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我是产公,当年徐凤后怀的根本不是皇女,而是一团棉絮。徐凤后召我进宫接生,结果竟是假怀孕,后来,徐凤后给了我一绽银子,我就兴冲冲的就出宫,没想到,徐凤后派人尾随于我,欲将我刺死,我为了逃避她们的袭杀,失足掉落悬崖,还好,命大,挂在树上,回到家后,才发现,我的家人,竟然,竟然也全部都被他杀了,呜呜……徐凤后,他心狠手辣,他不是人,不是人啊……”
产公一边哭着一边垂足,不断诉说着徐凤后的残忍。
顾轻寒攥紧手指,忍不住冷笑。
真是有心了,都过了二十几年了,还能将当年人,一一找出来,是想拉她下台吗?
顾轻寒一道寒芒陡然射向夜溪茗。
夜溪茗身子一震,抬头,与顾轻寒四目而对,毫无畏缩,火光噼里啪啦响。
“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兵部尚书显然还不肯全部相信,想再次确认。
“当然是真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好好想想,当初关于陛下生产的人,小到小侍,大到御医,有哪一个活着,有哪一个,不是事发没几日,纷纷意外死亡。”李侍人道。
众大臣开始回想起来,越想越心惊。
以前或许没有发现,现在仔细一想,当年参与陛下生产的,现在似乎一个都不在了。
“原来,原来当初我想调查这件事,好几次,除些遭到灭口,竟是徐凤后派人做的。”凌尚书脸色有些发白。
当初,她刚任新官,出于正义感,也曾发现,那些人,是被人谋杀的,想为他们伸冤,没想到,才刚要着手调查那件事,就数次被人刺杀。
后来,她被调动官职,加上女儿凌绯夜正要出生,就没再去管那件事,反倒是其他官员去查那件事,全部死于非命。
凌尚书冷汗淋漓,实在不敢想像,当初她若继续去查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是不是这条小命也没了?
“你们要是还不相信的话,当初锦绣宫里人,都是被毒死的,你们只要找到他们的尸体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怎么检查,当初那些人,可都是被火化的,连骨头都找不到,如何检。”
“当然可以检查,人若是中毒而亡的,那么,他的骨头即便烧成了灰,也可以看得出来,是不是中毒而亡,这点常识,想必只要是御医都明白的吧。”夜溪茗负手而立,淡淡道。
“没错,如果是中毒而亡,那么,他们的骨灰便是黑色的,如果是正常死亡,则是白色的。”一个御医站了出来。
“如果证明,这些人,是死于非命,那么陛下,她便不是先皇的皇女,自然也就不是陛下了。”夜溪茗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齐齐点头。
皇室血脉,何其尊贵,怎么能让人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当女皇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宫变(求月票,评价票)
众大臣默然。
她们绝大多数都希望陛下是先皇的血脉,若她不是先皇的血脉……那么……
她们真的要把她拉下皇位吗?
一时间,竟没有人提出,要去检配骨灰。
最后还是一个跟夜溪茗走得比较近的大臣道,“要不,还是先检查检查他们的骨灰吧,看看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
“怎么检查,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的骨灰,早已跟其他人的骨灰混在一起,洒入天人井了。”
“那也未必,现在是找不到的,但是当年的卷宗总找得到的吧。”夜溪茗挑眉,一语中地。
所有人都将目光齐齐望向凌尚书。
凌尚书愣了几秒,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些踌躇,当初那些骨灰,好像,应该,似乎是黑色的,她记得,她当初还纳闷了许久,也正是看到这些黑色的骨灰,才想替他们伸冤的。
只是,她现在要查吗?要检吗?、
要是检下去,陛下必败无疑。难道陛下真的不是皇室血脉。
陛下对她们那么好,封清晨为御弟,对女儿凌绯夜又是信任有加,这……这……这要是换了其她皇帝,能对她们一家那么好吗?对了,女儿呢,怎么没有看到她?她不是先她一步来上朝的吗?难道夜大人她们把夜儿抓走了?
