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着:“他已娶亲了。”
“是马氏吗?不知是怎样的人呢?改天问问他。”我无所谓地说。
他一愣:“你不在乎?”
“我的夫君可不笨。”
他起床穿上衣服,然后俯视着我说:“我一定会让你再爱上我。”我嘲讽的笑了笑,他便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弘历身上。胤禛也常来找我,但也没有再碰我。
[正文:第三十五章 利用]
十二月,玄烨突然说我从“五台山”回来了,我接到消息时,大吃一惊。当晚,玄烨便下密旨解释了原因,废太子的事让朝中不稳,想凭借我的身份,让朝廷再走上正轨。就这样,我再一次被当作政治的工具,推向了绚烂又黑暗的舞台。
我穿着那件黄色的朝服,戴上护甲,披上长长的龙凤七彩祥云配日月章纹的金黄锦袍。坐在由八人抬着的銮轿里,四面的黄色纱帐随风飘着,锦袍的尾部,被身着艳丽宫装的宫女们托着。我坐在轿子里,看着满城的百姓跪在我的面前,虔诚的匍匐着。
銮轿在“太和门”前停住,那里早已跪满了皇亲国戚、文武百官。
玄烨走到我的轿前,单膝跪地:“侄孙爱新觉罗.玄烨,恭迎老祖宗圣安。”
我一咧嘴:“起来吧。”然后把手伸向他,他站起来,扶住我走出轿子。
接着,跪在地上的人们,便齐声喊道:“永清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脸上扯着笑:“免礼。”他们谢了恩,齐刷刷的站起来。
玄烨扶着我往前走,耳边听着御乐,旗帜晃的我眼花,但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做好这个角色。
进入太和殿(金銮殿),看着那把龙椅,心情很是复杂。锦袍拖在地上,发出“擦擦”的声响,我平静的坐在那把椅子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却异常的冷静。旁边的宫女为我整好锦袍,玄烨便轻轻的坐在我身旁。所有的人也进来了,跪下行着三拜九叩大礼。
我笑着说:“各位爱卿辛苦了,免礼。”
他们谢恩起来后,我便开始“演讲”,当然是照稿子背下来,稿子是李光地事先写好的,至于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明白。不过效果很好,他们谢了恩,这朝就算上完了。
晚上的宴会,我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看着那些以前认识我的人所表露的各种各样的表情。我暂时住在宫中,接受为我安排好的日程。当然,弘历也跟着我。
第一天,接受妃、嫔们的朝见;第二天,接受亲王、郡王、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奉恩将军及皇子们的朝见;第三天,接受公、侯、伯、子、男、轻车都尉、骑都尉、云骑尉、恩骑尉及从三品以上官员的朝见;第四天,接受王公贵族及皇子们的福晋、侧福晋们的朝见;第五天,接受有品衔的朝廷命妇们的朝见;第六天,接受有品衔的公主及皇亲的格格们的朝见;第七天,接受个别官员的朝见。其他的如有要事,也可请求接见。整整一星期,我吃不好睡不好,说着同样的话,咧着同样的笑,也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憔悴。
玄烨下了朝后,我就接见各部的尚书、侍郎。清玄看了看我,轻轻笑着,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正经的说:“公主这几日越发憔悴了,还望公主保重凤体。”各官员也随声附和着。
我看到张廷玉一愣,忽而想到,他如今已是刑部侍郎了,这才想到他的帕子,我还没还他呢。我笑着说:“各位爱卿不必担忧,本公主会小心的。”
这时,萧长坤上前道:“奴才的犬子,听闻公主回京,因与公主也算熟识,也想来朝见公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我想了想,他虽话里有话,想让他儿子得此风头,我虽不愿,不过也确实有些问题要问萧衡。于是我笑道:“准。”又商议了一些事,我便叫他们退下了。
想起帕子,我就朝张廷玉喊道:“张大人,请留步,本公主还有事想问你。”张廷玉又走了回来,低着头站在那儿。
我走过去:“张廷玉,抬起头来吧,这儿没人,没那么多规矩。”
他低着头:“臣,不敢。”
我拿出帕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顽皮的说:“你要再这样,我就不还你了。”
他还是低着头说:“臣,不敢。”
我气极,他又是那个“万言万挡,不如一默”的张廷玉了。我突然有些头晕,可能是缺糖,便蹲在地上冒着冷汗。
张廷玉一惊,俯下身子,焦急地问我:“你这是怎么了?”我不吭声。他拿帕子给我擦着汗:“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太医。”
我拽着他的朝服,噘着嘴说:“别去喊了,我只是这两天太忙,累着了,喝点糖水就没事了。你要把太医找来,岂不天下大乱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太心急了。”
我伸出胳膊,他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我看着帕子,无奈的说:“这下,又得想着还你帕子了。”
“没事,我自己回去洗就行。”我点了点头。他看着我说:“这几日,你瘦得太多了,不要太过。”
我自嘲的笑笑:“我只是个被利用的公主罢了,身体又算得了什么。”他拧紧了眉头,一看担忧的望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对他一笑:“其实让你留下,是想有件事拜托你。”
他松开拧着的眉头问:“什么事?”
