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寒静静的听着,强撑着疲惫的眼睛,看着暗白。
“段……段贵人,也被制住了,软禁在落羽院,没有人为难他。”提到段贵人,暗白咬牙切齿,主子对他那么好,他不感谢就算了,居然恩将仇报,谋朝叛位,还想杀主子。
若不是主子昏迷前吩咐,不可以为难段贵人,他们谁都不会放过他的,良心被狗给吃了。
顾轻寒点了点头,眼里出现一丝水花,心如刀绞,疼得她喘不过气。
还是白若离,握住她冰凉的手,给予她温暖,才让顾轻寒呼吸不至于窒息。
看到白若离关心的表情,顾轻寒忍着酸意,强颜笑了笑。
“主子,虽然您重伤,但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必须告诉您。”暗白忽然抬头,正色道。
顾轻寒心里一沉。
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呵,再大的事,也比不上段鸿羽背叛她。
“主子,裴国沦陷了,被卫国占领了,上官龙,被卫青阳一杯毒酒赐死了。上官……上官贵君由陌家主护送,正在前往流国的路上。”
顾轻寒瞳孔一缩。
裴国沦陷了,裴国居然沦陷了。裴国怎么那么快就沦陷了。
上官龙死了,那上官浩不是很伤心。
陌寒衣,又是陌寒衣,在他最痛苦,最困难的时候,陪着他的,一直都是陌寒衣。
他们……真的是很好一对……
虽然心痛,但不得不承认,上官浩要的,她真的给不了。
也只有陌寒衣才配得上上官浩。
有陌寒衣护送,她倒不用担心上官浩会有事。
只是……
“主子,卫青阳占领卫国,裴国,势气高涨,军队扩张,如今我们流国,恐怖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他们一举来犯,只怕……”
顾轻寒粗喘几声,正欲说话,白若离握紧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卫青阳暂时不会过来,他占领卫国,国事繁忙,放多大臣面服心不服。如今又占领裴国,裴国可不是一般的乱,流民,匪寇,饥饿,贫穷……若是他这个时候挥兵来袭,那么他刚刚得手的裴国,卫国,立即有人叛上作乱,到时候两边人手都不够,只怕顾得上头,顾不上尾,两头都不讨好。”
暗白稍稍一琢磨,大概明白了些许。
卫青阳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下两个国家。想要治理一个国家,又让众人心服,岂是一件简单的事。
何况,卫青阳夺了裴国,途中,施粥恩济,救助难民,已然花了不少财力,就裴国那些残兵败将,不堪一击,根本无法整合编排进攻。
“何况,流国毕竟傲视三国之巅,国力比任何一国都厉害,就算卫青阳想来攻打流国,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打得了的,现在,天时,地利,人合都不利于卫青阳攻打流国。”白若离又加了一句。
顾轻寒疲惫的点点头,算是认可白若离的话。
“那主子,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加强戒备,加速操练兵马便可。哦,对了,还有,不可以让卫青阳收买了我们军中的人,尤其是手上有兵马的将军。”顾轻寒说完这句话,彻底没了精神,闭目养神。
“是,主子。”
暗白身子一闪,撤出寝宫。
接下来的几天,顾轻寒醒来几次,看看白若离与小清雪,听着白若离说话,偶尔插上几句。
又看着秋长老与古公公抢着抱清雪,争得你死我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只是眼里带着一丝黯然,无法释怀段鸿羽的事。
古公公最是了解她,曾偷偷告诉她,段鸿羽自刺她一刀后,便呆在落羽院,一天到晚,独自发呆,既不说话也不吃饭,那些饭菜还是别人灌进去的。
顾轻寒叹了一口气,每每听到段鸿羽,便黯然神伤,迟迟不去下令,处置段鸿羽。
只是命人,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派禁卫军,团团围住,全部打入天牢,又命刑部严厉调查此事,一个都不许放过,所有有关人等,先抓起来再说。
这一消息传出去,闹得人心惶惶。
然而,就在整个流国人心惶惶的时候,顾轻寒又下了一道旨。
封白若离为凤后。封大皇女纳兰清雪为太女。
等纳兰清雪满月之时,她身体痊愈后,便举行封后大典,现在先将白若离纳入皇家玉碟。
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朝廷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凤后是何许人也,竟然为陛下生下一个皇女,还备受宠爱,被封为凤后。
宫里为了封后大典,以及皇女满月,并且封为太女,三件大事,连成一团而忙忙碌碌,张灯结彩。
宫人们忙成一团。
古公公与秋长老等人却愁眉苦脸,原因无它,只因太医告知,陛下回天无术,活不过两天。
白若离怕吵到顾轻寒休养,早已搬出顾轻寒的寝宫,住在她隔壁的另一座寝宫里。
太医那一句回天无术,被秋长老狠狠的痛揍了一翻。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那丫头,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吗?身体还有好转的迹像,怎么就回天无术了。”