凌尚书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顾轻寒看着凌尚书的模样,大致也明白了几分。
“怎么,夜大人,这是不敢查吗?”王大人讽刺道。
凌尚书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查吧,这件事,事关皇室血脉,不可草率决定,一定要弄清楚。”一个白发苍苍的大臣道。
众大臣一致赞同。
这件事必须弄个清楚,否则她们寝食不安。
说到即做,立即有人去翻当年的陈宗暗卷,将二十年前那一桩桩案子调出来。
顾轻寒冷眼看着她们去查当年的案子,稳坐龙椅,把玩着手中的玉玺,嘴角讽刺着冷笑。
自古帝王最寂寞,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
她千防万防,竟没有防到,她一向信任的心腹大臣,竟是这场叛变的主使人。上次被段鸿羽所伤,险些丧命,她竟还命夜溪茗为辅政大臣。
幸好,幸好她没事,否则,她就为若离还有清雪,树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人心难测啊。
夜溪茗心里酸涩。
顾轻寒本身没有错,错的是,她不该成为女皇,不该成为徐凤后的皇女,她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而她,她也有她的无奈,皇位,她势在必得,这个皇位本来就是她的,只不过是因为……所以她才失了这个皇位。
若不是她们身份悬殊,若不是她们各有各的立场,或许,她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只可惜……
夜溪茗黯然一叹,攥紧拳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她出事,一定会保她一命的。
顾轻寒又是一声冷笑。
事情都做了,还露出那种无奈同情的表情,做给谁看?她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陛下,陛下,这……这……这骨灰竟真的是黑色的,三份案卷齐齐都有记载,而且,当初参与此案的下人,也都承认,骨灰,一开始就是黑色的。”
人群中,不知有谁说出这一句,将顾轻寒的思绪拉了回来。
“所以呢,你们是要朕现在退位吗?”顾轻寒将玉玺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发现震天的声音,吓得一众官员身子皆是一抖,害怕的缩了缩头,畏缩的低下头,不敢看顾轻寒。
“哼,朕若是退位了,你们又想让谁登上皇位呢?”顾轻寒不冷不热的又补充了一句。
要陛下退位吗?要是陛下退位了,让谁继位呢?
三皇女有头无脑,在宗人府,关了一年,早已发疯。
大皇女自上次那场叛变后,就被满门抄斩,如今早已在地府了。
只有一个小皇子乾王。难道,让一个男子当皇帝吗?开什么玩笑,流国自古以来,都没有男人当皇帝的。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说不出一句话。
“当然是由先皇的亲生皇女当皇帝了。”王大人挺直胸膛道。
众人将目光齐齐看向她。
先皇的亲生女儿?
谁不知道先皇的女儿全部都已归天,只有一个三皇女活着,就三皇女那个疯子,如何能当皇帝。她要是当了皇帝,那流国,还像一个国家吗?
“王大人,你不是说笑吧,三皇女如何能当女皇。”
“本官说的不是三皇女,而先皇的另一个女儿,大家还记得荣贵君吧?她,就是荣贵君的亲生女儿,也是先皇遗落在人间的皇家血脉。”
王大人一指夜溪茗。
众人全部大跳起来,惊得双瞳发直。
夜大人是皇家血脉,是先皇的皇女?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才多少时间,就道出一桩桩的陈年秘案。
“她怎么可能会是荣贵君的亲生女儿,荣贵君早在二十几年前,一场大火的意外里,就被烧死了,当时还是连同他腹中的孩子一起烧死的。”
“对啊,当初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知道,荣贵君打翻烛台,不小心将自己给烧死了,一尸两命。”
金銮殿吵吵闹闹,众人都在谈论当年荣贵君的那一件旧事。
“我爹没有死,我爹通过秘道,活了下来,过两个月,就生下了我。”夜溪茗垂了垂眼睑,想到过去的生活,夜溪茗脸上显得有些痛苦。
哗……
金銮殿里,又一阵讨论。
“这……夜大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证据,得看陛下同不同意,滴血认亲,便是最好的证据。”夜溪茗直视顾轻寒。
众大臣一惊,虽然现在怀疑陛下是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甚至十之八九是假的,但长年的威信,还是让她们不敢反抗她。
“夜大人,你这要求未免也太过份了吧,陛下是天子,一国之君,岂是你想滴血认亲就滴血认亲的。”凌尚书沉声冷哼。
“我看未必吧,种种证据都表明,陛下不是皇室血脉,只是徐凤后在外面抱养的婴孩。她既不是血室血脉,自然就不是女皇陛下,不是女皇陛下,滴血认亲又如何。”王大人反驳道。
凌尚书哑口无言。
现在的情况对陛下太不利了。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
朝廷里那么多大臣,竟没有一个肯站出来替陛下说话?