“等弘历大点,我想让你暂时做他的先生。等以后,我会把他交给朱轼。”
他转了一下眼珠问:“朱轼?是那个浙江巡抚?”
“是啊,听闻他为人清廉、以身作则,有他教导弘历,我便放心了。”他确实是帝师。
他担忧地说:“听说...他很严厉。”
“严师出高徒嘛。”玄烨找的先生不是更严。
他笑了笑:“再那之前,我会尽心教导弘历的,你放心。”我点了点头,他便退下了。
[正文:第三十六章 暮色的爱情]
五十一年,弘历已经会叫娘了,看着他叫我娘时认真的表情,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了。这一年,也是曹寅去世的一年。我一想到曹颙也还有三年,实在坐立不安,把弘历交给月云,自己带着月童,骑上“白玉”偷偷跑去了。
等我们到了曹府,已经太迟了。我看着大门上挂着的白色灯笼,就知道还是来晚了,曹寅已经去了。曹颙看到我又喜又忧,我呆滞的望着他,满腔的思念涌上心头,顾不了许多,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着。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轻柔的说:“娘子,欢迎回家。”
我抬头看着他:“夫君,我回来了。”
这时,我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马氏。她是个典型的江南美女,娇小玲珑的曲线,细眉凤眼,皮肤白皙,很是柔美。她望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
曹颙看了看我说:“我们走吧。”
我“嗯”了一声,他牵着我的手带我进去,没有看马氏一眼。
进去后,我对曹寅的灵牌拜了拜,然后对曹颙说:“真是辛苦你了,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他摇摇头:“家父的事已经办妥了,你不必担心。但是...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身份公布了吗?怎么可能随意出来?再说,要是遇到危 3ǔωω。cōm险怎么办?我要被你吓死了。”
我呵呵笑着搂着他:“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过你放心,我带了侍卫。”说完,拿手指了指月童。
他摇了摇头,给月童安排了住处,就带我去换衣服,家里还有些亲戚,再说,我也要去见孙氏她们。
等我到了客厅,孙老太太他们都在。孙氏看到我很是惊讶,我对她说是皇上要我来看的,她说了些感激的话,我又陪他们说了会儿话。
这时,进来一人,长得很讨人喜欢,比曹颙略小但很稳重。他看到曹颙握着我的手,走过来叫了声“小嫂子。”
我一愣,随即“噗哧”笑出来,又不敢大笑,捂着嘴浑身颤抖着。
那人迷茫的看着我,曹颙无奈的对那人说:“畹埽八路蛉恕纯伞!蹦侨说愕阃贰�
原来是将来的江宁织造,我抬眼仔细看了看他,果然,有孙氏选他过继的理由,的确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晚上,他紧紧搂着我,抑制不住的激动。我深深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然后慢慢吐出来,在他怀里蹭着。
他苦笑着:“别这么不老实,要不是看你太累,我还会再要你的。”
我红着脸,安静下来。过一会儿,我犹豫着问:“那个马氏...?”
