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母。”
见楼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执过酒盅,将各自的酒杯都满上,又道:
“以这个女人的心机,让她垂帘听政都不为过。她为了在颜颜和落落回去之前隐瞒身怀龙种的的事实,前几日,她当着赵邵凌的面,硬是将一碗加了藏红花的药汁给喝了下去。太医院四位太医,三位被我收买,另一个已被我灭了满门,我猜,现在邵凌应该相信她并没有身孕了。”
“此事当真?”饭☆壹熙刴刴★手打,转я…―请wWw。tt。coM
楼林一脸诧异,眉毛挑的高高的:“庞莞慕既然有身孕,还……还敢喝藏红花?她这不是自讨苦吃么?那孩子……”
“放心吧!孩子和她都没事。”
邵峥轻蔑地哼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庞莞慕是个多厉害的女人啊!她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一丁点的意外?”
他这么一说,楼林不由得皱起眉头,低声问:
“你派人把她的药换了?你这样处处维护她,皇上日后若是得知真相,难免不疑你是何居心。”
“我的居心就是实现颜颜的想法。药是颜颜要换的,但换掉的那碗,只是普通的伤风药。藏红花是我皇兄后来亲自加在药里的。”
邵峥顺着袖口一摸,拽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刺绣荷包,扔在楼林面前:
“眼熟吧?这个是颜颜的,落落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上面绣的字不一样。”
“哦……”饭●壹熙刴刴◎手打,转曱甴请wWw。tt。coM
楼林唇角一抿,意味深长的笑道:“原来是那颗百毒的药丸,前几日落落与我赌气,一口气喝光一整瓶春风露,把我吓的半死。后来十凤给她把脉,才知道,原来她事先已经服了解药。没想到,她们姐妹竟都有这样的心思。”
“确实都有,只可惜,再好的药丸,也只有五颗而已。”
“怎么,你要在这药上做点文章?”
“正是。”
邵峥收了荷包,揣进怀里,直言道:“这药丸,落落和她大姐已是各自用掉一颗。也就是说,当今世上,仅剩下三颗。”
“有什么特别?难道不可以再做?”
“可以,但至少要等七八十年后,因为这药的原料,要用到西域的嵫嵫花,我派人去查过,嵫嵫花要每八十六年一开。上次开花,是五年前。”饭◆壹熙刴刴◇手打,转请ΥΦwWw。tt。coM
“原来如此……那我们等不到了。”
楼林唏嘘一番,又问:“那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还请楼兄相助!”
邵峥忽然双手抱拳,对楼林行了一礼:
“我虽自养军队,但行军打仗,布局进退,我都不是行家。楼兄从前镇守边关,统军百万,智谋无双,对军中之事最是熟悉。此次瑞王爷一定能够安全回府,且日后必成大患。当今局势,内有瑞王权重,外有赫子际意图谋反,我高旋兵若想调遣,势必要先过岳都一关。方才我早年布在京中的暗人前来禀告,京城有向外运输大批粮草的迹象,而这批粮草的目的地只可能有三个,既然不是我高旋,不是北野,就只剩下个岳都。”
“你怀疑瑞王爷要调兵?”
