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尔维的孩子,我们必须要保护好他。”
“老哥,过段时间我就会想办法把他送到卡蓝去,你那里比我这安全。”
“不要出纰漏了。”
“放心。”
阿里斯门迪张开手,掌中发出一道气劲,击碎了他脚下的地板,两颗碎石子弹到了眼前,啪啪两下,阿里斯门迪将石子弹向了范泽埃和邦克。
邦克向后一仰,石子从他鼻尖上经过,射进了身后的墙壁。
而范泽埃则伸出两根手指,控制住石子,指间窜起的火焰瞬间就将石子化为飞灰。
“不传音了?”阿里斯门迪看着两人。
传音,是圣级强者特有的技能,他们可以用强大的斗气或者魔力将声音转化为空气中的因子,直接通过对方的呼吸进入脑中。
“不传了,传完了。”范泽埃扮了个鬼脸。
“……”阿里斯门迪看到那张褶子脸做出的可爱表情,反胃了。
邦克则蹲下身,将斗气输入薇薇安体内,加强她的生命循环,薇薇安的伤不重,但对于娇弱的她来说,已经很难忍受了。
咣的一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从天而降,落在阿里斯门迪身边,一双破靴子周围电光激闪,地面裂开了,碎石乱飞。
啪,阿里斯门迪伸出一根手指,挡住了飞向他太阳**的石子,皱起眉道:“酒鬼,你又喝醉了,说了多少次,优雅一点。”
“他姥姥的!”纳卡尔逊胡咧咧的吼道,酒气冲天,“优雅个屁啊,赶快把他们都宰了,杀人的,你还以为你是黑血的老大啊,娘的!”
又喝醉了……这个纳卡尔逊,在杀死希尔贵族之后,竟然把宴会厅还健在的酒都喝光了!
阿里斯门迪无奈的摇摇头,神坠短剑幽蓝的冷光一闪而过,他倒握着剑柄,横在身侧,“开始吧,范泽埃。”
话音刚落,纳卡尔逊手中多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锤,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朝邦克砸去。
邦克大惊,这斗气太强了,还带着雷电的力量,邦克斗气爆发到了极限,双手寒芒毕现,用两把有点弯曲的单手剑架住了纳卡尔逊的铁锤。
轰!轰!轰!……
数道电光凭空出现,从两人的身侧向两边扩散,劈在地上,造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洞。
“暗音双刃?”气流掀起了阿里斯门迪深古铜色的头发,“拉诺暗精灵部族的东西,竟然在你手上,这顶级圣器,好像不应该是你的武器吧。”
“我最好的朋友留给我的。”邦克凭借暗音双刃的优势,将纳卡尔逊震开。
咣当一声,大铁锤砸在地上。
“呃?”纳卡尔逊望着断掉的锤柄,一阵纳闷。
普器,法器,圣器,还有最高的神器——这就是奥菲拉尔大陆的工匠们对装备等级的划分。普器顾名思义就是一般的,没有属性的装备;法器则是具有魔法属性的普器;圣器,是拥有特殊效果的法器;而神器,这种稀罕东西很少有人见过,据说它的里面有灵魂,被称为器魂属性……
“我们真的要战斗么?”范泽埃表情罕有的严肃起来,“难道你忘了大人交代的事情?”
阿里斯门迪心里一颤,这老家伙也知道?
一声暴喝,纳卡尔逊又朝邦克冲去,这次他没有用武器,但那双拳上冒着电火花的力量,却比刚才更强!
邦克心里紧张万分,他明白,刚刚纳卡尔逊根本没有尽全力。
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抵挡住。
突然,阿里斯门迪出现在邦克眼前,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弯下腰,用神坠的剑柄在纳卡尔逊肋骨下侧轻轻一点……
纳卡尔逊动作僵住了,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邦克,然后直挺挺的倒下。
幽蓝的光,从空气中划过,阿里斯门迪收起了神坠。
……
好狂的一声嘶吼!
倔强,不屈,悲伤,愤怒!
如风中的劲草,在寒风中昂起头,不愿意倒下!
黑气散尽了。
撒加胸口起伏着。
他看着烈,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有一种积压许久的情绪在酝酿着爆发!
