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日明晶- 第289部分

无论如何计算，草儿都没有丝毫优势，她所拥有的，大概也只有威伯的一腔爱意吧。

这让风言免不了想起小说里那内宫争宠的佳丽，沁月是正宫娘娘，凤歌是邻国和亲的公主，依琳是近臣献上的宠姬（目前不存在这个关系……），而草儿，就是那爱的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流落民间的爱妃了。

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风言想来想去，都觉得荒唐，明明哥哥什么也没有干，甚至连谈情说爱的时间都少的可怜，为什么这么多女人偏偏把这一缕摸不着，看不到的情丝系在哥哥身上？

而更过分的是，哥哥显然不能兼收并蓄，他的性格和他对感情的执着，显然已经决定了，他必须只能拥有一个。

风言叹息一声，这些事情对自己这年龄，还是过于复杂了一些。

就算是智计安天下的风言王，对这样的感情纠葛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就要有人把哥哥抢走，组成一个小家庭了，而自己在哥哥心里的地位，也将变的不重要，这是在感情上依然是小孩子的风言，很难接受的。

若他是霸道的维里，就会说：“哼，哥哥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想和哥哥结婚，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他确实很想这么对草儿说的，以前哥哥和女生交往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他不反对哥哥有女朋友，只是当这个女朋友要进入这个家庭，成为他的嫂嫂的时候……风言就受不了了。

但是，事关哥哥终身幸福，风言这点小脑瓜还是不够用，风言不知道草儿他们什么时候离去的，只知道月上中天的时候，风言的帐篷一掀，一缕寒风灌进，寒老爷子笑眯眯的面孔出现在了明显有些沮丧的风言面前。

“怎么了，我的小风言？”寒老爷子笑的光洁的面孔上又浮现了皱纹，那白色的须发一抖一抖，好像盯上了小鸡的黄鼠狼。

风言整了整表情，道：“没什么，我要睡了，寒爷爷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我的风言乖孙孙啊！”风言差点遇险以后，寒老爷子对风言的称呼再次升级，让风言都觉得全身肉麻，只是他知道这老头子虽然已经老的成了精，对自己却是一点恶意都没有。

丝毫没有注意到风言语气里的逐客意味，寒老爷子从手里拿出一叠东西，道：“我拿来一些风都的官报，这些都是最快到达的信息，还有一些寒家搜集的信息，风言最近在想这些吧。”

风言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和外界隔绝了好多天，出来后又忙着处理杀手的事情，风言还没有一刻闲暇去了解自己想了解的一些信息，风言抓过了那一叠官报，在大量的垃圾信息中搜索着自己想要的信息，先把官面上的信息研究一下，发现了几个疑点，才又研究寒老爷子拿来的那些内部　资料。

要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无法完全掩盖的，不论一件事情再怎么掩饰，也会有线索留下，而从这些线索入手，再查找相关资料，反而可以比直接得到大量的详细资料更容易看到事物的本质。

一般难以掩盖的线索，俱是最本质的东西。

占了最大篇幅的，当然是圣林的各种情况分析，某个国家的动乱，特别是和自己国家接壤的国家的动乱，一般是最吸引眼球的东西。而这个国家又不是一个小国家，而是东部　大陆上领土最大的国家，这样的事情绝对最具有新闻价值。

新闻媒体最近才在大陆上出现，还不怎么健全，而且大多是政府的喉舌，但是这些信息就已经可以让风言看出来端倪了。

现在充斥着京都的，是无止境的刺杀！

当然，大王子和二王子对对方将领的刺杀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是这些刺杀却是明显的针对一些没有名气的人。

而且这刺杀一件连着一件，竟然没有丝毫的止歇。

风言皱起了眉头，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决定不再看，反而问寒老爷子道：“寒爷爷，这些刺杀是怎么回事？”

“哼，两方理念不同，自然要开战。”寒老爷子明显对这互相刺杀的两方没有丝毫的好感，“杀手也被杀，真是讽刺。”

