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乎就不用感应了,光肉眼就能看到苦莫方向黄气大盛,照亮了半边天。
这种火山喷发般的压迫感足足持续了半分钟,这短短的时间里,风云变色日月无光兼鬼哭狼嚎,天地间笼罩的都是一股土黄色。
这段时间里,我差点以为要核爆炸了,一种死到临头无处可逃的感觉死死的抓住了我的心。幸好苦莫寨中的那帮大兵们也有点本事,只见漫天黄色当中闪过一抹血红,霎时间云消风停,丛林又恢复了平静。
但是我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被微风送入鼻端,平白泛起一阵恶心。
“血祭?这帮家伙还真能折腾,不过还真让他们得手了。”阿东轻轻说道。
“什么意思?狗血?”我问道。
“自然是人血,其实就是以人的全部生命力为代价所施展的法术。”阿东冷冷的说。
“这施术的家伙还真是伟大,为了其他人的性命居然舍弃了自己的生命。”我感叹道。
“放屁,自然是用别人的血,懂得这种法术的家伙怎会傻到为其他人捐躯?”
“……”
无端被阿东一骂,心情甚为不爽,我回头就招呼阿力威闪人,却发现这家伙大头冲下倒在地上。
“哎?你没事吧?”我赶紧上去把他扶起来。
事实证明,阿力威不但有事,还很严重,两眼上翻,手脚抽筋,还口吐白沫,一副典型的羊癫疯发作症状。
这郎个意思,我手足无措,只能替他抹去口涎,用力的掐他的人中。
可是连血都掐出来了,阿力威依然这副德行,毫无作用。
“你搭搭他的脉,我来号一下。”阿东说话了,他比我有经验。
切脉这东西我不会,但总看过别人怎么做。按医书所言,当号手太阴肺经,就是所谓的桡动脉。
我伸出三根手指搭在阿力威手腕的动脉上,专心致志的将感觉传递给阿东。
阿东默默感应了一阵,忽然说了句:“你送一道气进去。”
我懵了:“怎么送?”
“也不是送,想象一下他的身体就是你的身体,合二为一,连气共通。”
我不知道阿东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我确实做到了,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我居然可以内视到阿力威经脉内的情形,与我自己内视毫无二致。
也许是相思链的作用吧,我是这么想的。
阿东借着我的感觉转了一圈,又让我翻开阿力威的眼皮看了看,说道:“怪不得这家伙能在周天大阵下生存,还可以对抗变异的阵眼,原来是做了寄命灵牌。”
彻底糊涂,阿东总是这么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名词,虽然从字面上可以理解,但是咱不能总靠猜的啊。
阿东慢慢解释道:“我对这个也没什么研究,只是知道而已。寄命法,将生辰八字或是身体发肤经过特殊加工,融入某些特殊物体当中,冥冥中与之息息相关,寄命者就可以获得相应的能力。具体出处已经不可考,我怀疑这是上古巫法的衍生。”
“这有什么讲究?”
“原始的巫法道术其实都是一样的,其基础就是朴素的世界观,以及……联想能力。”阿东说道,“道家炼丹,多取金银铅汞,不是为了点铁成金,而是因为这些东西坚硬无比,遇火不融。对比人身之脆弱无常,这些东西自然就成了永恒的象【炫|书|网】征,炼丹就是炼性,去金银之形而存其性,金刚不坏永恒之性,期望炼成丹药,人服之后,身体能像金银一样水火不侵,借以达到长生的目的。”
“那这与寄命有什么关系?”
