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行吧。”道正含糊其辞的搪塞,“这个是我开的药方,我身体不便,麻烦你去铺子里抓点药,就说是我让来的,他们自会处理。”
二丫头接过方子,向道正行了个礼,跑了出去。
支开了二丫头,我问道正:“他看起来不像要……那个的嘛。”
道正摇头道:“并不是身体原因,而是命牌被毁,生机已失,救不回来了……现在是被师兄施法吊着命,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鼻子也有点发酸,阿力威虽然不是我杀的,但与我脱不了干系,若不是我破去了周天大阵,那些神秘的军人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进来,暴力取走地气元珠的结果就是地毁人亡。若是阿东行事,或许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也不知是我们说话声音大了点,阿力威居然醒了过来,张着嘴想说话。
我看了差点都掉下泪来,那眼睛哪里是活人的眼睛,灰暗无比,空空洞洞。道正自己挪了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声问他:“你看得见吗?有什么话说?”
阿力威的喉咙咕咕作响,说了几句彝语,实在听不清,道正只得将耳朵凑了上去,嗯嗯啊啊一番之后,阿力威又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他说什么?”我问道正。
“他自知无幸,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丫头。知道你是城市里来的大法师,他愿意将自己的财产留给你,让二丫头能去城市里上学,就这样。”道正表情古怪的说。
“啥玩意?”
我没听错吧?阿力威人要死了,这脑子也不好使,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来,真是太荒唐了。我哭笑不得,有困难找政府啊,找我这个社会底层人士有个屁用?
“你再跟他说说,他想的这事是不可能的,我自身难保,哪有本事照顾别人。”我赶紧向道正讨救。
谁知道正说道:“红尘讲究个因果,你不把因果了了,如何修道,就算修了也是白费。阿力威的事情因你而起,自然要因你而完结。看你自己怎么处理吧,我是没办法帮你了。”
真他nnd,阿力威兄啊,我没亏待你啊,你走就走吧,还扔个包袱给我,这让我咋整啊。
我愁眉苦脸,妄想等阿力威再次醒来回心转意,谁知等了老半天也没动静。
此时二丫头也已经回来了,道正把阿力威所说的话转告给她,谁知她很平静,说是愿意听阿爹的话。
道正幸灾乐祸的向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我大怒,恨不得上去揍他,又怕背上欺负老弱病残的名头,只得作罢。
正要跟道正理论,二丫头却大哭起来,原来阿力威已然没有气了。
接下来的事情由道正一手操办,他与阿力威相交已久,义不容辞。
为了这事,我又不得不在农古待了半个月。
其间劝说二丫头数次,全都无果而终,二丫头坚决表示要遵照阿爹临终嘱托,跟定我了。
我大惑,虽然有点内疚,但是阿力威这招总让我有种被赖上的感觉。我本重义气的人,总想为朋友做点什么,不但没做到,反而越做越乱,为阿东如此,为阿力威同样如此。
现如今如今这烂事似乎越揽越多,渐有不堪忍受的迹象,为了防止最后一根稻草又加上来,我起了逃跑的念头。
只不过这是个奢望,道正这老家伙委派高徒恶里陪我,时刻不离左右。我每每想甩掉这个尾巴,却总不成功。
丧事办完,二丫头在道正的陪同下居然找上门来,直截了当的问我下面怎么办?