“陛下,陛下那是回光返照啊。”
“回你妹的,滚,滚出去,一群庸医。”
第二日。
顾轻寒奄奄一息。
深夜召集所有大臣,前往寝宫,有事相商。
众多大臣,面色惶恐,急步而来,心里隐隐有不祥之感。
郭佩佩,凌绯夜,李尚书,夜溪茗,晴小暖,徐老将军之女等几个重要大臣,进入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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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楚美人归来
凤鸾宫,乃是女皇的寝宫,平日里就有大批的侍卫守护,此时流国女皇重伤垂危,连夜召集大臣,禁卫军首领林芳更是召集精卫,不仅将皇宫严密把守,更将凤鸾宫里,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一个外人擅自靠近。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从陛下将众臣全部召集过来,就清楚的告诉众人,她的大限已至。
各宫的侍君,皆候自己的寝宫里,烧香祈祷,泪眼纵横。
一些品阶较低的大臣,都候在寝宫门外,恭敬的跪着,等待里面的结果出来,有人开心,有人忧。但绝大部份,还是忧愁的。
凌轩阁,位于凤鸾宫左边,与右边的揽月阁,交相辉映,围绕着凤鸾宫。那是顾轻寒在宫外时,派人前往重新建造的,豪华雅致不亚于揽月阁。
若说揽月阁是未来凤后所居住的地方,那么凌轩阁便是女皇最宠爱的侍君所居住的地方。
而今住的人却是凤后白若离与皇太女纳兰清雪。
别人或许不知道,白若离却清楚的知道,顾轻寒不曾忘过上官浩,揽月阁,曾经是他居住的,也就是顾轻寒有意立上官浩为凤后,只不过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加上上官浩对顾寒没有感情,所以才没有封上官浩为凤后,但在揽月阁,一直都是为上官浩留着的。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想到上官浩失去国家,亲人,如今一无所有,倒也同情。
如今他成了凤后,死后唯一可以与顾轻寒同棺的人,女儿又被封为太女,未来的女皇,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是……
白若离心中愁苦。
顾轻寒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来,已经快马加鞭,请陌家前来医治顾轻寒。但,最快也要十天以上。
十天……顾轻寒还能再支撑十天吗?
太医说,她只有两天的生命。
清雪出生,不过才七天。
他产后虚弱,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无能为力救她。
当世,能够救得了顾轻寒的,只有陌寒衣与楚逸。
楚逸被卫青阳抓去,陌寒衣还在来的路上,除非顾轻寒再撑十天以上,否则……他真不敢想像后果会怎样。
从生下清雪后,他表面看起来风清云淡,满足开心,内心的愁苦,又有谁知道。
顾轻寒若是死了,他活在这个世上,只有无尽的痛苦,孤单,寂寞。
雅致的寝宫内,白若离怀揽着熟睡的纳兰清雪,透过半开着的窗子,仿佛能够看得到凤鸾宫前跪着一个又一个大臣。
心中默默为顾轻寒祈祷。
落羽院内,依旧百花盛放,处处鸟语花香,只是少了那份热闹。
一个个侍卫,手持武器,面无表情,将落羽院团团围住,里面的小侍下人,个个满目焦虑,担惊受怕,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在落羽院内主屋的寝宫里,一个身穿大红宫装,身段婀娜修长的妖艳男子矗立在窗前。
男子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孤寂,有些哀恸,狭长的宫装拖曳在火红的寝宫里。
夜风拂过,吹起男子额前的发丝,吹男子一张绝世的容颜。
男子很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颤人心魂。那绝世的容貌上,本应该魅惑妖娆,颠倒众生,此时却透着几缕苍白。
男子静静的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从男子身上艳美的宫装上几楼夜珠来看,可以看得出来,男子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哐啷……”
寝宫的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红衣小侍。
红奴手扶着花茶,一眼就看到段鸿羽站在窗口,孤寂的背影,让红奴才一阵心疼。
贵君自从被为贵人,回到宫里,就不正常了,经常一个人坐在寝宫直到天亮不曾安歇息,眼里尽是挣扎之意。
他以前不了解,现在终于了解了,贵君想杀陛下,却又舍不得陛下,所以一直在犹豫中。
贵君太苦了,自小就进了后宫,无依无靠的,靠着自己的本事活到现在,如今陛下被贵君刺中心脏,陛下能饶过贵君吗?
