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呢?”红拂女懒得跟翟娇和青青她们废话了,直问。
“你问我?你还敢问我?”翟娇一听便大吼道:“如果不是你们什么狗屁齐王带人千里追杀他,他早就回洛阳,你们明明是杀人凶手,还在这里假惺惺?”
“齐王做什么与我无关。”红拂女冷哼道:“你们喜欢,拆了他的骨也行。红拂只是秦王的手下,齐王做什么我可管不着。”
“本小姐记下了,下次如果让本小姐拿到这个狗屁齐王,就将他煎皮拆骨,你们秦王有种就别救!”翟娇大怒,惊震如雷,咆哮而吼道:“上次小公主的神威大炮,就是这个专门喜欢小偷小摸的贱人李元吉偷走的。徐小混混念在你们秦王的破面,没有问你们要,你们倒欺负我们欺负上瘾了是不是?本小姐可不是徐小混混,他没读过书又也没过什么势面,让你们诓唬了,本小姐可没那么容易!”
“小姐,何事如此动气?”一个柔顺委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微诧地轻问道。
“原来是来客人了。”另一把平和安宁又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道:“请恕卫贞贞与两位妹妹有失远迎。”
门口进来三个女子,一个跟在最后,带点羞涩,看见生人,便低着头不说话。
一个容颜清秀,洁净如玉,脸上轻带诧色,显然是第一个开口问话的女子。她衣着上下素白,无纹,仅在袖口处,绣有两片红叶,似花,如血,惊艳。她的小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包,应该是她的巧手刺绣,上面用细细的黑线绣着一个女子的侧面像,与她样貌颇是神似,也是一条大大的辫子长长垂下。
乌黑长辫的正是素素,而她边上带点羞涩的就是楚楚。
走在最前面,在素素和楚楚的稍前,是她。她没有师妃喧那么绝世天颜,没有红拂女那样刚烈英气,可是,却是众女之中最像女人的女人。
她光洁的小脸有如皓空明月,温和的笑容,有如林间清泉。
任何人一看她,那火气就会让她温润得无影无踪,她总是在微微地笑,似乎为生活的幸福而欢乐,又似乎为心境的安宁而嫣然。她的笑容尽是宽容,于她那微笑得月芽儿似的眼中涌现。
让心中的最封闭固执,最冰冷孤独的人也会为之颤抖,在那真诚的微笑之下,最坚强的冷酷也会碎裂。
她的手很脏,尽是脏兮兮的血污。
那些血污与那洁玉般的小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
她洗得洁净的衣服,也沾染着点点的血腥。然而她,却作它们是梅花朵朵,绽开在衣服上,没有任何的在意,也没有任何顾忌。
看见众人看过来,她微微一笑,先用小手背轻轻地拨了一下微微散乱在额头的黑发,熟练地把那些柔顺的黑发轻轻拨到一边儿,显然很习惯这样做。师妃喧注意到这一点,是手背,而不是手指。她应该是常常用手背去拨弄她的头发,而她的手指应该常常会很脏,所以才会形成这样的习惯。
如云的黑发偏开一边,显出她那张明月似的脸,极是温润,极具温情。一种幸福和安宁的气息,在她的身上无形地散发。
当她朝众女微笑之时,众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心底的甜蜜。
她,就是徐子陵的第一个妻子,卫贞贞。
“贞贞姐,还有素素,你们回来得正好。”自称暴君霸王龙的翟娇在她的面前,也会压低声音,由大吼变成小吼,道:“这些凶霸霸的女人想来抢翟娇的西苑……”
“乖,不要怕。”温柔如水的卫贞贞,她微微一笑,等向众人施礼毕,就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翟娇道:“她们会讲道理的,让贞贞先听听她们讲的道理,再给你评理,好吗?青青和喜儿你们也在,太好了,大家这么齐人,一会儿贞贞下厨做一桌,大家坐下来慢慢聊,好吗?”
听到卫贞贞这般说,那个凤眼弯月眉的女子和那个杏眼剑眉的英气女子对视一眼,说不出话来。
她们万万想不到,这一个卫贞贞竟然会不依不偏,没有帮翟娇说话。
更没有想到的是,就快谈砸了,还有心情说边吃边聊。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一个堂堂的华夏军之主的妻子,竟然说要亲自下厨做饭。难道没有下人吗?难道她不是徐子陵的妻子吗?怎么弄成这个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她们不是真的像那个青青所说,跑去大街上给平民百姓医病去了吧?
