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下梁子
空悬着身子无奈的被李晟拎着飞檐走壁,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扭过头眼巴巴的往身后望去,却不见苏黎追上来的身影。
脚猛着了地,脚尖被触得一阵发麻,一个踉跄就侧倒在地。
“不用巴望了!苏黎赶不上来的!在煜国还少有人能敌得过小爷的轻功!”李晟一脸很欠扁的眼神望着我,幸灾乐祸的说道。
“死小孩!”我揉了揉摔得疼痛的左臂,努力的站了起来,心下不满,竟然将话说了出口。
我朝李晟望过去,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眉目清秀,却是一脸的霸气嚣张,听着我牙缝里吐出的三个字,顿时关节拽得脆响:“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么?”
啧啧,变声期都没到,一听这尚显稚嫩的声音,我咂舌,对他越来越不屑了。
斜了他一眼,口中又缓缓吐出:“说你是、死……小……孩!”
李晟腾身过来,拽住我的手腕大声骂道:“你这死女人!打扮得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有伤风化!”
“你这死娃娃!身子还没长开呢就学坏去逛窑子,成何体统!”我也高声的回应他,原谅我高人当前这般不珍惜自己的小命,只是因为李晟在我眼里实在只是个小正太,我打心眼里藐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
“哼!苏黎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且看我今日如何调教你!”李晟一甩手,我便被他拎绵羊一样的往死里托。
情急之中只顾往后边张望,苏黎这死人,怎么还没有找到这来!我的缓兵之计不管用了我快坚持不住了!于是大喊道:“你放开我,死孩子!”
无奈此地偏僻,苏黎找不到这儿来,路上行人更是少得可怜,我哭丧着脸不知如何能想办法逃过这一劫。
“苏黎是你什么人?”李晟问道。
我……我竟不知怎么回答。哪一种说法比较有利于翻转局面呢?……说到李晟也是名门公子,年轻气盛可也不会不懂形势不顾全大局,说不定这少夫人的身份还能为我的生命安全作一下保障。
“他是我夫君。”我幽幽地答道。
仔细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想要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出来来决定自己下一步棋子该如何走。
李晟一愣,停住脚步,死拽着我手的爪子还是不肯松开。
李晟的手心也有苏黎指间那种茧子,不及苏黎厚实,不过习武年龄肯定也不短了。
“你是他表妹?”李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是苍岭城的林家小姐?”
看来这桩煜帝亲指的婚事就是不同凡响啊!名气响当当。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实相的就赶紧着送姐姐我平平安安地回去!
“你真是定王府四少夫人?”李晟竟然质疑我的身份。
看不出他脸上一丝的恐慌,我也急了,只冲他吼道:“废话!”
“啊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李晟猛的甩开我的手,夸张的捂着肚子半蹲着腰,侧看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表情滑稽可笑:“女人做到你这份上,还真是绝了!我爹爹那些小妾成天在家争风吃醋,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般大方的!相公花天酒地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竟还会陪同着一起来喝花酒?要不是你在说谎糊弄爷,就是脑子进水了!”
“我……”我无语。
是真的语尽词穷了。和苏黎这般尴尬的关系,还从没对外人启齿过。
傻到极致就是一种聪明的表现,稍稍定了定神,我冲他抛了个绝对香艳艳的媚眼,柔声道:“这位小弟你就不懂了,什么叫做伉俪情深啊!夫君所喜好的作妻子的自当竭力支持,必要时还应助其一臂之力……小公子,看在姐姐我对相公一片苦心的份上,怎么样……”我凑过去蹭了他一下,“把枕香大姑娘让与我家相公吧!”
我故意着重咬字在“姐”啊,“弟”啊,“大姑娘”啊,承认自己是存了心想让李晟脸上挂不住的,我表情平缓,除了笑容夸张了点不见有和异常,可实际上心里早笑得抽筋了,看着李晟一脸不可思议不可置信的纠结小脸,爽爆了!
“哼!苏黎还真是好福气啊——找了你这个白痴媳妇儿!”李晟稍微缓了过来,惊讶少了几许,换了一脸的不屑与鄙夷之色:“你实在是个怪胎。”
“恩。”我表情凝重,微低下头,说道:“不止一个人这般中肯的评价我了!”
