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的手重新放到心口上。温尔一笑。凤鸳有些发怔地看着。只见他的面孔越來越模糊。最后竟化作一阵烟雾散了。
“砚。”
她大喊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
床栏、青布帘子、红烛、喜字……
她动动身子。微微的酸痛感将她拉回现实。。这是林淮家。昨晚。她和苏砚终于成了亲……
那刚才的一切都是场梦了。
霎时间。方才场景在眼前迅速闪过。她一惊。那个孩子。竟然就是苏砚。
她忙翻身下床。连衣裳都顾不得披就跑了出去。恰巧玉儿就在房前准备要腌制萝卜的物件。
“玉儿。苏砚呢。”
玉儿瞧了瞧她衣衫不整的摸样。不禁笑了笑。道：“我的公主啊。怎么刚睡醒就想找相公了。你放心吧。他丢不了。一大早他就起來了。正好家里洠恕Ａ只醋急溉ハ叽蛞恍Ｋ阋黄鹑チ恕９烂拧Ｒ部旎貋砹恕！�
“打水去了。”
凤鸳怔怔地喘口气。可心里却依然褪不去慌乱。
渐渐完整的梦境中。苏砚化成一阵烟雾的样子如斯清晰。
“我就是那个孩子。原來我们那么早就见过面了。”
“鸳儿。放心吧。从现在起。它不会再痛了。”
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梦里他说的话。她呆坐床边。看着房中熟悉的一切。她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來。也许这个梦想告诉她的。并不是坏事。紫妖星气被凰脉之力融化。如果这是真的。那苏砚的寒症就再不会发作了。
也许。苏砚在梦境最后所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凤姨娘。你怎么流汗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小鸳儿费力地拧好毛巾。放到她手里。
凤鸳感激地笑笑。“小鸳儿真乖。还知道关心姨娘。不过你放心吧。姨娘很好。”
“对了。姨娘。昨天你和砚叔叔睡得那么早。一定洠Э醇笱袒ò伞！�
“大烟花。什么大烟花。”
小丫头手脚并用圈了一个巨大的圈。道：“就是昨天晚上啊。这里突然出现一个好大好大的烟花。还是红色的。把整个村子都照得红红的。嘿嘿。小鸳儿最喜欢红色了。好漂亮好漂亮哦。”
红色的烟花。难道是在说红色的光。
梦里那个由凰脉之力化成的红光。竟然在现实世界里出现了。
“那鸳儿告诉姨娘。村里其他人都说什么了。”
“大家都说这是从神仙住的地方照下來的光呢。姨娘。你说天上真的有神仙住吗。天上。是不是有很多很多那样好看的烟花啊。”
小鸳儿那颗古灵精怪的脑袋瓜继续想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凤鸳这厢却因此松了口气。时间已经不早了。阿亚村里到现在还洠裁炊病？磥泶迕衩鞘菦＇将这件事归到她身上。
也是。在别人眼里。她和苏砚只是两个平凡人。又怎么会有人将他们与那么奇异的事联系到一起呢。
想到这。她舒了一口气。可她忘了一件事。那红光如此宏伟。看见的人又何止阿亚村村民呢。
村外世界数十日中。因那个凤鸟现身的传说而苦寻凤鸳的人。不计其数。其中。那两个由楚轩派來的黑脸和胖子。就是离这个隐蔽的村子最近的人。并且在无意中引领着从朝廷、江湖而來的人。一步一步地逼近村落。·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98 北疆侍卫
“天啊。这里竟然藏了这么大个村子。”
“要不是昨晚那道红光。我们肯定发现不了。我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蹊跷。不然。就是藏了什么宝藏。”
楚轩的两个侍卫。黑脸和胖子走进阿亚村。一边打量一边感叹。
路头住的李嫂端着簸箕。警惕地看着这两个一身奇装异服的人。她的小孙子跑出來。问：“奶奶。他们是什么人啊。”
李嫂摇摇头。心里一阵一阵地乱跳。这太不正常了。如果洠в惺烊舜臁Ｍ馊耸呛苣呀酱遄永飦淼摹Ｋ允昙洹４遄永镆膊辉鱿止廖薰叵档纳恕�
那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昨晚的红光。
她放下簸箕。默默牵住小孙子的手。心道。只希望那二人不是恶人。外面的人也不要再进來了。不然自古以來就在村中过着隐蔽生活的人们。很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
“凤姨娘。吃饭啦。。”
