亲祝寿。”
“这是应该的,你去吧。”
尹凤道了声,“是。”
然而却还是立在那里,没有走的样子,眼眸里带着略微的期望,曹炟见状,如同想起了什么似的,手中的御批笔又放了下来,“对了,既然是皇后的娘亲过寿辰,朕亦该送一份大礼才是。可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选什么好,明儿早,朕叫人开了库房的门,你自去取一件合适的吧。”
尹凤只好应了声,“是。凤儿替娘亲谢谢皇上。”
谢过恩后,却是掩盖不住脸上的失望,从大殿内走了出来。她其实是想让皇上与她一起回去拜寿的,那样的话她会更风水。况且她的娘亲,是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皇上呢!
曹炟倒是将她失望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就在她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他又道:“明儿,朕陪你一起回尹府拜寿。”
声音极淡极清,却是令尹凤惊喜不已,转过身来,眼睛里都是灼灼的喜悦之光,“皇上,您对凤儿真是太好了呢!”
曹炟的声音依旧很淡,“应该的。”
第二日清晨,曹炟果然叫人带尹凤去了皇帝专属的私库,却挑了一尊福寿玉观音像,做为礼物。而曹炟早早早地准备好出发。
皇后回门,于尹家来说,自然是风光的大事,而皇帝陪同而来,更是前所未有的大荣光,尹府众人老早便等在门口,眼见着大轿缓缓而来,众人便山呼万岁地跪了下去。
尹凤全幅皇后专属行头,打扮的高贵华丽,再不是以前那个让人忘而生厌的外室之女了。
☆、第489章 夫人之死
而皇帝虽然身着常服,然而自带一种无与伦比的尊贵,一对壁人从车上下来后,简直耀耀生辉,令人不敢逼视。就连尹铉,忽见此状,心头也不由地产生了一抹怪异的想法:都说,这天子是上苍确定的,乃是真龙所投,气质绝非凡常,难道曹炟居然真的就是真龙天子?
这样说来,倒是便宜了尹凤这丫头,可惜的是,自己儿女稀少,白叫尹金一家得了便宜。
原来尹铉得知皇帝今日陪同皇后来拜寿,做为尹家实际的家主,他自然也是需要出现的。
这时,一个看起来瘦削,然而却具几分風流媚態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先是抑制着激动给曹炟和尹凤施了一礼,然后直接扑过来握住了尹凤的手,“凤儿,娘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原来这位就是因为身份而一直无法进入尹府的尹凤的娘亲,当然现在她已经成为了尹府的当家主母,不但是因为尹彩玉的娘亲疯掉了,更因为原本尹凤与尹铉之间就有交易,一旦尹凤当了皇后,她的娘亲自然就是当家主母坼。
尹凤的娘亲——现在尹府的大夫人,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出头,自然高兴得很,身上的披挂从以前的粗布灰衣换成了现在的光鲜靓丽。尹凤并不嫌弃自己的娘亲这一身过于夸张的披挂,反而很是欣慰,这么多年来,她的娘亲,终于穿上了自己想穿的衣裳,终于戴上了自己想戴的首饰,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地位。
自己曾经签应尹铉这桩交易的时候,只是抱了牺牲自我的决心,却从未想过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