风言一愣，目光再次扫过了报纸，然后他突然明白了。

“是沙林丞相和国师？”

“风言，我老头子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寒老爷子一愣，没想到竟然凭借这一句，风言就可以得出正确的答案，而他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自己拿资料来考教一下小风言的打算早已经落空，风言根本就没有去看那些资料，而是直接从他嘴里得到了答案。

虽然当了风言的免费秘书，寒老爷子心里却是万分高兴，他本来以为自己那孙子就已经是天才了，他这几百年不知道有了多少后代，现在侍侯在他身边的三兄弟，实际上是他最后一个妻子的孩子，而其他的子孙后代早已经死的死，亡的亡，他们的后代也早已经三代开外，不算是寒家的核心了，所以他对寒铁这个孙子可以说是当成了宝贝疙瘩宠着。

但是，风言的出现却让老爷子觉得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聪慧的小家伙，实在是让已经四百岁的寒老爷子都要咋舌不已啊。

“我那笨学生，还在拼命猜光明智将中的这个智是怎么来的吧……”寒老爷子感慨道，风言面上一红，道：“寒爷爷……”

“风言乖孙孙放心，我老头子怎么会出卖你呢？不过你那声寒爷爷叫的老头子实在是别扭，把寒字去掉，老头子就更高兴了。”

这个老狐狸，风言心中暗骂，这不明摆着让我签卖身契嘛！不过风言的魅力，还真是老少通杀啊。

虽然心里想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嘴上却还是甜甜的叫了声爷爷，说真的，这个大陆上恐怕没有几个人可以不叫寒老爷子爷爷吧……

既然是沙林和国师开战，那么……现在圣林的所有力量都可以说被扯进了这个旋涡里去了，不知道院长爷爷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

院长爷爷和沙林老丞相是好友，又是为数不多的高手，手中也控制着京都中高手密度最高的一群——皇家学院，肯定很难置身事外，不过，风言想了想又觉得有些杞人忧天，院长爷爷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是魔法界的泰山北斗，好像还没有人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对付他吧。

即使如此，国师那一方却是难说，他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如果院长一出问题，恐怕平衡立刻要打破，这……

风言越想越觉得乱，但是有一个问题他是绝对不会忽略的，就算沙林一派有了以暴制暴的决心，真要把决心变成现实，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爷爷，大安在这件事情里，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风言想了半晌，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风言并不关心圣林以后如何，这个国家非但没有给他什么好处，反倒是欠他不少，而且是血债。

但是，在圣林确实有不少他必须关心的人的。

威斯莱大叔他们还有很多亲友在圣林，院长爷爷也处在危险之中，哥哥也有好多朋友在，这些人的死活很大程度上都让风言不得不把自己的心思系在风都。

“这件事情……与其说大安起到了什么作用，不如说大林起到了什么作用……”寒老爷子苦笑，最先和安王接触的是国师，而安王显然也有暗中帮助国师的打算，而这中间也有寒老爷子的作用。

若说世界上还有谁对国师了解一些，那大概就是寒老爷子了，他们是同时代的人，这么多年来虽然老却不朽，一直主持着两国的大量事务，若真的斗起来，沙林还是嫩了点。

只是国师没有停止对风言等人的追杀，就算安王乐意，寒老爷子这老家伙也不会乐意的。

而安王也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他与其说是在和国师联合，不如说是在牵制国师，而达到某些目的，这中间的正式手腕，风言也仅仅略知一二。

而国师和大安搭上线，如果国师成功，事后显然少不了好处，甚至有可能让圣林变成大安的附属国，看到这一点的大林也眼红了，直接和沙林搭上了线。

本来还举棋不定的沙林一派，在大林不知道如何鼓动下，竟然下定了决心，开始搅乱这一汪混水，让大战赶快爆发。

要打就打，打完了拍拍屁股，赶快回去重建去，如果不打，我就让你们赶快打。

大林支持沙林一派，是为了让沙林的人马可以和国师一脉达到力量上的平衡，如果说以前保持着的是静态的平衡的话，现在就是动态的平衡了，今天你暗杀我一个重要人物，让我实力大损，明天我暗杀你一个，让你也丢点实力，不管如何，双方的实力都是在逐渐减弱的，偏偏沙林欲除国师一脉而后快，而国师却是害怕沙林的势力让整个局势失衡，不敢大动干戈，这一强一弱的两个势力，一武一文的两个势力，就这么搅和在一起，让人无法想像以后如何收场。