她们不敢置信,师妃喧倒是相信,因为她看得多卫贞贞于军中救护伤员的情形。
“我们先去洗手吧!”乌黑长辫的素素几乎无视众女,虽然也微微致礼,但是淡淡笑道:“客人们请稍坐一会儿!”
“饭不吃也罢!”红拂轻哼一声道:“红拂代秦王来邀请徐公子到长安去,有大事相商。另外……”
“很抱歉。”卫贞贞微笑打断红拂的话,摇摇头道:“红拂姑娘有话可找夫君直说,我与素素俱是妇道人家,不问政事,不管夫君他对外的任何大事小事。无论是秦王,或是其他人的事,贞贞一概不管。至于几位问起西苑之事,贞贞只能说,不会左右或者偏向任何意见,但听听你们的道理无妨。”
“那你们就是故意撒手不管!逃脱责任!”凤眼弯月眉的女子哼道。
“如果你日后嫁人了,就会明白什么是出嫁从夫。”卫贞贞微微一笑,与素素楚楚两女往内里去了。
南阳,军营大帐内。
“这是自那个丰臣秀吉身上搜出来的天书。”虚行之自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徐子陵。
“什么?”徐子陵一看封面,惊道:“拼音彩绘版中国小学生科普读物?我晕了……敢情这个丰臣秀吉是靠这本中国小学生的玩意儿来强化倭国的?哗,里面还有不少现代科技的东东,枪炮轮船,靠,幸好这个王八蛋没有造出来。但是奇怪了……它是一个小日本,如何会看得明白中国简体汉字的呢?”
“公子看得明白上面的文字和符号吗?”虚行之惊道:“上面的文字,行之勉力只能认识十分之一。”
“上面的是拼音,还有那个小日本的写得乱七八糟东西,唔,还有鬼画符一般的日文……”徐子陵看了半天,摇头道:“我也看不懂这些鬼画符,好像还有英文,这个变态,画得花龟似的,还画SM的淫画,真是一个超级大变态……上面文字吗?这些都是简体中文字,和拼音,你看不明白不奇怪,我?废话!我肯定是没有问题啦!”
“公子果然是天人,连这么繁而化简的文字也认识,佩服。”虚行之的佩服让徐子陵简直想放声大笑。
本来他学习的就是简体中文,一开始看繁体比简体还要费劲,幸好后面习惯了。
虽然这一本书是小学生的拼音彩绘,说的东西那是浅中之浅,可是也有不少现代科技的东西,比如枪支火炮轮船坦克之类介绍。这本书虽然徐子陵虽然没有大用,可是它竟然落在那个小日本的手里,徐子陵初入手一看,也禁不住吓了一大跳。
徐子陵看过一个史料记载,说日本人的翻身,主要是靠清朝一个先进思想的官员魏源写的一本《海国图志》。它们得到了此书,奉为天下武夫必读之书,奉为圣典,然后大肆发展海军,直到后来在甲午战争打败昏庸的满清,获得满清赔偿的白银,才更进一步发展起来。
幸好这本小学生科普读物没有造成这一个重大的危害,徐子陵翻着书,暗暗出了一身冷汗。
上面有炼钢和制枪制炮,自火绳枪到现代手枪步枪机枪,自弓箭到投矛,再到驽床,滑膛炮到现代各种火炮。自希腊古代喷火器到中国古代突火鸦,再到近代的燃烧瓶汽油弹地雷手雷。自小舢船到西班牙战舰,中国大龙船,再到现代大轮船航空母舰,无一不在介绍之中。
越细看,越看得徐子陵目瞪口呆,连叹好险。
幸好那个小日本没有造出飞机大炮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第556章 春梦无痕
“什么?”目厉如刀的李靖一接到前方斥候的飞鸽传书,即是失声惊叫道:“这怎么可能?”
“何事?”整个人如铜浇铁俦的黑脸尉迟敬德看过来,沉声如雷,问道:“如此动容?莫非敌军有异?”
“他们追击我们李唐斥候暗探的士兵,只有两百多人回去,其余的斥候消失在我们李唐境内了。”目厉如刀的李靖惊讶不止,奇道:“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华夏军他们竟然有一支近数千人的骑兵队,在几天前便穿过了文城郡和盐川郡,现在似乎还在继续向北前进。这怎么可能?”