这种问法很有歧义,不过我也顾不得了。这些天被这帮家伙耍的团团转,实在忍受不了了,我早打定主意,赶紧走人为上。
计算了一下存款,我吓唬二丫头,既然你爹让我照顾你,道正也在,那我就是你成年之前的监护人了。我不可能在这里生活,要回南京的,你想好了是跟我走还是留在家乡。
我特地强调了家乡二字,希望能让二丫头犹豫一下,谁知她根本没考虑,直接就说跟我去南京上学。
老天啊,一没户口的少数民族少女,我到哪去给她找学校上啊,我都快绝望了。
道正在一旁面色如常,其实我知道他心里在偷笑,你既不仁,我就不义了,大不了养这个女孩几年,成年我就不管了。
我估摸着要是这样我还能顶得住,不是道真还让我去找个什么什么接头的家伙嘛,那家伙要安排我的生活与学业,目前二丫头也应该是生活的一部分吧。
征询了道真的意思,他也说无妨,只管接受就是。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掌门师兄自然一言九鼎,丢给那啥的接头者就行了。
这样一来我就安心了,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回南京。
四十九 联络人
只不过来时与阿东一路同行,现在回去阿东闭关了,又多了个二丫头累赘。
一路上我都祈祷,深怕哪个不长眼的把我拎过去查身份证户口本暂住证之类的玩意,我倒是有,这二丫头怎么办,只有道正拿过来的一张当地政府的证明,若是公安大叔不认,我只好自认倒霉,打我个拐带未成年少女都是轻的。
火车上与二丫头聊天,我问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她说了一串音节,晦涩难念,我也懒得叫那么长的名字,直接就称呼她阿娅。
阿娅是个乖巧的女孩,一路上几乎不用我照顾,打水吃饭买东西,无所不能。也许是在封闭的环境中待惯了,一开始她与外界接触的时候还有点茫然,教了一次之后就好多了,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
来时的闲情逸致完全消失无踪,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南京,把这个祖宗掉给峨眉联络人,好完事大吉,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
一路无话,等到了南京已经是下午六七点钟,学校的宿舍自然是不能进的,我只能背着大包小包的找招待所。
那大婶级接待员,看着我带着这么个小姑娘开房,那眼神简直太那啥了,笔转来转去,就是不登记。
看得我不耐烦,喝道:“没看过看房间啊,赶紧登记啊?”
估计被我一吓,接待大婶也不敢发表意见了,问道:“两间?”
我说:“一间!”
“……身份证!”又是一阵令人暴寒的眼神。
我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接待大婶看了又看,最后不情不愿的给了我钥匙。
上楼时依稀听到那老妇女还在嘟囔:“现在的年轻人啊……”
我大汗,这老妇女思想龌龊,想到哪里去了。
把阿娅安顿好,我对她说:“今天你就住这里,明天咱们再找地方,你一个人害不害怕?害怕的话就看电视,诺,这是遥控器,这样一开就ok了。饿了这里有吃的,明天我来叫你。”
废了好些口舌总算教会了无知少女怎么操作电视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累了。
等一切搞定已然八九点钟,拖着行李,我迈着疲惫的脚步往学校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门老头一声暴喝:“干什么的?拾荒的不允许进去,否则要放狗了!”
我大怒,这阵子太衰,居然混到连看门老头都能随便吆喝的地步了,这还得了。运使丹田气,我反喝回去:“没看过学生上学啊,顺便叫你起床撒尿,不用谢了!”
这一喝底气充足,不但老头懵了,连狗都吓得缩回去。
老头看了我好{炫&书&网}久,一拍脑袋,(炫)恍(书)然(网)大悟:“是小余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来拾荒的,哈哈。”
我形象有这么糟糕吗?借着老头的镜子一看,我不禁黯然泪下,这还是那个英俊潇洒帅的惊动党中央的我吗?
头发披肩,胡子拉渣,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背着个大牛仔包,同样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这副形象,如果手里再有根棍,俨然就是一个拾破烂的。
在野外还不觉得咋样,现在一看这副尊荣我只感觉浑身奇痒难耐。
原本积蓄起来的气势荡然无存,我屁滚尿流的往宿舍掩面狂奔,万一碰到认识的家伙,第二天学校里肯定会传出某某大二学生惨遭羞辱归来的故事,具体是绑架版抑或是sm版就要视具体情节而定了。
悄悄打开507宿舍门,我庆幸不已,没人入住,颜面保住了。
把包一扔我就开始收拾自己,把身上衣服鉴定了一下:破烂的旅行者长袍!已无实用价值,估计扔商店都没人要,直接铺在地上当垃圾袋。
换上短裤背心,抱着一大堆洗漱用品我就上了澡堂。
搓澡的师傅都很吃惊,“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这老垢能有二斤吧!”
懒得理他……
身上清爽了许多,只是觉得头发跟胡子有点扎眼,头发好办,找根皮筋一扎了事,胡子就有点难看。
不过这样也好,显得很有男人味,明天再说吧,这几天几夜的火车坐下来,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见到了阿四一伙,正抬着一张圆桌做螃蟹状运动,看样子有饭局。
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阿四一开始没注意,只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走了两步才明白过来。
“夫子?”
