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想到得意处,卫少爷继续说道:“此琴名为‘太虚’,意为听得此琴音,人就如同陷入无边太虚之中,袅袅不可归还……大美,大善!”
而舞台上的牡丹已经颤抖的全身都在晃动了,她剧烈晃动的手轻轻抚摸‘太虚’一下,随后赶忙收回,仿佛轻易触碰便是一种亵渎。当真是全身心的被迷醉其中不可自拔。
至于旁边各个包厢和一楼的散座上,各种议论的声音也层出不穷。
“看看!果然是相爷府的长孙大少爷啊,出手也太阔绰了!大衍真君的琴,说送就送了,你看看那琴,啧啧!”
“是啊是啊,太虚?这名字太霸气了,老子要有这么一把琴,都城里面的女人还不随便睡?哎,人比人气死人呐,太有钱了!”
“不过……若论起琴道来,大衍真君的琴还是太注重表面,流于下层了,天下第三,自然比不过第一第二。”
“哎呀?老子就是烦你这样的嘿!自己穷的只剩*毛了,别说大衍真君的,就是一把普通的琴都没有,说起话来却好像天下之琴尽入你掌中,随便品评似得,烦不烦?”
“怎么地?小爷我就是**品评了怎么样?我没有琴?我穷?小心小爷用钱砸死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我管你爹是哪个王八生出你这么个王八蛋来,你砸你砸!你伤了老子一根毫毛,老子马上让你身首异处你信不信?!”
“就是就是,还他妈的在这里装大半蒜,还用钱砸死人?你他妈的要是有钱你就不跟我们坐这散座了。”
“鸟!就让你们看看小爷的能带!”
“哎呀哎呀,大家别吵了,为了别人的东西争得脸红脖子粗还要动手,至于吗?说出去丢不丢人?其实要说啊……你们都不知道。”
“鸟!就你懂?你又知道什么?!”
“哼,好心劝解你倒是见人就咬!我知道什么?哼!如今天下第一琴的招牌已经换主了!这你们知不知道?”
所有人都是一惊,好奇问道:“换主了?怎么个情况?快说说快说说。”
那人道:“还骂我不?”
“哪敢啊?您是爷行了吧?您用钱砸我们,我们绝对不还手,您就说吧!”
那人笑道:“说来这件事我也是道听途说,但可信度极其之高,因为把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地方……是咱南明国边境的净土宗!”
“哦!净土宗?就是那个居于咱们南明国和北齐国之间的那个神秘的大门派?全是女人的地方?”
“对!就是那里,净土宗的人间游历闲谈时的话语被其他人听到了,这才把这个消息传了出来,你们知道净土宗琴技最高的人是谁吗?”
“这……我倒是听说过,相传净土宗的宗主琴技天下无双,但也有传言说是净土宗有一个供奉,琴技跟宗主只在伯仲之间,到底谁更高一点……好像还没有一个定论。”
“没错,之前是这样,但现在……呵呵。”那人神秘一笑,吸引过来足够的目光后继续说道:“现在净土宗第一琴技的头衔,必须交到那个供奉的手里了!”
“咦?”众人忙问:“这又是为何啊?”
那人笑道:“呵!就因为我之前所说的天下第一琴呐!那些净土宗出来的人间游历说的,那名叫做什么花仙子的供奉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张琴,因为她住的地方跟宗门离得比较远,需要每日派人送去吃食。先一人去了,但却迟迟未归,宗门就再派出人去寻她,可是派出的人也还是未归,再次派出,又是未归。宗门便认为是她们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再次派出几十人的剑阵前去查看,但……却又是都没有回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净土宗出事了?有人上门杀伐?”
“嘿嘿,净土宗宗主也是这么想的,便亲自带上宗内高手,一起前往了那名仙子所在,可离着老远,她就发现那些失踪的人竟然一个个都痴痴傻傻的杵在那里,不见受伤,也不见任何动作,宗主焦急,赶忙冲上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我去!你再这样说话大喘气,信不信哥几个轮你一顿?!”
