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夏倾将手放到莫子涯的面前,浅尝随着她的挥手,发出银铃般的响声。
“浅尝。”浅尝出,天下乱。这般乱世神兵,竟然在她的手中,此刻的她,身着黑衣,显得那般苍凉。再看她的表情,没有表情。
“是啊。没事我先走了。”夏倾实在是不想理会这个怪老头,他老是无端的出现,说他是自己的爷爷,真是莫名其妙的老头子。
“丫头,我真是你爷爷。”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莫子涯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倾儿老是装作不认识他,就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的叫他老头子。他就会去逗她,告诉她,我是你爷爷。
“怪老头。”夏倾无奈的摇头,没见过这么爱当人家爷爷的人。不过以他的年纪,认他做爷爷也不妨的。
莫子涯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他心里只是大大的问号。如果这个是自己的孙女,那么天歌身边的那个人是谁,难道真如她说的,她不是自己的孙女,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相似是人?念谷和念倾是同胞兄妹,却完全找不到相同的地方。
也许自己只是老眼昏花,刚刚一切便是错觉。
可是刚刚那个倾儿那般真实的叫了他老爷子,和她小时候淘气是时候一模一样的表情。
怡虹别院驻在烟雨楼前停在台阶
没有拦住我越走越远
醉了红颜也罢断了琴弦
你若是我会不会在凡俗之间痴痴留恋
这是一种厌倦也是一种执念
荒唐的是我只不过是区区等闲
如有佳丽三千不如知己一见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荒唐的是你看不懂却说我可怜如此可怜
金缕玉甲也是布衣袈裟
想问天涯告诉我到底是真是假
放了天下也把爱送给人家
你若是我会不会把富贵荣华当作一盘黄沙
天歌看着面前的女子弹琴,虽然算得上是曲子,可是在他的脑海中,盘桓的始终都是念倾谈的曲子。
也许是因为一张脸的关系,他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天歌。”苏眉叫住了他,她知道自己比不过那个女子,可是自己也算得上用心了。手指上那些红痕便是这些天来努力的结果。
“我出去走走。”说得很无力,那是一种厌倦。
“你是不是嫌我变丑了。”苏眉日日担心,自己会变得如月纱说的一般,也真的看到了脸上的细纹,便在脸上多打了粉,难道还是被天歌看出来了。
“不是。”天歌无奈的避开她的手。
“那么,你是?”苏眉瞪大眼睛,只有这个可能,他才会表现得这般若即若离。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是个傻瓜。
第六十四章
“是。”天歌的表情坚决,既然她知道了,他也不隐晦。
“哈哈哈。你们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苏眉发出令人发怵的笑声,那笑声凄婉哀凉中透着悲哀绝望。
“倾儿在哪里?”既然说破,他也不再怕打草惊蛇。
“在哪?”每个人知道她是替身之后,都是问那个人在哪里。凭什么他们都认为她知道她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既然你们让我那么痛,那么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她到底在哪里。
“说。”天歌收起了一向的温柔,变得暴虐,他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甚至都能看到那细白的下巴上出现了红痕。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她本是抱了必死之心的,当初,她就打算替她去死,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罢了。
“哼。”天歌看着那张脸,那么相似,可以说相似得没有瑕疵。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虽然他真的很想把她掐死。