“然也!”
“我草,你怎么成这样了,这小辫子留的,简直太潮了!”
真是老天照顾,要什么有什么。刚洗过澡肚子饿了,就有人请吃,真是太幸福了。
还是阿四小东他们一伙,自己叫得外卖,开了四箱百威。
我一看这架势就头皮发麻,问道:“呦,有喜事啊,这是干嘛啊。”
阿四说道:“哥几个凑了点钱,开了家健身馆,今天开张,算是开业酒吧。”
“健身馆?”我头脑一时没转过来,现在流行这个?
“没错,原本想盘下一个网吧,那狗日的狮子大张口,光牌照就二十万,哥几个就没理这茬。开个健身馆也算创业吧,哈哈,阿东有办法,申请了点贷款,这不就起来了。”
不多说,他们事情咱不掺和,我只管闷头吃饭喝酒,一醉方休。
第二天早上睡到八点才起床,洗漱了之后直奔招待所,阿娅早就起来了,居然把屋子里收拾的一干二净,连包都打好了等我。
“你还真是勤快啊!”我咂舌道,“走,先吃早饭,咱们去见个人,你能不能上学就看他了。”
找了个地摊,叫了两碗鸭血粉丝汤,两笼包子,我和阿娅就算吃了早饭。我把道真给我的文件袋拿了出来研究,没看出什么大概来。
应该是信吧,我猜测着,又不敢打开看,根据书本上得来的知识,这些个世外高人都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弄个什么送信的工作来考验人。
别看这文件袋平常的紧,道真不定在上面下了什么手段,我若一开被别人知晓,岂不是丢面子。
上面写的地址很简单,某某酒店XX号房间,联系人文某。
这好办,找到此人即可,我大感轻松。
阿娅这小丫头居然饭量挺大,两笼包子居然不够,我又让上了两笼,她还不好意思。
“没事,尽管吃!”我笑道,心想一顿老子还请得起,时间长了可不行,你就吃那啥文某的吧,哈哈。
五十 求人难啊
以前的手机自从出院之后早就不知何处去了,后来又孤身一人,没啥联系的,索性也就没买。
现在才知道没电话的难处,满大街的找公共电话,不是坏的就是磁卡式的。好不容易找了一书报亭,拨了联系人文某的号码。
“你好,国元药业!”
接待小姐的声音蛮好听的,简直甜到人心里,化为一片羽毛,撩拨人的肺腑,心痒难搔。
幸好俺是处男,兼修炼又成,定性还可以,还顶得住,如实答道:“你好,我是从四川过来的。峨眉山有位道真道长托我送点东西过去,让我找文XX。”
那电话里“哦”了一声,说上来吧,就挂断了。
Ok,我对阿娅打了成功的手势,go吧。
狗日的这楼好高啊,偏偏电梯还坏了,苦命的求财二人组就只能爬楼梯了。
等上了20层楼的时候,连我也有点微微喘气,阿娅居然没事人似的。
“你体力真好啊!”我赞叹道。
“在林子里的时候,我爹经常带我几天几夜的爬山,这点路算什么。”阿娅得意的说,想起他爹,眼眶又有点红。
房间并不难找,因为这是贵宾区,俗称总统套房的就是。
摁下门铃,不一会门就开了,出来的是个身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子,还戴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蛮有文学气息,非常养眼。
我自我介绍是四川来的,道真真人介绍等等,她点点头,说:“进来吧!”
人美,可惜声音不太好,有点沙哑,白璧微瑕啊。
在客厅坐定,我终于知道这年轻女子的嗓子是怎么回事了,她第一件事居然是点起了烟。
“怎么,没见过女人抽烟?”那女子看我发呆的样子,淡淡的问了一句,喷出了一阵烟雾,似乎还带着甜香。
太直接了,我大是尴尬,连说没有,赶紧把道真给我的东西拿出来。
“道真真人要我把这件东西交给文非先生,请问他在不在?”
那女子一把将文件袋从我手中抢走,随手就撕开,取出里面的东西翻看起来。
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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