“好吧好吧,不卖关子了,宗主当时就听到一曲生平仅闻的乐曲从那名仙子的住所飘了出来,听得入神了,竟然一站就是一天一夜!那得是多么出神入化的曲子啊!之后宗主特意拜见了那名供奉仙子,才发现那名仙子不但得了把琴,而且还得了一个曲子,尤其是那把琴,让宗主嫉妒的差点杀人夺宝了,嘿!我还听说那琴竟然是有七根弦,跟我们平时所见的一点都不一样!”
“哇!真的是这样吗?太神奇了!”
“切,你们就听他扯,之前说的还挺有趣的,结果最后来了个七根弦?从开天辟地直到现在,琴都是四弦足矣,哪来的七根?”
那人怒道:“去去去,不**听死开!”
“切,那你说的热闹,那把琴叫什么名字?谁制作的?那名什么什么的仙子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人哼哼自傲道:“从何而来我不知道,但那琴的名字我还真的就知道!我那几个朋友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了那几个净土宗的人间游历好几顿大餐,才问出来所以然。你们想知道吗?”
“好了好了,别卖关子了,今天你这顿老子请了!”
“好!痛快!那我可说了啊,那把琴的名字就叫做……九霄环佩!必是古琴古曲,人间仅此一把啊!”
“九霄环佩?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可惜是看不到听不到啊……”
“哎,也是,我们这种小民在都城之中倒还算吃得开,但若是到了那三不管的净土宗……咳咳,还不被那群讨厌男子的女人给活剥了才怪!”
人们在不停的议论着,虽然事情说的有些夸张,但可信度还是有点的。所以卫少爷也是很不愉快,明明今天应该是自己‘太虚’当主角,半路又杀出这么个毫无根据的传闻,当真是无趣的很。
所以便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今日这太虚宝琴就送与牡丹姑娘了,不知牡丹姑娘可否为本少爷弹奏一曲呐?”
牡丹咕咚的咽了口口水,静悄悄带着万分的小心将太虚从盒子中拿了出来,挥手便是一曲,果真是要比平日所弹好上太多太多!曲罢,牡丹甚至在想,只要能得到这把琴,让自己干什么都行,如若能多弹几日,便是之后就死,自己也是足矣。
但她挣扎许久,还是觉得这琴不能要,所谓无功不受禄,这琴一旦收了,自己就必然要跟着卫少爷走,走也并不要紧,那这个凝香楼怎么办?要真如小侯爷和花娘所说,对方是想要把这里荒废掉……
正在她纠结之间,也在卫少爷满脸自豪,所有人赞叹声之中……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剑撇了撇嘴,大声对天罪说道:“少君,那把琴好丑啊!”
“啥?!”
众人皆惊。
第九十四章 偷也是好的
丑?这个字眼大家都很常见,但用在大衍真君亲手制造出来的琴上面,这就显得有些不适合,甚至疯狂,以至于大家都在怀疑那个明明很可**的小姑娘是不是眼盲心瞎。一边为她可惜,一边又无比愤慨,好似自己的审美观念被挑战一样。
卫少爷更是大怒,大声嚷着:“什么丑?这就是你们表达嫉妒的方式?我说什么什么的小侯爷,你管好自己手下的嘴!”
天罪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对小剑说道:“就是说啊,你啊,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呐?虽然那把琴是蛮丑的,但你可以用‘普通’‘平淡’‘华而不实’‘看着恶心’这些词来形容嘛,怎么能用丑这个字呐?”
小剑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恩,我记得了,不过他们也真是怪人呐,这样一把破烂琴,怎么弄得他们这么激动呐?跟少君你那个差了也太多了,真有人好意思拿出来呐,嘻嘻。”
卫少爷脸皮一阵抽搐,本以为天罪会‘羞怒’的骂自己手下,没想到竟然一搭一唱的百般数落‘太虚琴’的不是。但卫少爷自认为是个‘文化人’,自然不能大吼着冲上去扁对方一顿,毕竟……好像今天出门带的人少了点。
“哼!好,小丫头你说太虚琴没有你们家主子的好看?好好好,不知道我卫某有没有运气,能一睹侯府神琴的风采呐?!”
