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摩梭女子们无不瞪大了眼睛,她们仔细端详着老船夫的面容,再看着莉亚手中的那个俊俏少年,这么一来,似乎发现神色的确如出一辙,只是面部轮廓并不像从前那么清晰,而因年纪变得浑圆了。
船夫指了指画像下方的那三个小字说:“其实……阿提斯才是我的真名。”
“什么?!”摩梭女子们再次同问,惊讶充斥着她们的大脑。
船夫并没有立刻接话,他拿起手边的精致水烟容器,对着口深吸了一下,在轻轻地吐出白色的眼圈后,他蠕动着双唇,“多年前,这个国家并不叫做阿比亚斯,而是阿提斯。以至高无上国王的名字命名的,同样的,也不是今天你们看到的所谓水乡。我还记得到处都是宽广的草原,茂密的树林,到处都有野象的足迹,可它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最后成了供人居住和欣赏的建筑物。”
第七话沉溺的铜像一(16)
白人女孩听到这里,她不由得联想起船夫的身份,于是颤抖着声音说:“慢,慢着。你说阿提斯是国王的名字?!然后,你又叫阿提斯,难道,难道你是老国王?!”
艾斯卡接着同伴的话继续说:“是不是和你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本应该生活在我们被关押的宫殿里呀!”
“首先,确切的说,我是王储。而我也不是你们看到的这副模样,灾难降临到这片土地的时候,我才十四岁。为了躲避现在的君主对我们的屠杀,我的父亲,也就是国王,对我施了法,把我从十四岁的孩子变成了八十岁的老人。我仍旧记得他们从我的身边走过,拿着银剑指着我的脑袋,但却留下了我的性命。”王储阿提斯说着这一切的时候,他捧着烟管的双手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那一幕幕都仿佛还在上一秒闪现着。
“天呐……还有,等等?!你是说,银剑?!”莉亚的每一根神经仿佛都被那两个字时常得刺激着,才得到休憩不就的它们又再一次的被惊醒了。
“主人,我们的朋友可是形影不离的……”狮虎兽噜噜跃上莉亚的手臂,三两步爬到了她的肩膀上,对她耳语道。
“魔法死士?!关押我们,对我们处以极刑的也是他们!”布莱西看着点头的迷惑龙咧咧自然而然想到了她们可怕遭遇的罪魁祸首。
王储阿提斯再次深深地吸了口烟,这次他慢慢地吐出烟圈,烟圈奇异地形成了一个正在低头冥想的人形,他定了定神说:“我想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神兽们已经告诉了我你们的遭遇,真是不容易啊……这对于男子们来说都是艰巨非常的任务。”
“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你为什么知道密道存在的原因了,原来从前是那宫殿的主人啊。”莉亚在屋子里面踱步,她分析道。
“连父亲都不知道我暗地里建造了那么一个通道,为了随时能够溜出去玩耍,没想到今天能够派上大用场。”回想起从前因为自己的淘气而存在的秘密通道,真是十分庆幸。
“真的非常感谢你,阿提斯。”艾斯卡紧紧握着王储布满老年斑的手,眼眶里含着激动的泪水,“那……你现在多大?!我是指,真实的年龄。”
“二十岁。”
“二十岁?!也就说……这件事情发生在六年前?!非常……非常之近啊。”布莱西觉得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就是这样。”阿提斯再抽了一口烟,淡淡地答道。
白人女孩用手摸了摸腮帮子,“看起来,这里是他们才侵略不久的王国。我想……东西一定在王储你的手上对么?因为当魔法死士逼问我们神奇下落的时候,他吐出了阿提斯三个字,原来神器的名字都与王储同名。”
第七话沉溺的铜像一(17)
王储捋了捋蓝色的胡子,于是看着门外那微微摆动着的珠帘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不会料到珠帘的某些组成部分就是用来演奏乐器的工具。”
“据说,神器有着强大的魔法力量,既然王储陛下拥有着它,为什么不带领着幸存的蓝种人报仇呢?!”莉亚转动着透蓝透蓝的眼珠子,她指着那些钢珠好奇地问道。
“父亲说,这把琴只有两个人会弹,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他从未见过的,拥有一张乐谱的奇人。他临终前告诉我,只有那个人出现,才能够把乐器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把失落阿提斯国度的封印揭开。”说到这里,王储皱紧了眉头,似乎已经告诉着异国女子们,那个人从没有出现。
“封印?我们在水下见到的那座举起手来的铜像,莫非就是你父亲阿提斯国王?!”莉亚将一切线索串联到一起。
王储将烟管放在一旁,他咳嗽了一声说:“没错……我每周都要下水去找他,告诉他还没有等到那个人的消息,而他只是安静地站在沙土之中,没有任何的回音,变得冰冷冷的……我有时候甚至在想,父亲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才编造出的谎言,根本没有那个希望之人出现,也根本不会有阿提斯复辟的那一天到来!”
