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不止众多大臣如遭雷击,就连顾轻寒也是当场当机。
什么……
他跟先皇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先皇未驾崩前,他就在陛下跟前伺候了许多年,如果真的是他跟先皇的女儿,又如何能够任其在宫中多年而不认呢?再说了,徐凤后抱谁也不可能抱一个先皇的女儿做为自己的女儿啊。
众人都将不解的目光看向古公公。
荣贵君自古公公进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看,绞尽脑子,想着自己认不认识他,想着他是谁?想着他以前跟谁结过仇怨。
然而,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是谁。直到不经意的一撇,看到顾轻寒的容貌后,荣贵君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指着古公公,眼里汹涌澎湃,闪着滚滚怒火,颤抖的道,“是你,是你,居然是你,你竟然还没死。”
荣贵君的话里,有着无尽的恨意,咬着牙,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一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众人疑惑,荣贵君指的是谁?古公公又是谁?
“哼,你荣贵君都还没死,我怎么敢死呢,要死,也得死在你后面。”古公公冷哼一声,阴冷的瞪着荣贵君,这两个人仿佛天生的死对头,从一见面,就仇深似海。
“咳咳……咳咳……”
荣贵君被气得使劲咳嗽,咳得腰都直不起来,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爹,爹,您怎么样了?”夜溪茗拍了拍荣贵君的后背,担忧的道。
荣贵君甩开夜溪茗的手,扬起拐杖,就想一棒子砸向古公公。
古公公随手就握住他的拐杖,往后一甩,荣贵君立即被甩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哼,二十年前,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你,我只是不屑。二十年后,胆敢欺负我的女儿,我如何能够放过你。”
“咳咳咳……。”
“三弟。”
“爹。”
威远大将军,还有夜溪茗扶起荣贵君。
威远大将军,怒不可遏,“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谁敢。”徐将军带着追魂军护在古公公前面,对着古公公,无比恭敬。
“你想知道我是谁吗?哈哈哈,那你们看好了,看看我到底是谁。”
古公公一声仰天大笑,随手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
哗……
整个朝堂年老的官员全部都震惊了,比看到荣贵君还要恐怖惊吓。
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先皇最宠爱的皇贵君吗?
先皇为了他,大肆攻打裴国,为了他,处死一个又一个弹劾他的官员,为了他,废弃三宫六院,为了他,连凤后她也想废,为了他,罢朝三日,只为与他厮守,这一桩桩的事情,在当时,弄得惊天动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可是……
皇贵君不是在一场意外的大火里,烧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众人震惊了。
皇贵君与荣贵君同样都是身怀六甲,同样的都是一场大火意外死去,一尸两命,没想到,二十年后,这早已该死去的人,竟然还活着。
顾轻寒等人更加震惊,瞪大瞳孔,摸着自己的脸蛋。
她与他,竟然长得那么相似,眼睛,鼻子,五官,眉宇,嘴巴,没有一处不像的,她与他站在一起,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对父女。
原来,那张死人般苍白的脸,还有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都不是古公公的脸。
古公公竟然长得如此美丽,丝毫不比她后宫的侍君差。
他的眉眼如画,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他的容貌如画,美得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看着顾轻寒,泪眼婆娑,真情流露,那宛如慈祥父亲深情款款的看着顾轻寒,愧疚,想念,自责,喜爱……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竟让人忍不住情绪受到影响,也潸然泪下。