“呵呵呵,你终究是舍不得。是因为这张脸吧。”苏眉苦笑,自己拥有了倾城绝艳的脸,却只能是个替身,月纱说得不错,这也就是自己的报应。月纱对自己下药的时候,自己是恨着那个女人的,可是她突然不恨了。她可以看着这张脸慢慢的老去,就如同那个女人一样。当有一天,他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他会如何痛苦,她心里便觉得痛快,更感谢那个女人的错误。
“她到底在哪里?”天歌耐着性子,他知道,无论他如何急躁,也是问不出所以然的,所以他必须冷静,尽管和倾儿有关的事,他就无法冷静。
“如果我说,她死了,你信吗?”那么认真的表情,苏眉一直都认为,那个女人一定是死了,她亲眼看着她喝下的毒药。
“你信,可是你不想信。”苏眉看到了天歌眼神里面的痛苦,那是失去挚爱无法言语的痛,就像此刻自己的表情。
“你胡说八道。”天歌矢口否认,只要没有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事,虽然他看到苏眉的眼,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
天歌不想在呆在这里,看着这张脸,他觉得自己的心在被针扎,所以,他要离开,他要离开。
开着天歌踉踉跄跄的走出去,苏眉哈哈大笑,你天歌不管如何了得,不管如何期满天下,你终究是个懦夫。
箫声响起,吹出来的曲子是游子的恣意。
天歌本来一个人在凉亭里喝着酒,他希望,喝醉了,便可以见到倾儿,这会儿却越发的清醒。
“师傅,你就不要在装神弄鬼了。”天歌本是想安静的想着倾儿,却被师傅的箫声打扰。
“你一个小娃娃,在这里喝什么好酒。”莫子涯笑吟吟的走出来,白须白髯,俊逸飘然,仙风道骨的味道。
“好酒,师傅自己不知道偷喝了多少,就不能让做徒儿的偷喝点。”这个倒是个趣事,老爷子以前教天歌功夫的那会儿,就会在天歌练功的功夫,偷喝他在地窖里面藏着的佳酿。
“做师傅的喝徒弟的酒,能算偷吗?”说完便抢过桌上的紫砂酒瓶,斜斜将醇香的甘露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小心点喝,别噎着了。”天歌看着这样的莫子涯,倒是想起了倾儿淘气时候的模样。
“这个样子也叫好酒?”和他以前喝的相比,可是差多了。
“我那些窖藏不是都给您老人家喝光了。”天歌说道,这是事实,老头子喝完了他地窖里的酒就走了,害得他以为他是为了他的酒才当师傅的。
“去,你真的自己的是好'TXT小说下载:。。'久吗,也就能喝罢了。”老爷子哂笑,和倾儿的酒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
“哦?那老爷子在哪里喝过比我那些窖藏更好的酒吗?”天歌恢复平时的笑容,淡然温柔。
“是呢?我们家倾儿酿的便是这天下间少有的酒。”不是他吹嘘,他从来没有喝过如此好的酒。
“倾儿。”说起倾儿,天歌的眼中便闪过一丝苦涩,只是他掩藏着,不让老爷子看见。
“是呢,你这个做夫君的,还没有喝过吗?”老爷子倒是漏出了惊讶的表情。也对,这倾儿,可是个吝啬得很的人,总是不让他偷喝她的酒。前些日子她嫁了人,他在北亦山上桃园的院子里挖了好几瓶她埋的酒,也算是喝得过瘾了。
“哦,对了。”老爷子有呷了一口酒,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在北亦山上见到了一个黑衣女子,也许是自己喝醉了的缘故,他竟然觉得那个女子和倾儿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了?”天歌微笑着看着老爷子,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笑,是那般苦涩。
“我那天偷喝了倾儿的酒,那酒竟然让我有一种幻觉。”老爷子说道,他感觉那个女子那么真实,好像真的一般。
“什么幻觉。”觉得老爷子是有心吊胃口,所以他还是继续配合。
“我见到倾儿了。”老爷子激动的说,他看到天歌的脸色微变,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情,是激动,又怕失落。
“老爷子说笑呢,倾儿不是在我府上吗?”如果倾儿真的还活着,那么,她是有可能去找老爷子的,但是真如老爷子所说,只是他的幻觉,那么他自己要失望。为了避免失望,所以,一开始,他便不存希望。
“是啊,所以觉得奇(…提供下载…)怪,倾儿平时都是笑着的,可是我在山上看到的倾儿不会笑,冷冷的,也不认得我这个爷爷一般。”老爷子说着那天的事,在夏倾的眼里,她总是叫他老爷子,一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
“呵呵,定是你喝酒喝得多了,老眼昏花了。”天歌打趣的说着,却又追问道:“老爷子在哪里偷喝倾儿的酒?”
