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王爷坐在一棵小树下,衣服上沾满血迹,身上有几处深浅不一的伤口,正往外渗血。他怔怔地看着悬崖,神情呆滞,眼底透出深深的绝望。
我小心翼翼地蹭到他身上,本想撒娇作痴安慰他,却被他一把拨到一边。
“你的同伴死了,你走吧!你是山林间的野兽,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
墨小貂死了,我不敢置信,却不由悲从心起。听了他的话,我心底一颤,他好象在说我,又象说他自己,他被关在笼子里吗?我不明白。
“这小东西很可爱,把它送给我吧!人跟着你倒霉,畜生跟着你也倒霉。”
身后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语调透着阴涩轻浮。他竟然骂我是畜生,我不会跟着他,我刚想对美男王爷表白誓死相随的决心,身后的人就飘到我眼前。
他负手迎风而立,一袭红衣鲜艳夺目,衣袂飞扬,白净脸庞浮现媚惑的笑容,五官俊美,气质如玉。哇!又一美男,我在一瞬间就毫无骨气地动摇了。
番外 番外之恶搞貂蝉(下)
荡荡山风,猎猎飞扬。
我抬起前爪,学着人的模样,站在湘云山最高的顶峰,无奈风中凌乱。
一个是俊朗阳刚的美男,历尽沧桑,为爱伤心欲绝。一个是轻佻阴柔的美男,风流倜傥,满目桃花盛放。两种类型,我都喜(3UWW…提供下载)欢,非让我二选一,我跟哪个好呢?
如果我真是女人,一定是情爱不坚、左摇右摆,甚至有点水性杨花的一类。呸、呸、干吗这么说自己?爱美之心貂皆有之,这是正常的。
“悬崖底部是…条深涧,水流湍急,直通湘江。,人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被水冲走。高于施展轻功,址崖顶到底部也要两刻钟,落崖之人已被冲到湘江了。”
红衣美男说完冲我挤了挤眼,我小小的心肝一颤,貂眼迷离,几乎陶醉了。美男王爷挣扎着站起来,迷茫的脸庞流露出痛不欲生的神情,我的心又颤了。
“她不会死的,我没感觉到她离开我,不会的,不会……”
“南成远,你不要再自欺其人好不好?你还有脸说她不会死?哼!一个与她青梅竹马、许她一生一世、令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要来迎娶她。她心里的甜蜜与兴奋可想而知,她穿好嫁衣、画好精妆在等你。而你为了皇权地位,为了在朝堂立足,以迎亲为名,趁西楚皇帝嫁女疏于防备,带三千铁骑灭了她的国家、杀了她的亲人。你让她情何以堪?你让她以什么理由话下去?她当时没以身殉国,一定想找你问清楚,找你报仇,我很佩服她的智慧和勇气,爱上你是她的劫数。”
美男王爷纵声大笑,摇摇晃晃倒在地上,笑声越发凄楚。他的笑声慢慢演变成低声饮泣,最后竟然双手捶地,带着天塌地陷的绝望,嚎啕大哭。
红衣美男冷哼一声,背手面山而立,脸庞布满一吐而快的舒畅,微微上扬的嘴角挑起讥诮。美男王爷一直在哭,没有反驳,没有辩解,这足以说明红衣美男说的是事实。我不想劝解安慰美男王爷,后腿不由自主地向红衣美男男靠拢。
我篾视美男王爷,这不是背信弃主,而是嫉恶如仇。我很自恋地给自己定了性,也决定从此追随红衣美男,把美男王爷丢在记忆的垃圾堆里。
红衣美男很大方地收留了我,带着我走南闯北,眠花宿柳,品遗人间美味。没人的时候,他总让我管他叫“爹”,我当然乐意,反正我不吃亏。我是禽兽种群,是畜生,从遗传学角度来说,有这样一个爹,是我高攀了。
“跟我这么久了,你连个名字都没有,我一定要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
我正对着一罐香酥金蝉大咀大嚼,听到红衣美男这句话,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有名字,叫“小白”,可他不知道,“小白”这名字太土,换个新的正好。
“你这么爱吃香酥金蝉,又是貂,就叫你貂蝉吧!”