突然,他向烈扑去!
怒吼声中,撒加向烈挥拳了!
烈眼神在颤抖,心也在颤抖,可他的身体,却没有动。
轰的一声。
撒加的拳头轰在了烈的胸膛上。
一切变得好安静。
……
阿里斯门迪回过头,轻轻叹息着。
西丽雅望着撒加低下的头,眼眶突然酸涩无比,紧接着,一行泪水流下。
所有人都看着,静静的看着。
……
这就是他的胸膛么。
比拉里斯山脉还要宽阔的胸膛。
我的拳头好痛啊。
为什么打在他身上,我的拳头却这么痛。
是他太强了么。
但是,他好像没有用那该死的斗气。
这是什么。
滴在我的拳头上。
是他的血吗。
不是,我这种程度的力量,怎么可能让他受伤。
这是……
我的泪啊!
……
呜呜。
撒加的拳头还印在烈的胸口上,手臂直直伸着,埋着头,抽搐不已。
……
他在哭……野蛮人在哭……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如此悲伤的啜泣……西丽雅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不停从脸颊上滚落。
……
烈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眶控制不住地颤动,亮亮的光在眼眸中聚集,凝结成了液体,奔向他的眼角。
那低沉的如伤兽一般的抽泣声,纠缠着他的眼角,也催促着那液体的落下。
你这么恨我么,夜……
受了再重的伤,流了再多的血,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可是现在……
烈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对,你该恨我,因为我带给你的痛苦,比起你身体的伤,更残忍。
你知道吗,夜,我真的为你骄傲……
我也想看到,你快乐的表情……
带给你太多的痛苦,让你绝望,我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我想弥补你,哪怕一点点也好,我知道你喜欢这里,这里有你的朋友,有你在乎的人,所以,我才会帮助他们,因为这样你也许会快乐,也许会笑,真的想看到你的笑容,就算一次也足够了……
一丝灼热的斗气,蒸发了烈眼角的泪光。
他缓缓抬起手,抓住了撒加的拳头……
对不起,夜,我的儿子,你是异端,你只能变强!
你必须用自己的实力保护你爱的人,必须用自己的肩膀扛住那沉重的天!
烈将撒加甩开了……
撒加重重摔在地上。
“为什么……”撒加用力抬起头,满脸泪痕的看着烈——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不是我的老爸吗!你说话啊!”
撒加爬了起来,朝烈扑去。
啪,拳头再次被烈抓住,烈低头看着他,“因为……你太弱小……”烈的声音中失去了冰冷,微微在颤抖。
“是吗……是这样吗,原来,还是我太弱啊……”撒加笑了,烈看见了他的笑容,可是这却不是快乐的笑容。
是痛苦到极点的笑容!
烈的拳头打在了撒加腹部,撒加身体软了下来,倒在烈的怀中。
“老爸……我真的……想变强……”撒加渐渐失去了意识。
烈抱着撒加,如同雕塑一般凝立,深深的呼吸着。
良久,他轻轻放下撒加,转身朝阿里斯门迪走来。
“我们走吧,回冰雪峡谷。”烈看了范泽埃一眼,对阿里斯门迪说到。他的语气很平静。
阿里斯门迪犹豫了一下,“这样真的行?”
“自己的路,自己走,坐在我的肩膀上,始终看不到属于自己的天空。”烈缓缓说道。
“好吧。”阿里斯门迪点点头,走过去扛起纳卡尔逊,腾空而起。
“你呢,想继续软弱下去?”烈看着杰斯特。
杰斯特一直都在傻乎乎的出神,听到烈这句话,突然清醒过来:“不,我想接受英雄的教导,我也想变强!”
