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待我们如同兄弟,何曾偏袒过谁?当初老王爷为帅的时候,你奉命前去烧粮草的时候,云王事后知道中计了,还不是不顾危险,一枪一马,千里辗转奔波,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把你救出来。那一战,云王整整昏迷了两个月,险些丢了性命,难道你连这些都忘记了吗?当初我们行军打仗,军费紧张,两餐都济,而你妻子即将生产,云王手头的银两,全部都发给将士们飞买米去了,身无分文。你跟云王借银两的时候,云王可曾拒绝过。为了给你妻子筹出银子,调补你妻子产后的身体,他无计可施之下,将自己伙食的银子都腾了出来,吃了整整三个月的野菜,三个月啊,这些你又知道吗?”
纪雄默然,过往的一幕幕尽数浮现在脑中。
云王确实待他如同兄弟,当年那一场战,他身为主帅,确实应该以大局为重,三万兵马都系在他的身上,怎能因为他一个人,而牺牲三万人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去嫉妒,为什么……
眼泪哗哗而落,抬头,歉意的看着伤痛中的上官云朗,忽然,大喝一声,“云王,我对不起你,来世,我还要跟着你一起去打仗,来世,绝不做奸细。”
众人正想阻止的时候,纪雄已经咬牙自尽了。
上官云朗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声不吭,转身,往前走去,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上官浩不放心,连忙跟了上去。握住上官云朗的手,给予他力量。忽然心疼他大哥。云老王爷,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老王妃也跟殉情去了,诺大一个云王府,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裴国,当时刚刚打了败仗,处处被人欺凌,大哥才七八岁,就要肩负着重责,保家卫国。
才十二岁,就开始领兵打仗,守护整个裴国。在他的生命中,几乎都在军营中生活。他是战王,是裴国的守护神,所以裴国的万千性命都在他手上,根本不容有一丝差错。如果他踏错一步,打败一仗,很有可能就预示着,裴国将要灭亡了。
这么大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他该多么辛苦,多么痛苦。小的时候,大哥不是说,如果可以,他愿做一个翱翔于天际的候鸟,可以自由飞翔,无忧无虑的遨游天下的景秀山河吗?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大哥偷偷带他出去玩,还对他说过,最是无情帝王家,生活在帝王家,太复杂了,等他长大一些,就带着他,游遍天下,无离权势,做个潇洒之士。
而今……却要被迫承受那么多,他真的开心吗?
忍不住再次握紧上官云朗的手。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他也要钻研军法,将来替大哥分一些压力。
直接确认城里再无一人后,上官云朗才率着众人躲进地道里,再命人将洞口封了。
而这个时候,吴王与齐王的大军也来了。
来的时候,城门大开,城中空无一人,到处死气沉沉,俨然就是一座人走楼空的空楼。
而士兵们禀告,城里一个活口也没有,让两个潘王更加不解。
军师管学义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蹙眉凝思。
而正在这个时候,城外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这几个不速之客进城后,看到满城的士兵后,膛目结舌。
士兵们,看着她们,也像稀有动物,大眼瞪小眼,不断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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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章:气数已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百花谷的几个长老。
其中,以春长老为首,钟长老为次,还有几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就是手上都拄着一根龙头拐仗,满头白发苍苍,虽然年过花甲,却精神抖擞,步履如飞,毫无老态。
春长老很是诧异,她接到通知,若离就在融城,怎么融城一个百姓都没,有的只是大军。难道他们屠城了?不应该啊,这座城里,并没有血腥之气。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齐王骑在马车,居高临下,看着春长老等人。
“我们是从流国而来,到融城寻找亲人,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都不见一个百姓呢?”春长老和声问道。
齐王一时之间有些没谱。从流国来的?到融城寻亲?融城与洪城僵持了半年,她们难道不知道吗?居然还想来融城寻亲,融城的城门,半年来都不对外开放,她来之前,难道都不打听的吗?还是,她们几个是奸细,是上官云朗安排的?