貂蝉好,貂蝉好,不土气,听着也顺耳,又能让人知道我爱吃香酥金蝉“改天给你刻个玉牌,以后你就是我的私属,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号。”
我以白面一样的眼神翻了他一眼,继续大吃金蝉。心里嘀咕:报你的名号?哼!我会说话吗?成了你的私属,就说明我只能被你欺负了。
有吃有喝有玩有乐的日子不错,不用捕措,跟着红衣美男也没什么危险还因为红白配让人高看一眼,这样悠哉闲适的生话我喜(3UWW…提供下载)欢。
红衣美男发现我能听懂人话,有与兽不同的聪明,加大力度开发我的潜能。他跟我用肢体语言交流,教我认字,还让我熟悉穴位,教我解穴点穴。
在我禽兽种族的旅程上,我力求进步,慢慢向人转化了。我的目标是成为兽人,比鸟人更高一层,我要向鸟人挑战,别以为你们长着翅脖就是天使跟着红衣美男快乐逍遥的几年,自从他认识了那个女人,一切都变了,可悲呀!那个女人多数时候不男不女,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又叫慕客玖,又是丸小姐,还冒充浅绿。总之,我很反感她,可到最后我还是很无耻地投靠了她。
那段日子不堪回首,不说也罢。反正各位看官也知道,我跟着他们兜兜,也做了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终于安定下来了,我也该安度晚年了。
……“娘,爹让我带着貂蝉去猎场。”
我吃饱喝足,正窝软榻上养神,看到绛儿挤眉弄眼进来,要带我去猎场。我暗哼一声,这小免崽子总玩新鲜的,不过他玩不过我,每次我都能要了他。
“大热的天,去措场干什么?”
“反正有好事,爹在猎场等着呢。”绛儿冲我伸出手,“乖貂蝉,跟我走。”
江雪不放心,怕绛儿出鬼点子捉弄我,要一起去看看。绛儿带路,我跟着他们来到猎场后面的草屋,刚进屋,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地上铺着厚厚的草席,席上有四只小动物,好象刚出生,路还走不稳。
我跟它们似曾相识,却叫不出名字,看它们嫩嫩的样子,很可爱。
“这都是什么?”
南成远故做神秘,笑了笑,没说话,拿来浓浓的牛奶喂四只小家伙,逗着它们玩。绛儿把那几个小家伙一个个拿给江雪看,告诉她这四个小家伙分别是狼曳子、虎犊子、豹娃子,还有一个狐狸羔子,看得江雪惊奇不已。
“你们怎么年到这些小东西的?它们的母亲呢?”
“前天,西北大营的人到湘云山深林狩猎,收获不小。昨天我带几个兄弟也去看了看,没猎到大猎物,却拾了这几个小家伙,它们的母亲都被打死了。 ”
汪雪扁了扁啃,说:“这些小东西都是野兽,养它们可要注意。”
“没事,大了就让它们到山里捕猎。”南成远如是说。
“爹怕貂蝉寂寞,找了几个小家伙陪它玩。”
原来如此,南成远深知我心,我冲他献媚一笑,表达谢意。跟人在一起,我有乖巧可爱、聪明智慧、美丽大方、善解人意等等优点,可我始终是禽兽一族,低人一等。跟这几个小家伙在…起,我可是高高在上的老大,是它们的爹。
南成远把我提过来,让我跟这四个小东西交流玩耍。人甫人言,兽有兽语,我能听懂人言,但不会说。我能听懂、也能讲的当然是貂语,至于其它野兽的兽语,唉!真难为我。别说兽语,就是人言也有中国话、美国话、日本话的区别,还有汉话、拉丁语、阿拉伯语等语种,有几十人全能听懂?有几个人会会说?
有这几个小东西当玩件不错,免得我整天闲散无事,还要看人的脸色。
我天天跟这几个小东西来玩,它们慢慢长大,很快,我们之间就产生了能交流的特殊语种。我很高兴,这都是我的贡献,可惜那时候没有专利这个概念“虎仔,你咋又抢小狸的肉吃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小胖老虎滚过来,大胖爪子抱着我的小细腿,眼泪汪汪地说:“爹哟这旮晃贼不公平,小狐狸那个小,它的肉咋能跟我一样多呢?”
小狐狸学会狐假貂威,冲上来,尖声细吼:“侬敢唆(说)爹不公平?
侬好肥的胆子哦,爹,侬放心,阿拉和狼哥、豹哥都孝敬侬哟。”
狼仔摇着粗壮的尾巴表忠心,“爹,饿(我)嘴儿(最)听话,饿嘴几乖。”
豹仔高声吼叫:“都是毛毛雨啦!爹地,你的大尾巴好好漂亮哟!”