凌尚书虽然气愤,但也奈何不了,陛下,连她都不相信,陛下是皇室血脉,别人又如何回答。
“其实,不需要陛下滴血认亲,即便陛下滴血认亲,也证明不了什么。皇室里,还有小皇子乾王,只需找他滴血认亲便可。”夜溪茗的话不多,但每一次开口,总能让人大吃一惊。
众人一拍大腿,对啊,先皇的子嗣里,还有被封为乾王的小皇子,只要找他滴血认亲不就可以了吗。
“陛下,微臣可否与乾王滴血认亲。”夜溪茗冲着顾轻寒抱了一拳。
顾轻寒扯出一抹微笑,“朕说不可以,众卿家便不会滴血认亲吗?”
百官低头,没有回答,看看那表情,是铁了心要滴血认亲。
“回陛下,这件事,事关先皇室血脉,必须弄清楚的。”兵部尚书以及几个老臣道。
“呵,那你们还问朕做什么,滴血认亲呗。”顾轻寒居高临下,看着她们。
顾轻寒话落,立即有人去请乾王过来。
乾王自上次被顾轻寒关了禁闭之后,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看到顾轻寒忍不住委屈的嘟着嘴,以眼神控诉他的不满。
不就是骂了几句卫青阳嘛,至于把他禁闭那么久,还封他一个什么乾王,赶出皇宫,赐住王府。
比起自己的府邸,他更喜欢住在皇宫。更喜欢小皇子的称号。
“皇姐。”乾王委屈的唤了一声后,看到满朝文武都看着他,忍不住撇撇嘴,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顾轻寒微微点头,“起身吧,刚刚下人都跟你说了吧,今天找你来,就是要你滴血认亲的。”
“认什么亲啊,你就是我的皇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你的容貌跟大皇姐,跟我,都那么像,难道这还能造假的不成。”乾王不满的瞪向文武百官,这些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尽找皇姐的麻烦。
然而乾王这孩子气的一句话,让文武百官重新又审视了起来。
对啊,陛下跟先皇长得那么像,跟众多皇女皇子也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会是抱养的?
反观夜大人,虽然她长得跟先皇也有几丝相似之处,但比起陛下,那是差得多了。
这……
“小皇子,事关皇室血脉,请您务必配合。”
“配合什么?要是皇姐是母皇的女儿,你可知,你们这些人今天犯的是什么罪?满门抄斩都不为过,哼,皇姐,别理这些人,我看她们就是不满你当皇帝,所以尽想一些夭蛾子来折腾,要皇弟看,直接拖出去斩了得了,看她们还敢不敢翻腾。”
众人一惊,纷纷襟首站立。
“这……这……乾王,此事事关皇家血脉,请乾王莫要开玩笑,我等做为流国臣子,自当要忠于皇家。若是陛下血脉不纯,我等实难尽忠职守,陛下今天若是想治我等的罪,微臣无话可说,但血脉一事,必须理清楚。”又一忠耿的大臣站了出来,铿锵有声。
许多大臣附议。
金銮殿里,又是一片议论纷纷。
“你,你们,你们放肆。”乾王冲过去,对着最先开口的那个大臣,一脚踢了过去,又将她头顶的乌纱帽摘了下来,使劲的在脚下踩着,怒吼道,“我让你说我皇姐的坏话,我让你说我皇姐的坏话,我告诉你,我的皇姐就是她,当今的女皇陛下,而不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人,就算她真的是母皇的女儿,那又怎样,本皇子,不认她。”
“哎唷,疼死我了,王爷停松手松手。”
“不松,你敢诽谤我皇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