风言无奈的叹息，自己手中没有足够的权力，更没有介入这场事物的理由，但是他的手里还是有一部　分足以影响圣林国内的局势的筹码。

威伯在圣林为官数年，如果说一个亲信没有，那是胡说，但是他毕竟根基不稳，留在圣林的眼线也都是一些小军官，对大局起不了什么作用，一有异动，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立刻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但是，风言手里还有另外一个王牌，那就是电绝。

电绝不但是前朝重臣，又是所有飞行部　队的最高指挥官，还是所有飞行部　队的精神领袖，只要电绝露面登高一呼，立刻就可以聚集不少人在自己麾下，而那些因为电绝罹难而离开军队的军官，各自也都有自己的门路，这些力量加起来，也是一股可以左右圣林局势的力量。

但是，风言没有理由动用这些力量，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圣林，他应该帮谁。

大王子和二王子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当皇帝的料，就算以前想帮二王子，现在风言却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沙林一脉没有名义，国师更不值得风言帮忙，风言想了想，还是让自己的力量在圣林隐起来，日后再说其他。

说不定，过上几天，就不只是大王子和二王子两个继承人了，皇族子弟多的是，弄个假的私生子什么的，也并不困难，谁都知道平阗皇年轻时好色如命，风流成性，皇帝嘛，多少都有点这种恶习。

说起来，哥哥也有正当的名义继承圣林呢！

只是，把哥哥推到浪尖，这实在是太残忍的事情了，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做。

自己没有……那么安王呢？

风言心神大震，他收养自己当义子，同时培养哥哥，如果没有什么理由，他会如此轻率吗？

风言轻轻的捏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看着风言的表情，寒老爷子也不知道风言已经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轻轻的拍了风言的肩膀一下，道：“好了，乖孙孙，别想了，快点睡觉吧！”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寒老爷子尽管少瞌睡，也觉得有些困了。

风言点点头，道：“好……爷爷，风言有一件事情求你……”

“说吧！我的乖孙孙求我，无论如何也得答应的。”寒老爷子慈祥的笑道。

“我想……草儿姐姐他……”风言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算了，这件事情我再想一想……爷爷，您也回去休息吧。”

寒老爷子点点头，也不追问，道：“风言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你也累坏了，不要再多想什么了，你还小，一切都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吧。”

风言点头，没再说什么，把寒老爷子送出去，静静的在床前做了一会儿。

寒老爷子站在门口，被冷风一吹，立刻睡意尽去，不由的想起风言到底要求自己什么来。

风言这样的孩子开口求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事情。

在风言的营帐前守着的侍卫站的笔直，小小的身躯好像一点没有感觉到夜风的寒冷。

“好好保护风言。”寒老爷子看到他是寒家的子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小侍卫一挺胸膛，坚决得回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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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卫目送寒老爷子离开，和守在其他方向的同伴打个招呼，阿洛从自己的营帐里出来，转了一圈，询问了一下情况，四处察看了一下，发现风言竟然还没睡，想了想就要进去，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另外一边的帐篷那里走过来。

一路上士兵盘问了几声，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但是也没有阻拦，大概没有什么问题，阿洛也没有在意，刚想进风言房间，就看到对方的人影，竟然是草儿。

“草儿小姐，您……”阿洛拦住他，说实话，他对草儿还有些不放心，但是他也不敢对草儿不敬。

“侍卫长大人……”草儿先是对他行了一个女性专用的礼节，阿洛连忙还礼，草儿有可能会成为光明王妃，就算给他三个胆子，也不敢对草儿不敬。

“不敢，草儿小姐这么晚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