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鸩:凤绝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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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鸩:凤绝吟-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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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左前方的苏砚将二人方才谈话句句听入耳中,右手握住椅子扶手,用力到手背发白,轻罗恰巧将吃了一瓣的桔子放下,将他微颤的手收入眼中。

    她淡淡一笑,道:“皇上,这出梁山伯与祝英台臣妾是最喜欢的了,毕竟,戏台外像他们这样情投意合的男女实在难得。”

    情投意合?

    听了这话,苏砚心口又是一阵猛地抽痛,一开始那个女人还不愿意嫁给花玉容,他还以为是不喜欢呢,而今这情投意合打情骂俏的摸样又算什么?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亏得他还……

    他怔住,亏得他什么呢?

    亏得他在她落水那天还犹豫着要将宫中最好的补药送给她?不,他只是一时糊涂而已,算不得真的。

    亏得他在她说出愿意嫁给花玉容的那天晚上,喝了整夜的酒?不,那只是他一时酒兴起了罢了,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不知自己的右手依旧没有松开,轻罗峨眉淡扫了一眼,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戏台上依旧热闹非凡,头出戏已经落幕,第二出正要上演。此时凤鸳刚好取了毯子和药过来,正听得远处戏台上第二出的锣声一声接着一声地传来,有些震耳。

    巧走过廊子转弯处,迎面一个青色的身影过来,一下子将药碗撞翻,那人伸手去接,热气腾腾的药汤子就这么洒了一手。

    “你没事吧?”凤鸳赶紧抓住他的手,仔细瞧了瞧,这才安心笑笑,道:“还好,没有烫伤,放心吧。”

    “呃……多谢姑娘了。”

    声音格外温和悦耳,凤鸳抬起头,只见一张纯净青稚的面庞两颊微红,双目温软地看着他,与她对视的一瞬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敛下目光。

    凤鸳这才发现自己正捧着人家的一双手,多少有些失礼,便赶忙松开,道了歉。

    见她施礼,男子也赶快颔起上身,“不碍不碍,姑娘没有被烫着便好。”

    他谦谦一笑,好看的眼睛半眯半弯,凤鸳这才认出来,这不是方才那出戏里的梁山伯么?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50 人前解围

    与那位“梁山伯”匆匆说了一二句,凤鸳便辞行了,折身换过毯子和药,回到戏台下。

    药碗刚刚端起,花玉容突然惊叫一声,捧起她的手道:“怎么起了这么大的水泡?莫不是被药汤子烫到了?”

    邻桌一众人等皆侧目而看,凤鸳恨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劝慰道:“只烫着一点点罢了,你小声点,别大惊小怪的。”

    “什么大惊小怪?”

    花玉容不服似的又叫一声,凤鸳赶紧捂住他的嘴,不好意思地往周围看去,却一眼扫见苏砚回过头来,面掩冷怒,但只是片刻,便又转了回去。

    “仙仙……”

    耳侧一声轻唤,将她叫回思绪,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瞧着那人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她看着花玉容有些受伤的眼神,只好尴尬地笑笑,“许是有些累了,你也出来好一会了,这出戏结束我们就回去吧。”

    将花玉容送回房间,凤鸳给他号过脉,才放心离开,却没想到刚回到住处门前,就见一个青色素衫的男子迎上前来,正是方才那位“梁山伯”。

    “是你?”

    凤鸳礼貌地笑了笑,“不知公子找小女,所为何事?”

    男子似乎有些拘谨,他犹豫了下,才将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道:“这是小生自己配的烫伤药膏,还请姑娘收下。”

    方才没听他提,原以为他是没瞧见呢,没想到现下竟亲自送来药膏,凤鸳感激地收下,“公子倒是个心细的人,那小女就不违公子好意了。”

    她感激一笑,竟将男子笑得又是一阵不好意思,他没再说话,只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了。

    他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摸样,只是那张温润的脸总是带着十七八岁时才有的青稚,凤鸳瞧了瞧他的背影,方开门而入,却又被男子叫住。

    “姑娘,小生名叫青远,还不知……不知姑娘芳名。”

    凤鸳回眸,“公子且唤小女医仙便好。”