“这金丹外道过于原始,其中道理假想性太高,传说有人炼成过,还成了仙,反正我是不信,从不多费精力。”阿东笑道,“不过寄命法倒是很有一番道理,人身限于肉体,总有那么一些天生的缺陷弱点,皮不坚肉不强爪不利,极易损伤。于是就有人将人的精魂与那些不易损坏的物件联系起来,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让寄命者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点寄命牌的特性。”
“这么神奇?”我大是羡慕,要是寄命金枪,岂不是能永不倒了……
“理论上可行。”阿东正色道,“只是理论上的,如果你愿意无时无刻做个伟哥的话。其实这应该是祝由术的一种,以物化人,不过没进行最后一步,依旧与物件保持着某种联系而已。”
“这么厉害的话,那阿力威是怎么了?”我又问道。
“他应该是寄命者,所以才能视瘴气于无物,穿行无碍。但是寄命法有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寄命牌的存在。”
“我明白了。”我一拍大腿,“就像铁布衫的罩门一样,这寄命灵牌要是被人毁了,那寄命者也就玩完了。”
“不错,而且这东西若是藏不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上,更可以操纵寄命者的生死,成为永远的傀儡。”
“那阿力威岂不是完蛋了?”我有点担心这家伙,毕竟一块生活了好长时间,我对这个直性子的家伙还有点好感。
“不知道,也许他的寄命牌就藏在苦莫寨子里,刚才那帮人破法取宝,或许惊动了灵牌,这才有了这种魂飞魄散之相。为今之计,只能先镇压他的魂魄,七日之内去农古找道正,他久在大凉山,或许知道一点。”阿东叹道,并指点我在阿力威的额头画了一道符。
没办法,我只好依法施为,又拿砍刀伐了几根毛竹,简单的绑了个担架,把阿力威捆在上面拖着走。
“大哥,不是兄弟不罩着你,实在没想到你早就中招了。路上要是磕磕碰碰的可别怪兄弟,我这是就你的命啊。”
我盯着阿力威那刀削般的脸庞,无可奈何的说道,只能祈祷道正老爷子手段通天,能有法子解救了。
原本的悠闲自在又演变成了末路狂奔,我拉着担架,左肩磨破了换右肩,右肩破了再换左肩,痛苦不堪。
没办法,谁让这人命关天捏……
幸好此时已经离农古的距离远比离苦莫的距离近,否则我宁愿回头向那些士兵求助,运气好的话还能坐回武装直升机玩玩。
四十三 归来
我盯着阿力威那刀削般的脸庞,无可奈何的说道,只能祈祷道正老爷子手段通天,能有法子解救了。
原本的悠闲自在又演变成了末路狂奔,我拉着担架,左肩磨破了换右肩,右肩破了再换左肩,痛苦不堪。
没办法,谁让这人命关天捏……
幸好此时已经离农古的距离远比离苦莫的距离近,否则我宁愿回头向那些士兵求助,运气好的话还能坐回武装直升机玩玩。
道正这家伙一直神神秘秘,表面上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却能在大凉山这鬼地方一待就是二十几年,偏偏他还是正宗汉人,其目的实在捉摸不透。
直到阿东说了苦莫有他留下的道书丹决,再联想起道正乃峨眉修行人的情形,不难推断出他是受峨眉差遣来专门寻找这些东西的。
现在这帮来历不明的军人更是验证了我的想法,看来阿东当年的遗宝引起了很多人的觊觎,露出水面的就这么多,藏在暗处的还不知有多少。
眼下脱身要紧,到了农古还是把阿力威交给道正他们,我只两手一摊说拜拜吧。
农古本是小镇,等我灰头土脸的爬回来的时候却看到车水马龙,原本空荡荡的街道却如集市一般热闹。
一下子多了几百人,镇子上搭了好多的临时帐篷,若是不看那锅碗瓢盆,还以为进了军营。
在丛林当中拖着阿力威坚持了许久的我,看到了如此之多的同类,终于幸福的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张竹板床上,下面的疙疙瘩瘩磕的我背疼,眼前出现了一张老脸,果然是道正这老家伙。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老脸笑得跟菊花似的。
“醒啦?”道正把窗户推开,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
我眯了一下眼睛,问道:“终于回来了,我昏迷了多久?”
“昏个球啊,你把人拉过来就不管了,一个人呼呼大睡,就让我们几个老骨头操心,真是一点职业操守都不讲!”