“这里的百姓去哪,应该问你们吧,来人啊,给本王将她们统统拿下。”齐王大喝一声。不管她们是谁,如今这种反常的情况必须将他们拿下。
第一个冲过去的是一个将领,一过去,就被其中一个长老一拐仗打得倒飞而去,直至十几米后,才砰的一声倒了下来。
众人全部傻眼,一招就把张老七打飞,她也未免太厉害了吧,张老三可是以蛮力强壮著称的啊,在他们军营中,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却连人家一招都接不过,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齐王脸色变了几变,如何能够忍受在吴王面前出丑,他一直都想压吴王一头的。
想都不想,直接大喝道,“袁勇,赵龙,李虎,你们三个把他们给本王统统拿下。”
随着齐王一声怒喝,立即从军营里走出三个身强体壮,臂力过人的粗壮汉子。
军师管学义驾着马,跑到齐王的身边,低声道,“王爷,此事有蹊跷,这几个人身怀绝世武功,我们还是先调查清楚比较好,宁可结善,也不要去结怨。”
一心以为自己丢了面子的齐王哪里听得下管学义的话,尤其看到吴王嘴边的嘲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暴喝一声,“还不赶紧动手。”
“砰砰砰……”
话才刚说完,连她们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他座下的三大猛将就被齐齐打了出去,口吐鲜血。齐王这次是彻底傻眼了,这几个人,莫非是老妖怪不成?
吴王嘴边的嘲讽也僵了下来,他们再怎么愚蠢,也看得出来,这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估计是隐世不出的高手。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上来就想抓人?”钟长老脾气比较暴燥,见他们接二连三不由分说,出手就是杀招,不由瞪大眼睛,暴吼了过去。
这座融城,莫名奇妙,一个百姓也没有,这些当兵的,更是野蛮,横行霸道,目中无人。若不是有人告诉她们,若离就在这里,打死她们,也不想踏到融城来。
两个王爷还在震惊中,管学义只能下了马,恭敬的行了一礼,“前辈莫怪,是晚辈冲撞了前辈,晚辈在此,给您道歉。”
听到管学义的话,钟长老脸色才微微缓了一些,但仍然沉着一张脸。
春长老倒是看不出情绪,如同刚来的时候,一直淡着一张脸,听到管学义的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晚辈管学义,乃是齐王的军师,此次入攻融城,谁知,我们刚进城的时候,城里数十万百姓,以及数万云王兵,全部都不见了,晚辈等人还未调查到上官云朗以及城里百姓的去处,几位前辈就出现了,我们以为几位前辈是上官云朗的人,这才有所冒犯,请前辈恕罪。”管学久合着扇子,笑得温文尔雅,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既然是误会,为何下手如此重啊?你们难道不知道,刚刚那一爪下去,很有可能会让人丧命的吗?”钟老头不满的又抱怨了一句。
管学义没有生气,而是恭敬的回道,“前辈有所不知,那是因为,我们屡次遭到挑拔离间,以及暗杀,生怕一时手软,累得众兄弟们失去性命,因而才会出了重手,请前辈恕罪。”
钟长老亚口无言,刚刚情况太过突然,对方出于自我防护,那也实属正常,只是仍然气不过他们的野蛮,刚刚若不是她使出的一掌隔山打牛功,只怕她们中,还有人要受伤呢。
“你是说,这城中的数十万百姓以及将士,全部都一夜消失,留下一座空城?”春长老忽然插口道。
这时,两个潘王终于清醒了过来,齐齐下了马车,恭敬的对着春长老等人虚行一礼,“是的,突然就消失了,现在将士们都还在找呢,几位前辈不知是哪里人,哪一派的,要不要到城中住几日,本王定然好酒好菜伺候,让我等尽尽心意呢。”
后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上前一步,在春长老耳边低声道,“长老,这里发生内乱,我们不是裴国人,不适合插手裴国的事。融城是空城,却有人把咱们引到这里来,想必那个人居心不良,想让我们参与到裴国的内乱中,若离十有八老不在这里,咱们可别上当才好。”
春长老沉思。
他们寻找若离多日,无论派了何人,都无功而返。若离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过得怎么样?吃得饱,穿得暖吗?还有他肚子里的孽种,一天天的长大,再不打掉,都要成人形了,到时候岂不是等于杀了一个有形的生命。