    。。

    听闻开戏过后眉贵人少了许多烦闷,笑容也多了不少,皇上见了心情大好,便让清缘戏班子留了下来,暂住在凤鸳住处后的闲置园子里,还换了牌匾,名字就叫“清缘居”。

    这对平民百姓来说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宫里的那些侍卫却不那么觉得,尤其是奉命守护清缘居的几个侍卫更是因为差事心生不满,在他们的心里,这帮人不过是群没有男儿气概的贫贱戏子,让他们日夜把守,实在是小题大做。

    凤鸳本无意管这些事的,毕竟他们是宫外的人,迟早要离开的,而且与她也无甚关系,可是就在她试过青远送来的烫伤药膏后,她不得不多在意起来。

    她记得他说过,这药是他自己配的。

    只一天,烫到的地方就几近复原,这实在太令人意外了,她看了看桌上堆着的一叠叠药方子不禁产生了个想法,如果青远真是个通药理的人,那大可与她的医术相结,为花玉容配出更有效的方子来。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玉容的事儿,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的希望,所以她并未多做犹豫,举步便向清缘居走去。

    “哎你这个小白脸总进进出出的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守在这很清闲啊?”

    “就是,你们这帮臭戏子,男不男女不女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摸样,老子看了就烦,走走走,不到晚上别给我回来,麻烦。”

    还未走到园门,就听两个侍卫大呼小叫的声音,一听就知是两根老油条了,他们知这戏班子总归是呆不长的,便将心里的气发到这些人身上。

    瘦削的男子被两个侍卫推得连连后退,却也没有埋怨什么,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却见一女子神色有些凝重地走过来。

    “医仙姑娘……”他笑了笑,好像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似的。

    凤鸳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在那两位侍卫前停下。

    女子在宫里有“医仙”的名号,且是花玉容未婚的妻子,虽然没有实权,可至少不能轻视,侍卫脸色一沉,低了低头,道:“医仙。”

    这姿态已算得上是恭敬,可凤鸳并不打算给他们好脸色看,她冷冷道:“你们知道谁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女人吗?”

    被意料之外的问题弄得摸不着头脑,他们只好如实回答:“是眉贵人。”

    “那你们知道这戏班子是皇上为哪位主子请来的吗?”

    “……是眉贵人。”

    “看来你们二位清楚得很嘛。”凤鸳挑眉一笑,妖娆且冷艳,却让那二人开始莫名地心惊胆战。

    “那你们还不快些认错?难道想让你们做的好事传到眉贵人耳朵里,然后让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吗?”

    突然肃杀开口,二人竟吓得两腿一软,“医仙饶命,小的一时糊涂,还请医仙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啊。”

    “现在知道怕了?那还不赶快与青远公子道歉!”

    “是是是是……”二人急忙跑到青远面前,连连作揖,青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最后还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凤鸳。

    凤鸳笑了笑,将两人拉了回去,一改方才冷凝之色,“早该如此的,以后,可不许再犯了。”

    明明是貌若天仙的美人,可说起话来寥寥几句就让人手脚发凉,实在怪异得很,侍卫们连连认错,这才送走了这位大神,双双长舒一口气。

    走在回去的路上,凤鸳急忙将药方子一事与青远说明,却对方才之事不言片语,青远本想道谢,却连个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青远公子可否帮小女这个忙?”

    青远忙道:“医仙姑娘说得哪里话,今日姑娘可是帮了小生一个大忙了,不管姑娘要小生做什么,小生都愿意。”

    他说得一脸真挚,一副就是去死也愿意的摸样惹得凤鸳一笑,“既然如此,那以后还请青远公子多多费心了。”

    药方子的事终于有了着落,凤鸳可算稍稍放下心来,可青远前脚刚走,一股肃然的气息就突然袭了过来,随即手腕被人狠狠捏住,并猛拉着她向园子后面走去。

    “皇上找小女有何事?”

