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听了主持一番话,却是哈哈大笑:“主持说笑了,我这侄女只是闺中普通一人,断然没有大师说的那些,至于她的去留,也不是我陈斐可以做的了主,大师的好意陈斐心领,不知大师还有何事?”
鸿尚主持,捏着手里的佛珠,似乎早就知道会被陈斐拒绝,他只是笑着说道:“也是,但望劫数到的时候,施主可以帮那女施主一次。”说罢,也不待陈斐回答,便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渐行进远,直到身影消失在陈斐的眼中。
陈斐望着那空空的街道,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顺着原路返回。
香寒焦急的等候在外面,二老爷这边人少清净,一般很少有人过来,只有一个随从告诉她,二老爷刚刚出去,见她是三小姐身边的人,又着急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是说着二老爷有急事,随从便没有赶她离去,而是让她在一旁静静候着。
不然以二老爷的脾气是绝对不允许别人私自靠近这里的。
就在香寒脖子都快要张望的掉出来的时候,总算是看到远处有个墨绿色的身影缓缓而来,纵然是身有残疾,也不影响他的风姿绰绰,香寒看着二老爷心里突然又了底,是了,二老爷一定能有法子救出小姐。
本来她是想径直过去拦住二老爷的,可是想到小姐当时看她的眼神,似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香寒虽然心里着急,恨不得现在就扑到二老爷身边,求他去救三小姐出来,可是现在只能耐着性子,看着二老爷缓步而来。
“二老爷,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求见。”随从走到陈斐身边恭敬的说道。
陈斐看着假山旁边坐立不安的香寒,心中一紧,会不会是这样巧,那鸿尚主持才刚刚说碧凡会有劫数,她身边的丫鬟就一副仓皇失措的表情。
“跟我进来。”陈斐冲着那个已经那个快要急哭了的身影说道。
香寒连忙跟着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跨进二老爷的房子,只是一间小小的书房,一张简单的黄木桌子,案子上摆着洁白的宣纸,文房四宝依次排开,背后是一张巨大的山水水墨画,挂在墙壁,近看的时候,就仿佛身临其境。
香寒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心安了起来,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抬起头,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二老爷救救三小姐。”
陈斐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看向外面,那是一片梅花林,也只有从他这个书房的角度才可以看到梅花林中间影影绰绰的似乎是有一些人正在忙来忙去。
“大姨娘有喜了。”陈斐淡淡的说了一句。
香寒愣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是没了言语,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求二老爷救救三小姐,三小姐被关进了柴房。”既然二老爷不问她,那也就只有香寒自己去主动说出来。
陈斐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香寒:“我救不了她,你下去吧。”
香寒一愣,旋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的额头重重的磕在那青石地板上,血迹瞬间便是染红了她那圆圆的脸颊,陈斐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的梅花林。
“起来吧,你过来他们都知道,这个时间不好。”
香寒听了这话,却是破涕为笑,她能感觉得到二老爷是答应了要帮三小姐的,只是虽然是模模糊糊的,让她分辨不清,可是总算没有白来。
“香寒谢谢二老爷。”她又重重的给二老爷磕了三个头。
这时候陈斐却是眉眼挑的极高:“回去看看你家三小姐。”
挥了挥手,随从已经上来,香寒自然不敢多留,她顾不得擦掉脸上的血迹,一路小跑的去了大小姐的房间。
早上三小姐是和大小姐一起出去的,怎么片刻功夫就成了三小姐被关进柴房,她想去找翡翠问问情况,她真的不明白当时不是五小姐说大小姐和别人有染,怎么最后去了太太那边又变成了三小姐。
大小姐早就坐在房间里,等着香寒的到来,翡翠在门外看见香寒满头的血迹,急忙掏出帕子要给她擦拭。
香寒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翡翠姐姐,大小姐在不在,快带我去找她。”
