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让我帮你把头子束起来吧!”
“公子,换下这一身衣服让我给洗干净好吗?”
缠住他不放,直到他改正为止。
这,就是她的策略。
不可以否认,这是对徐子陵最有效的办法。
他让她缠得没办法了,会任她去做,换衣洗脚,她喜欢怎么伺候,就随她怎么做。而素素,在一次次的成功纠缠之中,不知不觉,他的影像,悄悄地印在了她的心底的最深处。
世间,没有他这样的男儿。
最少在她所看的人男子之中,没有像他这样神奇、这么优秀、这等洒脱的男儿……
在后面的几天里,他就算不整理,她也会亲自动手。
素素曾想过,如果他愿意,自己应该给他戴上冲天宝冠,上面镶着夜明珠,和大大的红缨;然后穿上绸缎做的锦衣,上面画着龙凤呈祥;脚下蹬一对快底轻靴,由自己就亲自缝制,选用上好的鹿皮;再在他腰间挂上一把鱼口吞金流云古纹的宝剑,那才叫完美无缺。
“穿什么不重要,穿得舒服就好。”这是徐子陵的生活态度。
“是。”素素点头应是,但心中还是觉得他打扮起来比平时更好看,一直很希望有机会给他做一身。
徐子陵带着素素,一路上走走停停,素素开始两天还有点好奇,她不知道徐子陵要带着她去哪里,可是后来根本就不想了。她已经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相信他,打心底愿意跟着他,无论到天涯海角。
两人避过战乱,一路无事地走过新安。
这天,走到一个叫做南直镇的地方,徐子陵带着素素上了一家酒家投宿,刚刚付清房钱,徐子陵忽然扭头过去对素素微微一笑道:“哎,早知道就不交钱住店了。平静这么多天,还以为没事,没想到,有些东西终是跑不掉的……”
“公子,你在说什么?”素素一句也没听明白,奇问道:“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
“一个很臭屁的大总管来了,现在还不知是否冲我来的。”徐子陵拉着素素,轻声叮嘱:“没事,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只要记得一步不离地跟着我就行。”
“知,知道……”素素很少看见徐子陵这般认真的,连忙点头。
她心里不由一阵害怕,到底是谁?是什么人来了?
他们在哪里?
这些人跟公子是不是有仇?难道他们要来找公子他的麻烦?
素素没来得及多想,已让徐子陵拉到一桌坐下。
徐子陵让她坐近,大手轻握着她的玉手,安慰她不要害怕,另一只手轻轻地端起茶壶,潇洒无比给她倒了一杯茶。素素一看,公子还是那么镇静,那本来正在乱跳的小心肝无形中安定许多,想一想他那天大的本事,那些神奇的法术,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于是冲着他甜甜一笑,点点头,伸出凝脂如玉的小白手,拈起茶杯,轻启朱唇,先是轻轻地吹一下,再浅浅地呷了一小口。
今天不知怎的,祸从天降。
她和徐子陵两人的亲昵,本来完全不碍任何人,谁不知竟惹邻桌的某人不高兴了。
邻桌有五个人,一个是矮胖的老者,虽然年纪稍大,可是他的目光如电,气精神足,神态威猛,两边太阳穴高高凸起,显然功力已经到达一流高手之境。他的随身武器是一把大刀,巨大无比,刃身上面白鳞斑斑,应是精钢所造。
仅看功力和武器,就知道他是某个门派的前辈名宿。
他对面是三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人长得俊伟高大,气势非凡,看样俨然是大家族的优秀子弟。两个同龄的精壮男子相伴左右,骠悍粗壮,还对俊伟男子隐隐有护卫之意。由此判断,那俊伟男子出身必是世家大阀。在他们的对面,老者的身边,还有一个仅十六七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妙龄女子,此姝长得美貌无比,如同含苞待放的蔷薇,她娇颜如玉,巧笑如花,活泼好笑的少女,简直就像一个快乐的精灵。
正是她,冲着徐子陵和素素大发娇嗔。
她站起身,玉指如剑,指着素素斥道:“不要脸,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失礼,无耻之极,这真是大坏本小姐的兴致,恶心……只有这般不要脸的断袖恶癖,才会当众做出这般苟且之事!”