    腕骨被捏得生疼,可她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苏砚怒意更盛,扬手便冲着她的脸打来。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51 针锋相对

    “啪”地一声,骤然撕破了四周的宁静。

    凤鸳侧着头,左半脸像着了火一样火辣辣地疼。没想到,他真的下得了手……唇际涌上一丝苦涩的笑,她冷着眸望过去。

    掌心烧灼的感觉尚未退去,苏砚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无措,可一抬头,女子那冷得刺人的目光就像锥子似地插进心脏,他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想要说的竟是自己的歉意,可话未出口,却被她打断。

    “谢皇上恩赐。”

    一字一顿,冷得骇人,苏砚心口一疼,脸上神情微变,欲上前一步却被她的疏离阻下,最后终是沉住表情,别过目光,佯装漠然。“你可知朕为何打你?”

    凤鸳笑笑,“皇上是天子,小女是草芥,就算皇上要小女死,小女也不敢说半个不字,而今只是个巴掌罢了,小女岂敢讨问理由?”

    “若是皇上还不解气的话,再赏小女两个巴掌小女也心甘情愿受着。”她走到苏砚面前,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你……”

    苏砚正色俯瞰,右手忽被女子握住,并一点点抬起,最后触到她的面颊。

    肿起的皮肤有些烫人,他终是有些不忍,却没料到女子竟冷艳一笑,道:“还请皇上动手吧。”说罢,双目紧闭,唇角微勾。

    “你!”苏砚的手登时顿住,他双目一凛,“你以为朕不敢打你?”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尊严?

    红唇轻启,笑容娇艳,凤鸳睁开眼,双手握住他的手,道:“小女怎会那样想呢?皇上可是真真地误会了呢,这回小女可不敢开玩笑了,还请皇上明示小女倒是做错了什么,以后也好多加注意才是。”

    她捧着他的手慢慢放下,苏砚却瞧着她的脸愕然不已,她究竟在做什么,难不成她在玩弄他?

    狠狠地甩开她,他下意识地踱开一步,“你既已答应和花玉容的婚事,就该恪守妇道,而今却和一个戏子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更何况,那戏班子才来了几天,她居然就和人家勾搭到一起?

    “哦,原是皇上怕玉容见了伤心啊。”

    苏砚回眸看她,并未否认,“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要做让他伤心的事?”

    凤鸳抚抚发鬓,故作无奈道:“明白是明白,可人的行动是很难受自己控制的,就像……”她顿了顿,走上前来,与他近得几乎是贴到一起,“就像皇上分明明白有些做法会伤他的心,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是么?”

    淡淡的女儿香围绕鼻息,苏砚的呼吸突然加重了两分,他想矢口否认,可一张嘴,女子的唇就贴了上来,旋即一只丁香小舌探入口中,勾起一片火般的灼热。

    脑袋里突然被这份灼热烧得一片空白,晃神间,他竟已然与她纠缠到一起,胸腔里一声比一声强烈的心跳声传来,他终是清醒过来,却无法推开她。

    然而,女子却先离开了。

    她笑得轻佻且讥诮,“瞧,皇上方才不就是在做伤人的事么?看来就连皇上,也有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呢。”

    呵,男人,归根到底,就是控制不了**的,就算他是不可一世的浮世宫宫主,千里万里江山霸主,也逃不了**的圈套。

    苏砚愕然瞪大眼睛,坚毅的嘴角微微颤动,“你……你这个疯女人!”

    “皇上此言差矣,既然小女是个疯女人,皇上方才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疯女人而情动呢?”

    步步紧逼,句句戳心,苏砚猛地捏住她的下巴,低喝:“你以为我一定不会杀你?”

    杀了她吧,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一再退让,也不值得你一再莫名其妙地动心……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眼神越来越狠戾,可他的手就是迟迟不肯扼住她的喉咙。

    下巴被捏得生疼,凤鸳却笑了笑,“是,小女知道皇上一定不会杀了小女,因为皇上一定不忍心伤害玉容,不是么?”

    。。

    没想到从园子后面出来时,竟瞧见花玉容坐在门前的石头上,见她来了,便扶着围墙迎了过来,“仙仙,你去哪了?我等你许久……”

    话未说完,他的目光便被出现在凤鸳身后的男人吸引过去,他没有看向这边,转而怒气冲冲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凤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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