说罢朝李晟瞟了过去:“小弟啊,还是好生送了嫂子我回王府吧!这儿……”
“谁是你小弟!”不待我把话说完,便听见李晟因气结而激动的声音:“你又有几斤几两?有女儿家的这般小瞧男人的么?”
“嗤——啊哈哈哈!”我学了他刚才的样子大笑起来,把自己那两排洁白整齐却偏偏见不得人的皓齿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男人?小奶娃学大人逛逛窑子也就成了男人?”
李晟清秀的小脸上那叫一个郁闷和气结啊!我心里乐开了花,真高兴自己是个十足的乐天派,离家出走是做了,不过也是很幼稚的认为自己能够更精彩的活下去,穿越了就穿越了,也没郁结到要寻死觅活……如今大难当头我仍是临危不惧!
就一个小屁孩在还斗得过我不成?除了苏黎那号老奸巨猾,这里还没有我整不到的人!
“岂有此理!我们李家世代单传,府中除了爹爹就属我最男人!”这跟相国府的独苗很气结的说道。由于我的不屑与藐视,使他怒火攻心了。
“好好好,小男人,咱不玩了……这是哪?送姐姐回家!”我不客气的冲他嚷道。
玩够了,不愿意再和他扯淡下去。
“哼!你休想!你们夫妻惹着了小爷,还想这么轻易脱身?”说罢很没风度的一把把我拽了过去,习武之人力道大,我痛的呲牙咧嘴,挣扎着又不能脱身,只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身上狂踢一气。
“啊哟——”李晟猛地甩开我,手护住跨间,弯下腰好一阵都没缓过来。
我的某一脚正踢中李晟要害。
看着他满脸痛苦的表情,我后知后觉,忙走过去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你还好吧?”说罢头探过去望向他通红的脸。
“我爹爹刚死了个怀孕的小妾……你想让我们李家断子绝孙不成……”说罢倒吸了口气,仇恨的目光看过来。
在他伸手的瞬间我忙跑着避开了。哼!看来着一脚踢的还不够劲道啊?不好好管管自己还想来擒我来着?看着他眼里的杀意我也蒙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于是甩开他,急急的奔了开去……
语桑个子小,步子跟本迈不开,好在我着了男装,倒是也不累赘,一边跑一边回身看李晟有没有追来,没见人影,终于舒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没有追来,那定是我下手下得太狠了点,他伤得蛮严重了……不禁后怕起来,和相府公子的这个梁子是板上钉钉了的。
终于见着人影了,再往跑走了一段,便知到了闹市。我安下心来,放慢了步子让自己喘口气。
我向四周张望,热闹非凡的街道旁商铺林立,大街上挤满了小商贩和买者。
我出门本就少,没来过这儿,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是提着胆子向周边看过去,想逮个面善之人问问路。
如果可以的话呢,最好是王府也不用回去了,免得相国府和定王府厮打起来的时候我脱不了干系没得个好下场。苏黎没有寻来,或许真没来找我也说不定,既然出来了那就不要回去那鸟笼也好。当然咯也可以给自己留一条路,问问王府的方向,万一没辙了,回府就是好歹也是个下下策。
“喂——这位小公子,麻烦让让道啊!没见着我的驴子不耐烦了么?”
……
“喂——前边的!说你呢!”
“啊?”我惊讶的转过头去,看到一三十来岁少妇打扮的女子赶着驴车,不耐烦的直拿眼瞪我。
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男装,方明白过来,赶忙边连声道歉边往一边退了退。
“对不起……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烦姑娘指点:去定王府,该如何走?”我拦住了正欲赶车离去的女子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你是外地来的?”女子疑惑的望着我,“京都没有不知定王府在何处的!”
我低下头顺水推舟的撒起慌来,拱手朝她作揖道:“小生是头一次来京都,家中老父是定王府的先生。”溜…达…玲…儿
那女子坐在驴车车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也从容不迫,作男子姿态,客气的回望着她。
原来煜国的女子也并不是各个文弱腼腆,瞧瞧这女子,长相还算标志,却毫无半分小女儿姿态,说话声音粗犷一脸的放荡不羁,若不是她抹胸绕得太低直露出大半诱人的酥胸,我倒真觉得她倒有七分男儿气概!