素素简直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做出失礼无耻的事了?
只不过低头喝了一口茶,到底错在哪里啊?
自己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她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那个妙龄女子,神情愕然。素素那错愕的神态更是惹起那妙龄少女的火气狂飚,她冲着素素嗔喝道:“看什么看啊?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再看本小姐,我就把你的狗眼给挖出来!”
第041章 教训脑残
那老者是老江湖,早就看出素素是女扮男装,又看两人神情亲密,似是兄妹更像情侣,知道自己的侄女误会了,刚才那些话要得罪人,连忙向她低声斥道:“不可无礼!”又站起来向徐子陵和素素拱手见礼:“两位朋友,我家侄女儿心急口快,不知内情,还望两位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好说。”徐子陵拱拱手还礼,淡然一笑道:“道歉就行,如果她真心又诚意,我们一定原谅她的。”
徐子陵的话刚落,那妙龄少女早气得柳眉倒竖。
她拿起自己的茶杯向徐子陵乱扔了过来,徐子陵一指弹飞,她心中怒气更盛,跳起来,指着徐子陵的鼻子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让本小姐道歉?真是好大的狗胆,看本小姐不揍你个满地找牙……”
“无双。”矮胖老者一看事情更糟,越闹越大,连忙向那少女喝斥。
“真是没教养!”徐子陵不屑一哂道:“很傻很天真!”
“你们给我打他,打他!”少女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扯起边上那高大俊伟的年轻男子,指着徐子陵道:“你还坐在这干什么?我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你们还不帮我出这一口气?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还不快去揍他!快去,不把他揍成猪头你就不要回来!”
那高大俊伟的年轻男子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和另两个粗壮同伴交换一个眼色,忽地站了起来。
老者一看,连忙阻止道:“有话好说,你们别跟着无双她闹事。”
“别说他如此欺负我们无双小姐!”高大俊伟的男子满不在乎地冷笑:“就是他没有错,无双小姐已经开了金口,我也要把这小子打成烂泥!沈老,请您先坐下,这件小事交给我们三个处理就行了。”高大俊伟的男子没有理会老者的劝说,离座,与两个护卫迫过来,半围着徐子陵和素素。
他们的杀气腾腾,可是徐子陵不。
徐子陵的态度平静、温和,仿佛身边置身无人的松林泉石边,举杯悠闲而饮。
正因为徐子陵有如此的态度,本来正有点提心吊胆的素素,那小心肝一下子安定了好多。徐子陵看也不看身后站着的三个男子,一只大手轻轻地握着素素的柔荑,一只手端着茶壶。
他缓缓地给素素酌茶,态度悠然。
素素喜孜孜地看着他这般举动,如果不是有三个大男人在背后虎神眈眈地看着,她宁愿这样过一辈子。
“世侄,不可鲁莽!”老者越看徐子陵,越觉得此子深不可测,连忙高声提醒道。
可那高大俊伟的年轻男子一看徐子陵如此的无视自己,那心火早就爆炸了。
他先是狂笑一阵,想扳回一点气势,然后傲然道:“装得倒像人模狗样的,小狗,你是什么东西?说出你的贱名来,少爷拳下,不死无名之辈!”
徐子陵笑问:“你又是什么东西?连人都装不像,在这里乱吠,难道你不知道作为一只牲畜,乱吠是不对的吗?”
那高大俊伟的年轻男子一听,气得够呛,原来尖利的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满脸通红,太阳穴处血筋暴起,心想要举言反讽,可是又找不到更合适更犀利的言语,憋得颈如斗大,双眼赤红。“好大的狗胆!”他身边的高大护卫看主子吃瘪,吼道:“我们少爷是鹰扬郎将梁师都的爱子,你这个下等贱民,竟敢污辱我们少爷?罪该诛你九族!”
“打他打他打他……”
那妙龄少女惟恐天下不乱似的,她跺着脚一叠声道:“你们几个,还跟他废话什么啊?快动手,有什么事我负责!把他打残废了,再撕了他的嘴……”
“贱民,小爷不把你揍个满地找牙,就不姓梁!”
