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透蓝的男人身上穿着铜质的轻薄盔甲,手中持着一把站戟,带着一脸的严肃将浑身透绿的女人们拦了下来。虽然对于语言非常有天分的莉亚来说,重复几句奇怪的古老语种并不是难题,可她动着嘴皮子,心里却十分地紧张。在一阵唧唧咕咕的对话声中,莉亚将那只正呱呱叫的蓝血青蛙放在手心,随后身体前倾,将它双手举过头顶,呈给威严的蓝种人。
只见蓝种人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青蛙的身体,随后用手摸了摸,便示意同伴收起了战戟,于是将头往右边一扭,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把堵掉的通路给让了出来,摩梭三女子一阵蹦一阵跳的在原地起舞,并时不时得发出吼吼的叫声,她们一步都不敢怠慢,努力地复制着绿种人所教授的每个细节,生怕微小的错误都会葬送掉潜入阿比亚斯的机会……
……
这里俨然一派新天地,站在木质的岸边,莉亚望着眼前的世界。与逶迤国不同的是,阿比亚斯完完全全沉浸在海水的洗礼当中,一条条纵横交织的水网通向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从水中兀立起来的象牙质地的建筑物,一层淡淡的斑驳黄色似乎在讲述着它有些年数的历史。
那些小型木船在浮动的水面来回飘荡着,一位苍老的仿佛有八九十岁的老头似乎是这些船只的主人,他一边抽着由复杂器皿组成的水烟,一边斜着眼睛看着三抹绿色进入视线,但却并未招呼,随后便回过头去,悠然地吐了吐烟圈。
“让神兽下水,水并不深。”艾斯卡俯下身子去,用手拨动着冰凉的海水说道。
“不,不行。这不是轻易地暴露目标了吗?”药法师心里仍旧惴惴不安,就连刚才那位老船夫不经意的瞄了瞄眼她都觉得胆战心惊。
“没错,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入乡随俗。”白人女孩侧身过去,一边说着一边朝只露出蓝色脑袋的老人指了指。
艾斯卡伸了伸手挡住了莉亚,她说:“难道是说,划着船在阿比亚斯的街巷里成为无头苍蝇乱窜?羊皮纸上根本就没有写明如何找到乐器的任何线索。”
莉亚才刚想开口,可某个沙哑的声音似乎捷足先登,抢了她的戏份。只见一旁的老船夫蠕动着似乎已经没有牙齿的嘴巴,随后边说边站了起来,“不要嫌弃我的船小,它们可结实着呢,今天的大船都被其他人租借去了,如果赶时间,不妨考虑一下。”
第七话沉溺的铜像一(3)
话音刚落,摩梭女子们的视线便落在了一艘艘狭长的船上,它们看起来小儿坚固,再放眼望去,似乎已经没有大船的身影,就算想要挑剔也没有这个权利了,于是莉亚微笑着走了过去,从裤兜里取出一粒碎金子来,刚要落在摊开的老人手里却又缩了回来。
“我们想要买,而不是租借。”莉亚挑了挑眉毛。
莉亚非常爽快地开出高价,鹰不落帝国国王赠送的金子终于派上了用场。老船夫满心欢喜地接过闪闪发光的金属,居然高兴地连解开绳索都忘记了,布莱西看着老头可爱的模样耸了耸肩,于是亲自动手将它解开,于是三人前后挨着登上了如同独木舟般的小船。
莉亚从船尾拿起双桨来,她抚摸着光滑的表面,似乎想起了与奥莱欧斯自制木划艇从大瀑布上冲浪而下的情景,于是双手用力,身体后仰,船就这样渐渐地驶离了岸边。
艾斯卡挪了挪身子,试图在小空间里寻找最合适的坐姿,而后背上的小包因为与船体的摩擦,搭扣处悄悄地松开了,随着船移动后产生的风,一张褶皱的羊皮纸在谁也没有留意的情况下落到了水面上去。
一边拍着手,一边踩着欢快的步伐,老船夫庆幸一天虽然刚刚开始却能够意外早早地收工了,而他眼睛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抹白色的存在,于是停下庆祝动作,三两步来到岸边,蹲下身子,小心地坐上其中一条船去,满布皱纹的手颤抖着将湿漉漉的纸张捡了起来,他好奇地将纸头往船舱的甲板上摊平,于是低头眯着眼睛端详起来。