小鸳儿蹦蹦哒哒地跑进房间。揪住凤鸳的衣襟就往外走。这时。院门外突然传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玉儿就在院子里。忙去开门。
一开门。玉儿就愣住了。
她看了看二人颇具特色的衣裳。特殊的裁剪和图案并非宣国境所有。她心口一窒。下意识地挡住他们探寻的视线。笑问：“二位是从外面來的。请问到这來。有什么事情。”
“找人。”
黑脸的男人冷冷地说了句。向半开着门的木屋里看去。玉儿再次挡住。道：“我们这里洠в心阋业娜恕６换故乔肜肟伞！�
“你怎么知道这里洠в形颐且业娜四亍！迸肿永浜咭簧！案嫠吣恪Ｗ詈帽鸱涟颐恰Ｎ颐侵皇窍虢タ纯础Ｒ菦＇有我们就出來。听懂了吗。”
“阿娘。姨娘叫你吃饭去呢。”
小鸳儿一开木门。跑了出來。见到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吓了一跳。她拉住玉儿的手。蔫蔫地说道：“阿娘。姨娘……姨娘在等我们呢。”
被推开的木门很快又被风吹阖。黑脸男人的目光迅速一扫。恍惚间看见一个探出身子來的白衣女子。他脸色一变。一把掐住玉儿的脖子。喝道：“说。这小孩的姨娘是谁。把她叫出來。”
糟糕。这两人肯定是來找公主的。再这样下去。肯定是藏不住的。
将他们的衣着和凤鸳与她说过的北疆之事联系起來。玉儿心里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这里……这里都是老实……的村民。你们要找的人……肯定不在这……”
“你个丑八怪别他娘的废话。”胖子洠в心托暮南氯ァＫ呐暮诹场５溃骸鞍阉涌Ｔ勖墙！�
“你们放开阿娘。你们这些大坏蛋。快放开阿娘。我打死你们。”
小鸳儿吓得哇哇大哭。不停地捶打着黑脸男人的腿。黑脸男人厌恶地皱皱眉。一脚将她甩开。
房中。忽來的风将门吹得猛地关上。随即。小鸳儿的叫声就从外面传了进來。
发生什么事了。
凤鸳连忙走了出來。正好看见小鸳儿被掀翻在地。
“你们干什么。。”
她跑过去将大哭不止的小丫头扶起來。瞥了眼二人的衣着。登时明白过來是怎么一回事。看來。那场混战之后。楚轩还是回到了北疆。做回了他的北疆皇。却依旧不肯放过她。现在派人來找她了。
她心中暗想着。强压下怒火。道：“你先把玉儿放开。让我和你们谈谈。怎么样。”
不行啊。公主……
玉儿一听这话可急了。又不敢在这两个人面前表现出來。难道。公主就要这么被带走了吗。林淮。苏砚。你们快回來吧。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放开她。我会配合你们。不然我保证。你们在这里什么都找不到。”凤鸳给了玉儿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冷冷地看着黑脸男人。
一旁的胖子自打她出來。目光就洠Т铀成侠肟Ｕ馀恕Ｒ蔡锏拿懒恕Ｋ淙灰伦牌椒病Ｈ囱诓蛔〔环驳娜菝病Ｖ魃显倒Ｄ歉鼋泻熳钡呐司褪且晃惶煜伤频娜宋铩�
会不会就是她呢。
想着。他赶紧将怀里的画像掏出來匆匆一看。画中只有女子的一张脸。可是因为画得不够细致的关系。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这女人就是画中人。
他趴在黑脸耳旁嘀咕了几句。黑脸男人微微点头。一把将玉儿推开。
凤鸳接住玉儿。瞧见她脖子上殷红的掐痕。心里一沉。
“你不能去啊……”玉儿流着泪对她猛地摇头。
“你放心。我去去就來。护好小鸳儿。”
凤鸳对她笑笑。转而一脸凝重地看向那两人。“走吧。我们出去说。”
可就在三人准备谈话之时。一声凄厉的叫声突然从远处传來。。“啊。。我的孙儿。我的孙儿。你们。你们还我孙儿。”
是李嫂。
凤鸳的心脏骤然一跳。难道这两个人。还带了别人过來。
她凛冽地目光像刀子一样扫向二人。那胖子竟然吓了一跳。“不是我们的人。你瞪。瞪什么啊。真不是我们干的。”
奇怪。怎么这女人的眼神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吓人。胖子心慌难平。往黑脸身后躲了躲。
“你们是谁。”
院门突然一开。苏墨从里面走出來。胖子愣了一下。指着他的脸大叫：“对对对。就是这个人。他就是宣国的皇帝苏砚。”他又掏出一张画像來。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起來。“我们发了。洠Т怼＞褪撬橇礁觥Ｗ紱＇错。”
胖子的目光被苏墨吸引过去。凤鸳悄然后退半步。然后看着苏墨。用右手在脖子上横向一划。。动手。杀了他们。
她的身份已经被认出來了。且看当下的情形。到这來找她的人还不只这一两个。虽然现在还看不见。但是听方才李嫂的叫声。一定是出事情了。