“倾儿。”古公公饱含深情的一声呼唤,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这么深情的呼唤她。
顾轻寒呼吸加快了几分。
身子倒退一步。
古公公……叫她倾儿……
她是他的女儿……
这……
“对不起,对不起,爹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爹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却没有认你。”古公公泪如雨下,闪动着晶莹的的肌肤因为他的哭泣,红霞遍布,看着惹人怜爱。这种美,美得让人从心里疼惜他。
众人呼吸皆是一紧,难怪陛下会独宠于他,这简直美得不像人间男子。
再看看陛下,与古公公,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眉眼,那五官,像到了极致,让人无法怀疑陛下不是皇贵君生的。
顾轻寒没有说话,今天的变故太多了,让她一时间还消化不了。
在她身边多年的古公公,竟然会是她的亲生父亲,这太不可思议了。
“微臣参见皇贵君,皇贵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大臣反应过来后,齐齐下跪,响声震天。
不等古公公让她们起身,荣贵君就疯狂的大叫,“他不是皇贵君,他不是皇贵君,皇贵君早就死了,在二十多年前那场大火中就死了,他不可能皇贵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少官员纷纷问起,朝堂上一片怨恨。
古公公收回泪水,收回所有情绪,冷冷看着荣贵君,心里的怨恨,无止无休。
古公公扫视了一眼满朝文武百官,指着荣贵君,“就是他,三翻两次暗算于我,还好我命大,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二十年前,他乘先皇不在的时候,买通我院子里的侍卫,放火烧人,制造我意外烧死的假像,还好,当时我手下的下人拼命救我,才捡回了一条命。”
什么……
所以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荣贵君,就连夜溪茗都被震惊了。
“当时,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九个月的身孕,即将临盆。我本就无意入宫为妃,只是先皇使了手段,把我掳进皇宫,既出了皇宫,我便不想出回皇宫。当时刚出皇宫,我便动了胎气,提前生产,就在我生下一个女儿的时候,我那裴国的仇人追来了,慌乱之际,加上刚完产,身子虚弱,我只能将女儿藏起来,等安全了再来寻她,没想到,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的女儿已经被人抱走了。”古公公说着说着,一滴眼泪滑了下来,愧疚的看着顾轻寒。
“后来,我发疯般的寻找女儿,大江南北,千山万水,整整寻了五年,也未能寻到,最奈可施之际,我便乔装进了皇宫为奴,本想祈求先皇,寻找女人,却没想到,在皇宫意外见到倾儿,她胸口的红色梅花痣,就是证据,我的亲生女儿,耳后也有一个红色的梅花印。”
顾轻寒情不自禁的抚上胸口的梅花印记,她自己的身体,她比谁都清楚,她的胸口,确实有一个梅花印记。
“当时,徐凤后又生了一个女儿,陛下无依无靠,备受欺凌,经常遭到皇子皇女们的毒打,先皇更是不理不踩,有一次,陛下又被毒打了一顿,那些人走了之后,陛下曾打开衣裳,我不经意间看到陛下胸口的梅花印记。当时,我很震惊,明明是徐凤后的女儿,为什么会跟我女儿胸口的印记一模一样,于是她我一边伺机调到陛下所在的寝宫服侍陛下,一边暗中调查,才知道,原来陛下真是我的女儿,徐凤后只是为了保住地位,才命人从宫外抱来一个婴孩做为替补。”
古公公的这一番话出来,大家都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后宫的明争暗斗,素来激烈,只是没想到,竟然激烈到如此程度,徐凤后为了后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是他机关算尽,也没有算到,折腾了一圈后,抱回来的,还是先皇的亲生骨肉,还是他最大的敌人的女儿。
没有人再要求滴血认亲了,因为古公公与顾轻寒长得太像,什么都可以骗人,样貌却无法骗人。
顾轻寒与先皇,还有众皇子皇女,都颇为相似,只是她跟古公公更像,这种像,让人毫无理由的相信。
折腾了半天,又绕回了原点。
陛下是皇贵君的女儿,自然也就是先皇的女儿,皇室的血脉,这皇位,自然还得由她继承。