工笔的黑色线条一气呵成,勾画出一张俊秀年轻的男人脸庞,飘逸的长发舞动着,老船夫忽然 (炫)(书)(网) 间将羊皮纸快速地折叠起来,弄成豆腐块的大小,于是即刻放进自己上衣的口袋,他的眼睛瞪得硕大,里面似乎写着无比的惊愕,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侧了侧头,望着已经看不见影子的绿种女人们远去的方向……
水声潺潺,清风徐徐,如若不是带着承重的心理包袱,这里可以称得上是旅游的上好去处,莉亚一边滑动着双桨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建筑,一些商铺沿着水岸开门,某些穿着怪异的蓝种人会跳着舞唱着歌吸引来客的目光。忽然 (炫)(书)(网) 间,白人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停下手中的活动,于是小声唤了唤船头的艾斯卡。
“给你保管的后一页纸上画着一个美少年,我记得他的头像下方写着阿提斯三个小字,不知道是他的名字呢还是别的什么,可能只有找到他才能够得知乐器的下落。但是,如果一一沿街询问,那我们来这里交换商品的目的就会被揭穿了,这该如何是好呢……”莉亚说道这里皱了皱眉头,咬了咬下唇。
第七话沉溺的铜像一(4)
布莱西同样一筹莫展,她伸出手去,想要从艾斯卡的口袋里取出羊皮纸来看看,可是掏了许久只发现口袋里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它、它、它不见了!”
艾斯卡觉得背脊一凉,可直到她将口袋的内里都翻倒出来的时候,仍旧未有纸张出现。“丢到哪里去了……”
气氛忽然 (炫)(书)(网) 变得非常紧张,摩梭女子们面面相觑,而就在这一刻,某些躁动的声音从她们的身后传来,当莉亚一行循着嘈杂声转过头去,庞然大物已然来到小船的身边,并且用着嚣张跋扈的姿态与它碰撞,小船就那样毫无反抗地翻了个底朝天。
大型木船横行霸道地通过原本就不宽阔的水道,看着三个绿种人纷纷落水,船上的蓝种人们居然欢呼声一片,更有甚者吐着舌头,就这样,在丝毫没有救助的情况下,他们无耻地扬长而去。
巧克力色与淡粉红色的头颅冒出水面,艾斯卡与布莱西同时喘着粗气,可当她们似乎没有发现莉亚的存在,于是两人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
白人女孩用力得挣扎着,她似感觉到自己的衣裳被突出的硬物勾住,任凭如何挣脱都于事无补,三只迷你神兽无不从魔幻口袋里钻了出来,他们划着水来到了莉亚的身边,用各自并不锋利的牙齿咬着莉亚被卡住的衣服。
在摸索中,同伴们终于托着快要缺氧的莉亚奋力地往水面游去。
“咳咳咳!咳咳咳!”莉亚不停地咳嗽着,嘴里喷出咸涩的海水来,“我,我没事……我想,我们还需要再下潜一次,我似乎看见了一些东西。布莱西,把你的希望之罐给我,底下太黑了,你的皮肤在水中又没办法发光。”
药法师二话不说,立刻把已经完全浸湿了的药包打开,从出取出一只迷你的玻璃罐子递给气喘吁吁的莉亚,一颗迷你的火苗正在其中旺盛得燃烧着,布莱西轻声地念着咒语,罐子飞快地变大。
“噜噜,你们三个呆在岸上,好好看着包裹。啦啦,一有情况记得用音波通知我们。”艾斯卡部署道。神兽们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于是摩梭女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坚毅地点了点头,在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后,以鱼跃的翻腾姿势一股脑再次潜入那暗无天日的海底去了。那一抹昏黄在黑暗中发出朦胧的光照,一些物品必须等光源凑得足够接近才能够看清楚。
莉亚戳了戳布莱西的后背,再用手指指了指,鼓足了气的嘴巴里说着:“这就是刚才阻挠我上岸的东西,快看看到底是什么、”
第七话沉溺的铜像一(5)
布莱西将希望之罐挪了过来,三人无不一惊,一只棱角分明的人手正张开着,而莉亚的衣角则是被手指无意地勾牢了。药法师见状,急忙将罐子从上至下移动着,那不仅仅是一只手,那是一个头颅,那是一双手,那是一个躯干,那是一双腿,那是,那是活脱脱的一个人!
