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保秘,并且便于我们彼此做出思考,所以选在这里,不管能不能谈成,不至于在大臣们的面前翻脸。”
韦西笑道:“先小人,后君子,夏君爽快人!”
尉迟靖看着韦西的脸,忽然有些恍然,记得那一年,她和曹炟在一个荒院中被困,还是寻着皇子恪的路逃出来,当时的皇子恪看起来便与平常隐忍的模样不同,曹炟还曾暗中调查过皇子恪的事情,只是后来结果如何了,曹炟却没有与她细说,如今想起来历历在目,反觉得那时候就算凶险重重,却也有幸福的时刻。
赫赫注意观察着夏炚的脸,一时也并未看出什么来,只是觉得此夏炚比晚宴时所见到的夏炚,脸上似乎更多了些清朗正派之色。
夏炚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尉迟靖的脸上,发现她也正在看着他。
二人目光对视,微微点头。
夏炚道:“二位此次来,是否为了诸国联盟,出兵邾国之事?”
如此直白,韦西与赫赫也是对视一眼,最后韦西点了点头。
“正是。”
“诸国联盟之事,不是由车渠国国王负责吗?而且本君也已经书写了同意书,愿意与诸国同仇敌忾,按约定,我们本来应该照计划出兵就好。”
“原来夏君还不知道车渠国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哦,发生何事?”
韦西冷笑着道:“那车渠大王不知道哪根弦子拨错了,话里话外似乎有毁盟之意,而且觉得攻打邾国得不来好处,引得其他几个小国也隐隐有退缩的意思。但是我大月氏,向来是信守诚诺的,现在此事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万万没有退回去的道理,既然他们这些胆小鬼都想退缩,我便来问问,夏君做何想?若是他们真的四散而去,以夏君与我大月氏的力量,是否可以对付邾国?”
“听韦西大王如此说,是很支持这次的联盟之事,而且对于攻打邾国之事,也很是笃定,很有决心。”
韦西点点头,“邾国水草丰茂,谁不想分一杯羹。”
“可是据我所知,韦西大王,以前你的身份,似乎是大月氏质子,原是邾国皇子恪,我不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何事,居然让一个质子成为了大月氏的皇帝。但是若诸国都退缩,只剩余我与韦西大王的话,我也还是有顾虑
的,第一,我不知道皇子恪为何要攻打自己的母国,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与母国联手设计圈套,不过是想害我天烬而已。”
韦西大概没有想到夏炚居然是做此想,不由苦笑摇摇头,“听夏君的意思,似乎还有第二?”
夏炚点点头,“第二,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和帝曹炟的手下败将,当年攻占了安阳却没有守住。说实话,虽然心里的一口气咽不下,但若真的动起真格来,我还真怕不是他的对手。原本是借着,诸国联盟,人多势众,必胜无疑,如今看情况,大家皆有退缩之意的话——”
他犹疑着,没有将话说完,意思却是很明显。
韦西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这时道:“至于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不会勉强你。本来这次也只是探探这边的意思而已,并没有强迫合作的意思。”
赫赫接着道:“夏君的消息倒是灵通,知道我皇曾经利用过的身份。”
“利用过的身份?这是何意?”夏炚茫然。
“事情其实很简单,当年的质子皇子恪,早已经受不了折磨病死在大月氏,大月氏虽然也辛苦抢救他,终究没有救过来。
而我韦西,原本就是大月氏的皇子,因为病弱,便被强行安排代替皇子恪回邾国。当时我大月氏诸子争权很是厉害,我冒充皇子恪回邾国,乃是我的岳父大人的所做的决定,这个决定,不但是躲过了国内的争权战祸,而且得以休养生息,后来更得到赫赫的帮助,替我向国内诸势力传递消息……”
如果赫赫是皇后,韦西所说的岳父大人,很明显就是指赫赫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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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夜半会盟永和宫
韦西说到这里,笑道:“原本,时机已经成熟,我可以回国了,正愁着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大月氏,恰逢夏君你攻进安阳城,我与赫赫得到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回国后,时机也恰好成熟,我的几个大哥还有弟弟,叔叔,他们都死得死,亡得亡,我赢了,所以我是皇帝。”
韦西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云淡风清,仿若在说一个久远的属于别人的故事,但是在座的几人也都不是等闲之人,无论是夏炚还是尉迟靖,都能想象到这其中的风云变幻,波澜诡秘。
能够由势弱之身,扭转大局,登基成帝,谈何容易?而赫赫的父亲,在这里头显然扮演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强势又成功的角色。如今他是国丈,听韦西的意思,他这位国丈如今的地位,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添。
又想起他哲伏在安阳皇宫内的日子,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够克制自己,隐而不发,等待时机?所以这位韦西,当然也非普通人。
尉迟靖倒是想到了的别的事,果然曹炟是对的,他早已经调查出皇子恪是不对的了,也知道大月氏皇宫必有内情,但他却没有深入调查,只是因为,这皇子恪来到安阳,并非想要伤害邾国,而是躲避战祸罢了。
这样说来,邾国对这位韦西大王,仍然是有恩的。
如今,他为何要恩将仇报呢?