“两地的守城没有巡防和拦阻吗?”尉迟敬德微一动容,问。
“他们一路上,杀尽了巡防和斥候,甚至路人。”李靖简直弄糊涂了,不解道:“北地此时苦寒无比,他们为什么要北上?到底目的何在?他们如果为了掩饰行踪,何故杀人 ?'…'如果不杀人,那为何要强杀巡防守军来掩饰?他们到底想往哪里去?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现在他们到底在哪里?”
“黄河如果冻上,如果行程如此看来,相信他们会越过黄河。”尉迟敬德判断道。
“他们莫非是想攻击东突厥?唔……是假借我们的名义?还是假装东突厥的士兵,反过来攻击我们李唐军,挑拨离间我们两方的关系呢?”李靖推敲不止,道:“现在北方正极寒,如果袭击毫无防御的游牧之人,相信很有可能成功。”
“北人尚不能抵御严寒,南人可以吗?”尉迟敬德微一沉吟,沉声反问。
“以那个徐子陵的性格,此事大有可能。”李靖猜测道:“我们追上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招!”
“正合我意。”尉迟敬德的言语不多,但句句精辟。
南阳,军营大帐。
“歼灭倭人之期,就在初春。”徐子陵与众人畅谈一轮,不知不觉,一天一夜过去。外面黑夜转白,晨露沾衣,又有新一天来临。徐子陵在最后在散度之际,下令道:“大家暂时不必参与中原之战,先回希望村好好休息,一旦飞马牧场的子弟开始西征欧洲,那么,你们也将出发东征倭国,按之前的计划,灭尽倭人。”
“是。”众将听令,个个精神登时一振,大声相应。
“行之留下,大家都去休息。”徐子陵让虚行之留了下来。
“公子可是想问东征之事?”虚行之自然明白徐子陵顾虑什么,等众人出帐,他微微一笑,一语中的地问道:“公子可是想问东征之事是否加上红带执法团?或者其他援军?”
“正是。”徐子陵问:“红带执法团如何?”
“细心考察,中间应该无其它派别的间谍与奸细。”虚行之微微一笑,道:“纵有,也早让沸腾的热血汉魂所化,改投我军之下,心属华夏,公子不必担忧。”
“既然如此。”徐子陵一听即放下心来,大喜道:“那么我就向老杜开口要了他这一支精锐。”
“小心大总管敲你的竹杠。”虚行之面容一整,淡淡然而道:“东征之事,行之认为,事出机密,不可有太多援军相助,以黯魔力士红带执法团现在实力,虽然时日久长,但必能为公子达成心愿。如果再派他人,万一有个泄露,恐怕苦心反向天下人谄害。尤其是慈航静斋,到时一旦让她们抓住此点,以大义压下,公子百口莫辩。”
“我也有此想法。”徐子陵点头,道:“除了蛮族三千士兵会在日后南洋大战之后,前去援助。行之,你们除此之外,再无一人援军,可要万事小心。一众需求,也只会运往至半途小岛,你们会相当的艰苦。”
“这个公子放心,行之定会将倭国减尽,以献公子大婚。”虚行之向徐子陵点点头,言语坚定道。
“安全归来,这是最重要的贺礼。”徐子陵把手中的大碗向虚行之递去,道:“你们大军出发之际,我可能将远在长安,不能亲送你们,这一碗酒,就作饯行之酒!”
“这一次,行之必将他们安然带回,不复上一次之失误。”虚行之一饮而尽,然后向徐子陵郑重其事地点头道:“行之在战火之中,也成长了。一切一切,请公子放心而行,行之切不会拖华夏军之后腿,黯魔力士将永是公子最有力的左臂右膀。”
一望无际的碧波之上,有船。
十艘大船在晚风中破浪而航,划出长长的水痕。另外还有数十条快船前后左右护航,保持着一种迅捷的队形,滑浪而进。
他们是前赴西欧的远征军,正航行在南洋与印度洋的边缘之上。
陈长林派出最懂远航的老船伙领航出海,和精通波斯言语的士兵相随。为了隐密行事,完全没有一个波斯商人,完全是靠汉人自己的摸索。他们航行向世界的另一端,力图通过这无边无际的大海洋,到达自己想去的彼岸。
虽然此时仍是凌晨,天空中寒星点点,但宋师道却毫无睡意。
他仰首向天,久站而思。
身后有宋亮和宋权相伴,宋师道久久地伫立于船首,他看着座下大船乘风破浪前进,心中感慨万千。
第一次,汉人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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