楼林略一沉吟,问道:“你想让我帮你阻止这批粮草的运送?可是以我如今的身份,只可能断他经济,不可能影响到军中内部的决策。”
邵峥知道他这就是答应了,重新坐好,倒一杯酒,递给楼林:
“楼兄放心,这批粮草如今还未出京,倘若已经集装完毕,也要先过内卫军通检,方可出关。岳都地远偏僻,不能自给自足,无论是粮食,柴禾,衣服,武器,帐篷,都需由京城供给,无任何外界支援。所以,每一个运送,最少要运够全军上下够用三个月的军粮,否则大军寸步难行,无法与敌交战。楼兄应该知道,京城内卫虽只听从于皇命,但康王爷同样可以进行小范围的调动和疏通,到时候,只要你与安世子合作,拿下这批粮草,应该不在话下。”
“但如此一大批粮草,若是毁了,实在可惜……”
楼林听了,蹙眉思索,只一刻,他豁然明了:
“啊,我懂了,原来你是想将它据为已有,日后为你所用。”
一句话说完,他不由得一阵感叹:“邵峥,你果然聪明过人,像极当年的赵轩,什么办法都能让你想到。这样一来,不但断了岳都的后方支援,日后你若是与赫子际争逢相对,还多出个内卫军做背后支柱,确是一步好棋,实在高招!只是,怎么才能不用大费周章,丝毫不惊动皇上和瑞王爷,来一招暗渡陈仓,扭转乾坤……”
他顿一下,才又缓缓道:“我到用过一种方法,可以此为首鉴,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来听听。”
楼林道出二字:
“下药。”
他端正神色,肃然道:“你高旋最多的就是暗线人马,派出一批暗人潜入军中,在粮草中下些佐料,就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话音一落,酒杯就被人兴奋地用力对碰一下。
“英雄所见略同,干了!”
邵峥捏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转而会意一笑:“我也是这样想,但此事务必要楼兄亲为,我才能安心。”
楼林点头道:“帮你到是没有问题,可这药方……”
他顿了一下,试探着问:“你该不会打算让颜颜帮你制吧?她若是知道此计是为阻止瑞王爷,多半会与你翻脸。”
“当然不会。”
邵峥见他答应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状似轻松的耸耸肩膀:
“母后忌日快到了,我师傅正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当年随从母后左右那个据说医术登峰造极的人。他叫予启,予族上一辈里,排行第六,我准备让他帮我制药。”
“有把握吗”楼林问他。
“不出意外,应该可以。”
邵峥举杯,慢悠悠地抿一口酒。
只要赫子际不插手,一切都会畅通无阻。
即使插手,他亦不惧怕。
赫子际没了庞莞落,就如同一只断了臂膀的雄鹰,飞的再高,也不可能如先前般稳当。
更何况,某人那心心念念的肩膀,还摇身一变,成了与之对立的仇敌。
可悲,可叹啊……
寒冬腊月,冷风呼啸。
同样的一个夜晚,子际心神不定,独坐房中。
如今的瑞王府,景色依旧,但在他看来,已是一片荒凉。
没有了往日的人烟,熟悉的吵闹,和他久久未闻的悠扬琴声。
思绪很乱,乱的他心里暗暗发慌。
局势在按照他的预想发展,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没有人敢在朝堂上与他对立,没有人有资格暗中与他算计,他这位当朝驸马,已是一手遮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赵氏两兄弟,都将心思用在女人身上,并没有多余的精力与他计较。
原来掌控在瑞王爷手中的内宅六部,如今皆已对他唯命是从。瑞王爷的门生,也被他以各种理由,该换的换,该杀的杀,清除的几乎一干二净。
颜如美眷 第177章 朝暮(五)
高旋赫氏残余下的势力,有一半握在他手中,随时听他差遣,普天之下,除了那个只知贪图玩乐的镶亲王,再没有人有实力与他一决高下。
可就是那个恶名远扬的人,不经意间,让他感觉到很大的压力,就像无形之中,某种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的威胁。
这些日子以来,被他用心尽手段控制住的朝局,在出现某种分歧的重要时刻,总会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操控,与他相反相争,将他到手的东西,再无声无息且不留余地的抢回去。饭■壹熙刴刴回手打,转请θ ιwWw。tt。coM
这股外来势力,总是令他措不及防,却又水过无痕,无处寻起。
说不清楚这势力究竟是在辅助赵邵凌,还是在压制他赫子际。
他想了很久,查了很久,仍是满头雾水,难解疑惑。
而这雾水和疑惑,总是因为不断得知莞落的信息和举动被他不由自主地抛在脑后。
怎么办?
怎么才能脱离这种芶活在理智与情感夹缝中的生活。
子际用力甩甩头,勉强按捺着不知明的烦躁,从几案上端过一把全是断弦的琴。
十七根琴弦,没有一根完整……
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毁坏,无能为力。
这几个月,落落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是否仍在怪他?
是否仍在恨他?