药法师布莱西来到王储的面前,带着一连串的疑惑问道:“持有乐谱的人?那是什么样的乐谱?那又什么样的人呢?”
“我想父亲也不是很清楚。即便你们得到阿提斯,也无法使用,胡乱弹奏它会产生可怕的反效果,甚至会将使用者毁灭。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好好得珍藏着它,从没有碰过它的主体。就这样,在嚣张的敌人眼皮子底下过活。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出现的那一天是否还会等到,虽然我只有二十岁,但是魔法将我的身体机能都变成了和八十岁没有区别了……”说着,王储用右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它们从从前健硕的变成如今的老态龙钟。
摩梭女子们好不容易阴错阳差找到了神器的主人,却发现最为折磨人的事实摆在眼前,她们无不面面相觑,气氛变得沉闷极了。难道这一步就到此为止了吗,她们绝不甘心,可从王储的只字片语里却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需要神器的帮助迫在眉睫,这比起严刑拷打更为折磨着她们满目疮痍的心。
“苍老的少年……真是离奇极了。”莉亚似乎想要将气氛缓和,于是她说出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来。
艾斯卡俯身下去,将白狼啦啦捧在手中,随后她耸了耸肩说:“我们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惊讶了,看看魔法死士们把一个个国家摧残成什么模样了!”
第七话沉溺的铜像一(18)
“在封印了阿提斯之后,他们屠杀了所有的野象,那喷溅着的蓝色血液,那悲惨的嚎叫,那含着泪的绝望眼神,让我刻骨铭心,这辈子都不会遗忘。当我看到他们咧着嘴哈哈大笑,高举着白净的象牙情绪到达亢奋的样子,是多么的丑恶。而我却只能蹒跚着步子,什么都做不了……”王储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木桶便,缓缓地蹲下身子去,用手同样地捣了捣了水中的鱼儿,只是鱼儿并没有掀起尾巴,而是任凭他抚摸。
“王储,请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莉亚盘坐在王储的身边,她用肉嘟嘟的手轻轻地拍着老者的肩膀,“我们感同身受,他们会为做下的滔天恶行付出惨痛代价的。对了,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阿提斯望着莉亚的双眼很快闪躲了,他摇着头说:“我不明白你在讲些什么。”
“不!你明白,非常清楚。听着王储,我们没有恶意,你也知道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为的就是让这座沉睡在冰冷海底的国度重见天日,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在你刚才叙述到那个拥有乐谱的人时候,我见到你眼睛里划过掩饰的神情。我们是真心想帮助你,就算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莉亚说这些字句的时候,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张苍老的脸,那种气势显得坚定而又咄咄逼人。
王储沉默了片刻,在摩梭女子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每一张坚毅的面孔,叹了叹气说:“你们还是离开吧,知道越多的秘密就越危险。我不希望友好的异族姑娘们因为我国的一些恩怨而再丢掉性命,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样幸运了,你们走吧……”
莉亚还没等王储把话说完,就见她竖起了食指在唇上,“嘘……听,那是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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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沉溺的铜像二(1)
1。柳暗花明
夕阳慵懒得躺在天际,橘色的光芒晕染了这座混体通白的国度,就如同似醉非醉的人儿,红着脸打着嗝。船只将水巷的平静打破,泛起涟漪层层,只见那大物体在一处拐角缓缓地停了下来,甲板上,船头上,蓝种人王阿比亚斯高举着泛着银光的战戟,蓝色的披肩随着风飘动着。
“这里太窄,根本无法进入。你们统统下水,游过去!快!”就听得一声令下,蓝种人军士仿佛一条条活跃的海豚以齐刷刷的标准跳水姿势潜入这条原本极其安分的小巷中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小小骚动在茅草屋里响起,并且很快的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只听见慵懒的询问:“谁呀?”