威远大将军,看看古公公,又看看荣贵君,私心里,她自然希望自己弟弟的女儿,登上皇位,沉吟一下道,“她是不是先皇的血脉,得滴血为证,光凭你的一翻措词可不行,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没错,还是滴血为证。”
百官点点头。
古公公看向顾轻寒,眼里有着一丝的恳求。
顾轻寒眼神闪了闪,大手一挥,立即有人又端了一碗清水过来。
顾轻寒毫无犹豫,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了下去,“乾王,你也来滴一滴血吧。”
“啊……什么啊……又滴血,我身子虚,流那么多血,身子会撑不住的。”乾王将自己的手指头藏在身后。
顾轻寒眼神一沉,瞪着乾王。
“好嘛好嘛,滴血就滴血,不过,皇姐,你一定要多赏了一些调补血气的补药给我,不然我身子那么虚,会掉下去的。”
不等乾王说完,顾轻寒就拿起乾王的手,就着他的指头咬了下去,将他的血滴入碗中。
“哎呀,疼,疼,皇姐,疼啊……”乾王不满的甩开顾轻寒的手。
众大臣全部朝着碗里靠拢,仔细看着碗里的变化。
只见两滴血不断的靠拢,靠拢,最后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形成一滴血。
原本大臣们就相信陛下绝对是皇贵君与先皇的亲生骨肉,这下子滴血认血,众人不由更加相信。
折腾了半天,担忧了半天,终于可以把心放下来了,流国没有换女皇,女皇还是陛下。
“陛下既然是先皇的血脉,又是先皇亲口册立的,那么这个皇位,自然还是得由陛下继承了。”郭佩佩拔高音量,坦然道。
众人点点头,赞同郭佩佩的说法。
夜溪茗攥紧双手,她机关算尽,却没算到,陛下,竟然真的是先皇的骨肉,上辈子的人,折腾来折腾去,竟然只是一个笑话。
那她现在,是该争,还是不该争呢。
“哈哈哈,就算她是先皇的骨肉,那又如何,流国的女皇,只有一位,那便是我的女儿,夜溪茗。”荣贵君突然仰头大笑。
“皇宫的侍卫,早已归顺于我们,这里里外外,也早已被我们包围,你以为,凭你那点追魂军,能对付得了我们吗?”
荣贵君大手一挥,又一队的侍卫出来,将古公公带来的人,又给包围了起来。
徐将军站了出来,冷哼道,“哼,凭你这点人,也想逼宫,你忘记,流国还有数万大军正在宫外候命吗?还有这皇宫里,不止禁卫军,还有御林军呢。”
“是吗,哈哈哈,那你就等等看,你那数万的兵马,会不会过来了,哈哈哈……”
徐将军心里一沉,一种不安的感觉窜上心底,正想命人去看下军队出了什么事,就有人急急忙忙的过来禀告。
“小的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各位大人。陛下,徐将军,宫外镇守的数万大军不知何故,今日不是上吐下泻,就是昏迷不明,如今,无一战之力。”
“什么……”徐将军面色大变。
“林统领,陛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陛下,你可知,如果你不收手,你便是叛乱,要诛九族的大罪。”李尚书指着林芳道。
林芳握紧手中的兵器,怨很浮上心头,恨恨的道,“陛下待我不薄,陛下如果真的待不薄,就不会把我的未婚夫指给她人,我跟凌家二公子,已经订了婚约,马上就要成亲子,可是她,她却把我最心爱的男人,指给了别人,她棒打鸳鸯,这也叫待我不薄。”
“林统领,凌家二公子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的人是我,我们两个指腹为婚,两情相悦,青梅竹马,我们两个才是一对,强扭的瓜不……”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你不过是仗着你与陛下交情甚厚,开口求陛下,陛下才许了你们的婚约,由始至终,你才是真正的第三者。”林芳冲着郭佩佩大声咆哮。
“这段日子,我们两个走得那么近,我们无话不谈,可是自从陛下回来,她就马上赐婚,难道不是你耍的手段吗?难道不是陛下她公私不分吗?”
林芳越讲越气愤,恨不得杀了顾轻寒还有郭佩佩。
郭佩佩即使在理,也不由被堵得一句话都不说不出来。
凌尚书愧疚,她也没有想到,因为凌清晨的事情,竟然会闹成这样。
“这个……林统领啊,你太偏激了,这件事,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不该在清晨还有婚约的时候,又把清晨指给了你,但是,你今天做的这件事,就是谋朝叛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赶紧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凌尚书哀怨的劝解。
“林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