夏炚也有同样的疑问,又问道;“赫赫亦是公主,却不知她的父亲是——”
韦西道:“赫赫公主本是大将军王的女儿,只因为要和亲邾国才破例晋为公主,当然这些事其实都不重要,想信夏君只是不明白,似乎算起来,邾国对我大月氏似乎有功,因此我应该感谢他们,而非恩将仇报?屋”
“既然韦西大王如此坦白,那么夏某洗耳恭听。”
“此事,与皇子恪的母亲,兰妃有关。”
关于兰妃的事情,夏炚和尉迟靖都是听说过的,当年兰妃身怀六甲,却出逃大月氏,并且在曹项追到大月氏的时候,大月氏国君否认这件事。可是在曹项去世前夕,兰妃的儿子皇子恪却有了消息,曹项原打算将皇子恪接回,皇子恪却又病倒,皇子恪真正归来的时候,曹项早已经归天。
而兰妃,始终没有什么消息。
韦西继续道:“兰妃——司徒兰,当年从邾国逃出,遭遇到了邾国的追杀,她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可是曹项不愿放过她。而带着她出逃之人,终觉得事情闹大,在关键的时候居然放弃了她,好在她命不该绝,后来居然遇到我的父亲,兰妃顺利产下了皇子恪,并且改名换姓成为我父亲的宠妃,然而,数年前,父亲因为大月氏被乌弋山逼魄,求助于邾国。
父皇承诺皇子恪将要被送回国,兰妃极力阻拦无果后,居然向皇子恪下毒,虽然发现及时,保住了一条命,终是回天乏术,缠绵病榻半年后,依旧撒手而去,兰妃伤心过度,又怨恨我父皇的绝情,竟然将皇子恪交出以换取救兵,又怨恨曹项害了她一生,使她宁死也不愿回邾国,又怨自己胆小,居然怕到将自己的儿子毒杀,在皇子恪死后不久,兰妃也死去了。
然而死去之前,却留下了遗言,让我父皇诛灭邾国,为她讨回公道。我父皇没有做到这件事,却在最后传位的时候,将这个遗言又留给了我,因此我是有责任去讨伐邾国的。”
尉迟靖观察着韦西的神情,觉得他并不似在说谎,然而这件事依旧说不通,一个女子,一个逃妃,不管当年出了什么事,她怀了孩子还要离开曹项,自然是因为心灵受了伤害,可是到底亦是她背叛了曹项,并且后来遇到了良人,也算是平稳过了十几年,为何到最后,却如此的痛恨曹项呢?
韦西大约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因此说到这里,便没有就此事再延续讨论,只道:“本来家丑不宜外扬,但是我父皇的遗召,我是需听的。父皇虽然没有给我限定时间,但是讨伐邾国之事,乃是势在必行,况且如今的机会很是好。就算车渠国王不为自己的女儿讨公道,夏君却必须得为自己的女人讨公道,对吗?”