“在的在的,大小姐一直在等你,我这就带你去,香寒你不要着急,三小姐会没事的。”翡翠嘴上这样安慰着香寒,可是自己也是没有底气,当年二姨娘的事情又浮现在自己眼前,最后她连忙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事情。
三小姐一定不会重蹈覆辙的,她在心里自己给自己鼓起,掀开那厚重的门帘,大小姐满面愁容的脸孔便是映入眼帘。
第三十九章 逃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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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寒,怎生弄得这幅摸样?”碧青看到香寒满脸血迹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赶紧招呼翡翠去拿来药膏。
香寒这时候不知道哪里生来的勇气:“大小姐,先别管我,你能不能告诉奴婢,三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碧青一怔,手臂耷拉下来显得很是伤心,翡翠见了,拿着干净的布子,小心的给她擦拭着血迹,叹了一口气:“香寒,大小姐也是无能为力,老爷根本不听大小姐的话,也不愿意让三小姐辩解,现在老爷还在大姨娘那边。”
香寒一怔,眼泪就要涌出来,却是倔强的抬眼看着那高高的吊顶:“昨晚我一直候着三小姐,她根本没有起夜,而且小三姐去哪里认识什么男子。”越说越着急,也不自觉的抓起了大小姐的胳膊忍不住晃动。
“翡翠,咱们府里面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对待的?”碧青不着痕迹的撇开了香寒的手,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窗沿的地方,若有所思。
“杖毙。”翡翠半天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只觉得脊背发凉,她甚至不敢去看香寒的脸色,她能感觉得到香寒的无助,和她身上那种绝望的心情。
“香寒,这个是柴房的钥匙,我帮你引开看门的周执事家的,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能不能救三妹妹,也只有这一个机会了。”碧青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香寒接过钥匙,大脑里一片空白,她听到杖毙那两个字的时候身上止不住的发抖,明明是有心人诬陷的三小姐,是金玉瞎说的,可是为什么陈老爷都不愿意听三小姐解释呢。
香寒匆匆离去,刚走到最早三小姐曾经落水的那个锦鲤花池,却是听到岸上有人在大喊:“有人投河了。”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三小姐,想也不想的就纵深跃下。
打捞了半天,终于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拉起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那身上的衣服是和香寒一样的粉色丫鬟服侍,她心里一惊,连忙想去辨认这张面孔,没错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就是刚才还在大厅里面指认三小姐做出不轨事情的金玉。
香寒大着胆子去探向金玉的鼻息,却是早已没了气息。
“死了。”她嘴里喃喃自语,似乎是不敢相信。
“怎么就这么死了?她这一死,不是摆明了三小姐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那三小姐她不是也要···”旁边看围观的小丫鬟悄声说着。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打断:“嘘,别说这些了,这件事情,咱们也长个心眼,以后别看见了什么都要说,当心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
李妈妈带着家丁过来让人裹了金玉的尸体,又给了五两银子,算是个金玉家里人说一声。
香寒的肩膀被谁重重的拍了一下,她恍然未闻,耳边传来细细的声音:“趁着现在,快去看看三小姐,小心别人。”这是大小姐的声音,香寒这才立刻起身,慢慢的将身影退了出去,不让别人注意到。
众人还围在那里有个丫鬟悄悄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个锦鲤花池三小姐上一次也掉进去的,听说都差点没命,不知道怎么的,第二天又是活蹦乱跳的,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可不就是金玉,现在金玉又投河了,你说这是巧合?还是?”
“别说了,怪吓人的,金玉不是说三小姐和别人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么,现在又投河自尽,会不会是她心里有鬼?”