“那就走吧。”烈一把抓起杰斯特,“不用道别了,冰雪峡谷会把你磨砺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然后烈看了邦克一眼,邦克点点头,烈也不再说话,深深吸了口气,回身望了撒加一眼,带着杰斯特从宴会厅顶上的破洞飞了出去,没入了深邃的夜空。
夜色变得淡了一些,天边流出了一丝曙光,照在烈坚毅的脸上……
好好照顾自己,夜,听到你那句话,我很高兴,真的。
你要学会自己成长,找到自己的天……那样也许你会快乐,因为我不会再跟在你身边,也不会再……带给你痛苦了。
……
一切恢复了宁静。
黎明快要来到,不知道明天有没有阳光,但至少,太阳每天都会升起。
“这些家伙,杀了圣城的人,就这样走了。”一个红袍银发的男子出现在了空中,俯瞰着王宫。
他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并不英俊,但绝对让人过目不忘。
“我的弟子啊……你还是这样容易被感情左右。”银发男子望着烈离去的方向,不住摇头轻叹,“算了,就让我来帮你结束吧。”
银发男子轻轻抬起手,一股气息笼罩了王宫,接着向四周扩散,直至覆盖了整个霍坦丁城。
第六十七章 不是他
“唉。”银发男子负手立在空中,“应该怎么选择呢?到底哪条路才最适合他宿命的轨迹呢?”
想了一下,银发男子手中多出一颗白色的魔法讯息传送石,轻轻捏碎。
过了一会儿,一阵气流的涌动,然后白光闪过,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魔法长袍的人出现在菲拉诺身边。
“来的好快,我的朋友。”银发男子笑了。
“菲拉诺大人。”来人恭声道。
“说了多少次,萨拉特,巫族的王者,以你的实力,不用这样称呼我。”菲拉诺笑道。
萨拉特?这个黑袍人就是萨拉特。史昂?塔罗纳隐秘手札中记载的妖族圣王?他还活着?
“这么急叫我来什么事,圣城最近对我们的威胁很大,你离开了,我也不在,很容易出问题。”萨拉特道。
“还有伊尔格纳他们。”菲拉诺摆摆手,“我们的信仰是一样的,那就是自由,不会被所谓的神左右生命的轨迹。”
说的真好,可他为什么还要左右撒加的生命轨迹?还有那个他所说的将灵魂埋藏在深渊之底的男人。
萨拉特点点头。
“巫术里有没有可以让人记忆消失的方法?”菲拉诺问。
萨拉特想了想道:“这很难,记忆是在人大脑皮层上形成的纹路,它是由一个一个的节点构成,如果要全部抹去一个人的记忆,除了一些极其特殊的东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那就没办法了。”菲拉诺抬起手,“只有让他们全部消失了。”
“你要干什么?”萨拉特一惊。
“杀掉所有看到那个形态的人。”菲拉诺道。
“不能这样做,任何生命都有存在的价值!”萨拉特拦住了菲拉诺。
菲拉诺笑看着他,“就知道你会这样做,我的朋友,你那个生命平等的观念还真是根深蒂固。”
“你刚刚说什么形态?”萨拉特目光闪烁着。
菲拉诺也没隐瞒,将撒加的事情告诉了萨拉特。
“如果只是记忆中的一个点的话,巫术里有一种方法可以做到,不过只能抹去他们记忆里那一个影像。”萨拉特道。
“够了,只要那孩子是异端的事情不被人知道就行。”菲拉诺点头道。
“好吧。”萨拉特张开双臂,身边凭空多出了几块发光的晶石,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势,围着他缓缓旋转。
“不愧是巫术,神奇的元素能量使用方法。”菲拉诺赞道。
萨拉特双手挥舞着,像是在画着什么符号,然后,那几块晶石化为了光芒,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字符,闪了几下后,分裂成了点点白光,落向了皇宫。
然后,萨拉特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
大约几分钟后,萨拉特睁开眼睛,起身对菲拉诺道:“可以了。”
菲拉诺露出满意的笑容。
“为什么没杀了他们?”萨拉特突然开口道。
“跟你学的,你不是常说,这个世界上任何生命都有存在的价值。”菲拉诺道。
“不是这个世界,是所有的世界。”黑袍人道。
“知道了,知道了,出来的太久了,我们回去吧,没有我们守在那里,还是不安全。”菲拉诺道。
“嗯。”
话音刚落,二人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
戈亚。圣城。
“菲拉诺……是你吗?”一张绝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庞,微微抬起,朝向霍坦丁的方向。“你到底要做什么,要我偿还承诺,为了那个莫名出现的阿修罗。”
她轻轻笑了,似乎空气都为她的美丽停止了流动。
“其实,我们,都是棋子。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