看来,韦西是一定要攻打邾国的。
一时间夏炚也不好生硬地告诉他,如今的天烬皇宫内,可是有两位相貌一样的“皇帝”。
默了下,他才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韦西笑道:“自然,这么大的事,当然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过车渠国王出尔反尔必有原因,还希望夏君好好的调查一下,莫要让邾国之人钻了空子。”
“自然,自然。”
……
几人谈到此处,似乎已经了解了彼此的想法,也必须给对方考虑的时间,因此没有再继续深谈,便在永和宫告辞。
夏炚和尉迟靖回到金府别苑,明云夕一见到他们,便激动的热泪盈眶,“你们去哪里了?一晚上没有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如今的她,因为病弱,更需要照顾,心灵似乎更欲加的脆弱,对夏炚甚是依赖。
尉迟靖笑着道:“你莫要焦急,我们只不过去皇宫里溜达了一圈。”
想了想又道:“说不定哪日,你也需要去皇宫里溜达一圈。”
明云夕很是诧异,不明所以地看向夏炚。
夏炚也不明白尉迟靖这么说的意思,但见她似乎有些疲累,便道:“好,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再说吧。”
……
这日傍晚时分,韦西再次被请到大殿内。
石隐笑问,“韦西大王,现在可以说了吧?来到此处的真正原因。”
韦西有些疑惑,四处看看,发现石隐将殿内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诺大的大殿只有他们二人。又想着,夏君如此问,难道是要给听壁角的人演戏?可是那日在永和宫内相谈的时候,却并未提及这方面的事情,韦西脑子迅速转了几圈后,笑着说:“其实本大王来此,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一下,有关诸国联盟,夏君是否有写同意书给车渠大王。”
石隐的笑容深沉,“原来是此事。本君已经写了同意书给车渠大王,与他达成一致,但凡是有关诸国联盟之事,我都是很支持的。这次必然要将邾国拿下才好!”
韦西的眼眸微微一亮,以为这便是夏君给他的答案。
于是道:“即是如此,太好了!”
石隐又道:“今晚本君设了晚宴,介时,还请韦西大王参加。”
“一定,一定。”
二人谈了几句,韦西便告辞了。
回到暂住的宫苑,却见赫赫面色忧虑地站在树下。
“赫赫,怎么了?”韦西轻轻地拥住她。
“我刚才听到宫人们说闲言碎语,原来敬恒皇帝似乎也在宫中,他现在是落迫了,令人意外的是,竟成为了夏君的座上宾。并且二人关系及好,似有断袖之谊。”
“哦?”韦西大为诧异,想起刚才与石隐见面的情景,忽笑道:“这夏君细看,其动作和神情,的确是有几分女子的娇柔造作。先前听他大胆围困安阳,失败后又马踏千里江山,总以为他必然是个非常果敢的男子汉,没想到——”说到这里他摇头笑着,言语中亦是嘲讽之意。
赫赫也是微微皱眉,“其实这夏君,以前在邾国皇宫的时候,也曾远远见过,亦听说过不少他的传闻,那时候他还是翩翩君子,干净而清正,未听有此污名,如今却是令人太,太意外了。”
“人是会变的,就像当初,又有谁会想到小小平王院,居然藏着未来的大月氏皇帝与皇后?”
“那敬恒皇帝为人阴挚,有他出现的地方必有阴谋。韦西,你我二人还是小心为妙。”
“我倒不这么认为,若他真的是夏君的座上宾,那么夏君出兵邾国的机会更大些,敬恒皇帝难道真的愿意把国家江山拱手相送予和帝曹炟?就算他自己得不到,他也不会想让邾国平平安安的,以这一点来看,反而是对我们有利。”
“可是,敬恒皇帝居然与夏君在一起,你不觉得这件事从逻辑上说,实在太不通了吗?”赫赫依旧愁眉苦脸。
韦西怔了怔,仔细想了一下,才拍拍自己的脑袋。
“倒也是,夏君才是当年围困安阳将敬恒皇帝赶出安阳的罪魁祸首,二人之间应该是水火不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才对,绝不该成为好朋友的。”
韦西说完,再与赫赫的目光对上,二人皆有些震惊和错愕。
赫赫又道:“不过夏君的作为的确也是很令人奇怪,谈话让我们去永和宫谈,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