她不能放任外面那些人在阿亚村里胡作非为。这两个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一旦消息透露出去。后果更难以想象。不能再犹豫了。该当机立断才是。
动手。
一个眼神下。苏墨瞬间出手。虽然他的武功远不敌苏砚。却也比这些小混混强多了。还洠У群诹场⑴肿臃从齺怼Ｋ橇礁龅哪源椭刂氐刈驳搅艘黄稹Ｋ布洹１懦鲆还上恃獊怼！�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99 血染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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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与胖子倒在地上。成了两具尸体。凤鸳的表情很是凝重。因为她知道。不管这场风波到底如何。只要她出手了。就必然要从阿亚村离开。
“鸳儿。”
余光中。两个深色的影子闪了过來。她心头一喜。“苏砚。师父。”
林淮默然点点头。就进院看玉儿和孩子去了。苏砚一边将尸体挪开。一边道：“听我说。现在洠в惺奔涫帐安芯至恕Ｎ颐切欣钜膊灰恕Ｏ衷诼砩侠肟狻Ｎ抑酪惶跣÷贰８易摺！�
他一把拉住凤鸳就走。凤鸳连忙拉住他。“不行。我们就这么走了。玉儿他们怎么办。还有你弟呢。好不容易才团聚的。怎么能说走就走。”
“只要躲过这劫。将來就还有见面的机会。他们找的人是你。和这些村民洠Ч叵怠！�
凤鸳一把挣开他。“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此事因我而起。不能让村子里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村民替我受罪。”
苏砚一听。可急了。“你可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人吗。各国朝廷來的、江湖武林來的。总共不下五百人。而且都是个中强手。就算有你有我有苏墨有林淮。也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旦被他们包围住。你必死无疑啊。”
各国朝廷。江湖武林。必死无疑。
不只是楚轩的人。
“他们是谁。为何寻我。”
“我和林淮在來的路上听见这些人是來找凤女食凤心的。我虽然还想不起來这些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林淮说。他们找的人就是你。”
看來。那些人是寻她已久了。而正是昨夜的红光将他们准确无误地带了过來。
只是……“是师父告诉你的。他怎么知道我就是凤女。”
远处的杀伐声越逼越近。苏砚心急如焚。“这重要吗。快來不及了。我们快走。”
“这……”
方才李嫂那声凄厉的叫声仍在耳边。而此时此刻。外面的哭号声也越來越多。不行。他们在滥杀无辜。如果她不给他们一个交代。阿亚村一定会被血洗。
“不。苏砚。我还是不能走。江湖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他们不按常理出牌。如果找不到我肯定也饶不过这些村民。阿亚村给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不能就这么无情无义地离开。”
“那你是想去送死吗。。”苏砚怒吼一声。鸳儿啊鸳儿。你知道我有多心急吗。
凤鸳拉住他的手腕。神色坚定。“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他们继续伤害阿亚村。”
对不起。砚。这一次恐怕还是要连累你。其实我也多么的不想死。我们平静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历尽艰险终于成亲。我多想过上安稳的日子。可上天既然给了我凤女的命格。也许就注定逃不了这场磨难。
千言万语都写在眼底。苏砚凝视许久。心脏像被刺穿了一样。他抿了抿坚毅的嘴唇。紧紧拉住凤鸳的手。道：“好。我陪你一起。”
五百高手。坐以待毙就是等死。趁着那些人还在村子外围。苏砚和凤鸳挨家挨户地敲门。让大家抛弃行李。迅速从小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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