“我看难说,昨天香寒回屋拿药膏的时候,金玉也在的,要说香寒不在三小姐身边,也就那会一阵子的功夫。”丫鬟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李妈妈挥挥手:“行了行了,别都堆在这儿废话,太太说过要裁掉一些人,你们这群偷懒的丫头,我看全都应该走掉得好。”
话一出口,立刻安静了许多,有个丫鬟连忙走到李妈妈跟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她离开的时候都能看到李妈妈脸上那藏不住的笑脸。
“准是又给了好处了。”一个小丫鬟不满的嘟囔了几句。
众人便都散去。
香寒此时已经来到柴房的门口,她趴在门板外,向里面轻轻的喊着:“三小姐,你在里面吗?”
里面却是安静的没有一丝应答,香寒慌了神,急忙掏出大小姐交给她的钥匙,开了半天,却始终打不开,她只能一把一把的试着,还要担心周执事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终于在卡擦一声响声当中,找到了合适的钥匙,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却是一面漆黑,外面的天色并不黑,屋里却像是一点光线都没有,香寒继续小声的喊着三小姐,回应她的仍然是自己的声音。
足足五息(五个呼吸)的时间香寒的双眼才渐渐适应了黑暗,她摸索着向前,脚底下似乎是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蹲下身子慢慢摸索:“三小姐,三小姐是你么?”
耳边传来了呜呜的声音,香寒连忙用手顺着身体向上摸,果然是摸到了一团布条塞在一个人的口中,她使劲的将布条拽出来,试探着喊了一声三小姐。
“香寒,香寒,是你么?”这是三小姐的声音。
香寒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抱着三小姐不停的哭泣,末了她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连忙去给三小姐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小姐,老爷不是说只让人将你关在柴房么?怎么会将你绑了起来?”
碧凡冷笑一声,没有言语,黑暗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有她紧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心里的愤怒表现出来,压抑着这快要爆发的情绪。
“小姐,你快点出去,换上我的衣服。”香寒想都不想已经脱下了自己身上还在滴水的外衣。
摸索着披在碧凡身上。
“小姐,金玉已经投湖了,香寒死不足惜,香寒相信小姐是被冤枉的,香寒答应过二姨娘,要保护小姐的,香寒现在只能为小姐做这么多。”香寒不带碧凡回答,已经先一步推着碧凡出了柴房。
第四十章 逃离(中)
碧凡一个趔趄,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在黑暗中她的皮肤上一片冰凉,逃出去又能走到哪里?她已经百般小心,为什么还会被人算计?
香寒,是了她的香寒,为了救她,她情愿自己去死,也要帮着她脱离这个像魔窟一样的宅子。
碧凡摸摸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衣服,浸在皮肤上,不免生疼,细细看去,才注意到那皮肤上触目惊心的血红伤口。
关进柴房后,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她来不及喊叫嘴里已经被布条堵住,一个从未见过的婆子缠了黑色的布套将她双眼蒙住,身上便是感受到了竹条的鞭笞。
她的眼泪没有掉下来,在心里默默地记着,一下一下的抽打,一共是二十八下,因为她听到婆子愤愤的骂了一句:“真是人贱皮也厚,这竹棍都被打断了,她到一声不吭的。”说罢一脚将自己踢倒。
碧凡便顺势假装昏迷过去,婆子无趣的看了一眼她,便是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也不再搭理她。
痛,那是锥心刺骨的痛,却比不上心里的寒冷,碧凡不怕身体上的痛楚,一点也不怕,这些疼痛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更加铭记住这个府里面人心的丑恶。
后来那个婆子打累了,将她绑了起来,直到外面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入耳中:“怎地下手这么狠?”
可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碧凡虽然觉得耳熟却也是无法辨认出来者何人。
“这还狠,还不是她肉厚,这哪里像个小姐的身子骨,明明就是丫鬟,真搞不懂你们陈府是怎么回事?”那个陌生婆子似乎是不满意的说道。
“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不过既然上面这么吩咐了,咱们照办就是,等会牙婆来了,就一并卖了去,也算饶了她一命。”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陌生婆子喃喃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放心,我绝对做的妥当。”后来二人便一起退了出去。
碧凡最后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也别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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