陛下要是活着或许还会饶了贵君,毕竟陛下那么宠爱贵君,要是陛下死了,只怕贵君也……
“贵君,安神茶来了,您要不要喝一口。”红奴轻声呼唤,生怕惹恼段鸿羽。
段鸿羽没有回答。
红奴早已习惯了,从行刺陛下后,贵君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贵君,您每晚都要喝安神茶才能入睡,您要不要喝一点儿。”
还没有回答。
红奴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安神茶放在桌上,拿起披风,帮段鸿羽披上,“贵君,夜里风凉,早点歇息吧。”
“她……要驾崩了吗?”
红奴以为段鸿羽还会像往前一样,不会回他,更不会说话,没想到却问出了这一句。
这让红奴既是高兴,又是忧愁。
贵君说话是好事,只是,这让他怎么回答。
陛下会不会驾崩,他也不知道啊。条件性的想回答,陛下还那么年轻,不会驾崩的。
又想到,贵君就是想要刺杀她,就是想要她死,要是他回答,陛下不会驾崩,贵君岂不是不开心?要是回答陛下快驾崩了,那他的人头,还能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吗?
就在红奴一阵犹豫的时候,段鸿羽似自言自语道,“凤鸾宫那么吵,一定是发生大事了。”
“贵君,陛下连夜召见所有大臣,又把几个心腹大臣,都召到寝宫了。”
红奴犹豫了许久,才说出这一句。
段鸿羽身子忽然僵了一下,柔若无骨的纤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宽大袖袍里,攥紧。
略显苍白的妖艳脸上,有了一丝破裂。
这是他最希望的,也是这么多年来最想要的,他终于亲手杀了她,纳兰倾也终于要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
为什么……
“啪……”
一滴泪水忽然掉了下来,将他的衣服染湿,并且不断扩散。
“贵君,您别难过了,红奴,红奴看着不舍,看着难过。”红奴抹了一把泪,哽咽道,“虽然红奴只是一个奴才,但红奴看得出来,陛下对贵君,真的很好,虽然经常凶您,但……陛下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罚过您,倒是后宫的其他侍君,每每都被陛下折磨得生不如死。”
“红奴还看得出来,那一刀,贵君其实也不想刺进去的,贵君很不舍得陛……”“别再叫我贵君了,我早已不是贵君,被别人听到,你会受罚的。”
段鸿羽忽然出声,打断红奴的话。
“在红奴心里,您永远都是红奴的贵君。”
“叫你别叫就别叫。”
“是,贵……贵人……” 段鸿羽遥望着凤鸾宫的方向,喃喃自语,“只怕,她活不了多久了,这是要安排后事了。”
红奴一惊,“贵,贵人,您说,陛下她活不了多久了?”陛下要是死了,任谁都无法护住贵人了,就算有免死金牌,也护不了贵人了。
段鸿羽讽刺的笑了笑,早已分不清,对她是爱还是恨。或许,爱与恨都有的吧。
转过头,摸了摸红奴的脸蛋,鼻子一酸,哽咽道,“红奴,你跟我,也跟了许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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