“外地来的,近日这京都颇不太平,还是赶紧着到定王府投奔亲戚去吧!免得吓坏了你……刚才那定王府的四公子和相国府的公子,把京都一妓院给拆了,刚见到那苏四公子正在满城寻人呢!”
原来苏黎还在找我,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我倒是没有白信任他,刚才那么想也完全仅仅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这时远处的击鼓声顺着街道传了过来,百姓皆寻声望过去,于是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活儿,都追了那声音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疑声问道。
女子的驴子被冲过来的人群鼓动得躁动不安,蹬着蹄子不安起来。女子也明显不耐烦了,扬起手中的鞭子作势要超驴屁股上抽去,对我说道:“你外地来的莫要问这么多,这京都是个是非之地,免得自己被扯了进去……这是相国府的一起命案,如今凶手已经归案了,今日午时在城西口要斩首呢!……去定王府往右街拐!直走过去两个时辰便到……”
说罢朝前边奔了出去。街道上匆忙的行人不少,可那骑速倒一点也不慢。
望着她的背影,我咂舌。
这样的女子,她该叫自己:“老娘!”一般电视里头的彪悍美妇都是这般自称老娘的。
扭过头不见李晟的人影,想想我那一脚,大概也踢得厉害了,可怜的小孩……还想要逛妓院来着。
确定李晟找我算账不会是这个时候,我又放松了起来。
这些百姓定是平日里过得太乏味,此时一脸的兴奋表情直朝菜市口奔去,我差点就被人群给撞开。
无奈地的瞥了瞥嘴,这些八卦狂哈哈哈哈!一边心里嘲笑边紧随人群朝那热闹的源头奔了过去。
再度重逢
刑场上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我个子小,又来得晚了,根本瞧不着里面的热闹。踮起脚尖或是蹦跳起来也不管用,最后干脆放弃了。
就近找了个茶摊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
摊面上的茶水自是比不过王府的银针和毛尖,不过炎炎烈日,粗茶淡水倒是解渴的很,只因今日刑场围观的人群太多,茶摊生意也红火起来,小二肩搭白毛巾,嘴咧得合不拢了,欢喜的招呼客人。
“哎,听说了没?”邻座两个穿粗布衫的小生在谈话,其中一个开口讲道:“这拦截相国府马车,杀害李相国小妾的凶手,是城郊十里坡的一个汉子,前两日被官府抓着的,倒是奇怪头一阵子闹得欢时反而没被抓到,如今官府的通缉令都已冷了下来,却在城郊被捕……”
“对呀!难不成官府一直未罢手?”
“毕竟相爷府的事……又发生在天子脚下,怎能不了了之呢?”
“那么那大汉是如何被抓的?”
“这倒不清楚,只是听说官府放出话来:凶手贪恋钱财才一时杀心起,只看那马车豪华却守卫空闲,定是能捞上一笔大的。没想到劫的是相爷府的车,钱没弄着,搭上的是连带自己三条命……”
我不禁皱眉,苏黎说不会是劫财,但京都百姓口中传开的却是另一种版本的说法……可能衡量其中利弊,官府特地封锁了部分消息也说不定。
灌了一肚子水,猛地想起一件严重的事情来,那就是:我没带银子。本就是没想到还会有自己被劫的这一出,如今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身上随便一件外袍,也能够买下这个小小摊面的,只是在这不现实。所以行不通。
可是,尽管是几口凉水,也不好霸王,看着面对那殷勤的店小二,想到那阳光灿烂的脸等会就要变色了,有点怕。
有电话多好啊,以前也是出门老忘带钱,只一个电话的问题就给送来了,这旧时代的人,也不知如何受得了这种慢节奏的生活。
“听说这个这个大汉叫弄三,在城西本是个居住山野的猎户,因不能糊口才进城谋生的……射得一手好箭,怎料不走正道……如今大王一勾手指,还不是身首异处的事!”
两位还在高声谈论着,不远处人群中传来鼓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看看日头,午时三刻已到,茶摊上的人赶紧付了银子起身便往外赶去。
顿时小摊上人所剩无几,我望着那热闹的源头着急着,再一低头看了看已被我倒空的茶壶,干坐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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