我冲它们摇了摇前爪,示意它们各就各位,稍安勿躁。它们各怀心思安静下来,我心里叹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报娘恩,这爹可真不好当。
没办法,我只好忍痛割爱,拿出一只私藏的香酥金蝉,给了小狐狸,总算把抢肉吃的事摆平了。小狐狸津津有味地吃着金蝉,招来了六束怨忿嫉妒的目光。我又把它们挨个训斥了一遍,看到它们都服服帖帖,我才松了一口气。
听说府里来了贵客,我连踹带跳跑回去,准备露脸迎客。跟江雪和南成远一起生活了十今年,我早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员,比绛儿和缇儿更体面。家里送往妲来都少不了我,每次我都倍受重视,小小的虚荣心大大满足一杷。
今天这位贵客从荒丘来,是江雪的干女儿,跟我同生在漠北,是老乡,我对她多了几分亲热。可她只顾着巴结奉迎人,对我很冷漠,连句夸奖我的话都吝啬说。热脸贴了冷屁股,纯洁的心灵受了打击,我对她很厌烦。
宁得罪十个君子,也不得罪一个小人。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一夜之间,我很自恋地发现这些经典名言都跟我挂上了钩。不过,我不是小人,而是小兽。我有一颗女人心,可两腿间的某十器官却深深出卖了我。做为茫茫世界的一员,我肯定会受名言约束,谁让她得罪了我,貂哥很生乞,后果很严重。
“刘蕴仪,我一定要报你对我的冷落之仇。”我对天对地暗自发誓。
报仇要讲策略,象在床上放蛇,往梳妆盒里扔虫子这档子事太小儿科,不是我聪明智慧的貂蝉的手笔,我要想最有特色的办法,争取一举奏救。
我正目刘蕴仪的冷漠耿耿于怀,看到嫣儿也不开心。刘蕴仪虽生于贫家,却琴棋书画皆通,女红更出色。她与嫣儿同龄,待人接物却比嫣儿周全熨贴很多。程府上下以江雪为首对她赞不绝口,江雪还训了嫣儿几次,嫣儿压力很大。
很快,我就和嫣儿达成了同盟协议,分工合作。第一次出击,我们就大败而归,嫣儿很无情地出卖了我。我不怪她,如果被抓住的是我,我也会出卖她。
被江雪斥呵了一顿,我颜面大失,开始怀疑活着的意义。当天夜里,我……放心,我绝对没有上吊自裁的打算,我跑到厨房,化悲痛为食量,吃了一只生鸡、半只白鸭。于是,我病例了,不是因报仇不利郁结于心,而是吃撑了。
听说我因受委屈而病倒了,虎犊子、狼崽子、豹娃子、狸羔子嘘寒问暖,殷勤备至。可它们的热情只坚持了一天,就对我冷漠了,甚至还生出了怨气。这并不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而是它们知道了实情 我是撑病的。
南成远想把它们四个训练成捕猎高手,从不让它们吃饱,以至于它们看到肉比看到爹亲。得知我吃撑了,它们表面敢怒不敢言,_其实心里的怨气早比地球外面的臭氧层还厚了。唉!这也怨我,中了小狐狸的激将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爹哟,俺们跟你就想吃饱,俺们日子贼苦了。”
虎犊子率先发言,道出它们共同的心声,狼崽子、豹娃子连声附和。
“阿爹,阿拉不想捕猎,侬可怜哟,呜呜……”
狐狸羔子边抽泣边说,哭声越大,立刻引来虎啸狼嚎一片,个个哀声惨惨。
做为野兽,不想捕猎,想着肉来张口,坐享其成,我很篾视它们。也不由暗自感叹,象我这种野兽中的败类还是有同道中兽的。
“你们想怎么样?”我无奈发问。
“我们变成不用捕猎就有肉吃的那种人,再不济也要混待象阿爹一样。
我狠狠瞪了它们一眼,不再理睬,敢情我现在还是混得不济的那一种,太伤自尊了。它们想变成人,除非修炼成精,我一直想变人,可直到观在还是野兽。
狐狸羔子见我冷脸部语,忙凑过来讨好,“阿爹,侬要变成人,阿拉几个就不委屈喽,没的爹有面子还要娃子没肉吃,天天挨饿的道理哟。”
“狸妹子说得很对啦,爹变人毛毛雨拉。”
“饿的爹,你倒是说句话哟,你变人包腾(保证)俺们有肉吃。”
“不用问,我们跟爹冈冈的,爹有肉能让我们挨饿吗?”
它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我不胜其烦,它们说出真实想法,我没理由反驳。
“阿爹,阿拉听说变人要有名字哟。
“爹有名字,贼好听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