“阿古老头,开门!”来者似乎非常不客气,恨不得一巴掌把木质的门板敲碎,蓝种人是军士保留着最后一点绅士的风度。
王储佯装正在享受自己的美好下午时光,伴随着“吱呀——”声,只见老人用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并且好奇地望着一脸严肃以及愤怒的阿比亚斯蓝种人王,他三两步来到船夫的面前,揪起他的领子,两人的鼻尖对着鼻尖。阿比亚斯甩了甩头,示意手下进屋搜查。
“尊敬的国王陛下,您这是……”尊敬这两个字让阿提斯觉得恶心极了,但他都已经屈尊了那么久,这一短短的时间也没必要急着发作。
“带着异国女子从连我都不知道的密道逃走,你到底是什么人?!”蓝种人王用他的鼻子嗅着老船夫身上的气息,那是一股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的气息,他的双眼里写满了愤怒的神色。
“我?我就是一个船夫啊……不知道国王陛下在说些什么。”阿提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就将火山爆发般的国王。
就在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几个军士跑到了阿比亚斯的身边,对他耳语起来,国王蓝蓝的脸色明显变得深青了,他用力地攥着手中的战戟,太阳穴边爆出了青筋。望着空空如也的小木屋,蓝种人王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一把
,于是伸手指着船夫的鼻尖对手下喝道:“把他带走!”
微风吹拂着,珠帘飘荡,落在了阿比亚斯的脸上,他很是暴躁的将它们推开,殊不知这讨人厌的东西仍旧在邪恶力量的面前泰然自若地存在着,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镇定气息。
又见大船起航的身影,而此刻的夕阳已经西沉入海,将最后一抹血红带给了这个注定凄厉的傍晚。过了许久许久,再也听不到那些气焰嚣张的人们吐着火药味的字句,再也听不见战戟碰撞出的丁当声,只听见又恢复到本来平静的潺潺水声。
第八话沉溺的铜像二(2)
一条宽宽的木板正被一只白皙的手翻开,那双警觉的透蓝眸子扫视着木屋内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味道似乎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她将迷惑龙咧咧拎起来,放置在地面上,小家伙以快速的步伐跑遍了小屋子的每个角落,用它那双火眼金睛查看着任何危险的存在。只见迷惑龙眨了眨眼睛,示意暂时安全,莉亚才第一个从灰暗的空间里爬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真好,我打赌,王储已经很久没用这个密室了。”白人女孩一边咳嗽着,一边伸手将同伴一个个的拉起,她们觉得鼻腔里被满满的陈旧气味占据了上风。
艾斯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站起身来走到白狼的身边,闭上双眼默念着咒语,手心泛起亮光,从啦啦的头部掠过。紧接着便是刺眼的白色光芒充斥着这小小的空间,当光芒退去,那一身华丽的洁白绒毛显得无瑕极了,但显然它的主人无心欣赏。艾斯卡跃上变身后的白狼背部,并且踮起双脚,王储被绑前告知她们关于那个持有乐谱的神秘人物的线索,而他将那个藏有线索的暗格设置了一个巧妙的触动程序,而程序的触发点就在木屋房顶上的横梁背后,一块小小的木头凸起在外,只见艾斯卡屏住呼吸,用右手食指将其推了进去。
“咕嘟——”好似水沸腾的声音,一团气流通过横梁朝屋子内部的左边涌去,一颗钢珠从既定的轨道出现,顺着墙上那根倾斜的用来垂挂渔具的木条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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