“这样啊……”天罪歪着头看了下在舞台上依旧纠结挣扎的牡丹,叹了口说道:“思青麻烦你跑一趟,在本候卧房的床下面有一个长长的布包裹,可以帮本候拿来吗?”
上官思青一愣,随后心中就是大喜。自从天罪把自己关进卧室整天整天不出门以后,能进入那个房间的就只有小剑一个人而已,如今让自己去,这就意味着少君承认了自己身份,主动跟自己亲近的意思。立即就乐滋滋的飞身而去。
天罪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那就请卫少爷稍微等一会好了。”
卫少爷就是一惊,自己不过就是想逼对方说出‘我其实没有’的话罢了,毕竟按照对方这个‘穷’样子,怎么可能拥有比自己这把太虚还好的琴?现在他又真的派人去拿……难道真的有更好的琴?难道是排名第一第二的人制作的?不可能不可能,整个南明国拥有这些琴的人也是极少的,就连皇宫之内也仅仅拥有一张炫音孤老的作品啊!
他嘴角抽搐的冷笑道:“侯爷你可不要勉强啊!到时拿来一张破琴又强词夺理说它好,未免就太无趣了。”
天罪摆手道:“这个你放心就好了,说好的让在场所有人来评判,又哪里能玩那些阴谋诡计?本候只是觉得现在很无聊,本候最讨厌等待了。”
卫少爷眼睛一亮,计上心头,便嘿嘿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何不诗文作赋,以体现我辈新人文才武功?”
南明国以武立国,或者说整个大陆都是重武轻文,但相反的,统治者却极为喜欢附庸风雅,尤其南明新立才百余年,总是被西来等国嘲笑为暴发户,更是在这方面大力发展。但实际上精通的人却并不多,毕竟军功在前学问放后,靠着学问也当不了大官,治国方略也用不到文采多么出众,相反的,文采好的往往都是浪漫主义,干嘛嘛不成吃嘛嘛不剩,一弄臣尔。
但也有例外,比如当今国相卫广青,绝对称得上是文武全才,上马可平天下,穿上官服就能治理国家,酒宴之上更是文采卓越,虽然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整个南明国还真没有什么人敢说自己的文采比卫广青好,当然,这绝对不是有碍于他的位高权重。
今天卫少爷之所以敢提出这个建议,正是因为之前卫少爷私自跑进自己爷爷的书房,原本想找点值钱的物件去卖钱当做零花,却看到老爷子刚写出来的一篇赋,墨迹都没有干。他也不太明白,只觉得是自己爷爷写出来的东西,就肯定是好东西,便直接把它给偷走了。
事后卫广青通过下人得知这个消息,在卫少爷老爹捆绑着卫少爷上门请打的事后,卫广青却说道:“偷?偷便偷了,自己做不出来,与其冥思苦想尚不可得,荒废了大好时光,那不如去偷了,偷也比不做不识要好,只要背下来了,记到脑子里便是自己的东西了,就会有所得,有所得便行了,偷与不偷又有什么所谓?”
花费了整整三天时间,卫少爷才把那篇赋给背了下来,就等着有朝一日拿出来长长脸,如今不正是好机会?
天罪呵呵一笑,说道:“好啊,既然卫少爷有此雅兴,那么你就先来吧。”
卫少爷激动的两眼都冒光了,他知道自己只要把那篇赋拿出来,自己就瞬间变成风流倜傥的文人墨客了!
“咳咳,好好好,既然如此,本少爷就抛砖引玉,先作一篇……”
一边说一边来回走了几步,仿佛认真思考,时而低头眉心紧锁,时而抬头望向窗外天空,做足了架势,最终才朗声念道:
“开元丙申至日,予过维谷。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南明神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北齐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南明绝壁仍在,石心立,冷月无声。念岩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赋,可以理解成叙事抒情散文,其实也就是散文,随性而发,不拒工整,滔滔而下,念之引人入景发人深省。
尤其此篇,尤其最后一句,所有情怀都在一句‘念岩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一种傲然物外却又独自孤寂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心中一颤,仿佛过往时日中失去的得到的又再失去的那些点点滴滴,一时涌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