裴国的事,他们不想多管。融城的人不可能莫名奇妙的消失,诺大一座城的百姓,即便消失了也不可能一个都找不到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群百姓都离城了,融城有四条通道,条条通往裴国,或者,他们从哪条路走了也有可能。
想到这里,春长老对着两个潘王,也是点了一下头,相当于打了招呼,“老妪从遥远的地方而来,既然这里是座空城,我们要找的人也不在这里,我们便不多留了,再会。”
春长老话一说完,领着身后七八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移形瞬影,瞬间已在几十步开外,再一眨眼里,已在了百步开外,还没有看清她们是怎么走的,身影就不见了。
傻眼,再次傻眼,两个潘王傻眼,管学义傻眼,数十万百姓也跟着傻眼了,这个人真的是凡人吗?不会是哪来的神仙吗?这身轻功,比那天揽着两个男子上城楼的女子还要厉害。
是他们打太久的仗,跟不上外界的节奏,还是他们看错了?
齐齐打了一个哆嗦,还好,还好,还好他们刚刚没有一起上,拿下这群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王愣完后,急忙命人去打探,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跟云王到底有没有关系。若是没有关系,他定然将要亲自将她们请来,共抗上官云朗以及其他潘王,助他夺位,再时候再封个大官给他们做。
他相信,如果有她们相助的话,得到皇位指日可待。
齐王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急忙也跟着命令下属,前去打探她们落脚处,到时候好好巴结。
只有管学义一直蹙着眉头。这几个老人,一看就是久隐世外的人,不然如何会不知融城大战,全天下,都没有人不知道裴国正在内乱,融城正在打仗的吧。
如果这些人不想别人跟她们,即便他们派再多的人过去,也追不上她们的脚步。
城门口的风波闹了一阵后,齐王与吴王便带着各自的军队驻扎在融城。
若是以往,他们得到融城后,除了留下少数的人马,驻守融城外,绝对会挥着大军,朝着裴国都城进攻而去。可这次,他们心里却没有底,以上官云朗的谋略,他绝对不可能,将融城拱手让出的,因为他赌不起。而且上官云朗向来小心谨慎,更不可能让融城暴露在外,融城可谓是他的命根子啊。所以这次,他们都怕身中埋伏,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只能驻扎在融城里,静等消息。
所幸的是,融城到手了。他们这么多大军守在这里,他就不相信,上官云朗还有何本事夺得了融城。
一处府宅内,大军将宅门包围得密不透风,严密守护着府宅。这座府宅里住着齐王,只不过齐王如今面色不是很好,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稀巴烂,口中大骂道,“容王这个老王八蛋,居然敢私自放走上官云朗,他这是要与我们为敌吗?”
众人皆不敢开口说话,空气,瞬间有些凝固。
他们刚刚去打探消息,打探来的消息却是,容王与上官云朗有来往,还曾派大队兵马鬼鬼祟祟的密谋。齐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生气才怪,眼看着就要打败上官云朗了,生次都出那么多的事。
齐王将头看向军管,收了收心中火暴的脾气,问道,“义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管学义行了一礼,温润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件事,只怕有蹊跷。上官云朗做事一向谨慎,怎么可能会随意派人与容王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是说,容王与上官云朗没有勾结?”齐王一喜,如果没有勾结,想除掉上官云朗就简单多了。
管学义紧锁浓眉,似乎有千千结无法化开,“不,属下不敢肯定。城中有七十万百姓,还有五万多的人马,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的,这么多的人,如果发布在其它城镇,也势力引起骚乱与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