“就知道你会问起,我没有碰过他。”
我一惊:“这怎么行?她毕竟是你妻子。这样对她很不公平。”
“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呢。”
“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希望我爱的人也爱我,只拥有我一人。我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也会怨恨也会嫉妒。但是你也知道,我没办法嫁给你,没办法为你生子。所以当得知你娶了她,我的心虽然很痛,但是为了你的子嗣着想,我还是忍住了。”说出这话是在很痛苦。
他轻轻抚着我的发:“有你这些话,我就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不劳你费心,不是还有畹堋!�
我一愣,皱着眉:“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好了?他今天来也不是偶然?”他点点头。我把头枕在他胸前,轻轻说:“你是个大傻瓜。”
他笑笑吻住了我,一个翻身便压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柔.......
此后几日,他和以前一样,为我穿衣、梳头、描眉,和我一起聊天、吃饭、下棋,有时陪我一起和孙氏、李氏说话,府里的人因为以前都熟悉,所以待我也甚好。而马氏,好像早就习惯被忽略一样,也没来找我麻烦。我虽然有些同情的,但是爱情决不能施舍。不过,她也偶尔在曹颙不在家时找我碴儿,甚至在我游园时故意绊我,幸好有月童在,我才没有跟大地亲密,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下了圣旨。曹府上下除了我,都跪地接旨,马氏诧异的看着我,而我则郁闷的看着玄烨给我的“吼叫信。”
曹颙看着我拧着的眉头,疑惑的问:“怎么了?”
我把密旨扔给他,努着嘴说:“我侄孙儿的‘吼叫信’!”
他看完密旨后,哈哈笑着:“皇上也是担心你。”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他想了想说:“不如今晚把宋兄他们叫来如何?他们也很长时间没见你了。”
“好,就叫他们来吧。”我也很想他们。
一旁的马氏忽然说:“老爷,妾身也想为妹妹出份力可好?”她居然叫我“妹妹”!
我想笑,身旁的曹颙察觉到什么,捂住我得嘴对马氏说:“凤儿的事,不必你操心。”又转向我:“今晚可想好穿什么了?”
“反正他们知晓我的事了,穿什么都行。”
“那就穿那件淡黄色绣石榴花的纱裙,你看如何?”
我吐了一下舌头:“你这不是明摆着想让他们嫉妒你吗?”
他轻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说完,拉着我回内室,完全不理会马氏的哀伤。
[正文:第三十七章 留下回忆]
有着美丽月色的晚上,曹颙牵着我惊艳出场。宋牧仲盯了我好一会儿,打了曹颙一下说:“好小子,你这明摆着是故意的。”
徐乾学戏笑道:“曹弟日思夜想的人儿,终究得偿所愿了。”
王士祯看着我说:“没想到你会来。”
我朝他一笑:“我是偷跑出来的。”
他调侃道:“为了曹弟?”
我红着脸点点头,他们就哄笑起来。
李文藻沉稳的问:“皇上那边...”
我干笑一声:“给了我份‘吼叫信’也没说什么,她毕竟是我侄孙儿。”
他这才有了笑容:“今日不同往日,别待在这儿太久,时间长了也会出麻烦的。”说完,瞥了瞥正往这儿走的马氏。
几个人都皱着眉头,只有宋牧仲一幅要有好戏看得神情。
马氏过来给他们做了个万福,曹颙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马氏低着头,恭敬的说:“妾身来看看各位兄长还需要什么,妾身好再去准备。”
徐乾学扯着笑:“有劳弟媳,既然来了,就一块坐吧。”
马氏一笑,就坐在曹颙身边。我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也没法,人家毕竟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曹夫人,我能说什么,况且她也清楚得很。一时之间,空气有些凝滞。
王士祯咳了咳:“好{炫&书&网久没看月夫人的歌舞了,很是想念,不如请月夫人再舞一曲?”宋牧仲在旁边应和着。
我嘴一扬:“那就献丑了。”随即拍拍手,月童拿出笛子放在嘴边,悠扬的笛声便如行云流水般倾泻下来。我笑着,轻轻挥动衣袖,看着月亮唱道:
总是自由自在的你
在雨中追逐着怎样的梦想
是否一面对抗着孤独
一面让眼泪默默流往心头
总是说着一个人也没关系
你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性情
虽然一次次绕着弯路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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