那高大俊伟的年轻男子此时心火怒爆,再也不顾江湖规矩,铁拳破空,直捣徐子陵的后心。
另两个护卫则同时围攻边上的素素,他们看得出来,素素不会武功,向她动手,一来想块软柿子捏捏;二来是准备挟她为人质;三来是想让对手分心来救,到时心神一乱,就会让自己的主子得手,更显出他的威风来。作为护卫,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讨主子喜欢!
“找死!”徐子陵闪过对手铁拳,同时将素素娇躯一带,护在身后,双腿闪电般踢出,正中两名护卫裤档。
“啊……”
两名护卫立时跪了下来,眼睛瞪大如牛,喉咙发出了窒息的声音。
连惨呼都没有,就转眼仆地晕死过去。
“小朋友,你好毒辣的手段!”
老者一看不对,飞身过来,可是已经太迟。
他只来得及护住徐子陵根本没理会的俊伟年轻男子,带点恼怒地冲着徐子陵责问道:“我们跟你无冤无仇,可是朋友,你一出手就废了他们,这等手段,何其无道?老夫定要跟他们讨还一个公道!”
徐子陵大笑起来:“刚才我们让他们围攻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刚才我这位不会武功的同伴,让他们两个出手攻击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说一个公道?莫非,只准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的上等人来欺负别人,随时地殴打平民,甚至杀人放火,就不许别人还手了?他们攻击一个弱女子没有不对,我这个正当防卫的人倒是做错了?哈哈哈,我听过一句话,就叫做‘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的做法,何其相像!”
徐子陵一番话,说得那老者脸上阵红阵青,尴尬无比。
“说得好。”
不远处一桌,有个人大声喝彩:“说得太好了!小子,你有种,老子支持你!天下没有谁是上等人,谁是贱民之分,只有谁的拳头硬!小子,你放心打,最好全将他们放倒,让他们这些名门大派自以为清高的人,统统颜脸扫地!让他们无地自容!要打不过,老子来帮你!”
说话的人,是个头戴高冠相貌古拙的中年男子。
本来,这个人的脸,看起来有点像传说中的棺材脸,非常死板僵木,可是他此刻正放声狂笑,倒显出一种很特殊的生机活力。
“好意心领了。”
徐子陵轻笑起来:“假如我不是他们的对手,那是小子学艺不精,咎由自取,让他们欺负了,也无话可说。俗话说,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如果我事事都要依赖别人,那还不如呆在家中吃奶。对手虽是武林名宿,但世事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想我这个后浪有时也该出手推推前浪了……”
“好小子。”那高冠男子击桌大笑,赞道:“你真够狂的,不过我喜欢你这样臭屁的年轻人!”
“如果你家有个美女的女儿,换成她说喜欢我,我想,我会更加高兴!”徐子陵完全没有看老者和那俊伟男子一眼,至于那叫无双的妙龄女子,更是直接无视。
“朋友,好狂的口气,说出你的名字来。”
矮胖老者表面虽怒,但心里却不敢过于托大,将自己的钢刀缓缓端平,又示意那俊伟的年轻男子和妙龄少女离远一点,道:“我们鹰扬派今天跟朋友这点过节,大家都有些过头。老夫不会偏向自己的侄儿小辈们,但你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你一再挑衅,舜明他们也不会向你们出手,他们一时火遮眼,而且也不知道你同伴是不会武功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向她出手……朋友你出手教训没错,可你的出手狠辣,断人子孙根,全不留后路,这个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今天我们赶着救人,就此别过,不知你尊师令父是那一门一派的高人,也不知你姓什名谁,留下你的姓名来,日后再好好清算吧!”
“我只是扬州一个小混混,一个孤儿,无门无派,无师无尊,无父无母,无家无所。”徐子陵淡淡然道:“没有人教过我要怎样做,也没有人庇护着我,我什么东西只能靠自己!所以,我只知道谁要揍我,我就揍谁,谁要杀我,我就杀了他……你们日后想寻仇,来吧,我一个小混混,怕你们什么?别用什么名门大派来压我,我赤脚的还怕你们这些穿鞋的?不论以后,还是今日,你想来就来,想打就打,我全接着!”
“好,今天我们认了,不过日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总会有碰上,总有了结的一天。”老者沉着脸哼道。
那俊伟男子不同意地喝道:“沈老,这怎么可以,那贱民废了四师兄和五师兄,这一口恶气,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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