老爷子好像说了是山上,他想去看看,到底能不能见到倾儿,虽然这只是一种奢望。
“亦北山啊。”老爷子就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说起话来也不会遮掩。
“倾儿何时去过亦北山了?”天歌皱起了眉,他对她了解得如此少。
“这个老头子我也不知道,只是她偶尔回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这个也是他自宋风那里问到的。
“来,继续喝酒。”天歌将老爷子手中的紫砂酒壶接过来,拿起桌上翻盖过来的另一只紫砂杯倒上了一杯酒,恭敬的递了过去。
“我才不要你这个杯子,小鼻子小眼睛的。”老爷子抢过天歌手中的就,虽然这酒比不上倾儿酿的,好歹也算得上是他喝酒榜上第二的好酒。
“好好,您喝。”天歌笑着看着这个孩子气的老爷子,只是心里盘算,这亦北山到底在什么地方。倾儿,真的是你吗,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感觉得到,你一直都在的。
第六十五章
月国都城,月亦。
这个时候,月国的花开得如火如荼,漫山的鲜花,大红大紫,哪一位国画大师想将它画下来,都必须浓墨重彩才行。
“你跟着我干什么?”这么些天,闫枫只是默默的跟着她,她却也不反对。可是这个人就像影子一般,她不和他说话,他便只是看着她,静静的。
“我只要守着你就好。”眼中饱含深情,他一直都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随便你。”夏倾看着她,心中竟有些不舍,她本来不是多善良的一个人,只是任性的活着,自己想怎么样便怎么。这个人,面前的这个黑衣男子竟然和她一般固执。夏倾也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她是没有资格去指责。只是负气的离开。
闫枫微笑,看着她生气的背影,却觉得异常温暖。他一直都知道,她,夏倾,表面上看起来很冷漠,其实任然是善良的,就像念倾一般,他也知道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闫枫正想跟上去,却看见了一个人。
红衣,像是霞光,染红了闫枫的眼睛,自己的武功不弱,可是面前这个妖娆的男子,却能轻而易举的掐住他的喉咙。他只是微微的闭起双眼。他感觉到这个爱穿大红衣服的男子的手是冰冷的,他知道,他的心也是冰冷的,若说掐死他,是完全有可能的。
“你的反应还真是可爱。”封细月将手放开,眼睛微眯,显得眼角细长。他不是开玩笑,有时候,看到倾儿身边的男人,他就想要将他们杀死。可是这个闫枫,他是倔强的,如他自己一般,所以他总是下不了手,他也只当自己是在开玩笑吧,不然怎么不挣扎呢?
“玩够了吗?”闫枫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其实他也知道,这个人多数时候都是想将他杀了,可是他终究下不了手。
“玩,呵呵,大家都在玩,不是吗?”此时夏倾的背影已经消散。她从来都是玩世不恭,玩的是这个世界。闫枫总是跟着她,他在玩,玩的是自己的人生和未来。
“我从来都是这么认真。”闫枫说的是他对所有人的态度,他从来都是认真的,比如说对倾儿的爱,比如说对封细月的纵容。
“呵呵。”封细月倒是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寂寞。
“你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果是念倾,倒也无所谓,如果是现在的夏倾,定然不会原谅这个人,他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一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闫枫看着他的时候,也是有些生气的,可是自己不也算是帮凶吗,他从来不曾告诉倾儿,夏倾便是念倾,念倾便是夏倾。
那个天歌爱着也爱着天歌的女子。
“为何不该。我也只是为了我自己。”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闫枫看起来伟大,一直都当一个守护者,可是你不知道,正是你的这种默默守护,让她不能拒绝你,你这样便能留在她的身边,这算不算是一种自私。
“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大家都是想守着她,只是你选择了默默的守着,让她有负担。而我只是用了我自己的方式,想将她留下来。
闫枫倒是说不出话来,他苦笑,这个人,竟然这般坦白。
“可是我们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