莫名其妙的被道正一骂,我倒是有点感觉了,浑身舒泰精力弥漫,似乎的确休息的不错。再看看道正,这伙计居然是坐在轮椅上。
“你怎么了?”我问道。
“超负荷施术过度,差点把老命丢掉,幸好早有安排,否则你醒了我还得躺上几个月。”道正笑嘻嘻的说,“走,带你见个人。”
我披上衣服,等着道正带路,谁知这家伙居然也在瞪着我。
“走啊!”我莫名其妙。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也不懂得尊老。”道正叹了口气,“我现在可是病人,你得推着我。”
老混球还蹬鼻子上脸,我只好如他所愿,推之。
一路上我向他打听了这些天的情况,总算了解了一点。
道正倒不是很苦,这伙计被我初步处理了之后压根就没醒过来,全凭着恶里人力拖拉,混到了农古。
几百人的大迁移,还是在那种深山老林,其难度可想而知,居然没有一个人掉队,颇让人对道正的法术感到可怕。
这些个寨民全是奄奄一息的货色,居然片刻之间就能精力恢复,穿山越岭,还携家带口。虽然为了施展这个回春法术道正也落得个差点身陨的效果,但是这功力还是令人佩服的。
“佩服个屁!”道正点上我的烟,嘬了两口,吐了口唾沫,“nnd,我峨眉派向来只会御剑杀人,哪会这等救人的法术。”
我大奇,问:“那你在苦莫的时候那番表演作何解释?”
“说来话长,少安毋躁,回头跟你讲吧。”
md卖关子,这些世外高人咋都这副德行,阿东如此,道正也是如此,搞的神神秘秘的,怪不得本土道教越来越衰微,连个佛门都干不过,更不用说近些年来四处传教的上帝一脉了。
话说道正似乎还有点威望,我推着老家伙走在路上,那些苦莫难民都是站起来行礼,状极虔诚。
“若是靠近藏边,你可称活佛鸟。”我对这些人的态度实在感到好奇,怪不得那啥的上帝教如此兴盛,或许显示了神迹比较容易获取信仰吧。
“这些都是可怜人,祖祖辈辈都在守护着苦莫的大秘密,或许称之为诅咒比较恰当。”道正莫名其妙的发了感慨。
虽然不明其意,但是我也不在追问,毕竟这老家伙再来一句“等会告诉你”就能挡住,因此我一肚子的疑惑都憋住了,只等着他最后揭开谜底。
阿东虽是始作俑者,毕竟事隔久远,且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一切都靠推断,因此也不甚了了。
况且这家伙自地气元珠被污之后就沉默寡言,到最后更是自称要闭关,消失的无影无踪,让我想问都没得问。
顺着道正的指引,我推着他来到了一处所在。这是农古镇上的唯一一座药铺,似乎有点年头了,原本金字的匾额现在只剩下黑糊糊的框子,门口破败不堪。
里面的柜台依稀有人忙碌,看衣着打扮大多是一些南来北往客商或是本地人在交易药材。
从内堂中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穿着打扮与众人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是个城市人,毕竟墨镜、T恤与牛仔裤在这大山里还没普及。
那人一见道正,赶紧走上前来行礼道:“师叔,我师父在里面等你。”
道正点点头,“前面带路。”那年轻人转身把我们引了进去。
我推着道正进了内堂,其间却别有洞天,有竹有水,有花有草,曲径通幽,美不胜收。
“这是你们峨嵋派的据点?”我四处观望,啧啧称奇。
道正说道:“修道之人又不是神仙,自然要吃要喝,做点生意自然也是正常。农古这里连接四方山区,乃是通外部的窗口,山民通常会在这里将一些山货药材与人交易,我们对这些药材也有需要,为了方便才在这里设了点。”
看来就算大门派也离不开金钱啊,这倒没听说过,毕竟是现实,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道正继续说道:“我峨眉上千年传承,虽然近代不免有些衰落,但也与时俱进,没被淘汰。为了养活这么些个门下弟子,再加上修炼的需要,自然不能坐吃山空。现在峨眉名下的工厂、公司、产业早已遍布整个华夏,蜀中尤甚。营业所得,不但能自足,所余投入基金,兴办学校……”
“你们做的什么生意,这么赚钱?”我打断了道正的吹嘘。
“主要是药材,毕竟祖上留下的药方还是不少,依着地利,还是比较有赚头的。”道正说道。
药材这东西的确是吸金器,君不见现在是个民工就能借着脑XX之类的保健品活的滋润无比吗。
“不过你们好歹也是门派,何不广开山门,大收弟子,兴我华夏本土文化?”我问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且有骗子横行,物欲横流,真正有资质有恒心入我道门的能有几人?”
道正还没说话,前面一个声音传来,语声不大,却是入耳清晰,仿佛就在面前说话一般,可见其人功力不凡。
四十四 往事
“是师兄吗?我们来了。”道正高声叫道。
三两转,我们的面请赫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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