白人女孩的嘴边开始漏气,她伸出肉呼呼的手小心地触摸着眼前的物体,那是坚硬的触感,到处都是铜绿的颜色,这是一尊不知何年代的沉溺铜像,但从厚厚的碱式碳酸铜存在这一点来看,似乎已经非常久远。铜像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头也仰着,好似对天祈求的样子,浑身都有铠甲的铜质小片,头盔下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呈现了出来,只是眼珠没有颜色,而看不出任何的精气神来。
就在这时候,游在最外边的艾斯卡又扯了扯布莱西的左臂,示意她往这里照明。于是布莱西与莉亚马不停地赶来,将希望之罐举在跟前,药法师继续对罐子进行念咒,那亮光比之前增强了不少,而所到之处也将无尽的黑暗暂时得驱赶,一片开阔的视野出现了,而她们的前方除了涌动的海水与稀少的鱼儿,还存在着形形色色的建筑,它们无不被海底的淤泥所掩埋起来,只露出一棱一角见着天日。
摩梭女子们朝着一块突出的残垣断壁游了过去,上面用异世界通用的麦比斯文字刻着几个大字,然而由于时间久远里面积满了苔藓,于是莉亚一行便伸出手指顾不得肮脏与滑腻,把异物都从字的凹槽里抠去。
“阿——提——斯——”三个字赫然显现,三人又是一阵惊愕,那不就是丢失的羊皮纸上,年轻人下方所写的名称吗?这又该如何解释,三人十分地困惑,只是氧气一点点地流失了,她们不得不蹬着双脚开始滑起水来。
2。危机时刻
莉亚将双臂伏在了冰冷的石板上,她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少了什么,这才发现神兽们与包裹的踪影早就不见!而正当莉亚想要开口喊叫的时候,她眼睛的余光发现同伴的脸上无不带着恐惧不安的神色,几抹黑影将她面前的光线全部遮住,白人女孩慢慢地扬起头来,随后又惊愕地朝自己的周身看了看,那些绿色的液体正从摩梭女子们的身体上褪去,全部都漂浮在了水面之上。
“哦……糟糕……”莉亚觉得她们的运气走了背字,那些从绿种人的特殊椰子树树皮里挤出的绿色汁液本可以让她们乔装得惟妙惟肖,可人算不如天算,翻船这样的事情完全不在预料之中。艾斯卡用眼睛数了数,岸上站着六名阿比亚斯的蓝种人,统一得穿着着铜质的崭新盔甲,手里拿着的战戟头部直愣愣地朝入侵者们的脖颈指去。
第七话沉溺的铜像一(6)
于是三人只能在毫无反抗的状况下束手就擒,这次不再是粗壮的绳索,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手链与脚铐,当莉亚一行被迫押送上船只的时候发现,这竟然就是刚才的肇事者!
只觉得一阵疼痛感袭来,女子们的膝盖内侧被狠狠地击打,她们无不失去重心跪倒在甲板之上,那几个蓝种人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了一番,随后把她们围在了身边,用最可怕的眼神注视着她们,就算插翅也难飞。
“难道,噜噜它们也被抓了吗?”艾斯卡发现,事态的发展严重得超乎了想象。
三个船夫一鼓作气,划得飞快,大船驶过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只剩下依旧恬静的氛围,不远处,一艘小船正晃晃悠悠地行驶过来,掌舵的便是卖船给摩梭女子们的年老船夫,他把双桨放下,吃力地站起身子,一脸严峻地望着愈来愈远的大船背影。他从上衣口袋里再次逃出羊皮纸来,看了看,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扯着他的裤脚,于是将视线挪开,落了下去。
船夫与某些东西看了对眼,接下去就是本能的受到惊吓,一屁股跌倒在船上。一只小小的迷惑龙叼起羊皮纸就想拔腿开溜,也不知道是哪里借来的胆子,老人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迷惑龙细细长长的脖颈,而就在这时,他发现还有某些动物正对他虎视眈眈。
“放开它!这是我们的!”狮虎兽噜噜跳上船夫的脑袋,用并不锋利的爪子挠着他的头。
“你们得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张纸,你们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我刚才都看到了,绿种人,不,不是的!她们不是的!”船夫的情绪异常激动,它还是紧紧地攥着咧咧的脖子不放松,可以看到小东西的脸都涨得通红,在没有施法变形的前提下,它们弱的不堪一击。
“可、可以告诉你……”迷惑龙感觉快要窒息了,它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不可以啊!没有主人们的命令,我们不可以泄密的!”白狼摇了摇头说。
“他,他和他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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