是否仍然不能原谅?
是否仍然要与他……恩断义绝……
派出调查她下落的人,一批接一批的出去,带回来的信息,却总是那么一点点。
只知道,她有一幅画,流出市面,现已在他手中。
其他信息,朦朦胧胧,寥寥无几。
但在这些稀少可贵的信息里,他却得知一个最不想知道的事实——
凤鸣楼的幕后老板,是一个名叫楼林的男人。饭◤壹熙刴刴◥手打,转⒌⒍⒎请wWw。tt。coM
手指划过琴弦,子际低头,认真地将断弦一根根捏在指尖,再仔仔细细地一点一点续在一起。
楼林……
凤鸣楼的楼林,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个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的楼林?
为什么会是那个早该死去二十年的楼林?
这个问题,子际这些天一直在纠结,反反复复,不能停歇。
怎么也想不通。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过交集?
怎么会牵连在一起?
怎么就能够扯上关系?
若是别人,他还有办法应对,可这个人,他真的很没有把握……
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头……
才能让他有机会挽留……
“少爷?”
门外忽然传来当班侍卫询问的声音:
“少爷,您就寝了吗?”
思绪被打断,子际蹙起眉头,沉声道:“没有,这么晚什么事?”
侍卫显然知道他没睡,听到他声音,并没有停顿,立刻便作出回应:
“启禀少爷,二小姐回来了。”
他说什么?
“谁回来了?”饭◣壹熙刴刴◢手打,转をんァ请wWw。tt。coM
子际一时间没反应过味,怔了一怔,才尽量放平语气问:“在哪儿?是她一个人吗?”
门外的人显然也怔了一会儿,听到他这样问,也跟着停顿片刻,半晌,传进来声音道:
“少爷,今天晌午时分,康王府就有人送来字条,说是二小姐晚上回府。奴才接过之后,当时就交给后院的下人,让他给少爷您送过来了,怎么,您没接到吗?”
“你说康王府派人来送过字条?”
子际脸色一沉,冷冷道:“行了,我知道了,赶紧去把前后院所有的灯都点着,二小姐怕黑。”
前来禀告的侍卫听到他吩咐,出乎意料的没有动弹,而是踌躇片刻,犹豫再三,最后咬牙硬着头皮再次禀道:“少爷,二小姐已经到了,灯也早就点了,是公主早先吩咐的……”
她吩咐的?
她想干什么?
子际瞳孔蓦地一缩,心里泛起怒火,差点一脚将门踹开。
又是她!
又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人!
这些日子以来,赵韶华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对他明嘲暗讽一番。
字里行间,满是对他的不屑和鄙视,每一句话,都要暗示性地牵扯到莞落。
他曾想与她和和气气的相处,相敬如宾的过日子。
但现在,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受够了。
“好,我知道了……”
子际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按捺住自己,低声问:“公主是去大门口迎的二小姐?”
侍卫听出他语调有变,战战兢兢道:“是的少爷,公主一路都是与二小姐一道走的,不让别人跟着,也不让大伙过来禀告少爷,说是等二小姐进了内院,奴才们才能过来与您传话,否则,就要了奴才们的命……”
“岂有此理!她敢?”
“砰——”的一声,房门被子际一把推开。
赵韶华,你过分了!饭╞壹熙刴刴╢手打,转请ω︵︶wWw。tt。coM
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规则。
自从我娶你过门,从不曾与你为难,你应该明白,只要你给我们彼此留下余地,我永远都会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欺。
可你居然管起我的私事,擅自决定与我有关的一切。
竟然私自扣下给我的信笺,威胁我府里的下人,不得禀告于我。
既然你有心跟我过不去,就休怪我不跟你讲情面。
“安世子可有一同前来?”子际继续问道。
“有……”
侍卫话还未说完,子际身形已动,朝莞熙住处大步走去。
安然来了最好,有他在,莞熙还不至于口无遮拦,不分轻重的什么都往外说。
尤其是,别说出落落如今的身处之地。
落落的下落,只有他一个人有资格探询,其他的人,无论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